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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四二.兄弟(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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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二.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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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塘峡,不空关。

夜已经深了,据点之中一片静谧,三三两两的浩气弟子手执长刀,来回巡逻。议事厅的西面,指挥所在的主屋中还亮着灯,楚阳秋正坐在桌前看一叠战报,不时伸手揉揉自己的额角。忽然他听见有人轻轻敲响自己的房门:“大哥,是我。”

“进来。”

楚阳秋放下笔,扬声开口。就算来得是自己的胞弟,他亦是谨慎地将桌面上的文件资料合起放在一边。楚楼风推门而入,低声道:“大哥。”

“来坐罢,”楚阳秋起身,拉开桌旁的椅子,又为他斟了一盏茶,“怎么还没睡?”

“有些事想同大哥说。”

楚楼风在他对面坐下,伸手拿过茶杯,抿了一口里面的茶水,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楚阳秋闻言点了点头:“我也有事要问你,”他不待楚楼风回答,便继续道,“先前从你在龙门客栈被裴台月抓住,再到获取他的信任入恶人谷,以及之后设计令唐如晦和秦肆二人两败俱伤——这些都是你一早就计划好的?”

“没有,”楚楼风垂着头,轻声回答,“走一步看一步罢了。”

“谋定而后动,知止而有得——我以前教你的,都不记得了?”楚阳秋将手中杯子顿在桌上,并没有用多大的力道,却把楚楼风惊得一抖,“如此以身犯险,知道哥哥有多担心你么!”

“……是。”

见他这副做小伏低的模样,楚阳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语调也缓了下来:“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楚楼风捏着杯子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我乐意。”

“楼风,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楚阳秋的声音不大,却自有一番不怒自威的意味,“为什么?”

楚楼风依言抬头,死死咬着下唇,强撑着与自己的兄长对视。他的脸色有些发白,却倔强地一言不发。

兄弟二人对峙片刻,终于还是楚阳秋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抽出一封早就填好了的引荐信,隔着桌子推倒楚楼风的面前:“那就加入浩气盟罢。”

“不。”

“楼风!”

“对不起,大哥,”楚楼风望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说得清清楚楚,“我不要加入浩气盟。”

“你宁可入恶人谷,也不愿意到哥哥身边来……”楚阳秋苦笑一声,将信封凑到烛火上。橙黄的火苗很快便将那薄薄的纸张包裹吞噬,终于化成片片飞灰。明灭闪烁的光影中,他的神情竟显得有些寞落,“既然你不愿,那我也不会勉强。只是这般危险之事,切莫再做。”

楚楼风沉默地点了点头。楚阳秋又为两人添了些茶。方才状似不经意地开口:“你今晚来找我,是因为裴台月?”

他这话虽是问句,却相当笃定。楚楼风蓦地瞪大了眼睛,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整个人都紧张起来,警惕而惊讶地盯着楚阳秋。然而后者只垂着目光,不慌不忙地摇晃着手中的茶杯。袅袅白雾蒸腾而起,模糊了他俊秀的面容。

“他城上伤你,你推他下崖;你为他挡了一箭,他还你十分真心——如此,也算两清了罢?”楚阳秋不紧不慢地抬起头来,眸中闪过一抹锐色,“还是说……你也动心了?”

“裴道长待我一片赤诚,此番盛情,纵使辜负,亦不愿亏欠太多,”楚楼风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一字一句都斟酌得十分仔细,“我不想让他死,其他恩怨,过后再提。”

“若你真的把他救出来了,接下来又当如何?”

“……我不知道。”

“若他却并不原谅你,甚至一心想杀你,你当如何?”

“……我……不知道……”

“那若他侥幸逃得生天,却仍一心对浩气盟不利,你又当如何?”

“我不知道……”

楚阳秋的声音自始至终都是一派平静,问出的三个问题却一个比一个更加咄咄逼人。楚楼风逃避般地避开他的目光,却冷不防被对方扣住下颌,被迫仰起脸来直视兄长同样漆黑的双眸,一时竟生出了在照镜子的错觉。

“楼风,你若是想救他,就必须知道。”楚阳秋的语调不容置疑。

不知沉默了多久,楚楼风终于低声开口,声音有些发颤:“我明白了。”

“好,”楚阳秋松手,却是又从抽屉里拿出另外一个,明显比方才那个要厚实许多的信封,递到楚楼风的手里,“裴台月在瞿塘峡被擒,现在正关在长安骆宾王墓附近的一处地牢里。那处上上下下都是唐如晦的人,不过因为秦肆也觊觎他手中的情报线,所以近期之内恐怕也会有所动作。相关的资料我都帮你查清了,不过因为身份立场的缘故,我没办法明着帮你,只能暗中尽力。”

“大哥……你?!”

楚楼风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第一天认识自己的大哥。楚阳秋微微扬起唇角,站起身来,隔着桌子,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这是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有的习惯,楚楼风却依旧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只愣愣地看着他。

“傻孩子,哥哥怎么舍得看你难过,”楚阳秋揉揉胞弟的头发,半是无奈半是宠溺,“裴台月外表温和,内心却极端得很——楼风,你千万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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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城,阳林坊。

冬日午后的阳光有气无力地洒落地面,将四处都照得白惨惨得一片。叶天赐手里握着一张密信,大步走在这片贫民区逼仄狭小的巷子里。

待到行至一处荒僻院落,他方才停下脚步。此处明显已经废弃多时,院子中长着半人高的枯草,四周的篱笆七零八落,当中则是一座半塌的小屋。

叶天赐警惕地四顾,确认无人跟踪之后,低头核对纸上的地址,迟疑了一下,才踏了进去。已经陈腐的木门吱呀一声打开,在那家徒四壁只余几张古旧桌椅的堂屋里,赫然是一个熟悉得身影!

“楚楼风?!”几乎是下意识地,叶天赐长刀出鞘,“我当是什么人装神弄鬼,没想到居然是你!”

“洛阳一别,叶兄别来无恙?”

楚楼风轻笑,却见寒光一闪,已被长刀架在了颈上。叶天赐平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怒意,低声吼道:“你把阿月害得那么惨,现在居然还敢出现?!”

哪怕性命握于人手,楚楼风依旧是一副浑不在意的模样,一挑眉梢,道:“若是唐指挥知道你陈家后人的身份,会如何作想?”

叶天赐浑身一震。

他断没想到,楚楼风竟说出这番话来,脸上的震惊根本难以掩饰。他深吸一口气,寒声道:“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楚楼风一勾唇角:“就是现在!”

他伸手按上那柄长刀的刀脊,将它缓缓压到一边:“十月十五那日,只有你二人从洞窟中幸存。此事本就蹊跷,这个消息却偏偏还泄露出去。只是你对外宣传是遇到浩气盟伏击,我却调了浩气内部情报证明并无此事。如今唐指挥手握陈家宝藏的秘密,一时半会拿不到手,反而引来多方势力排挤——果然不愧是叶兄,这一步棋走得简直绝妙,”他笑得眉眼弯弯,轻描淡写,“我不过仗着是比唐指挥知道的多些便随口一猜,还要多谢叶公子主动承认啊。”

叶天赐此时方才知晓上当,自姑苏一行,再到与唐非决裂,他这几个月顶着常人难以想象的巨大压力,实在是心力交瘁。而他是陈家后人的秘密,又是他最敏感的一根神经,惊急之下,这才露了破绽。

只是楚楼风既然敢孤身一人前来见他,一定是留了后手。叶天赐不敢轻举妄动,收刀回鞘,沉声问道:“你到底想怎样。”

“杀了裴台月。”

“什么?!”叶天赐几乎脱口而出,“你疯了?!”

“你也知道,若是裴台月将不灭烟统领的情报线全盘托出,对唐指挥来说,将是多大的助益?”楚楼风轻声开口,半是劝导半是蛊惑,“你我目的相同,都是杀死唐如晦,为何不能合作一次?”

叶天赐简直无法理解这人的思路,只恨不能将他立斩当场:“你……简直是冷血卑鄙,恶毒之极!”

“若是天下都讲一样的礼义道德,那世上为何还有恶人谷?”楚楼风将曾经裴台月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叶天赐,“当年可是叶兄劝我入的谷,这才没过多久,居然就忘得这么干净,当真令人伤心。”

说罢,他也不等叶天赐的回答,就直接站起身来,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纸包放在桌上转身离去:“这是三日红的慢性毒,服用之后会令人五脏六腑缓缓衰竭,三天之后才会慢慢死去。所以就算唐指挥到时候怪罪下来,亦不会算在叶兄头上——看在你我二人相识一场的份上,给你几日考虑。七天之后,我在此处等叶兄的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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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宾王墓,地牢。

这里原先曾是长歌门前辈长老骆宾王的衣冠冢,后来不知怎的就传出其中有秘宝的消息。几番洗劫之后,在此守墓的长歌门人们将其棺椁迁走,徒留墓穴剩了下来。待到此处彻底荒废之后,唐如晦就命人将此改成了秘密据点。关押裴台月的地牢,就是由原先墓中最深的主室改成,阴冷潮湿,连一丝日光都透不进来。

叶天赐拿着火把,一路走一路塞钱,引得狱卒们各个点头哈腰,殷勤地将他引到地方,就乖觉地退了出去。隔着手腕粗的铁栏,他看见裴台月蜷缩在囚室一角的石床上,一动不动。叶天赐试探着叫了一声“阿月!”,那人才终于有了反应,双手撑着身体坐了起来,有些不确定地开口:“……天赐?”

“是我!”叶天赐连忙回答,喉头突然一哽,“你现在……还好么?”

“尚可。”

裴台月的声音嘶哑,语调却是淡淡。他摸索着起身,拖着沉重的镣铐,慢慢挪到栏杆旁边坐下。不过几日的功夫,他已瘦了太多,一身粗麻的囚衣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上面尽是斑驳得血迹,显然曾经受过严酷的拷打。叶天赐看着他全无焦点的眸子,只觉得眼眶发酸,几乎落下泪来:“你的眼睛?!”

“无妨。”裴台月摇了摇头,他目盲的事情只有少数几个刑官和唐如晦师徒知道,如今也不愿对方替他担心。

叶天赐怔怔地看着裴台月一片空茫的眸子,整个人都像是被一只大手攫住,简直喘不过气来——他在恶人谷中五年,虽是长袖善舞左右逢源,真心相交的却也不过寥寥几人。唐肃疯的时候,他的心就缺了一个角;而后是唐非,仿佛生生剜去了心头血肉;如今竟连裴台月也变成了这般模样,他只觉得心中最后一块也碎了,只剩下空荡荡的胸膛。

见他久未出声,裴台月不由微微蹙眉,道:“今天你来,是为什么事?”

叶天赐浑身一震,这才想起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他抖抖索索地将食盒放在地上,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平稳:“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匆忙低下头去,哪怕裴台月如今已经失明,他也依旧不敢与他对视。饭菜的香气顿时溢满了整间囚室,叶天赐一样一样地拿出青瓷小蝶装着的精致菜肴,隔着栏杆递了进去。

因为目盲的缘故,裴台月吃得很慢。叶天赐一直耐心地等他吃完,才拿起酒壶,开始斟酒。

“喝点酒罢,”他的手抖得厉害,那壶酒几乎有一半都洒在了地上,“长安胡月楼的风月白。”

裴台月从不喝酒,叶天赐多么希望此时他也能够拒绝。然而对方只怔了一刹,便弯了弯唇角,道:“好。”

叶天赐狠狠闭了下眼,就将酒杯递了过去。裴台月不疑有他,就这他的手端起杯子,凑到唇边,眼看要一饮而尽——却蓦地被叶天赐隔着栏杆抓住了手腕!

“不要喝!”

叶天赐脱口而出,死死扣住裴台月的执杯的右手,颤声问道:“阿月,我们,是不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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