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定情(1 / 1)
张航的事务所也正式开工了,陈是暂时分不开身,张航也就没怎么去烦她,陈是自己打过电话来,解释了一下情况,说是要过一久才能过去,张航表示体谅,说现在也不是好时候,可以等等。
现代白领的生活就是这样,外人看起来很小资,很体面,实际上都是老板一声令下,就忙得跟陀螺似的,高节奏,高速度的生活方式,现在陈是体验起来,也跟吃快餐似的如鱼得水。去年的几个案子忙完后,稍微轻松了些,陈是就又投入了张航这边的战斗。
关于招人的事项,人数,职位,要求等等都是在去年已经做好了的,今年陈是负责的一部分只是负责发出招聘信息,以及面试还有小部分入职培训。专业培训和笔试,这部分比较专业化,陈是做不来,所以安排的就是做完入职培训,陈是就功成身退了。
陈是提前跟张航打了个电话,过来的时候,东西都收拾的井井有条了。张航把一个袋子扔给陈是,陈是没留神接过来,差点摔了,往里面瞧,“什么东西,这么沉?”张航回答:“一直都忙,没见着,从家里带过来的。”陈是笑:“送我的?”张航也笑:“不然呢?”
陈是仔细看了一下,没看太清,倒是满鼻子的香味儿,问:“是吃的啊!这么久,没有坏吧?”张航过来也看一下,说:“我妈说可以吃很久的,你放心好了。”陈是有点惊讶,“你母亲自己做的啊?”张航点头。陈是有点不好意思,“你妈妈的心意,你就直接送人啦?”张航笑:“我那儿还有,你就吃吧!”陈是这下放心,抱着袋子,就脱口而出:“好久没吃到家里味儿了!”压根就没想起来,张航会不会觉得这话奇怪。
张航对用人的要求还挺高,陈是一条条地罗列清楚,就开始发布招聘广告,连事务所的门口都挂着信息。这段时间刚刚开始上班,有些职工是趁着换了年头,跳槽了,所以一连几天下来,陈是收到的咨询电话特别多,按照原定的面试时间,大家都准备着。
要招的人的任务不同,流程也就不同,只是普通体力劳动的,简单地问一下就可以了,负责比较重大事物的还有复试。面试官安排的是三个人,张航亲自操刀上阵,还有一个经验较丰富的,加上陈是。
一个上午过去,有一些职位已经安排好人了,有的已经确定了待定人选,只有张航秘书这一块还空着。陈是问张航:“你到底要找个什么样的,刚刚那个我看就不错。”张航说:“不行,年轻漂亮的女人不要。”陈是一下没忍住,笑出来,“你怕自己把持不住啊!”张航没理她,说:“这样的姑娘野心太大。”陈是不屑,“这年头,几个人没野心?”张航不置可否,坚持己见,表明态度,最好是经验丰富的中年女人。
陈是分析说:“这样的女人在公司都基本上位高权重了,和领导肯定都磨合得差不多了,谁会选择自个儿跳槽,我建议找猎头公司吧!”几个人一起商量商量,赞成了这一建议。
再一次筛选,人就差不多确定下来了,猎头那边谈好了条件,人也找到了。秘书的灵活性比较强,招来立刻就走马上阵了。公司的主要管理者还是选择了内升的办法,虽然也有问题,总好过空降兵难以服众的局面。人确定好了,培训的日子也就定下来了,陈是没怎么做过这方面的事,但学过,也经历过,做起来也不是很难,加上大家都异常配合,任务完成的很圆满。
整个过程还出现了一点小插曲。有一天,陈是和张航都在办公,那时候秘书还没有招到。一个年轻女人走进来,张航看她一眼,脸色就变得很沉,女人不说话,只看看同在一个办公室的陈是,陈是识趣,起身关门出去,一气呵成。
“你怎么找到这儿的?”张航问,女人不直接回答问题,说:“我想要份工作。”张航冷笑:“你还不如直接说你要钱。”女人低头,“你要这么无情?”张航笑:“当初你情我愿,最后也是和平收场,如今说我无情,你是太高估你自己了!”女人不放弃:“你隐瞒实情,你也没有打算真心。”张航更觉得好笑,“你知道还来找我?”女人抬起头,坚定地说:“我只是要一份工作。”张航讽刺她:“我这儿哪一项你可以做?还是觉得我的真实身份值得傍?”女人恼羞成怒,一根指头指向他,“你……”。张航不耐烦地扒开,说:“我劝你就省省心吧,我这人挺绝情的。”说完指指门,道一句:“好走,不送。”
陈是看着女人而去,过了一久才回去办公。挺安静的,陈是埋头做事,过了一会儿,感觉有人敲自己的桌子,抬起头,张航问她:“你不好奇?”陈是微微笑,“好奇害死猫,我对别人的事情一向都能压抑自己的冲动。”张航挑眉,“可我就想说说。”陈是也挑眉,然后看文件,说了声“请便”。没想到张航竟然走掉了,陈是心里微微动,原以为他会说点什么,或是解释点什么,结果他不发一言地就走掉了,于理不合,真正意义上,是于陈是的心不合,陈是也不知道自己计较个什么性。
陈是已经开始在处理后续事情了,搬走就是这两天的事情,相处了这么一阵,虽然对陈是有过怨,但一声“是姐”喊的也不是虚的,大家都有点舍不得,给陈是办一个欢送party,说是party也不过就是吃顿饭而已。
“是姐,你什么时候回来,只要招呼一声就行。”陈是笑:“我就在A市,什么回不回来。”新进的人也跟着喊:“是姐,我们是你招进来的,你有困难,打声招呼就成。”陈是无奈:“你们一帮子就盼着我出事的不是?”有比较活跃的解释加闹腾,“是姐,我们那是舍不得你,要不你直接做我们老板娘得了。”大家都觉得好,陈是也就不解释,兀自喝酒。
张航送陈是回家。停下车,两人坐在车里都不怎么说话,陈是打破沉默,说:“我明天就不过去了,你……”“陈晓。”陈是话还没说完,就被张航截了去,张航还是叫她“陈晓”,一直固执地不改。陈是“嗯?”一声,等着他的下文。
“我们去旅行吧,你答应过的。”他就那样看着陈是的眼睛,陈是正准备开口,张航补充:“我问过你们老大了,他愿意给你假期,我这边也弄得差不多了。”陈是笑:“我没说不同意啊!”张航舒了一口气,陈是的一个“不过”又让他憋了口气。“你来计划,我不想操心。”张航每天完全舒展开了。
和以前一样,都是张航来做的,迟了这么久,总算是有点眉目了,张航想想那个小插曲,觉得自己果真是“恶人自有恶人磨”,却是幸福的,满足的。
果真,陈是第二天去的时候,老大就张罗着给陈是批假期,把长时间的休假都加在了一起,还真是大方,还交代着“好好玩,玩好了再工作。”陈是没和王远帆说,至于为什么不说,她也不知道,反正王远帆迟早也是要知道的,心里竟有点不安,王远帆的眼神和嘴,总是让人无处闪躲,陈是安慰自己“身正不怕影子斜”,管他了。
考虑到陈是的情况,陈是还没走的这些天,老大也尽量的把工作挪开,小吴老大的不满,嘟囔:“这不是明显的偏心嘛!”陈是心里好笑,“这个老狐狸,是黄鼠狼给鸡拜年”,转念又想,“这不是骂自己嘛!”,不经意地笑出了声,小吴狐疑地问:“师姐,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谈恋爱了?”陈是摇头,小吴说:“不对啊!你气色红润,无故发笑,肯定有情况。”陈是无奈,指指桌上的材料,“你快拿走充充电吧!免得又被王远帆骂!”
张航的速度很快的,行程看过之后,陈是很满意,选的地方也是陈是心心念念的,简单收拾一下两人就上路了。平心而论,陈是不是没有感觉的,以前一直想要逃避,可发现逃不掉,张航压根就没打算放过她,有些男人的压力,放在你身上,无形,却沉甸甸的有份量,叫人无法忽视;也不是不感动,这个年纪,还有人为你烦心劳神是幸福的。
陈是想着陈达,想着自己和陈达确定关系貌似也是一趟旅行,走不出的怪圈。她想着自己的感情生活,除了陈达,也没有了,只有一个,还是一团糟糕。曾经爱过的感觉,现在也不甚明了了,电影里的轰轰烈烈,感受不到,理解不了,陈是想着也给自己一个机会,给大家一个机会,合则聚,不合则散。至于对方是否是良人,其实不太重要,自己是不是别人的良人也说不准。
想清楚后,就没有那些闪躲避忌,心安理得接受对方的照顾,顺从心意地关心别人,不再刻意地转移话题。张航也感觉到了这些,对他来说,都是那么珍贵。
到达西藏的时候,张航很没出息的感冒了,跟着陈达养成的习惯,陈是出行,行李里总少不了药物,照顾着张航吃药,第一天就在下榻的酒店过了。张航有些沮丧,陈是见他一脸垂头丧气,安慰他:“不是有这么多天嘛!小感冒一会儿就好啦!”张航没好气:“说这话,跟我妈似的。”陈是摸摸他的头,“小朋友,休息吧,明天阿姨带你出去玩。”说着就径自走了,留张航在后边干瞪眼。
虽然这几年生活不太规律,身体差了很多,好在年轻,小病小痛的一会儿就过去了。陈是叮嘱他:“虽然现在没什么大问题,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不然老了就后悔了!”张航笑:“你一直待在我身边不就好了!”陈是一愣,似曾相识的话语,总是这样,和一个人太过亲密后,再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总觉得有相似的感觉,相似的场景,相似的话语,一下子思绪就飘远了。张航敲一下陈是的头,说:“走啦!我带你去朝圣。”
游客不多,却都带着虔诚的表情,一个文化之都,积淀了人们对圣洁的向往,一切显得很有内涵,以及充满了古典的基调,那街头的喧嚣都亵渎不了这儿的宁静。张航轻声介绍着,感觉到张航对地形的熟悉,陈是问:“你来过这儿?”张航点头:“以前采风的时候来过。”陈是有点奇怪:“那你干嘛又来一次。”
张航端详着,没有看陈是,却回答着问题,“就是因为看过,所以觉得你会喜欢。”复而补充一句,“每次来,都会有不同的感悟的,而且……”没继续说下去,陈是笑,接过话,“你是不是想说‘不是在于看了什么风景,而是在于和什么人看的。’”张航没想到陈是会如此直白地表达出来,迎着风点头。
路上的时候,张航问:“我一直叫你陈晓,有给你造成困扰吗?”陈是摇头,“没有,反倒觉得挺亲切的,以前挺美好的不是。”其实张航喊“陈晓”的口气很像某个逝去的人,听着的时候,就感觉有一份爱还在,很温暖。张航笑:“那我就不改口了。”陈是也笑,反问:“要你改,你改得掉吗?”张航想想笑了,不置可否。至于陈是为什么要改名的事情,那些隐藏的秘密,张航不急于知道,想着总有时间的,不要一开始就揭开一些不太好的创口,两人之间没有温馨一些的回忆。
在西藏停留了好一久,两人往内蒙古出发。到了内蒙古,陈是是真正感觉到草原人民的热情与好客,洋溢着欢声笑语,也是到了这儿陈是才发现张航是带了相机的,还是个单反。
陈是打趣他,“怎么不早点拿出来显摆啊?”张航笑着解释:“就你能扭曲别人的本来意图。”陈是斜眼看他:“你倒说说看你是什么打算?”张航说:“西藏文化比较厚重,用心记下来更加深刻,而草原比较粗狂,用相机更好。”陈是心里虽然认同,嘴上还不服输,埋汰他:“就你们这些艺术家事儿多。”张航无奈。
到正儿八经的收费旅游景点里,有很多的蒙古包,还有很多的表演,有草原上的汉子在放声歌唱,还有三五成群的人端着一大碗在喝酒,好不热闹。陈是一眼望过去,仿佛整个世界就在脚下,看不到边,天空也好像低了很多,心胸就变得很豪迈,陈是仰着头,感受着草原上的威风,像草原上的人民一样,放开了嗓音喊:“我要嫁到草原来。”
张航在旁边笑,陈是不满:“你笑什么?”张航说:“感觉你阴气太重了,突然间这样挺逗的。”陈是不解:“什么叫阴气?”张航想想说:“说来话长,一言难尽。”陈是斜他一眼,“估计也不是什么好话,不听也罢。”说着扯张航一下,蛊惑他:“你也喊一嗓子试试,挺痛快的。”张航不干,振振有词:“你一个小姑娘玩玩就成了,我一个大老爷们像什么话?”陈是笑:“还大老爷们,就大男子主义呗,人又不近,你怕个啥?”张航还是不喊,陈是继续游说:“你来到这么美的地方,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张航找块地方坐下来,抬头看陈是说:“那我以后也到草原来。”陈是:“啊?你也要嫁过来啊?”张航拍拍旁边的草地示意陈是坐下,暗自说:“也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真傻。”就开玩笑地接了句,“我这是夫唱妇随。”发音发得不清不楚,陈是还是听懂了,没有不好意思,也没有当做玩笑,只是望着张航笑。
不知道扯草根扯了多久,远处的喧闹声传过来,陈是顺着声音看过去,好多人围在了一起,都显得很兴奋。陈是跳起来,拉着张航就往人群里挤,张航宝贝自己的相机,一面和人说着抱歉,一面护住面前的相机,忙忙乱乱,却开心异常。好不容易挤了进去,发现是喝酒游戏。陈是贼笑着问张航:“酒量怎么样?”马上想起上次一起喝酒的事儿了,没经他同意,就拖着张航一起上场了,还不忘挤眉弄眼,“免费的,不喝白不喝。”
游戏不是挺好玩,大家也就图个热闹,仰头干,毫不含糊,上场的女士倒也不少。喝过几盏,陈是朝张航使眼色,两人偷偷溜下场,没想到刚一下来,位置就被人顶了,他们就索性大大方方地走掉了。走到人少处,相看一眼,忍不住大笑起来。风起的大了些,站的位置也不对,一个不留神沙子进了眼睛。进去的有点多,陈是使劲地眨眼,张航问:“是沙子进眼睛了?”陈是一边眨眼,一边点头,眼泪都流出来了也不见好,张航说:“你睁开眼我看看。”陈是凑近一些,张航看了有点担心:“我们还是找个医生给弄弄,都红了。”
陈是不肯:“哪有被风沙迷了眼还找医生的,你给我找点干净的水就成了。”张航四处看看也不像有水的地方,嘱咐陈是别动,自己去找游客讨了一瓶矿泉水。冲冲过后,眯了一会儿就差不多了。陈是感叹:“好不容易出来一次,还老出问题。”张航把手里的水瓶放下,笑说:“又没有什么大事儿,别破坏了好兴致。”
张航把脖子上的相机取下来,“努,给你看看我拍的。”陈是一张张地翻看,时间又开始倒流,陈达相机里的照片,那时候的自己头发比现在长一点,可表情却还是差不多,也是明媚的,灿烂的,偶尔眉心有些忧郁的。只不过,面前的两个人不同,处在的年纪也不同,心境也不同。张航的镜头里不会只有陈是,他有自己对美的感悟,这种美不仅仅是女人,他也不是年轻小伙,眼里有爱的时候便可超越一切。张航的照片很专业,各种参数都调得很到位,拍出来的效果很不错。
陈是笑:“果真是有区别啊!”张航打趣:“是不是发现我把你拍好看了些?”陈是“嗤”一声,张航继续笑:“这个‘嗤’该不会就是代表‘我天生丽质’吧!”陈是一激动,扯了一手的草对着张航丢去,无奈风向不对,草的质量又过于渺小,呼啦啦又回来了。张航眼疾手快,跳起来马上把陈是拉开了,陈是笑:“草那么轻,伤不到你的。”
张航气急,甩手,“你还真是冷血,没心没肺啊,我是担心你再被迷了眼。”其实都是玩笑,陈是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却听见了前两个词儿,张航也只是忧而乱,没想要表达什么。陈是就愣在那儿,脸上的表情垮了,只征仲地说了声:“对不起。”感觉像又被风沙迷了眼,眼角磨得厉害,张航再看她的时候发现她在流泪,心里就动容了,抬起手帮她擦掉,陈是想起了自己的父亲,想起自己说过的不哭,眼泪流的更厉害了。张航不明所以,只觉得是自己说话太重,看对方红着眼泪流不止,懊恼不已,揽过陈是,让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陈是闷闷地说:“我真的是沙子磨眼了。”张航推开她,仔细查看,发现还在流眼泪的只有一只眼睛,而且红得不像话。张航着急了,拉着她就走“你怎么不早说?”见到本地服饰打扮的,张航就上去打听一下最近的医院怎么走,有好心的人开着车把他们送到了医院。
医生清洗,开过处方后,还不忘好心提醒,说草原上有时候风大,别迎着风。谢过医生后,张航扶着半眯着眼的陈是往住处走。张航看着陈是滑稽的模样,笑称:“真如你所说,我们这一趟还真是命途多舛。”陈是挪动一下眼皮表示不满,“我都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张航小心地扶着,问她:“你现在感觉好点了没?”陈是点点头,一个小小的有点点乌龙性质的拥抱,一下子拉近了两人,陈是嚷:“我肚子饿了。”离吃饭的点还早,饭店都还没开始营业,张航又不想陈是眯着眼吃泡面,直接打了个出租车,报出一串地名。
陈是朦朦胧胧打开窗,看着窗外,有点可怜兮兮地问:“我们这是去哪儿啊?”张航探过去关上窗,数落:“你还真是不长记性啊!”陈是顺从地 “哦”一声,张航笑:“你突然变得这么个小媳妇样儿,我还真不习惯。放心吧,我不会把你卖了的。”
车开了很有一会儿,张航下车后,帮陈是拉开门,“你看得清了吗?”陈是不屑,“我是独眼龙,还是有一只眼是完好的。”边说便从车里出来,一只眼看物体,失去了定位能力,陈是差点一脚踏空,张航忙一把拉住,说:“算了吧,您就悠着点,我今儿个给您做牛做马的不成?”陈是也被逗笑了,不再逞能。
往前走了一阵,陈是用一只眼看过去,只觉得很温暖,问张航:“是农家吗?”张航点头,陈是提醒:“我眼睛现在不好,你就少点肢体动作,直接动口就好了。”张航好脾气地赔笑,“是!”张航心里有很不好的想法,他喜欢陈是这样病着,有问题的陈是才是可爱的,无害的,放下戒心的,可以依赖人的,有点小性子的,让他心甘情愿的,不觉得受折磨的。
张航带着她朝那边走去,给她介绍着,陈是问:“你也来过这儿?”张航答:“没,听来过的人介绍过。”陈是嘟囔:“那你还真是记性好啊!”
张航说:“今天我们就住这边了,在这边可能会多待一阵,让你好好感受一下。”陈是有点高兴,她是喜欢这个地方的,酒店总是很远的,做得再平易近人的酒店都是商业的模式,感觉不到一个地方的文化。陈是感慨:“很好啊,我喜欢住在这种地方,离这儿的气息很近。”
张航望一眼周围,两人相伴而走,张航说:“我还记得,当初你想过的生活。”陈是疑惑,张航苦笑:“看,你自己都忘了。”他说:“你说你想有一家自己的旅馆,每一个点都是自己设计的,每个房间都有着自己的故事,有一些古老的照片,和各个地方的气息……”陈是回忆过去,那时候有多少的憧憬,站在黑暗里,还能看到亮光,自己是多久没去想梦想这个话题,自己是多久跟着生活流,自己是多久看不清自己的心,自己是多久看似放下其实放不下,自己是多久也成了“套子里的人”,被自己扼杀了追寻的脚步。
想起有过的青春,和现实再比比,看自己走出了多远,看别人走出了多远,圆心在那儿,半径越来越长,我们沿着圆走,却总回不了原点。想起这些,总让人无奈,总让人怅然,总叫人心酸。张航说起的时候,那种语调,那种沧桑的味道,他的年轻的模样,他在那个晚上青涩的表达,陈是朦胧的靠近,都清晰的再现。陈是梗咽了一下,却还是没有说出口,那句“谢谢你还记得,其实我很感动。”反反复复都在心底。
张航甚至也不敢问,不敢像当初那种无所顾忌的问,对方的梦想是什么,然后向着对方的梦想靠近一些,再靠近一些,那些激动,那些年少的情怀都在岁月里流逝了,剩下的只是这个人,表面屈服于生活,却还有着蓝图的躯壳,渴望着留住青春,奢求着曾经的悸动。于是他们只是开启了,一个原本应该畅快淋漓的话题,最后却只能沉默以对的空白。
大叔大婶的儿子在城镇里工作,就老两口,很热情。张航说了提前过来的原因,大婶就非常热心地马上烧菜做饭去了,大叔埋怨老婆子毛手毛脚,还没给远道的客人一杯茶,陈是被他们随意的热情给感染,心情也好了很多。慢慢地睁开眯了风沙的眼,发觉已经不痛了。张航看看说还有一点点红。
饭上桌后,张航提醒陈是先滴一下眼药水,没有辅助工具,眼睛又还有问题,总是对不准。大叔看不过去,提醒张航:“小伙子,你也不去帮帮你女朋友!”张航和陈是都一下愣了,反应过来后,两人却都没有解释,实在解释不了,陈是的脸红了一点点,不知道是热的还是不好意思的。张航过来帮陈是弄好,两人就吃饭去了。
大叔很热情,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这儿的风土人情,还有在这儿住过的客人们。大婶也落座,朝陈是他们说:“老头子,孩子不在家,平时没人说说,就话多了一些,你们多担待。”陈是忙说:“没有,看见大叔就像回了家,很亲切。”大婶很高兴,“那就好,把这儿当家就行了。”虽然和陈是的胃口有点不符,陈是还是吃了很多,张航和大叔边喝边聊,很是尽兴。
大婶大叔都很健谈,不知道怎么说到了父母的话题,大婶问陈是:“父亲退休了没?”陈是愣了下,艰难地说:“我父亲过世了。”一屋子都很震惊,尤其是张航,大婶忙道歉,陈是勉强笑笑说:“没事,都好久了。”张航算一下陈是父亲的年龄,加上陈是说很久了,他实在是不了解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大叔大婶都是精明人,和这些远方的客人打交道多了,也学会了很多,马上就转移到了比较活跃气氛的话题上去了。吃过饭还早,大叔说要领两人走走,张航礼貌拒绝了,大婶也埋怨老头子:“人家来过二人世界的,你瞎凑什么热闹?”说着把大叔拉走了。张航看一下陈是的脸色,发现她并没有因为主人的误会而有所不满,就放心了,邀请陈是去附近走走。
四周开始炊烟袅袅了,应和着好景色,却有种仙境的感觉,却带着人类的温馨的气息,叫人陶醉。陈是已经可以自由行动了,两人并肩而行,张航每每欲言又止。陈是低下的头抬起,却没有看张航,她说:“你是不是想问我父亲的事。”张航停下来,“你也可以不说。”“他是我高中毕业后去世的。”陈是还是避开了死因,只说了一下时间,也算是另一种解释。
“是那时候改的名字?”陈是点头。张航明白了,明白陈是的无故消失了,明白她为什么改名,也明白了她不想细想,不想继续说下去了。他走到她前面,让她看着自己,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过去都过去了。”陈是却突然间笑了,张航没有泄气的感觉,一起走着,一起笑着。远方有羊群走过,梦里的画面渐行渐近,抓不住,却总算在眼前,无憾。
很好的天气,却突然开始下雨,张航拉着陈是一路跑了回去,跑得气喘吁吁,却很兴奋。大叔和大婶给他们找衣服换上,问他们还用不用吃晚饭,陈是思考了一下,不想麻烦了,就说不必了,大婶挺细心,说给他们准备了一些点心。往卧室的方向走去,张航凑近悄悄说:“这些大叔大婶不是一般的精啊!点心都备好了,还问我们要不要吃饭。”陈是笑:“你就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吧,人家那是做了多手准备。”
张航没有就此问题争论,反而叹息,“本来是想明天骑马去的,这种天气。”陈是一听来劲了,“还可以骑马啊!”张航笑:“好不容易来这边一趟,不过过瘾怎么成。”陈是看看外边的雨,“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停了!”“但愿吧!”张航接话。“你今天早些休息吧,让眼睛也歇会儿!”张航提醒陈是。
陈是哀怨,“这么早怎么睡得着啊!”张航笑:“要不,咱两玩会扑克?”陈是瞪大眼睛,“你还带了这玩意?”张航拍一下她的头,“大叔这儿有啊!”陈是还是疑惑:“这儿物种还这么全啊!”想想更是疑惑,“这儿的扑克不会和我们那边不一样吧?”张航没理会陈是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问题,转身就找大叔去了。回来的时候,陈是已经窝在床上了。
张航扬扬手里的扑克,问:“你不玩了?”陈是搓搓手,说:“我冷,我就在床上玩好了。”开着电视机,边看边玩,两个人能玩的不多,都是些弱智的小游戏,加上一些小小的惩罚,玩得还挺开心的。慢慢的夜深了,温度降得多了,张航缩成了一团,陈是不忍心,“要不你也捂着吧!”张航只愣了片刻,马上就从了。陈是撇撇嘴,“我也就客气一下。”张航嘴滑,“所以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得抓紧机会。”
玩了好一会儿,张航觉得陈是该睡了,说:“不玩了,我回去,给你点一下药水。”陈是输了,有点不甘心,瞧瞧钟表,确也该休息了,拿出药水给张航,自个仰起头,张航小心翼翼地弄好,帮忙把门关好就回去了,路上的时候遇到大婶还有点不好意思,像做贼心虚似的。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竟然有阳光,泥土没有完全干。互道早安的感觉,总是让人很眷念,不管是什么年纪。陈是很激动,询问着今天可不可以去骑马。大叔给出建议,要他们下午过去,说那时候比较好,虽然心里很急切,陈是还是听取了大叔的建议。
盼星星盼月亮的,下午总算来了,张航先查看一下陈是的眼睛,还叮嘱不要迎着风,陈是吐舌。到了马场,张航挑了一匹马,陈是不解:“为什么只有一匹?”张航无奈:“你这些天都不思考的,真是问题多。”却满脸的甜蜜,还是尽心尽力解释,“你不会骑,要有人帮忙才行。”陈是有点愧疚,“那你不玩吗?”张航笑:“我会啊!没你那么多的热情了!”陈是一听放心了,豪迈地指点江山,“行,那你就是我的马夫了。”
陈是坐在马上,很不过瘾,自己学会也不像一朝一夕的事情,可就是想体验那种侧马奔腾的快感,这样下去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有点灰心。张航提议:“不介意的话,我带你感受一下。”陈是居高临下地看着张航,疑惑:“为什么要介意?”说完,张航一个纵身就翻上了马背,坐在了陈是的后边,手里还拉着缰绳。
如张航所说,陈是这几天却是思考的少,所以刚刚也没明白张航说得是这个意思,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在后面了。突然间这么近,陈是还是有点不适应,努力地隔着一段距离,张航察觉出来她的僵硬,说:“放松一点,马儿要跑了。”
等马真的跑起来的时候,陈是就忘了拘束,被张航圈住的身子也完全习惯了,感受着奔跑带来的享受。一切都是新鲜的,都是值得用心体会的,都是美好的,难忘的。到了一处的时候,张航停下来,周围的景色很美,细细的风吹着,陈是张大眼记录着。陈是略微长了些的头发撩过,张航低一点头,细嗅发丝的味道。
陈是捕捉到远处的有趣,转过头想要张航去那边。张航低头,陈是转头,不出意外的,两人的鼻子碰到了一块。一刹那,静止了,张航心猿意马,陈是没有转过头,她就那么看着张航。张航吻下来,闭上眼睛,陈是的画面又开始切换,陈达的吻轻轻柔柔的,小心翼翼的,张航的却是有点侵略性的,惩罚性的。陈是看着张航背后的大好的景色,有点舍不得闭上眼睛,把视线收回来,面前的张航也是温暖的,她便闭上了眼睛。
张航很怕吓跑这感觉,即使是错觉,他想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可是不触碰不知道如此渴望,他能够感觉到陈是的心,并不是那么专注,他嫉妒。陈是的眼闭起来的时候,回应对方的吻,受到了某种鼓励,张航吻得更深。
马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开始颠簸,两人都醒了,陈是满脸通红的挣脱,张航有点意犹未尽。有人过来,张航和陈是下马。
过来的人把手里的照片给他们,“刚刚偷拍你们,让马受惊了。”来人解释。张航和陈是凑在一起看照片,陈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下去。来人继续说:“我是专门帮游客拍照的,这张照片很好,我想放在我们那儿展览,想和你们商量一下可以吗?”张航心里真是高兴,满口就答应下来了,来人很高兴,对他们鞠躬道谢,把那张照片送给他们了。
来的人走掉之后,张航扬扬手里的照片,对陈是说:“看,我这儿算是有证据了!”陈是没理他,独自上马,可是却总爬不上去,张航在一旁看她无奈的样子,心情大好,帮她上马,陈是坐在马上,过了一会儿,望着张航问:“你不上来?”张航笑开了,再次上马。
算是关系明朗化了,都不是第一次恋爱了,可还是有恋爱的感觉,在这儿,一切都好。张航把陈是圈在怀里,都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可是都能察觉对方的笑容,张航在后面唱着歌,很熟悉的声音,陈是轻轻跟着和。跑到一处的时候,地面有沙子,怕陈是被迷了眼,张航把陈是的头转过来,让她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口。
陈是和陈达恋爱的时候,两个人都没有什么浪漫细胞,什么都是发乎情止乎礼,连亲吻都是浅尝辄止,每一次接触都是中规中矩,这么近距离的接触是没有的。陈是分不清跳得快的,是对方的心脏,还是自己的心脏,却是不忍心离开,甚至想要抱住这感觉,是太久没有爱的感觉了吗?
张航现在眼中的画面却是更远,他想要一个女孩儿,他和陈是的女孩儿,还是一样的场景,陈是坐在他后面环住他,女孩儿坐在他前面偎着他,他带着他们跑啊跑,想要歇息的时候歇息,多么美好的生活,而且离自己越来越近。
过了内蒙古这一站,两人正式确立关系,各处稍作逗留,两人便开始返程。离开的时候,陈是有些不舍,感觉像是一个梦境,现实却冰冷,感受到这里的与世无争,在联想到摩登世界的匆匆,就像是时光倒流,让人不必在意所有的一切。可是都只是梦,也不完全是梦,至少现在自己的手在张航手中。
陈是有点紧张,不敢想未来。恋爱,结婚,生子都是不敢想的,要怎么告诉爱的人,自己的心很复杂,自己的过去很乱,自己的绝情加冷血见不得光,想要保留那些美好的印象,而且只有美好的印象,要怎样解释有些事情,一步步走下去,却看不到路。陈是头痛,靠在张航肩膀上,想着他过去的那些年也有怎样的故事,是不是也狼狈不堪,一张张脸浮现,张航的,张航父亲的,还有周落诗的。
张航哼着歌,像是催眠曲,陈是脑海中摇摇晃晃,像是幼时的自己在父亲的怀里,安稳的睡去,她想,就这次吧,她总是要走下去的,放过别人,也放过自己吧,对陈达好,对自己也好,未来的事想多了也没用,好好的珍惜现在,好好地对待一段感情,不带杂质的。
回到A市,张航先把陈是送回家,快要离开的时候,看着陈是,“其实,我也有不真实的感觉。”说着搂过她,在额头上印下一吻就走了。陈是摸摸额头,马上打开窗户,在阳台上冲张航摇手道别。还是真实的,决定好好对待,那就不要有那么多的顾虑。
再回公司的时候,知情的人眼神总是暧昧的,除了王远帆。小吴抱着一大摞资料进来:“师姐,你总算回来了,我要解脱了!”说着长舒一口气,仔细打量陈是一下,狐疑道:“人家度蜜月回来,面容红润,你咋出去一趟回来,皮肤反倒变差了。”陈是摸摸自己的脸,的确干燥了些,早上照镜子时感觉也黑了些,心里哀叹。小吴过来挽着陈是:“师姐,待会我陪你去逛逛,买点调理调理就回来了。”陈是不上当:“我哪儿护肤品还有,慢慢就恢复了。”
小吴数落:“女为悦己者容,你好歹也收拾收拾啊!”陈是正色:“今天不行,今天你师兄请吃饭。”小吴掩着嘴,差点叫出来,“原来真的有情况了,怪不得我打趣你都不反驳。”说着围着陈是转几圈,伸出手讨喜糖,陈是打一下她的手,“晚上不是请吃饭吗?”“哦,也是。”说着出去了,大嘴巴的小吴很快就弄得人尽皆知了。
请客是张航的主意,大家都挺关心他们的事,一招堵住众嘴也还不错,陈是也就没反对。唯一觉得不好面对的是王远帆,陈达远在他方还好,如今王远帆的眼神总是令人如芒在背。邀请是张航发的,到了晚上的时候来的人还不少,陈是这边的,张航那边的,都在一块了,没有全请,都是平时关系好一些的,王远帆还是到了。
桌上挺热闹的,尤其是老大喜笑颜开,自豪自己红娘做得到位,慧眼识人,还催促着两人尽快把事儿办了,此话一出,主角立马面面相觑。如此喜事,酒是免不了的,王远帆从上桌开始就酒不离手,陈是不动声色的把酒从他面前拿开。张航看着这些交流,想起陈达,那个他只在黑暗里见过的男人。觥筹交错,宾客尽欢,送大家离去,张航揣测着陈是的处境,让陈是送王远帆。
两人走着,陈是低低地说一句:“对不起。”是说给王远帆的,还是透过王远帆说给陈达的,没人知道。王远帆抬起头,苦笑:“知道我为什么难过吗?”陈是摇头,王远帆踢一下地面的石子,说:“我比你们还没用,我希望有个寄托,觉得你和陈达在一起才是幸福的诠释。”他继续:“其实,放不下的是我自己,可怜我还觉得你们不肯往前走一步。”他回过头,说:“你知道吗?我潜意识觉得只要你和陈达在一起了,她就会回来。”一拳捶向旁边的墙,“真他妈的没出息。”
陈是静静地立在旁边,不知道怎么安慰,只能让他自己发泄。不知道过了多久,王远帆平静下来,点起一支烟,徐徐说:“你和陈达都是我重视的朋友,你们自己觉得好就是好了。”陈是和他一样,半倚着墙,说声“谢谢”,伸出手,王远帆把烟和火给陈是,陈是点起一支烟,还是呛了一口。
王远帆问:“你打算怎么和陈达说?”陈是吐出一口烟,说:“你帮我说吧,我不知道怎么说。”王远帆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这样也好,都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陈是把烟丢掉,把王远帆的烟也丢掉,看着他说:“是,我们都要开始新的生活,你也是。”
“你回去吧,免得人等急了。”王远帆催促她,陈是说:“哦,送完你们我们各自回家的。”王远帆拍一下她的头,“你真的是太久没有恋爱了!”陈是逃过去,“你还不是一样,搞得像我哥。”王远帆没好气,“我本来就比你大。”两人想起刚刚认识那会儿,都忍不住笑起来,时间真是过得快。王远帆还是唠叨:“恋爱了就不要老是一副死气沉沉的模样,不过也要好好看清人,不能……”陈是打断,“你还真当我哥啦!”说着就走了。
转身走的时候,王远帆叫住她,晃晃手里的烟盒,“以后还是不要再抽烟了。”陈是点头。到了公寓的时候,果然如王远帆所料,远远地就看到了张航的车。把车停好,陈是上去敲敲张航的车窗,张航把头探出来,“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睡着了?”陈是表示抱歉,问他:“不是说好都回家的嘛,你怎么过来了?”张航嬉皮笑脸,“我不放心,所以就过来看看了。”
“不放心啥?”“怕你被人拐跑了。”陈是被哄得笑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吗,你可以放心回去了,明天还要工作。”张航笑:“你还真是狠心啊!好吧,我过来是想告诉你,我很想你。”陈是不太习惯如此直白的甜言蜜语,有点不好意思,张航促狭地笑,伸出半边脸,“你亲我一下我就走。”原本打算被陈是数落一阵的,没想到一种轻轻的触觉后,就看到了一个跑起来的身影。
张航坐在车里摸着脸傻傻地笑,陈是一口气跑上了楼,躲在门背后喘气。平静下来,开灯,打开窗户,看见张航下了车,冲她挥手笑笑,上车离开。陈是摸摸自己的胸口,确定它是为了张航在加速跳动,这种感觉让人喜悦又忧心,关心在乎则乱,这是法则,在一场恋爱里,保持独立的自己,拥有自己独立的情感也是很重要的,不是一开始要做好失恋的准备,而是一开始,就要作为一个平等的对象而爱。
张航开车等红绿灯的时候,回忆刚刚的一幕幕,如果说察觉到了陈是口里的烟味让他有所介意,那么陈是为了掩盖烟味的口香糖的味道让他有所满足,至少她是在乎的。至于自己好奇的对方的过去,没有影响的话就叫它过去了吧,人要过的是现在和未来,过去又不可能重走一遍。张航提醒自己,要修身养性,好好想想一下以后,一个有着陈是的未来。
很多人想着未来的时候都有很多恐惧,那是因为对当下太缺乏信心,现实过于糟糕,希望太过于飘渺,所以不愿意想。而张航现在一切都是得意的,他有很多的心思,关于五彩斑斓的未来。
总算完成了多年前的毕业旅行。我想,如果没有我所不知道的种种意外,也许,或许,说不定,我们在一起很久了。我能感觉到,她的心思,有点飘渺,我在乎,不是她的过去,而是她对过去的隐瞒。我一边享受着现在,一边惴惴不安,像是吃着裹了糖衣的□□。
—————————————张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