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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 四七.药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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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七.药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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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台月回到房间的时候,夜已经深了。他大步走到床边,一把揪起那人的长发,将人提了起来,咬牙切齿地开口:“你就这么想死?”

楚楼风睡得昏昏沉沉,只觉头皮一痛,那人身上的寒意比方才的冷风更加刺骨。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半晌才回过神来,张了张嘴,却觉得喉咙中干干的,像是被火烧灼般疼,只发出一点嘶哑的气音。

裴台月听他不答,心中怒火更胜,也不由多用了几分力道。楚楼风下意识地去抓他的手腕,却被直接推倒在地上,额角磕在床沿,只觉得一阵眩晕。

地上还有些水,又冷又滑,他挣扎了几下都没爬起来,伏在地上一个劲地喘着。裴台月只当他又在耍什么花样,上榻和衣而卧,再不理他。

然而过了许久,却再也没听见楚楼风有什么动静,裴台月心中纠结,冷哼一声:“装够了没有?”

没有回答。

裴台月又等了一会,方才察觉不对,终于忍无可忍地翻身下床。楚楼风依旧倒在方才摔下床的位置,蜷成一团,呼吸浅而急促,额头烫得骇人。

“冷……”楚楼风似乎已经烧得神志不清,往他身上缩去。裴台月迟疑了一瞬,终是俯身将人捞起,放在床上裹了张毯子,横抱着往屋外走去。

因为客人们都回了房,客栈大堂里的炉火都已经熄了,只在柜台里面点了个小小的火盆,值夜的伙计趴在账本上睡得正香。裴台月唤了他好几声,才睡眼惺忪地抬起头来,打了个呵欠,问道:“客官,什么事?”

“附近哪里有医馆?”

伙计的声音有些为难:“这边附近都没有村落,我们店就是开给过路行人的。要想看病,得到前面马嵬驿去……离这最近的是南河村,里面有家医馆。”

“好,”裴台月点点头,“再买你们张毯子。”

他从怀里掏出几串钱来放在柜台上,而后转身就走。屋外正是天寒地坼,雪虐风饕。裴台月用毯子把楚楼风兜头盖脸地包起来,翻身上马,就往马嵬驿行去。

刺骨的寒风席卷着正片天地,狂啸怒号,大片大片的雪花在天地间飞舞盘旋,刮在脸上像是被刀片蹭到般疼痛,几乎快透不过气来。耳力所及,皆是旋风呼啸,听上去格外阴森可怖,像是群狼对月嚎叫,又像是什么人在声声惨呼。

自从目盲之后,裴台月的方向感极准,只凭印象策马向前,忽然却听见□□马匹一声嘶鸣,随即身体便猛地腾空,竟是被掀翻在地!

这应该是踩到了坑里,裴台月不受控制地翻身摔落,却几乎是下意识地护紧了怀中之人,往侧面一滚,终是让自己的肩背先落了地。

冻实了的地面硬得像铁,这一下又摔得结结实实,裴台月只觉得半边身子都疼得发麻,更是牵扯到了身上的其他伤口,那两根还未长好的肋骨亦是一阵挫痛。他跪在地上,好一会才回过劲来。楚楼风似乎也因为这一摔醒了过来,微弱地□□了一声:“阿月,我冷……”

裴台月轻轻一叹,摸索着解开外袍将他裹了进来。楚楼风被他身上的温暖吸引,伸手环住他的腰,紧紧埋首在他的胸膛。裴台月只觉得一股寒气蹭得钻进衣襟,顿时打了个冷战,没过多久却又热了起来。他皱着眉摸了摸他的额头,只觉得更热了,烫着手背像是在摸一块炭火,心中不由一悸,却又有些想笑——

楚楼风这病来得蹊跷,他不过出门了小半个时辰,回来就成了这样,怎样都不像是偶然。这人如今无所依傍,就在自己身上做起文章,赌得不过是他心底的一点不忍。

此刻他老老实实地蜷在自己怀里,手指攥着他的衣襟,是何等无害的模样。却也不过是一条冻僵了的蛇,形势所迫而暂时蛰伏沉眠。他的怀抱就算能融化他周身寒冰,也永远温暖不了他的血。一旦找到机会,便会露出剧毒的牙,毫不留情地反咬一口。

而自己最可悲的,便是明知对方别有目的,却依旧没法狠下心来撒手不管。裴台月俯首在楚楼风额间印下一吻,只觉得又爱又恨,哪怕他们曾经并肩为战、床笫交欢,他也从来都没有了解过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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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风雪甚大,两人赶到南河村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裴台月随便敲开一户人家的大门,对方看他是个瞎子,又抱了个病人,也起了几分恻隐之心,披上衣服引着二人去了村中唯一的医馆。

这是一处不大的独门小屋,前面一间柜台,后面是药柜,旁边用屏风隔开一处,专门放置为病人施针艾灸用的床榻。听到敲门声,老大夫连忙披衣下床,提着灯给两人开门:“快进来!”

屋中极为温暖,裴台月一时竟觉得一阵恍惚。头顶身上的雪水成冰,此时又重新化作水,沿着发梢滴落,很快便湿透了。老大夫引着两人到桌边坐下,挽起袖子给楚楼风切脉诊治。待待看到他右手腕上包裹的纱布与层层血色的时候,略微一讶,道:“这是受伤了?”

“这个不妨事……”开口的却是楚楼风,他挣扎着撑起身体,声音嘶哑得很,“我二人还在赶路,您给开份独参汤补补元气就是了……”

“你不用担心,先别说话,”老大夫还没开口,裴台月却已打断了他的话,伸手将人按回了自己怀里,“您先开药罢。”

老大夫叹了口气,往砚台里倒了些水,开始磨墨。楚楼风被裴台月温柔却又强硬地圈在怀里,心中焦急万分却又毫无办法。先前在客栈大堂的时候,那位陪酒的女人给自己打的手势便是“南河村医馆”五个字。

如今现在好不容易过来了,楚楼风只想着字里行间多透些消息,裴台月却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把他牢牢困在怀里。这人的怀抱温暖如斯,他却几乎要落下冷汗——裴台月是何等机敏之人,既然能注意到他心跳的变化,自己装病显然也瞒不过他的耳目。

楚楼风不知自己究竟露出了多少马脚,裴台月是不是正在心中嘲笑自己拙劣的表演。哪怕对方已经看不见了,他依旧觉得自己仿佛被他从内而外看穿了,半点小动作都不敢做。

“三七,蝉蜕,薏仁,川芎,”老大夫一边写着方子,一边喃喃自语,“千金草,荆芥,茯苓,当归……”

他反反复复念了两遍,似乎是在调整剂量。楚楼风心中微微一动,却不敢出声,听见裴台月温声问道:“回去吃了这药,他就能好么?”

“公子身上有伤,又受了风,凝血为瘀,寒邪化热……实在是得好好调养,”老大夫叹了口气,将方子放在一边,起身抓药,絮絮地给他解释,“川芎当归补血养血,三七千金活血散瘀,蝉蜕荆芥祛风解表,茯苓薏仁健脾理气……回去先吃七帖,应当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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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裴台月与楚楼风去了马嵬驿,唐非却是连夜离开客栈,一路南下。

比不得先前叶天赐在的时候,将一切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唐非现在一人行走江湖,方才觉得天大地大,万般寂寥。

他的行李很少,除却必要的衣物盘缠,便只剩下两样东西。一样是叶天赐的骨灰,另外一样,就是背后的千叶长生剑。

从马嵬坡到姑苏城,跨越小半个中原的路程,他走了整整一月。

北境雪落满城,南方却在落雨。唐非牵着一匹灰马,没有打伞,慢慢地走入这座已经恢复平静得城市。

——天赐,我带你回家了。

他无声而温柔地开口。

陈家大宅的废墟依旧破败,静默地立在雨中。唐非忽然想起那个时候,两人前往陈家大宅废墟探查时,那人执意要带上香烛祭品,却用一句“怕鬼”糊弄过去;还有在说到入恶人谷的理由时,对方夸张地抹了一把不存在的眼泪,说自己幼时家逢不幸,血海深仇,怎能不报……那些过去曾被自己忽略的细节在此时此刻忽然间涌入脑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原来他对他的了解是那样少。

甚至在对方已经死去了的现在,他记忆中的叶天赐,依旧只有可靠而强大的一面,像是一个影子,会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而他的恨、他的苦、他的愤怒与哀伤,自己全都不知道。

唐非扶着一块断壁,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坐了下来,仰头看细细密密的雨丝在天地之间织结成网。

他想起那个时候,在那危机重重的洞窟之中,那人第一次吻住了自己,身上是阳光晒过青草地的浅淡香气,冲散了周遭的血腥。

彼时他曾以为,就算前路坎坷,血光重重,他们也还有一生一世的时间可以并肩携手,慢慢磨平曾经的伤痛,直到暮雪白头。

却从未想过,这所谓的一生一世,竟是这样短。

这样、这样的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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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我来时,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他踏着三月的暖暖春光与他相识,踩着冬月的绵绵细雨与他分别。而他们之间所拥有的一切,不过就是这短短几个月间,未能得偿所愿的刻骨相思。

唐非俯首,吻上那柄千叶长生剑,冰冷的剑刃贴着他的嘴唇,银杏叶的虚影闪闪发光。就好像是中秋佳节的那夜,身后烟火遽然绽放,一树辉煌璀璨下,那人的眸子倒映着金色的火光,像是铸剑炉中融化的乌金,熠熠闪亮。

——愿你此生,免于灾厄,平安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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