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第 8 章(1 / 1)
根据上级的指示,于一九八一年十月份林业局成立了森林资源管理科。孙科长任资源科科长,森林资源档案和森林资源统计这摊名正言顺的归过来。因为涨工资这件事,孙科长还在生则平的气,他本不想让则平过来。但最终,老科长还是以工作为重,原谅了她。
孙科长也毫不隐瞒,很直率地对则平说:“当初,我都不想让你过来了,但考虑对工作有利,还是让你来了。”则平听了无言以对,她缓缓神对孙科长说:“谢谢你,孙科长,你还是原谅我了。我知道那次我错了,我会在今后的工作中努力的。”
森林资源管理科的成立,标志着国有林区森林资源管理水平在提高。有专人负责伐区的检查、验收和拨交,由伐区清理的合格与否制约着采伐许可证的发放,由采伐许可证的有无决定林场的采伐生产活动。森林资源档案和森林资源统计不仅填报数字上的变化,还要撰写森林资源变化说明书,详细阐述森林资源变化的原因及其发展变化趋势。
则平每次撰写完森林资源变化说明书后,她都是自己在蜡纸上用仿宋体刻钢版,油印后装订成册。分送给有关领导和科室,为他们提供最新的森林资源变化资料,并受到一致好评。
由于工作的关系,则平有时去营林科办事。这时,丁一宽技术员已经病愈出院上班了。他们碰到一起就聊一会儿,聊起来话题很广,聊林区的过去,聊目前的工作,也聊林区的未来。则平很尊敬这位朴实、憨厚的老大哥,钦佩他渊博的学识,广泛的兴趣爱好,真诚待人的品德,也同情他历经磨难的不幸遭遇。
丁一宽是山东青岛人。一九五五年从山东农学院森林系毕业后被分配到东北的小兴安岭伊春林区。是当时伊春林区仅有的几名大学生之一。
一九五七年反右斗争时,他所在单位的书记在暗中保护了他,使他幸免未被打成□□。但是,他未能躲过“□□”这一劫。运动开始不久,他就被扣上“漏网□□”、“反动技术权威”的帽子。他姑姑一家居住在美国,便不由分说的又给他加上“里通外国”的罪名,蹲牛棚隔离审查三年之久。
丁技术员自打毕业参加工作后,有很长一段时间在局森调队工作,经常上山出外业,这使他养成了三顿饭拼作两顿吃的习惯。通常是每天早饭多吃点,比别人多买一个菜,午饭就不吃了,他嫌带午饭麻烦。另外在山上吃午饭也是凉一顿、热一顿的,晚饭时再多吃点。
渐渐地他比别人的饭量大。在蹲牛棚期间,有的看守送饭时故意少给他饭,说是让他尝尝“改造灵魂”的滋味。有一次,他实在饿极了,夜里把被子里的棉絮偷偷吃下去一块,这种非人的待遇和痛苦的折磨损害了他的健康,直到一九七六年粉碎“□□”以后,他在弟弟的帮助下,住进省城的一家医院,做了脾脏切除手术。
他身体康复的挺快,除了是手术成功以外,还因为他身边有一位医生特护。那是他的妻子,妇产科医生顾大夫。她不仅在护理病人的知识、技术方面比常人懂的多,能给他最好的照顾,而且她为人也温柔娴慧,是个典型的贤妻良母。无论是照料孩子,还是料理家中大小事情,她都尽量不让丁技术员操心,这些都有利于他身体的康复。
则平有时向丁技术员请教营林业务方面的问题,也经常一起谈论国内、外科技动态及科技前沿的新东西。则平从丁技术员那里得知有一种可以反复使用的磁带录音机,她觉得很新奇,无论如何她也想像不出这种东西的样子。在八十年代初期,这种较为先进的东西还没有来到这个偏辟的林区小镇。
有一天中午,在下班回家的路上则平碰到丁技术员一块同行。丁技术员说:“我要出差走,你有没有什么事?”
则平问:“你去哪儿出差,能不能帮我买回一台你说的那样的录音机?”
丁技术员说:“去合江林管局的几个林业局,来回能在佳木斯住两天,我在那儿看看有没有,如果有,我就给你捎回一台。”
则平说:“行,不过,现在我兜里没带钱,你什么时侯走,一会儿我给你送去。”
丁技术员:“钱,你忙什么,等我买回来你再给也不迟。你别特意去送钱了,我这是回家取东西,一会儿和局长坐汽车走。”
则平说:“那就麻烦你了,丁技术员。”
几天后,丁技术员捎回了一台三洋牌小录音机,还有一盒李谷一原声带的《乡恋》,这让则平爱不释手。她不仅在家里和孩子们一块反复听,有几次下班后约上爱唱歌的姜玲一起听《乡恋》。就是这个小小的录音机让她们尽情的享受这美妙的歌声,给她们带来了久违的欢乐。不久,则平回母亲家时,她特意带去了这台小录音机。她是想让年迈的父母也看看这个神秘的“小玩意儿”。她的大外甥朗读一首唐诗正在录音时,已患肺癌的父亲在旁边忍不住的咳嗽一声。
于是,这盘录音带里留下了父亲永远的声音。则平自从父亲去世以后,她把录有父亲咳嗽声的那盒录音带仔细妥善地保存起来。每当她工作之余,节假日之际,想念父亲之时,她就会把那盒磁带拿出来,再听一边父亲的那一声咳嗽,仿佛父亲又在她身边一样,以此寄托她对父亲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