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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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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东北嫰江平原的东部,正值初秋时节。天空湛蓝,白云悠悠。南飞的雁阵像用淡墨书写在天空的人字形小楷,阵阵清风传来瓜果的清香,掀起田野上金黄的稻浪。滨北铁路笔直的纵贯南北,东方远远的天际间隐隐可见淡蓝色的群山。西边地平线上拔地而起彼此独立的几个平顶山峰便是驰名中外的五大连池火山,即老黑山,火烧山,药泉山,东焦德布山,西焦德布山等。新河林业局的贮木场,深水井塔,家属区就散布在铁道两侧方园十几公里的范围内。

在这仅仅停车一分钟的工区小站,既无候车室又无站台,前来等火车的人们便散落在铁道两侧的路基上。在工区板道房北边二十米处,有铁路与林业局公路的交道口,矗立在道口两边粗壮的木栅栏是等车人最好的座位了。凡等车来的早点的人们都自动集聚在这里。今天,这儿比往日人多,热闹。张则平一家五口即将起程回到他们的家乡去,正在被前来送行的人围在中间。

张则平的母亲坐在木栅栏的横梁上,她手搂着四岁的外孙女晓红,与则平家西院的邻居淑芳边说着话边照看着她脚下那只高提梁有盖的竹篮子。她老人家虽然已经七十岁了,看上去也就六十多岁的样子,她安静慈祥,头发花白,身体微胖,气色很好,她上身穿灰色的确凉带大襟布衫,下身穿黑锦伦面料的裤子,脚穿园口黑大绒面布鞋,耳朵戴着金耳环,看上去是个整洁、利索、有福气的老太太。

张则平的丈夫袁默仁站在木栅栏旁和前来送行的林业局机修厂厂长季振山,技术员许达,工人曲八级等五、六个人闲聊着。则平站在母亲身旁看一看表,还有一段时间火车才能进站,就对她的校友、好朋友韩莉说:

“把晓超给我抱吧,他挺沉的,你歇会儿吧。

韩莉不肯松手,笑着说:“让我再抱一会儿吧,等以后再见面时晓超该长大了,那时想抱也不能了。”接着她又说:“你们这回调回去,该与你们的大女儿晓森团聚了,这孩子不在你们身边好几年了吧。”

则平回答说:“是呀,晓森在我身边就呆一年多,她都七岁了,这次见着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我这个妈了。”

韩莉见则平多少有点伤感,就赶紧安慰道:“以前把孩子送回老家那也是不得已的事,这回好了,这以后你们全家就团园了。”变化的见证。则平笑了说:“是呀,你们什么时候能到我们那边去呢?”

站在韩莉身边的周云说:“这就没准了,也许很快就有个公出的机会去一趟,也许今后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面了。”

则平说:“这就是秋谨在一首诗中写的那样‘分离从此始,相见定年难’吧。现在真觉得秋谨的诗好,恰如其分,能表达我们此刻的心情。”

她们正说着,从北边沿铁道走来了刘武和赵淑娟。刘武与则平是大学同班同学,一起分配到新河林业局。又先后调到林业局营林科任技术员。赵淑娟是位妇产科大夫,当年她到学校去看望男朋友刘武时就住在则平她们女宿舍里,她俩早就认识。赵大夫两年前从家乡调到林业局职工医院工作,则平家的晓超就是赵大夫在自己休产假未上班的情况下亲自来给接生的。他们俩家的关系比与其他同学走动的近些。刘武家的房子有些小,这回则平她们搬家腾出来的房子经领导同意给他们住了。房子周围的木板杖子、小棚子、木拌子、煤以及大黄狗都留给他们了。他俩因为联系车搬家的事晚来了一步。

则平笑着对赵大夫说:“你们俩挺忙的,不该来送站的。”

赵大夫说:“不,一定得送送你们。”

刘武则正重其事地说:“我是来告诉你们,”他停顿一下,大家正等下文,他却说:“不说了,免得你们笑话。”

几个人齐声说:“说吧,说吧。”

刘武神秘兮兮地说:“那我说了。”

众人说:“说吧,说吧。”

刘武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如果我有机会去伊春,我一定去看你们老同学,你们可得给我买酒、炒菜、做好吃的啊。”

大家听完都哈哈大笑起来。

则平笑着接着说:“那一定,一定好好款待你这位老大哥。”

赵大夫笑着责备丈夫说:“就你嘴馋,总忘不了喝酒,好吃的,馋鬼。”

赵大夫的话音还没落,默仁笑着说:“开个玩笑嘛,再说,民以食为天,人之常情。刘哥,没错,没错。”

大家又接着笑一阵。

则平无意中一低头看见那条大黄狗刚才还蹲在母亲和晓红的跟前,不知什么时候蹲在自己的脚下了。牠好像知道要和主人分别似的,低着头,耷拉着耳头一动不动。则平蹲下身去,扶摸牠的脊背,牠抬起头望着则平,牠眼睛直直的,亮亮的,像是噙满了泪水。看着这些,则平心里酸酸的,她默想:和牠朝夕相伴五年了,如果能带走该多好。哎,不能啊,再见吧,大黄狗。随手又在牠身上拍打两下,站起身来对刘武说:“你可要好好喂牠呀,以后我写信,也一定打听大黄狗的消息。”

刘武灰谐地说:“放心吧,一定报告。”随后又是一阵笑声。

在铁道东边的公路上走来了小陈和小史。她俩几乎是一路小跑过来,到则平身边时已经气喘嘘嘘了。小陈边擦汗边说:“真怕来晚了,赶不上送你们了。”

小史接着说:“我们俩是在医院给孩子打预防针时碰到一起,听认识则平的那个护士说的。”

则平说:“啊,那是刚来新河林业局时和我住过一个宿舍的小秦吧。”

则平握住她俩的手说:“谢谢你们,这么远还跑过来送我。前几天接到调令后就定下来今天走,忙着收拾东西,发运东西,也没来得及去和你们告别。以后你们如果有机会去伊春时,请一定到我们家串门。”

“ 好,一定去。”她们同声应着。

韩莉接着说:“到家后来信。别忘了我们。”

则平说:“好,我一定给你们写信,我会想你们的。”几个人不由自主地把手紧紧地握在一起,久久不愿松开。

她们都是东北林学院的校友。虽然年级不同、专业不同、毕业的时间也不同,但相同的命运使她们先后来到这个滨北铁路线上开发较晚的林业局。在校时女同学同住五号楼,那时虽然都不认识,但出出进进也有碰面的时候,彼此多少有些面熟。后来她们共同工作、生活在这里,相处的很密切,这次分别真有些恋恋不舍。

这时侯,北边远处高岗上出现一个黑点,渐渐地黑点越来越大,拖着长长的白烟飞驰而来,南去的列车准时到站,则平一家在众人的帮助下很快地上了车,刚刚把老人和孩子安顿坐下,列车就汽笛长鸣,徐徐启动了。

则平夫妇把头探出车窗外,和车下送行的人挥手告别。顿时,车上、车下一声声“再见”,列车驶离道口越来越远,人影也越来越小,“再见”的声音消失了,只有那条大黄狗随着列车往前跑,列车越来越快,牠在后面追。但终于被拉下了,变成一个跳动的黄点,逐渐的缩小着,终于消失在铁道两侧广袤的田野中了。

则平站在车窗前,直看到最后一点黄色消失之后才坐到座位上来。默仁看到她眼中噙着泪水,便没去打搅她,不作声地整理好行李架上的东西,然后在她对面坐下来。此刻,他理解妻子,同样他的心情也是复杂的。他们在这里工作、生活了八年,如今离开了,难免有些留恋和惆怅。八年了,这里是他们大学毕业后走向社会的第一道大门;这里是他们夫妇共同生活的起点。这里有他们新婚的甜蜜;有他们第一个孩子出生的欢欣;有他们对某些事茫然不解的痛苦;有他们走与不走的徘徊。这里有他们洒下的辛劳的汗水,也有他们劳动与友谊的收获。

一阵沉默之后,他们的心情逐渐平静了。则平接过母亲怀里的晓超,边给他喂奶边凭窗望着外面的景物。列车正奔驰在广阔的东北大平原上。在这秋高气爽的蓝天下,成熟的稻田片片金黄,晒米的高梁一片火红,就像红黄相间的大绒毯舖向遥远的天边。公路上奔驰着一辆辆汽车、马车、拖拉机,河边荒滩上放牧的牛羊正悠闲地吃着草,一派温馨的田园风光,如同矗立在眼前、不断变化着的色彩浓重的油画。

这时,则平母亲的心里是十分高兴的。这次搬家是她盼望已久的事了,以后再也不用她千程百里来回奔波了。就是今后则平回娘家路途也不那么辛苦了,一百多里的路程,来回火车很方便。张大娘在高兴的同时心里也犯嘀咕:自从去年十一月份则平分娩前就来到她家,如今外孙都九个月了,离家这么久了,家里什么样了呢?虽然二女儿则敏常来信介绍家里的情况,让她放心,可她心里一直不踏实。老伴的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闹病?则敏的两个孩都长多高了,则敏是不是累瘦了?

不知不觉中,一站站扬旗起落。北安、赵光、通北;一声声汽笛长鸣。海北、海伦、绥棱。车轮飞转,列车向前,排排绿树,座座房屋,被列车抛闪着后去,已经到夕阳西下,行人归舍,飞鸟归巢,炊烟袅袅的时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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