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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尘【惹尘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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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以来,我的记忆都可以延伸到很小很小的幼年。

也许是因为,那并不算是一段美好的记忆。又或者,从来我都是这样一个无法面对伤害的孩子。

那一年,我的生命中彻底丢失了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的娘亲。

那一年,那个懵懂的,脏兮兮的我,便就是一手捧着热乎乎的包子,另一只,被娘亲亲自交托于青楼的老鸨的手中。

那一年,我只有六岁。

这样一个经历,直到现在,我都不能释怀。那一年那个幼小的我怎么都不明白,为什么我的母亲,竟可以为了金钱,亲手,将自己的孩子卖进那种肮脏的地方。

或许这么多年过去,在理智上我已经可以理解。可是在感情上,却怎样都无法原谅。

后来在离雪宫的无数个夜里,四下的沉静中我都会回忆起那个时候的情景:那个瘦弱的小女孩因为一个从未吃过的美味而无比满足快乐,却不知道,自己的人生已经被那个买给她包子的人,亲自葬送。

其实如果可以,我宁愿自己真的可以什么都不懂。

可惜事实往往是最磨砺人的教训。在之后被强逼着学艺、干活,还不时遭到打手痛打的数不清日夜中,我仿佛真的开始以一个自己都想不到的速度成长起来。

假装,隐忍,阴谋。

这些都是严酷生活的附属品。如同我必须接受这样的生活一样,这些沉重的面具,我亦要全部收纳,一刻不能摘除。

无可选择。

六岁那一年夏天,所有的稚气被命运过早的撕扯,遍体鳞伤。

那个时候,青楼里面同我这样年岁的姑娘们都开始接受训练。六岁年纪其实已然可以看得出丫头们的皮相。哪些老鸨子看得顺眼,又聪明会来事的,便被送去学琴棋书画,日子过的舒服,将来也都是小姐的命。而剩下愚笨普通的,怕只有打杂受气当雏妓的份,将来大了也是接待那些个没多少钱的客人,满足那些猥琐的欲望。

这些一切的一切。我们都太清楚不过。

于是,表面上风平浪静的我们,暗地里便都开始了你死我活的阴谋。生活是最好的老师,拜它所赐,做这样的事情,我们永远都是得心应手

那时候,我便就是这样耍着手段玩着伎俩,亲自将两个平日亲密到互称姐妹的姑娘送上了永世不得翻身的雏妓行列。

日后想想,其实那个年纪大小的孩子能有多高明的手段呢?恐怕我当年那些低级的伎俩早就被阅人无数的老鸨识破,只是她看中的就是我这份心计与不择手段,因而故意拉我一把,不说破罢了。

毕竟这样适者生存的地方,心眼明白有脑子总要比徒有一副漂亮的皮相要有价值的多。

总而言之,也就是因为那一次的表现,我才不至于彻底的沦陷在那一片肮脏之中。如此说起来,多少有些讽刺。

从那以后的日子倒也算是平静,我过上了相对安逸的生活,只是心底仍旧是明白,这平静的尽头,等待着的是怎样的屈辱和污秽。

而,就在我八岁的那一年,这样任人宰割的生活,终于有了天翻地覆转机。

记忆中,那是一个阴霾的让人发冷的早晨。在这样的时间和天气里,馆子里所有人都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就在那个清晨,我被那个心情不好的花魁扯着耳朵谩骂,却不能开口喊疼。而就此时,有这样一个人便无声出现,轻易地打落了紧紧掐着我耳朵的那一只脏手。

不久后我便知道了她的称呼:

离夫人。

那一刻,疼痛还在蔓延的头脑中一点点刻画出眼前人的形象——或者说,这并不算是一种形象,而只是一种感觉——绝美而高贵,让人不敢逼视。

也就在那一刻,我为了这样一个互不相识的人,忘记了方才锥心刺骨的疼痛。

其实在当年我已深切体会太多的尔虞我诈,亦明白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一个不相干的人付出。然而,就是在那一瞬间,我就偏偏,选择了完全的地相信了她。

自青楼买下一个尚未长成的丫头并非难事,况且离夫人一出手便是一百两。老鸨子自是喜不自胜,再没有不愿的理。

于是在那样一个阴霾到让人发冷的早晨,离夫人带着我,永永远远的离开了这个让我每分每秒都憎恶的地方。

很久很久之后,当终于明白那一天离夫人究竟为何要买我出来时,很奇怪我却一点都没有怨过她。若非如此。我怕是仍旧是一个内心无限阴暗的小女人,又怎能遇到你。遇到这一场让人耀目的感情呢?

。。。。。。。。

被带到离雪宫之后,我便随着几个年龄相仿的孩子一同开始学武。很庆幸,也许是天赋异禀,我虽学的晚,却仍旧在一大群人中脱颖而出——又或许这才是当初离夫人一眼便看中我的缘由。

这几年的岁月中,我由一个只晓得勾心斗角的丫头变成了一个真正的杀手。而周遭的世界,也由最初的一个仅是十来个丫头组成的小圈子,变成了整个的武林天下。离雪宫其实有着极其强大的网络关系和人脉,虽在当时还是个不起眼的小组织,却掌握着数量惊人的江湖情报。宫主在多处有江湖上有名有位之处均派入了内线。而我,也属于其中之一。

这也便是我遇见你的伊始。后来我想,有些事其实早就预设好了,而我只是按照命定的轨道,遇到了命定的人,而已。

你,便是我接到的第一个任务——王城慕家二少爷,慕洛昭。

我被安排的身份其实很简单,便就是一个你身边最不起眼的侍婢。而我的任务,却是整个慕家的机密。

出乎意料的是,身为王城慕家养尊处优的二少爷的你,却是那样一个温和的男子。即便是对待我这样卑微的侍婢,都没有一丝的嫌恶轻视。而渐渐相熟之后,你更是对我照顾有加,丝毫没有少爷的架子。

在你的身边,我呆了整整三年。这样的三年与之前的生命截然不同。仿佛是两个世界。总觉得你是那样一个简单随和的人。然而每每相处久些,便又觉得你如此深藏不露,眉眼间透出的气度,教人无法看透。

一面寻觅一面遗失。很久之后我才彻底明白,当时我没有抓住的,究竟是怎样一笔珍宝。

那一个晚上。我接到离雪宫新的任务。而就在我拿着那些得手的慕家机密单据,一越而出慕家府墙之时,月光之下,紫衣翩然的你,深深地目光便这样毫无保留地刺伤了我的双眼。

许是第一次失手心中总有些惊慌,而武功不在我之下的你,却只是安静地站着,一双眼眸穿过雾气击穿我,直至千疮百孔。

这样的感觉,我无法形容。

不记得我是怎样惶然逃离的。只是之后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我终于自你那一晚的眼神中,读到了让我无比惊慌的结论。

心痛,惋惜,受伤,关切。

还有……更多的什么。

得到这样一个结论是我万万没有料想到的。或许自小的经历在骨子里烙上了深深的自卑,我从不相信有这样一天,会有一人对我产生如此感情。所幸在那一次之后离雪宫便将留在了宫里。因而我也再没有多余的机会见到你。

其实如果有足够多的时间可以冷静,也许我真的可以想明白离开慕家这些日子的无端晃神和心绪不宁。只是措手不及的命运却没有给我这样的时间。

回到离雪宫不久后,宫主离夫人因病去世。

其实这些年来,对于离夫人的感情早已淡了许多。说到底我们不过都是各取所需而已。因而她的去世,真的没有对我有太大的影响。

接管离雪宫的,是那个并不相熟的小主,娆雪小姐。

一直以来都以为,这个总是跟随在离夫人身边的娆雪小姐是个心思极为单纯的孩子。直到那一日她微笑着坐在大殿上,从容地宣布了她对于留月山庄的企图以及自己周密的计划后,我才知道。这个面容甜美的女子,内心深处有着常人不可企及的心计。

或者说。我们都是有故事的人。有故事的人才能彼此读懂。

可惜在那个时候,盲目的我还是没有看清,命运的转盘就位,而所有的所有,其实在最开始就已经无可挽回。

那一年,我刚满十五岁。

我的第二个任务,正是留月山庄。

就是这个时候,那个名唤钟离烬宸的男子一点点的走入了我的生命——或者说,是我,以一个不容拒绝的姿态,强行地介入了他的生命。

留月山庄名满天下的庄主。单单是这一头衔,就足以说明这次任务的危险程度。

有些事不是不明白。身份的悬殊至此,总有那么一个界限注定无法逾越。

可惜我就是这样,一面明了着,一面,却无可避免的僭越了。

若霜曾说过,在我被烙上自卑的骨子里,隐者与生俱来的自负。也许就是因此,在遇到可以匹敌之人时,瞬间,轻易感应。

多少次,因为他过人的聪慧,差一丝就被识破。每一天都承受着巨大的紧迫。可越是如此,我便愈发动心。

是。我动心了。对着那样一个冷酷而高高在上的男子。

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再一次遇见了你。

重逢那一天恰是留月庄盛宴。留月庄与慕家素来敌对,因而我丝毫都没有料想到你会出现在那一场筵席上。即便只是以慕家四小姐的夫君——唐门某堂主的朋友这样的身份。

烬宸倒也没有介意。那一刻站在他身后的我,却第一次感觉到了强烈的恐惧。

明明看到你停留在我身上,那个让我胆战心惊的眼神。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整场的筵席中你始终都没有揭穿我。

不明企图的帮助让我不寒而栗,那时候我从没想过你这般行为只是因为不愿见我为难。尤其是在这样一个时候。

那一场筵席之后,你约我单独见面。微凉的空气在彼此的距离中穿行,你看着我,只问了一句:“要我帮你么?”

很久之后我才看清,这一句话,便是命运给我最后的机会。若抓得住,那些生死纠缠便再与我无关。

只是,那个时候。我已然被自己编制的美好蒙蔽了双眼。再看不到那一条退路。

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弄到了兰殇的毒药。亦不知道你是怎样将唐门菱花散之毒下给了浅伊。想来即便是与慕家姑爷十分相熟,拿到唐门这两种不轻易外传的毒,也定是费了一番周折。而在那一日之后,我所视为羁绊的两个女子,也全都因此全都如我所愿,变成了将死之人。

可是事实往往是以一个最令人无法猜度的姿态嘲弄的出现。我千方百计除掉的这两个女子,却都讽刺的各自安好,寻到了自己的幸福。

并不是每个人都同小时候那些同样目的的女孩子一样歹毒,因而去伤害那些没有心机的人时,我也不可能如那一般理直气壮。当我故意拿错熏香,又轻易将匕首刺入那个一直以来带我极好的小姐胸口时,当我制造一个接着一个的误会时,不是没有挣扎和自责,只是我同时也清楚的直到,再怎样,都来不及了。

谁让我爱上的,是这样一个男子。

然而过了那么久,当锦儿再次以一个让人无可质疑的身份出现的那一刻。我忽然觉得无比的心灰意冷。

有些东西,好像真的是命中注定。强求不来。

那些失望之极的日子,我决心收整乱成一团的心情,在不理会关于你的无尽纠缠。重新的一心尽职为离雪宫效力。

可心中,却免不了总有最后的执念。

那一个夜晚烬宸突然提早自王城回来,将原定的计划打乱,措手不及之下,我只得孤注一掷,支走锦儿,用生命的代价赌他未能平复的伤势和毒。

在那一场生死瞬息的混战之后,在听到他决然的拒绝我之后,在我的剑尖抵住他的胸口那一瞬之后。

我忽然悲哀的不能自已。

人总是对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格外眷恋。多么悲哀,我也是千万个不能幸免之人中卑微的一个。

彼时我自猜得到若霜定然还在不远处注视,于是在剑上做下手脚,最终还是保住了钟离烬宸的武功,亦骗过了所有人。

可是徒有多少留恋,我也是清楚的明白,曾经所有美好的幻想。其实以一种无可挽回的姿态,决绝幻灭。

我怠倦地闭上眼睛。伸出一手遮挡住眼眸,感觉到手背上,一片冰凉的濡湿。

那是从未有过的触感。那一瞬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眼泪是为了谁而流。

在这样的时候,我依然没有责怪过命运什么。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我一人的选择。这一点我应该记得。

只是这一刻,却狠狠地想起了曾经的慕家。我忽然发现,原来那一段时光,竟是我这一生最美好的年岁。可惜,终难回首。

不久之后。在离雪宫的秘牢里,我终于忍不住将自己所有的不甘倾诉出来。换得的,是他几句轻蔑的话语:

——你总是说,为了我,为了我付出为了我背叛,其实,都不过是为了自己而已。

——真正的‘为了你’,是不用说出口的,你懂么?

多么奇怪,明明该受伤的时刻,脑海中却忽然越出一个埋藏伸出的人影。

真正的‘为了你’,是不用说出口的。

这一句话在我扔下长剑走出秘牢的路上,不断在脑海中回荡。然后我便意识到,在这一刻,我真的放下了那一场不切实际的妄想。

在秘牢的出口处,一眼便看到了一袭紫衣的你。夏风扬起的下摆好似穿越千年的旧时光。我望着你从未改变的瞳眸。心底刹那间无比安宁。

曾以为成长便是越加懂得伪装,这一刻终于明白,其实学会真诚,才是真正的成长。而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就好像而后被我们救下的那两人,他们的幸福不是别人可以企及。而我们,也不需要诸多妄求。

就如抬眸的霎时光亮一般。其实每个人都会见到光明。洗去尘埃。

岁月如此绵长。

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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