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第 7 章(1 / 1)
正值中年的则平家务负担也很重。上有两个家的四位老人,下有三个儿女。大女儿刚上小学,小女儿与儿子还是学龄前儿童,由爷爷、奶奶照看着,需每天接送两遍。丈夫袁默仁能替她分担些家务,帮助她。有时她下班回来晚了,默仁先把孩子接回来,然后再忙活着做晚饭,饭菜虽然谈不上可口不可口,总比让孩子埃饿等着强。默仁性格温和,平时没啥脾气,也无嗜好。他干工作,做家务一向任劳任怨。
从来没有因为则平忙于工作耽误家事而埋怨她。丈夫的体谅和宽容也感召则平自觉的承担起这份家务劳动。每到星期天,则平比上班还忙。做饭,洗衣服,打扫卫生,看孩子,脚不沾地的忙。在这寒冷的北方地区,每年拆洗棉衣、做棉衣是头等大事,也是衡量家庭主妇的一个标准之一。
她为了给家人拆洗棉衣、缝制棉衣有时干活到深夜。第二天照样得早起,做饭,送孩子,上班。每到星期天和节假日,默仁都要到自家的自留地里干活。地离家很远,骑自行车单程也要半个小时。他种上土豆、玉米、豆角、黄豆等,夏天的大部分蔬菜基本做到自给自足。
从翻地、播种、锄草、秋收,他都是以最原始的方式拼着体力去干,常常是一出去就是一整天,晚上收工回到家里已经累得筋疲力尽。有时真想连续睡上几天,什么事也不干,但是一想到工作,那份责任,还有这个家,就把休息的念头打消了。
林木生长量调查外业结束时已经是九月中旬。从此,则平他们开始了繁忙、琐碎、单调的内业计算。那时还没有电子计算器,除了算盘还有从局森调队借来的两台手摇计算机。每天有两个人哗、哗不停的摇着,只用它计算乘法、除法,如果用它计算加、减法还不如算盘快。
为了早点、准确的拿出全林业局的林木年生长率和林木年生长量的数据,当临下班还有笔数据没算完时,则平他们就主动加班,晚饭后又回到办公室继续算。
他们在数理统计误差允许的范围内,反复几次的进行计算,直到拿出几个方案进行比较后提交给有关领导审阅。最后,由牟技术员撰写《青山林业局一九七八年林木生长量调查说明书》。则平也开始了一九七八年度的森林资源档案记载和森林资源统计报表工作。
在这一年的森林资源统计年报中,所加上的林木生长量比一九七七年按省林业总局文件要求计算的林木生长量低了许多。则平认为,由自己亲自调查得来的数据更真实可靠,更接近本地实际。
孙科长、牟技术员、则平在一起商量过几次,一致认为:以后随着森林资源管理水平的不断提高,森林资源的逐年减少,以林木年生长量确定年采伐量已势在必行。他们宁可保守一点,采用年生长率的下限值,免得把年生长量计算高了,由此导致采伐量加大后,以后将无林可采。到那时,他们几人将是林区的罪人。可是,几年后的事实证明,他们太书生气了,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
即使他们采用年生长率的上限值,计算出的年生长量高一些,那也在数理统计的允许误差范围之内,无林可采的罪人帽子落不到他们头上。当孙科长、牟技术员、则平三人拿着这次林木生长量调查资料,向局主管领导汇报时,提到今后应以年生长量确定年采伐量时,惹得领导不满的说:“以年生长量确定年采伐量也对,但那是理论上的事。现在,我们面临的实际问题是企业得生存,职工得吃饭。
如果按你们这次调查的年生长量确定的年采伐量进行生产,那点木头才能值几个钱,不给哪个职工开支能行?”这位领导越说越气愤,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妥,又转过话题说:“你们这一年多的调查都很辛苦,工作也挺细,挺繁琐,你们没少费心思。材料该上报就上报,至于采伐量的事不是咱们几个人能定的。”孙科长、牟技术员、则平他们三人心里都明白:他们这队人马用了一年的时间,花费着人力、物力,认认真真,忙忙碌碌地干一件几年之内一点用处都没有的事,最终还是长官意志行政命令代替了科学经营。
于是,每年的采伐量仍然有增无减。为了开支,为了吃饭,各方面都急切的要求森林资源“有水快流”,也顾不得是不是可采资源了,只要能拿下木头,能换回钱就成。在天然林资源遭到破坏的同时,对部分人工林的经营也出现了不良倾向,短期行为愈演愈烈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中一九七九年的春天过去了。这时,由国家林业部派来了到国有林区调查关于采育比例失调问题的工作组。由于工作需要,则平被安排参加工作组工作,通过这段工作,让则平增长了见识,开阔了眼界,受一次教育,也增添一份沉重。
林业部工作组来的人并不多,仅四,五个人。但个各都是精兵强将,都是多才多艺,学识渊博,有丰富的林业工作经验的专家。
他们中有一位刚从北欧考察归来,还有一位从深圳回来。则平就是从他那里第一次听到“时间就是金钱,”这个提法的。他们谈到挪威、芬兰、瑞典这几个国家的林业发展水平和环境保护情况时,让则平耳目一新。
工作组里的一位老工程师,字写的非常好,据说林业部的一些人家里都挂着他写的条幅。则平也不愿错过这个机会,拿来一个崭新的笔记本,他给抄录了陈毅元帅的两首诗。
他讲起国外见闻也绘声绘色。他说:“我们考察所到的几个国家在林业经营上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不仅天然林保护的好,人工林经营管理水平也很高。人工林里的树木高大、通直,他们做到按季节给人工林灌溉,除草,修枝。定期测定不同地块的土壤肥力,有针对性的施用不同肥料。
营林员精心管理到每一棵树木。漫山遍野的人工林都已郁闭成林,有的进行间伐利用。此外,还有防风林,防火林,行道树等都规划的整整齐齐,一条条,一片片,构成一幅幅美丽的图案。林区道路通达,林下绿草覆盖,河流两岸都有石头和水泥护坡,看不到水打沟和水土流失现象。不论晴天、雨天,空气清新,纤尘不染。蓝天、白云、绿水、青山,和挂历上的风景照一样。”
则平边听边想,咱们每年也进行扶育伐。事先也有森调队进行调查设计,而实际干时确是另外一回事。专找大径级的挑着伐,这样扶育的结果,不仅没有提高林地生产力反而降低了林地生产力,弱势木没有得到解放,林地还出现了“天窗”。她心里盼着什么时侯咱们的扶育伐不再唬弄人,咱们国家的林区也达到那样的先进水平。
这次调查的数据表明,林区的采伐面积远远大于造林面积的几倍或者十几倍。现在,终于从上级部门承认采育比例失调。在有段时期,这是最忌讳的提法。
造成这种采育比例失调的原因来由已久。
青山林业局在日伪统治时期就有采伐活动,日本帝国主义用“拔大毛”的方式从这里掠夺走大量优质红松木材,使森林资源遭到严重破坏。东北解放的早,小兴安岭林区是解放全国的大后方。
为了支援解放战争,大量生产木材。建国初期又开始了抗美援朝,急需从这里运出大量木材到朝鲜,修铁路,架桥梁,修坑道等。同时国内建设也全面铺开。恢复矿山生产,建设城镇房屋,新建工厂,铁路,公路等,木材供不应求,到处都要木材,使林业局的木材生产任务年年加码。
最高产量达到年产40万立方米商品材。为了能完成国家下达的木材生产任务,根本顾不上清理伐区,这也为后来的更新造林设下障碍。同时,林业局在劳动力配置,车辆运输,物资供应等方面都是千方百计的保木材生产第一线的需要,把营林生产放在了次要位置上。
这就使木材生产和营林生产在起步时就没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另外,林木生长的自然规律也决定了营林生产是一项周期长、见效慢的工作,不被人重视。刘少奇主席于一九六一年7月来到伊春林区视察时在带岭林业实验局对当时在他身边的黑龙江省李范五省长、伊春特委书记王钊、带岭林业实验局党委书记张子良等人说:“林业是一项伟大的事业,林业建设是共产主义建设,不仅为了现在,更重要的是为了将来,为了子孙后代,为了共产主义明天。”由于历史的曲折,他提出的林区要往长远看,要加速培育森林后备资源的指示,要以营林为基础的方针从根基上被动摇了。
由此,刚刚有点起色的营林工作又迅速滑向谷底。给林区造成很大损失,林区人民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至今还在啃食着这个苦果。由于更新跟不上采伐,造林年年欠帐,造林成活率低,成林的更少。如果按每年上报完成的造林面积进行累积,早把林子造到太平洋里去了。
实际上有些造林的山头也是“穿裙子镶边儿”,仅在山脚下、山下腹长起一圈人工林,山顶上仍然是灌木杂草丛生。有的采伐迹地没有及时更新,杂草丛生,天然更新下种困难,地下水上升,拖拉机走过的集材道变成了水打沟,水土流失严重。林区生态环境恶化了,旱、涝灾害频繁出现,下点雨就涨水,汤旺河水越来越浑浊,不再像以前那么清澈了。
这次林业部派来的工作组,敢于正视现实,承认采育比例失调,则平好像看到了希望,感到党和国家的有关部门又开始重视林业了,林区要以营林为基础了。然而,事情并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那么迅速。连续多年的重采伐,轻造林的惯性还再继续前行着。
一九八0年十一届五中全会作出决定,为刘少奇同志平反昭雪,恢复历史的本来面目。可是,当年他那句“我们这一代人伐光了,下一代怎么办?要后继有人,也要后继有林。”的呼唤声已经被历史的云烟所淹没,许多人都忘记了。只有少数人可能还记得,可那又有什么用。
正应了陆游诗中的那句“心如老马虽知路,身似鸣蛙不属官”,像则平这样的普通技术员,一个小小的老百姓,能有什么办法。只能眼看着木材生产任务还在年年加码,大木头仍然一车一车的往外运,虽然木材的径级一年比一年小,但那也止不住领导往下布置采伐任务时的说教,更挡不住调运木材老客们的脚步。至于林区还能采多久,没人去想,更无人去问。老百姓认为:“那是领导们的事,咱们说了也不算。”
当领导的则想:“我在这儿才能干几年,说不定哪天一纸调令下来,就被调走了呢,想那么远的事,现在就啥也不能干了。”于是,太阳照样每天东升西落,老百姓的日子照样往前推着过。当领导的该提拔的提拔,该调走的调走,谁也不受采育比例失调的影响,更无人对这种采育比例失调负责。只是苦了森调队,往下落实伐区越来越难了,根本找不到一块没有采伐过的天然林伐区了。
有的伐区进去采伐已不止二、三次了。则平由于工作的关系,比较了解全局森林资源的家底,她心里清楚,照现在的干法,用不了多少年将无林可采,那时侯怎么办?谁来对这种采育比例失调负责。则平把发自内心的感慨凝成一首小诗,经妹妹则敏润色后,在一位同事的帮助下,发表在《伊春日报》1980年3月26日第三版上。
森林的呼喊
我占据着高山大岭,
拥有众多的姊妹同胞。
大家高高兴兴地站在一起,
热热闹闹地唱在一道。
我曾高举过抗联的战旗,
我曾为解放战争把枪身铸造,
我的伙伴还远行千里,
为祖国建设铺路架桥。
我一次次地送老战友出山,
又一次次地迎新伙伴来报到。
但是,每一次我都感到,
送走的太多,迎来的太少。
为此,我要大声地呼喊:
不要再继续重采轻造!
快给我一个更大的家族,
快给我更多的姊妹同胞。
我要装点大山的青春,
我要满足人民的需要。
我要用千山青翠、万岭碧绿,
向□□、周总理汇报。
当时,则平誊写这份稿子被她们科里的温技术员看见,他打趣的说:“行啊,写诗呢,还要成为诗人哪。”顺手拿过去看看,然后免不了赞扬一番。同时问道:“你打算送哪发表?” 则平说:“能登在《伊春日报》副刊上就不错了,一会儿我邮去,能登更好,不给登权当我没写。”
温技术员说:“别呀,如果不发表有点可惜了。你若是往别处送,我帮不上忙。如果你真往伊春日报送,没准,我还真能帮这个忙。我有个同学在那当编辑,凭我俩的同学关系,凭你这首诗,肯定没问题。”
则平半信半疑的说:“真的?”
温技术员说:“我啥时侯骗过你呀。”
则平说:“那就麻烦你了,如果发表了,寄来稿费咱们买糖吃。”
温技术员说:“你就别许愿了,吃不吃糖无所谓,把稿子给我,这两天我去伊春办事时上报社去交给他。”
则平把刚誊写完的稿子交给温技术员时又说了一句:“谢谢你了,给你添麻烦了。”
果然,没几天真的见报了。则平看了当然很高兴,经过编辑的修改,比她的原稿精炼、精彩多了。第一次看到自己写的东西变成铅字,虽然不及豆腐块大,但那也很欣慰。于是,她用寄来的稿费买了奶糖答谢温技术员,科里的人谁赶上就借光吃两块。则平感谢温技术员的热心帮忙,也觉得欠下了他一份人情。由此,则平被牵扯到涨工资的事情中去,并造成了孙科长对她的误会。
那是一个多月后的一天,温技术员对则平说:“听说要给40%的人涨工资了,你知道吗?”
则平说:“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听说的,你的消息准吗?”
温技术员说:“前天我和石局长上林场、经营所检查他们的野生动物普查情况时,他无意中透露的。这应该是准的。”
则平说:“这回肯定没我的份儿,落实知识分子政策时刚给我涨过,若不是普调就轮不到我了。”
温技术员说:“你别光想着你自个儿呀,我还没涨过,这回求你帮个忙,在孙科长面前给我说句好话吧,这老头好像对我有成见。”
则平说:“你净瞎抬举我,涨工资这么大的事,人家科长能听我的吗,再说,你凭什么说孙科长对你有成见?”
温技术员说:“这次和石局长上山时,他出于好意批评我说‘温技术员,你怎么回事,孙科长说你喝点酒就耽误事,这是真的吧,以后你少喝点酒。’你看看,孙科长在局长面前这么说我,不就是对我有成见吗。”
单纯善良的则平听了这番话心里很吃惊,她没想到局长也犯自由主义啊,把领导之间的谈话随便向本人透露,这也太没原则了,这不是在制造矛盾吗。她又想,既然已经这样,我就去孙科长那儿试一下,好歹温技术员张一回嘴,求我一回。如果真能给温技术员涨上这次工资,他和孙科长之间的这个‘成见结’自然也就开了。
也能弥补一下为她发稿所欠的人情。于是,则平挺爽快的答到说:“行,我到孙科长那撞撞运气,能涨上更好,万一涨不上,你别埋怨我不帮你就行了。”
温技术员说:“涨不上我也怨不着你,我哪能那么不懂事呢。”
则平只想到温技术员可能不会怨她,就是没想到孙科长会怨她这一层。
则平也是个急性子,心里有事就想早办完早利索。这天中午下班时,她绕道来到孙科长家。他们老俩口刚吃完午饭,碗、筷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呢。
则平对孙科长的老伴说:“孙婶,你家的饭可真快,我还没到家呢,你们的饭都吃完了。
“
孙婶说:“这都多少年了,我们家从来都是饭等人。你孙叔下班回来洗洗手就吃饭,那还不快吗。”
孙科长说:“则平,你这时侯来,是有啥事吧,你平时不是爱串门的人,再说现在这个点儿也不是串门的时侯。”
则平笑了笑说:“我现在来是有点事,可我不知到该怎样和你说。”
这时孙婶接过话来说:“看则平这孩子,我们和你婆婆家都是铁岭老乡,相处这么些年了,啥事还让你这么吞吞吐吐的。” 则平笑着对孙可长说:“其实不是我的什么事,我是瞎管闲事。孙科长,听说要给40%的人涨工资了,真有这回事吧。”
孙科长说:“是,有这回事。你不是刚涨过了吗,这次不行了。”
则平说:“不是我要涨,你看温技术员能不能给考虑考虑。他中专毕业这么些年了,工资也挺低的。”
孙科长说:“他不行,他有时喝点酒说话就离谱,还耽误事。我要给他涨,别人得有意见。不行。”
则平一下子撞到南墙上了,尴尬地站在那里,再递不上别的话了。她本想把温技术员认为科长对他有成见的事说出来,希望通过这次涨工资消除他俩的成见与隔膜,可是她没敢说,因为这涉及到主管营林工作的副局长与营林科长之间的关系,她怕自己成为他们中间的传话人,
如果那样的话她自己都觉得很可恶,也很可悲。于是,她只能灰溜溜的告别孙科长老两口,赶紧回家吃午饭去。
下午上班时,则平迟到了。当她推开办公室的门时,看见温技术员满脸通红的在她办公桌旁的座位上等她呢。见则平进来,他劈头就问:“怎么样?”
则平不想回答他,没有说话。
温技术员腾地一下站起来说:“我知道了,真像人家说的那样,老孙头就是对我有成见。”他边说边走出去了。
则平望着他那一脸酒气很不冷静的样子和步伐凌乱的背影,心想:坏了,真不该管这事。可是这时后悔已经晚了,让她没想到的是温技术员离开办公室以后居然到孙科长家去大闹一场。
下午,临下班前,孙科长差人把则平叫到他办公室后,对她大发雷霆地说:“则平你真行啊,你把我中午对你说的话你都告诉了温技术员,是不?要不,他怎么能跑到我家里来大吵大闹。”
则平说:“孙科长,今天的事是我不对,我压根儿就不该参与这件事。不过,孙科长,请你相信我,我对温技术员连一句话都没有说,真的。”
则平低着头,眼里噙着泪。心里怨恨着温技术员,他只图自己大吵大闹一顿痛快,出出气,不惜把要为他帮忙的人都装进去,真是恩将仇报。则平虽然心里很委屈,但她不想解释。
她明白,孙科长也正在气头上怎么解释也没用。如果把事情的起因前前后后都说出来,又牵扯到副局长,麻烦就更大了,到头来又是她的不是。于是,她横下一条心,任孙科长怎么批评,她都不说什么。她心里承认,这件事从一开拾自己就错了,真不该介入,后悔死了,她决心下半辈子都记住这次教训。此时,只能沉默了。
没多久,几个涨上工资的人自然很高兴,同时也认为,涨是应该的,轮也该轮到自己了。没涨上工资的人情绪低落。则平心里委屈无处诉,赌气不再搭理温技术员,默默的干自己的那份工作。当听到有人议论那位石副局长年轻有为,有希望当正局长时,则平的心中对他自然大打折扣,只是不愿意流露出而已。
对于涨工资这样的大事,无论什么时侯,在什么地方,都是直接涉及各人切身利益最敏感的问题。则平没太思索就往上撞,她只想尽自己的力帮一下温技术员,缓解一下他与孙科长之间的矛盾,没想到适得其反,倒把自己陷入到充满悔恨和烦恼的痛苦中。
这不怨别人,只怨她自己,太年轻缺乏社会经验。经历了这次教训,她会吃一堑,长一智,向成熟迈进一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