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破阵子（1 / 1）

第一节在军中

独自坐在帐篷，细细擦拭着手中的剑，如带般柔软的却冷如冰的剑身，让我的心一阵阵的温暖，一阵阵的抽搐疼痛，虽然我明知道这把由义母也是我师娘送的我自收到便未离腰间的软剑，不会被什么脏东西沾染，可是我还是会每晚都擦拭，握着它，我便又如握着义父义母的手一般，暖暖的，明白自己也是某些人心目中的无价之宝。

“咚、咚”，鼓声传来，我立马收起手中的软剑，穿上厚重的盔甲，准是乌孙国驻军又有什么动静了，刚掀开帐帘，便有一人迎面奔来，是柳石，“阿木，快点集合了，听说乌孙国要来偷袭了，将军叫我们准备迎敌，说是来个瓮中捉鳖”，“哦”我只淡淡答了一句，但脚还是快步跟了上去，柳石是我来这个军队才认识的人，黑黑的、壮壮的，一脸憨厚相，但我知道，那不过是他示人的皮相罢了，我一直纳闷，他为何会跟我这么要好，不仅利用他多方面的好人缘，打仗时也总护在我身边，其实，就义父义母教我的本领，我那用他护，反倒让我做的事情多方面掣肘，就这些，我不得不怀疑他所谓良善的用心，是不是别有它意。我，不得不防。

“一个月前，也是这乌孙国与天日的战场上，前大将军穆风将军不幸遇害，今晚，既然他们要来，我们就为大将军报仇，大家说好不好”现任大将军柳林说着，声音带了内力，确保战场上每一个士兵都听得到。“好”，下面一片整齐而响亮的回答，带着不容忽视的肃杀之气。

我忍不住泛起冷笑，不幸遇害，是真不幸还是有人故意制造的不幸，穆风，我的义父本是先皇时的大将军，二十年前，因厌恶官场的尔虞我诈，遂辞了官，带着义母隐居山林，隐居个地方起名桃花谷，可一年前，因乌孙国来犯，还占了我朝几座城池，士兵死伤无数，朝中无人能敌，故当今圣上昭和帝亲自前来请义父出山，当时我在东余国，故没能见到义父，可没有想到，这一生便再也见不到了，先帝带义父不薄，国家有难，且当今圣上亲自来请，义父认为“国家有难，皇恩浩荡，不管是为民还是为官，他都义不容辞”，于是率军出征，本来有义父坐镇，形式一片大好，不仅收了先前失的城池，还占了乌孙国数十座城池，只差乌城，便打下了乌孙国半壁江山，可在一月前对乌城的攻占中，中了箭，便再也没能醒来，对乌城的攻占也停止了，可是在一个月中，大大小小的战都不知打了几十次，天日没能攻下乌城，乌军也没能让天日大军后退半步，这一切，并非天日新任的大将军有多好的领导才能，而是因为，义父的死激怒了天日士兵的士气，故才能一直不败，而我的义母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悲痛之余，趁我不注意，便一条白绫随了义父，安葬好他们之后，我便来了这战场，被我悄悄派来跟随义父的春来回去传达义父的死讯时，说道义父有可能是被人下了毒，我信春来，因为他是我从东余国太子元风身边借来的人，我与元风，从小便玩在了一起，我熟悉他，便如熟悉自己一般，况且，就算别人不知，我却是清楚的知道义父的本事，义父是隐居世外的高人，再怎么厉害的箭也射不中他，要射中义父，一箭正中心房，除了那人本身的修为外，那便也只有义父在上战场前吃了什么压制他武功的东西，使得他长时间消耗自身力气之余，无力再躲避那当胸而来的一箭，所以，我来了，血债须得血偿，柳林，如若当真是你，我怕也不会轻易原谅、饶恕，因为，我姓穆，叫穆浅。

“杀、杀”一阵叫喊声后，我所在的队一共五百人被分到了敌后方，去阻断敌人的后退之路，我暗自嘲讽，好一招瓮中捉鳖啊，连偷袭的人的后路都给阻了，一般来说，敌人见面分外眼红，那自不必说，可若是一不小心这前来偷袭的人中，含有一个分量不小的人，一不小心双方首领有着某些牵扯，那时，场面可就有趣多了。当然，我会这样想，主要是这一个月中，两军交手中，乌军都有一个人亲来战场，亲自指挥，那便是乌孙国中最受宠的公主乌月，这乌月公主传说骁勇善战，有勇有谋，大小战不知打了多少，只败在义父手中过，可是，现在你的劲敌还会有一个我 ，穆风的女儿穆浅，不管是与公与私，这乌城，迟早我要定了，义父义母你们在天上看着可好，阿浅一定会找出真相，一定会找到暗害你的凶手，用整个乌孙国为你们陪葬，这乌城只是第一站罢了，义母，阿浅不嗜血，可阿浅是你的女儿，同义母一般，人若与我安好，我便与他安好，若要犯我，犯一分，我便还他十分。

“来了，快隐藏好，记住，先让他们过去，看我的命令行事”领队的小队长吩咐道。

耳中，从隐身的山谷脚下，传来阵阵马蹄声，听声音，很多，马脚上虽有裹了布，减少了大部分的声音，可是我还是听得很清楚，只会儿，便感觉眼前跑过大片的人，光从那走过所耗用的时间来看，我想，大概乌城大部分的士兵都来了吧，这哪里是偷袭，这明明是打仗，这么多人，明摆着便是打仗，只不过是战时换成了晚上，双方交战的阵地换成了天日的军营罢了，天助我也，乌城，今晚我便取定了，大部分的人直奔天日军营，此时的乌城便只能称得上是一座空城，来阻断敌人后路的人不算多，只有五百，对于这有备而来的庞大乌军来说，显然少得可怜，只能把命丢在这儿，这是很可能也很容易的事情，但我们都不想死，况且凭我的智慧，夺乌城，这些人已够，回过头，黑暗中看不到众人的表情，但我知道他们也大想到了，乌军不是在袭营，而是在夺营，因为我明显听到了一些惊疑不定的喘息声。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站了起来说：“为今之计，只有一个选择，刚才你们也看到了，乌军是准备来攻打我们的，这数量，过去的恐怕十几万左右，若我们不想死，天日不想败，便真的只有一条路了。”

“阿木，要怎么做呢？说出来看看。”柳石问

“对啊，阿木，要怎么做，只要可行，我们听你的。”众人一片呼和声

听到这，“夺乌城”我才淡淡的说了三个字，卖了半天的关子，我要的便是这句话，我要绝对的指挥权，才能保证这计谋成功，不出任何茬子。

“围魏救赵”黑暗中一个人说出了这句话，我听后却颇为惭愧的小声“嗯”了一声，其实我就只单纯的想夺乌城罢了。若夺了乌城，取整个乌孙便也易如反掌。

“好，我看着方法可行，我们听你指挥”黑暗中又有另外一个人说了出来。

“你们要干嘛，军令如山，擅离职守可是死罪。”终于带队的小队长还是说出来这话，而他们谁都不知，我等这句话已经好半天了，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光有绝对的指挥权还不够，毕竟我们只有五百人，人少力量就小，军心不稳，而我现在要的人要有绝对稳固的决心，抛开一切，破釜沉舟的勇气与气势，让他们甘于跟随，小队长的话给了我借题发挥的机会，可是这些我却不能慑于其中，说白了小队长的话就是起一个抛砖引玉的作用，而这个砖且也只能由他来抛，因为他是队长，说出这话理所应当，而倘若这话由别人说出，那只会动摇军心。

“乌军这么多人，探子打探不清，将军肯定也没料到，一切毫无准备，而援军还未到达，我们就只有五百人，如何阻的住那归来大军，只不过白白送死，况且我军营中就只有穆老将军在时所带的十万人，见乌军这么多人，定会慌乱，那时又怎能不败，如今真的别无他法，‘围魏救赵’希望虽小，但总归不是没有希望，为了军中的那些弟兄，为了自己一条命，我豁出去了。”黑暗中又有另外一个话音响起，话语沉稳而条理清晰，我不禁向他望了过去，但黑暗中，纵是我内力深厚，却也只是看到了一双炯炯有神的眼。

“罢了，罢了，将在外，军令有所受，有所不受，为了国，我豁出一条老命，也是死得其所”小队长突然放高声音说道，那样子，宛如壮士奔赴刑场，临死时留下遗言一般，听到这，我不由心中一动。

“我们不会死的”一句话便就这样说了出来。然后底下一阵沉默。很多年之后，从史书中我才知道当时的我是被这样描述我的﹕“有勇有谋，如王者般伫立在峡谷边，周身散发着一股可比日月星辰的王者霸气，一句‘我们不会死’却让当时的所有人无条件的从内心臣服，信任，并在以后誓死的追随着，可事实也说明当时乌城一战追随着他的所有人并无伤亡，这便是天生的王者，承诺的出，便也做得到，可有此之才，无无此之心，实乃世上一大憾事，却也乃一大幸事也”。此是后话，暂且不提。

“这样吧，柳石你回去报信，要快，虽说仓促了点，但好歹有个底，大军是否会败就靠你了。”我转过头看向柳石，语重心长的对他说，他是一个不确定因素，这时的我不需要不确定因素，所以我要把他支开，可确实也是需要有人回去报信的，其实，我挺佩服乌孙国的那位公主的，这么庞大的军队，在夜晚，能做到这个份上，也算有才，难怪天日军营里探子回报后，还能有时间做出反应，原来他们不打算只是夜袭，而是准备全歼，夜袭讲究的可是速度。

支走了柳石，我便可以放开了手脚，在去乌城之前，我在我们之前所藏身的峡谷口摆下了一个修罗阵，找了一百三十六块大石，利用谷口地形融入我的部分功力摆放而成，其实，一般的阵本不需设阵人融入任何功力，它是依托外物而成，但要有时间夺取乌城，阻得了那闻讯返回的大批士兵，不让他们的尸体填满阵中，阻了阵型，我就只能加入自己的内力，使它与阵中之气相互贯通，可以自由移动，升高，让我忧足够的时间去夺下乌城，阵本就是利用自然之物而成的，那自然也就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