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掉节操番外(1 / 1)
感谢小伙伴厚爱,更长番外一篇。掉节操,毁人物,OOC,对正篇印象深刻莫入,记得救心丸。
被锁文不救,高能预警:
1、凌青原反攻;
2、谭岳双商低破表;
3、慕德礼……他是作者亲儿子。兄弟·爱人
从罗马度完蜜月归来,谭岳回到久违的家,血液冲脑激动难耐。终于,他俩可以不用在别人用过的床上做|爱。虽然他一空下来满脑子想的都是那事儿,放下包恨不得立刻进入状态。可凌青原偏对他爱答不理。两人闹着,吴栋电话进来了。
“岳哥,发到工作室的片约成堆了。我给筛选了几个不错的本子发你邮箱,你尽快看看。尤其Willson那边等着你尽快答复。”
谭岳横在沙发上悒悒不乐地看剧本,满眼都是看腻了的英文字母。老威的科幻片很著名不假,可也不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请他演其中那位东方面孔的死基佬——就好像他谭岳只能靠性向吃饭,没别的本事似的。谭岳把故事和角色说给凌青原听。
凌青原正在收拾旅行纪念品。一边收拾一边品味旅途趣事儿,装得完全没工夫搭理他。谭岳看剧本看得眼花,就因为角色尴尬才征询爱人意见,谁知那家伙冷淡地一言不发。谭岳扔了剧本吼:“你下部戏什么时候?”
“没那么快,而且也未必用你。”
“你不快点儿,你男人就要跟别的男人上床了。”
“你上一个试试。”
谭岳把电话给吴栋拨过去:“告诉老威,他的Fusion我接了。嗯对,就卢卡那个角色。谁说的,尺度没问题。”当着凌青原的面,谭岳格外明目张胆:“不挑战怎么知道自己能不能接受。”
电话里吴栋小声:“你是不是时差没倒过来,要不等你睡醒再……重新考虑?”
谭岳:“我挺清醒,而且我还没试过这类型。”
凌青原熟视无睹。他按部就班把东西收拾好,转身回厨房。他从冰箱里拿出两个礼品包,放进手提袋里,带上帽子眼镜,换鞋。谭岳匆匆坐起身:“喂,你去哪儿。”
“我把东西给老慕送去。”凌青原提了提袋子,拿起车钥匙出门。
“这点小事,让徐衷跑一趟就成。喂,凌青原你——”
“等徐衷送,都不新鲜了。”凌青原啪地关门。
吴栋:“你俩真是度蜜月去的吗。怎么像度了一场深仇大恨回来。”
谭岳:“放屁。”
吴栋:“暧我说真的,岳哥,你刚那句‘不挑战怎么知道能不能接受’,说得可真不像人话。你不在国内的这段时间,程导最近遇上的‘挑战’多了去了。人家连试试都没想过。”
谭岳二话没说掐了线。烦躁地在客厅里转悠。他知道,外面都说程导的电影既有格调又有内涵,何况程导本身还是年轻出色的演员。三十岁不到,劲透纸背的导演功力,三十岁不到,比谭岳更宽阔的演艺前途。谭岳知道,想程导套近乎的不在少数,往后只会越来越多。自己的宝贝越来越光芒外露,可自己又不能时时刻刻地守着他。
这段时间,那家伙胆肥总想做上面那个……可别是翅膀硬了,不安蛰伏。再说了,倘若程导要是能做上面那个,这先河一开,以后倒贴他的可不加倍肆无忌惮了。蜜月期间日日笙歌,凌青原火气挺冲,谭岳力气也不小。谭岳不想给凌青原反制的机会,导致二人之间“轻微地”不和谐
谭岳走到门口,骂了一声:“凌青原你能不能长点心,受不了就往人家家里跑。我这要是追到他家去,得像什么样。”
凌青原敲开慕德礼家门,慕家的大雄扑到他身上:“干爹,肉!”
凌青原把袋子递给小孩儿:“拿着,小心重。跟你妈说,火腿奶酪都要放冰箱。”
二娃慕静源不到四岁,就他哥一半高。别的都不懂,唯独知道啥能吃。也怪二娃腿短,跑慢了两步,他掰着哥哥的手奶声奶气:“给我。”他哥推开他,说他提不动。结果俩人就在客厅里打起来了。
慕德礼把两小孩儿扔到儿童房,把火腿奶酪塞给章雯,转头对凌青原:“一天到晚吃吃吃,你就不怕他俩营养过剩啊。”凌青原满不在乎地说小孩儿消耗大,而且又不光他俩嘴馋,老慕就不吃吗。
慕德礼嘿笑:“行了,”他家门多留了几分钟,伸头朝楼道里张望,还没等到拖后腿的后勤部队,又问凌青原:“今天怎么你一个。”
凌青原:“他看他新本子呢,洋毛子的。”
慕德礼心知,谭岳只要有空,从来不放凌青原一个人过来,这是那小子板上钉钉的规矩。不知道这回到底什么剧本引人入胜,让他坏了这条规矩。
凌青原一脸地满不在乎:“你手上咱的新剧本怎样了?”
慕德礼去书房拿出来一沓稿纸,路过儿童房听见大儿子把二儿子打哭了,俩人吵嚷声能把房顶掀翻。慕德礼堵着耳朵,对章雯说家里太吵自己出去一趟谈工作,顺手拉着凌青原走了。
俩人下楼。机会难得没有旁人,慕德礼习以为常,很自然地挎着凌青原的肩膀。走着走着意识到有点变扭,胳膊酸。慕德礼拿稿纸拍他胸口:“你怎么能比我高。”
凌青原:“你不会站直点儿吗。”
慕德礼嘶了一声:“不对呀,我就当你整容了,你怎么还增高了呢。”
凌青原:“你没看出来?”
慕德礼讪笑着:“之前都没机会细看。更没机会凑近了比划。”
两人来到小区门口一家老茶馆,伙计看是老熟客,爽朗招呼他们里面坐。慕德礼自己点了瓜片,问凌青原:“还是红茶?滇红、祁红还是岩茶?”
凌青原随口说都成。慕德礼哼道:“别呀。”他转头对伙计:“惯例,瓜片和祁红吧。”
伙计笑着高声应了:“您真给谁都点祁红呢。”
慕德礼指了指对面的人揶揄道:“我就给他点啊,这么多年你还见有谁。”
伙计敷衍着说好,转头闪了。凌青原抓了一把瓜子,翻着慕德礼写好的剧本头也不抬:“别瞎扯啊。我认识你没几年,根本没来过这馆子。”
凌青原看剧本的当儿,慕德礼不说话只喝茶。早些年,小区周围商业街刚起来,正是慕雄还小的时候。那小子皮得要死,一岁就能吵得隔壁邻居天天上访。慕德礼当时嫌家里吵得耽误正事儿,拽着凌青原就到外面讨论工作,说片子,说剧本。后来慕德礼为躲家务怕带小孩儿,也拉凌青原出来。再后来,因为谭岳的关系,他俩空了好几年没有一起混过。这回,又一起喝茶,转眼他大儿子都十岁多了。
凌青原合上最后一页:“大体过得去。不过不适合谭岳演。”
慕德礼嗤之以鼻:“开玩笑。我写个故事、设计个人物还得比着你家那位?我捧他他也稀罕。”
凌青原托着下巴沉思,眉头紧锁。慕德礼看他一副不太乐意的模样,也不知道是不是本子哪里惹着他了——他可是恪尽职守地按照导演的构思和大纲来的。
凌青原把剧本放一边:“没事儿。又不是非他不可。我回头想想细节,再修修。你该咋写咋写,谁合适,咱们找谁演。”
这句话让慕德礼寻摸出点味道,他试探:“你俩咋了?”问完这句他立马呸了一声:“几年之痒就算了。谭岳痒得把树皮都蹭烂了,二十来年不都吊死在你这棵树上。不是他,那就该是你,又在瞎作什么。”
凌青原干笑:“你往哪儿想呢。”
慕德礼眼尖,又扫见凌青原左手无名指,心道他这番既换了戒指还换了手指,俩人感情必定没啥大问题。顶多是私底下“不足为外人道哉”的那些破事儿——被压腻歪了。
凌青原小口嘬着红茶,慕德礼大口吐着茶叶。两人一时间谁都没说话。也亏他们关系铁认识久,干坐几小时不说话也不会觉得尴尬。慕德礼想了想往事,叨咕了自己的年岁,又看了眼对面依旧年轻的凌青原,说不出来啥感觉。孩子是吸父母命的。凌谭他们俩口子不要小孩也对,不是不喜欢,只是俩贵人平时事多都够他们忙。
慕德礼伸胳膊,敲了敲对面凌青原面前那片桌子:“喂,回神,我问你个问题。你掉水里那遭是挺不幸……可我也特困惑:你发觉自己没死,哪怕换了个模样,为啥不想着联系故人。当时的情况,不论谁,都可以帮你。帮你少走许多弯路。”
老慕心情挺好,好几年没跟老朋友一对一闲扯,所以说话也特别不计较。许多年许多事儿,该过去的事情早过去了。如今各有各的生活,该翻篇的翻篇,没剩啥不能提的禁忌。
凌青原抬头看着慕德礼,他眼角皱纹又多了不少,抬头纹也更深,发际线也有向关芃靠拢的趋势。家里谭岳也是,不管标榜多么英俊潇洒,健身跑得更勤,还常去做什么个护。闲来甚至认真下厨学营养搭配。
转眼不惑,都是光阴。
凌青原思绪飘了一圈,也有些钝钝的难受。能活两遭,不管经历了些什么,他都尤其感谢老天。他复杂的神情被老慕读出来,后者笑道:“随口问你一句话,你看你都想哪儿去了。”
凌青原:“五年前那次,我特别慌。一片茫然。”
慕德礼:“就把朋友们都忘了?你呀,看上去挺聪明,就是缺心眼又不转筋。你放弃不了拍片,肯定还会进圈,怎么没想到早晚都会再遇见我们这些人。”
凌青原:“我当时也只想着,你们看见的只是程鹤白。一个不认识的小年轻,张口就说认识你,骗人诓人你信?况且我当时的事情复杂,鹤白家里还有拖油瓶。滴里搭拉又危险,也给别人添麻烦。”
慕德礼:“是你蠢还是我蠢啊。我看还是你蠢。你若当时就来找我,比如就在祭拜过你自己之后……我也许不会那么快接受事实,可我有嘴有脑子,我不会拷问你吗。”
凌青原笑道:“得了。这都啥和啥呀。”
慕德礼正色:“我说真的。你是不是心里还绕不过去,真想着换个身份当白纸一张,重新开始?”慕德礼呸道:“就说你这种人,放着近路不走偏没事找罪受。”
凌青原认真:“我真没想过麻烦你们。只是觉得自己一步步来就好。”
慕德礼摇头叹:“你这人啊……见外。”
凌青原微笑,也不遮拦:“我当时就想着,你也不是我内人,跟鹤白又素不相识。”
慕德礼捶了他一拳:“咱俩十几二十年,只值这一句话吗。咱们的交情,还有终点一说吗。”
凌青原莞尔:“或许……我当时就觉得,咱俩感情深过头了,才该冷静冷静。”
慕德礼一愣。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两人关系从未宣之于口,从未下过定义。用一种“都明白”的方式,靠着默契打磨。这是……他第一次听到凌青原如此直接地说出。
凌青原笑说:“我当时明白。小的时候被你搭救过一次,一晃十八年。再要困境之中被你帮一次,说不准又十八年。死循环。”
慕德礼摸摸鼻子,眼珠直转悠。当年,他们大学那会儿,慕德礼将沉浸在丧母阴影的凌青原拉出来,给他久违的关心,却建立了两人间非良性的依恋。慕德礼有点不好意思:“年轻的时候我只觉不能抛下你。心里又清醒不可能一直陪着你。有些事儿,其实挺……”
慕德礼不断勾搭女孩子的事儿,究竟为什么他俩都心知肚明。凌青原淡淡:“我明白。”
慕德礼用特别抱歉的口吻:“谭岳那小子……我当时就想和你在一起的人必须得是个靠谱的,所以没少折腾他。结果不妙,他那会儿脸嫩闷骚还爱误会,一不小心就被我唬住了。这些年,他心里没少骂我。对你,也提心吊胆。”慕德礼凑近了神神秘秘:“别是那些贴‘程导’的花花草草,给他知道了。”
凌青原抿嘴,停顿片刻说:“他瞎操心。心里放这些事儿占内存,只能怪他傻。”
慕德礼心说,这两人果然还是发生了点什么,要不然能这样隔空打情骂俏。
慕德礼揉揉下巴:“还有一茬儿,我婚礼,你挡酒喝多睡医院了。记我账上,你俩不是没摆喜宴么,回头赔给你。”
凌青原:“有机会我请一百桌,喝不死你。”
两人满嘴胡扯,上天入地前后三百年,坐了好几个小时看时间差不多,慕德礼就叫凌青原跟他回家吃饭。凌青原自然而然地答应了。
“……”慕德礼不过是探探凌青原是否需要回去做饭。结果得到这回答,听上去像是不把谭岳当饿肚子的人看。
慕德礼路上拍他肩膀,打开知心大哥频道老生常谈:“你不就想干那啥么。你别犯傻,光和他内耗冷战。既然要掌握主动权,就去跟他决斗呀。再不济你去做一千个俯卧撑,天天练。别跟回娘家似的过来一呆就是大半天。”
回娘家?凌青原斜了慕德礼一眼:“不是冷战也不是你想的那样。正因为以后时间还长,才有一些上下关系,得尽早摆摆正。”
“你不明白。就他那人,来硬的他皮厚,软磨他皮痒。想来想去,也就只有出其不意叫他丢了固有领地,才有机会趁势去安慰他。”
慕德礼默默:敢情你准备故意先让他难过。
回到慕家,楼道没听见他家娃的哭闹声,慕德礼就心道不对。推门,客厅沙发上谭岳大喇喇坐着,怀里抱着慕二娃。慕德礼有点烦,老人言吃啥长啥、近啥像啥。自己儿子要是总黏着谭岳,从小染一身不像话的歪风邪气,将来没人要徒让人嫌弃。
谭岳特诚恳:“嫂子说你们出去谈工作,我也不好打电话打搅。”他又朝凌青原:“你个工作狂四六不着,别老拉慕编一起瞎忙。人家像你啊,大周末的不过家庭生活。”
慕德礼想,就好像你不是来打扰我生活一样——在家呆不住,跑过来接人。明明啥事儿没有,操鬼的心。
章雯却连说没事儿,本来程鹤白就是来送旅游纪念品的,谭岳又及时出现,来帮忙哄孩子。她谢还来不及。晚餐上桌,谭凌二人挨着坐,相顾无言。沉默的饭桌气氛让慕静源一直粘答答地趴在谭岳身上。至于慕雄,由于下午谭岳哄他弟没哄他,惹这个糟心娃埋头祸害饭菜。
凌青原握着慕大娃的小手,带着他用筷子。
谭岳一勺勺舀着鲫鱼汤,不忘把刺儿挑出来喂给慕二娃。
章雯觉得既省事儿又开心。慕德礼心口嘟嘟跳,烦得很。他俩哪是当真在照顾他慕家儿子。要吵回家吵,要生回家生……这话他可不能明说。拐个八百度的弯,慕德礼和事老开口道:
“你们俩既然都换了戒指,是不是可以考虑办个喜宴。”
“你俩喜酒一拖再拖,真要不办也罢,正好省了我随份。不过谭岳,我多说一句你可别装没听见,多少年我独缺这一顿。”
吃完晚饭,俩人回家。谭岳开车,凌青原闷声不响看窗外:“你新戏什么时候开拍,多久,我帮你收拾东西。”
谭岳没好气:“好不容易回家你赶我走?巴不得我出差?这么期待我不在家?”
凌青原:“你见我就上我。弄得太过。三次五次也就算了。十次八次不舍昼夜没完没了,知不知道我也有痛觉体验。”
谭岳一阵沉默缓缓道:“太久不见,我就想多疼你……再说,等我老了,也许就不会那么有劲儿了。等我老了,你想对我做什么还不随你。”
等我老了。
我还年轻,想用力爱你。
凌青原轻哼,假装无动于衷:“白天喊着要上别人床的是谁,想有新体验的是谁,我记性没那么差。”
谭岳冷声:“所以你受不了委屈,就跑去慕家。这点小事有必要吗。”谭岳看着前窗玻璃:“你就那么喜欢他家俩小子,去哪儿不忘给他们带东西。”
凌青原:“小孩子可爱。”
谭岳不快:“慕二娃是可爱,他爹也有心,把你名字给他儿子做名字。你要是想要,咱生一个跟你姓的。”
两人到家简单洗漱就回卧室。一人一床杯子,各自裹得严严实实,谁也不分给对方一个角儿。凌青原背对着谭岳,离墙很近。谭岳闷声:“之前弄疼你,那咱们缓几天。”
凌青原耳朵蹭着枕头,点头。他也不管谭岳在不在听,径直说:“我下午和老慕商量过新戏,不适合你出演。所以你要是去演老威的戏,我不拦。”
谭岳原本是面朝凌青原方向,听了他的话转过脸面朝床沿。
凌青原又说:“我往后会演戏,也会拍戏。不可能我的每一部戏都有你。谭岳,我也不能总用咱俩的关系作为卖点,来宣传自己的作品,喧宾夺主。”
谭岳没有任何感情|色彩地应了一声好。凌青原的时间还很长,他会有各种风格的创作,各种大胆创新的尝试。凌青原痴迷光影又认死理,为了最好的效果和故事绝不会只用一种演员。无论创作还是选片,他都全力以赴、克臻完美。
谭岳默默总结自己最近的工作:为了给青原更独立广阔的发展空间,他告别内地去往海外。外国风气开放,好奇者甚众。都说光鲜也未必……不少发给他的本子,就指着他演同性恋人。难道就这样定型了吗。
谭岳让呼吸变得愈加沉稳,心潮却在跌宕——之前总以为解决了所有问题,生活和事业便会一马平川,实际并非如此。生活的摩擦,磕磕绊绊。事业与发展的矛盾,各种现实。
凌青原躺平,又翻身看着谭岳。他也知道自己刚才所言“不可能每部戏都有你”纵是实话,对谭岳无疑也是莫大的伤害。幽暗中,谭岳的轮廓模糊却平静。凌青原根本无法遏制自己心底对他的渴望——并不是黏腻的、讨好的、投桃报李或者小心眼的宠爱。也不是类似于报偿地想要占有他。他一直想让谭岳知道,进入他的身体,也是给他力量并支持他的方式。
凌青原从被子里伸手,摸谭岳的脊背。谭岳醒着,但没动弹。凌青原搂他肩膀,慢慢靠近他。谭岳冷声:“你不是疼吗。说过了咱们休息几天。”
凌青原窸窸窣窣,没有回答。
谭岳感觉他动作,声音又沉了几分:“凌青原,东一榔头西一锤子,你今天说话做事既没章法,也没意思。说过了休息,你也别总把换位挂在嘴上。”
凌青原没理他,将手伸进他薄被,一边扯开被子一边向下摸。他把下巴架在谭岳肩上:“做演员的都知道,没谁总是主演,没谁永远演好人。”
谭岳按住凌青原的手,不想让他继续摸下去。他爱他的程度,根本无法度量。只要凌青原一靠近,谭岳整个儿都会变得不一样。不过今天晚上,想想凌青原的话……他有些疲惫。然而凌青原却舔了他耳廓,咬他耳垂。谭岳实在说不清什么感觉:“松开,说了今天情绪不对。”
凌青原趁着谭岳轻颤抽回手,向他身下探去。他那里的反应既诚实又鲜明。凌青原侧身而卧,正面身体严丝合缝地贴他背面。凌青原心脏跳得很快,忠实于他大脑的愿望——进入谭岳的身体。这些年,谭岳用很多种方式爱他,唯独这一条,谭岳咬定青山绝不松口。
可是凌青原一直都很想。
凌青原哑声问:“情绪怎么不对。”
谭岳克制起伏:“我的导演要临阵换将。你换演员倒是从没压力,可是这么多年,你为什么始终没想过换个编剧呢。”
凌青原摸索到他双股之间:“我这人,一向任人唯贤。”
这漫不经心的回答让谭岳恼火,他一边吼他名字一边猛然扭头看向身后。夜色里,凌青原目光如水般幽深。谭岳本以为他会以轻描淡写、毫不在乎的表情说出这句害人不浅的玩笑话,没想到他……还是那么好看、那么真。反光的眼珠浓如蜜糖,饱含诱人的情|色。
谭岳心道,“要是别人看去了……这哪成。”
凌青原趁谭岳失神,把手指插|进他身体。他肠内极热,直接连通他心脏的律动。凌青原无法去想,几乎本能地即刻深入第二根手指。谭岳幅度很大地抖了一下,介于气急败坏与动情之间:“凌青原,你今天在跟我玩什么花花肠子。”
凌青原心道他说得真准,玩的就是他花花肠子。谭岳侧卧在床边,凌青原犹豫是就着这个姿势继续深入,还是把他放平慢慢地爱他。凌青原瞬间下定决心:环住他腰,瞬间伸腿勾他双腿,手脚同时用力拽他躺平。继而灵活地翻身卧在他身上,离开他身体的手指重新开拓故地。
谭岳抱住凌青原的头,摸他头发,狠狠搂他肩膀。凌青原意识到,这次谭岳当真是留出空挡给他了。凌青原不会放过,估摸差不多合适,抽出手指,直接推入。
谭岳声音有些软,断断续续完全不像平时的他:“你怎么就……那么着急呢。”
凌青原停顿:“疼?”
谭岳摁住他脑勺把他压在肩颈,不让他看自己的表情。他怕凌青原瞄到他的神色,只会越发不可收拾。谭岳轻声说:“你那么年轻,身强体壮之后有的是时间。尊老懂不……这事儿上你多让我几年不成?”
“不是让与不让的问题。谭岳,你得早习惯被我照顾。”凌青原轻微停顿,又急促:“我不要等你老,等你不得不习惯。”
“谭岳……你已经容忍我太多,照顾我太多了。偶尔,让我照顾一下你。”
凌青原顺着他下颌,一口一口吻他。他胡子不疏不密,些微扎人,扎的人心火更甚。
凌青原趴在他身上,双手扒开他有力的长腿,温和而有韵律地刺激着他。谭岳泛起不曾体验过的各种滋味儿,心里又酸又甜,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清苦味儿。他慢慢松开凌青原的头颈,近距离看他,亲吻他的嘴唇。
“宝贝……你这么能干……你怎么能这么能干……”
凌青原调整姿势跪在床上,借势将他双腿推举起来,同时双手撑着谭岳的肩膀。他看出身下人不是十分抵触,不由加大动作幅度,进进出出毫无保留。凌青原声音嘶哑,把话语咬碎在牙缝里:“谭岳,你难道感觉不出来吗。你难道只有在上我的时候才能肯定我们的爱吗。
凌青原的汗水砸在谭岳的脸颊、鼻梁、额头,滚落到他眼眶里。谭岳咬紧嘴唇,双眼通红,有些狰狞地盯着他身上的男人,他爱了几十年的男人。心里有只猛兽在嘶吼,谭岳腹肌用力带起上身,狠狠抱住了他,两腿夹住他腰,以彼此深深连接的姿势,将他翻身压过。
“你总是折磨我……你总是让我疯狂而不自知。
“青原,多少年我抹不掉忘不掉,心里只有你,你却一点不知道。那些年多少次我几乎压抑不住想抱你的冲动,临到头退缩只是怕你讨厌。想想当年,你的笑容都给了谁……
“对,我们是和好了。可当年慕德礼对我冷嘲热讽,我对他咬牙切齿你知不知道。
“你是他儿子的干爹,到哪儿都不忘给他儿子买礼物,我好想有个儿子让你疼你知不知道。
谭岳坐在凌青原小腹上,狂风骤雨地动着。他握起凌青原想要扶他腰胁的手,将他摁在床垫上。
“还有,程鹤白程导,你导演的第一部作品就势如惊雷。连最刁钻的影评人都不会借剧中两位主演的私交关系来诋毁这部戏。眼下这新戏还在酝酿中,就有数不清的人打听角色,渴望给你的剧组塞人。
“二十九岁的青年演员程鹤白,我不想重复媒体上是如何评价你的演技,他们说是我谭岳手把手用全部心力教出来的。青原,你是我教出来的吗?
“宝贝儿,你怎么就能这么能干……你迷人得太过分了,你知道吗。
谭岳哽咽。身体里凌青原的部分让他痛感与快感交织,激烈彻骨。为了掩饰自己爆发的感情,他高高扬起头。凌青原从他手心抽回手,握住他筋脉迸发昂然挺拔的分|身有力地套|弄他。水珠顺谭岳的鬓角滑下,汇到下巴胡茬又滴到凌青原胸口。
“我喜欢你喜欢得不得了,什么不想让别人看见,什么想一直守着你,这都太低,都不够。
“你知不知道我多想调慢时钟,陪你多走十年。十年不够,二十年三十年,五十年……
“你怎么能无动于衷地听我说我要去演有同性床戏的角色。你怎么能满不在乎地跟我说,不要我做你的主演……
“谭岳……”凌青原轻声叫他,眼眶发热。
两人平素在事业上虽然是同行,却很少相互干涉。近些年,随着“程鹤白”在内地影圈演艺圈站稳脚跟,出众的实力愈受人瞩目。为了给“程鹤白”提供更广阔的空间,谭岳有意无意,将自己工作重心向外倾斜。海外打拼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文化差距那么大,东方脸又不被外国人熟悉。开头总难遇到好片,还经常有丑角。这些事谭岳很少向爱人抱怨,永远都会给他最多的支持。
谭岳从来不会左右凌青原工作和绝大多数生活上的事务,唯独在做|爱这件事上咬定了主动。只是因为,他太需要一个出口,一个只属于他的特权。
凌青原太了解了。他了解谭岳为“程鹤白”事业发展创造出的距离,以及谭岳为拥有他的全部而不顾一切地主导床事。
凌青原举手触摸他脸,湿成一片。还没来及仔细抚摸,就被他偏头避开。凌青原执拗地缠上去,蹭落他的眉眼水珠:“每个人都有脆弱的时候,你不需要总做强势的一方对我。面面俱到地给我自由……又在无形之中保护我。”
“谭岳,老慕家,多少年的旧事儿。那时候我太笨,没有看见你让你难过,是我不好。”
谭岳蠕动嘴唇,嗫嚅:“你一点也不笨,你也没有不好。”
“谭岳,如果你想要孩子,或者咱爹咱妈想要,我同意。不过我自己……没有多少力气去养一个孩子,平分我对你……呃,还有电影的爱。”
谭岳握住凌青原触摸他脸的手:“咱爹咱妈都不强求。光一个电影分割你对我的爱,我就已经吃不消了。”
“以后我会在电影片头,制片之前挂一个鸣谢。就说本片是献给我挚爱的……”
“别胡说,那像什么样。”
“你总接海外的戏长时间不在家,我非常生气。一回来就没日没夜折腾我,不让我反抗……我不是很高兴。”
“你都有今天了,还想咋地。”
凌青原用食指轻轻摩挲他的嘴唇,谭岳捉住他手腕笨拙地唆他指尖,让他美妙的手指与自己的唇齿纠缠。
“谭岳你知道吗,我之所以能重活这辈子,就是因为你拼了命拽我,手劲儿太狠,没让我投成胎。你说我这辈子,被你救了,被你爱了,除了爱你,我真想不出来其他还有什么……”
“谭岳,把心里话都说出来。开心也好难过也好,不只你的风光,还有你拼搏的辛苦。你的任何我都愿意担着。”
“你不喜欢老慕,我明白,和他个怂货也别一般见识。你想演我的戏,我知道,你即便不在角色上,也在戏的灵魂里。”
“不过你要是再说上别人的床……”凌青原将他脸上的水珠擦干,鬼兮兮一笑。他腰腹轻轻划动,连带谭岳也跟他同一频率深深浅浅地动了起来。凌青原收回手,一只带他腰另一只继续揉搓他已经肿胀不堪的什物,有轻有重,温柔地疯狂。
谭岳不想顺着他,偏偏身体不听使唤地跟他走。凌青原打定主意要给他留下异常深刻的印象,用尽全力刺激他。谭岳视线迷蒙,紧咬嘴唇誓死不肯让他听到一声享受的呻|吟——要是让他知道自己的愉悦,这事儿往后恐怕没完没了。
谭岳的样貌落在凌青原眼中,他梗着脖子的隐忍,他矫健有力的上身,他坐在自己身上并向两边打开的双腿……凌青原浑身滚烫,欲望在他禁锢的体内胀大。凌青原手上加快速度,谭岳不情愿却不受控制地摇晃腰身。
头中一片空白。
谭岳轻微眩晕,再睁开眼睛,看见凌青原胸腹、脸上都沾着斑斑点点,从高向低缓慢流淌,从他胸前滑落,殷红的乳首和白色液体爬过的斑痕。凌青原的那物还在体内,他们连接的地方一样是湿漉漉白稠的液体。谭岳仿佛被蛊惑,手指沾喷溅到凌青原脸上的浊液,塞进他嘴里。
凌青原仔仔细细唆他指尖,握着他手掌吞吐他指腹。谭岳木然看着他喉结一滚一滚,看他拿出自己的手,又重新沾上自己的液体塞到嘴里细细品尝。
“谭岳,你把我抓得那么紧,你知道吗。紧到我都要碎了……可是我好喜欢,碎成渣也……”
谭岳感觉自己快要疯了……
隔日谭岳躺在床上,迷迷糊糊中给吴栋去了个电话,说老威的电影接不了,自己在忙着办喜宴,要按传统办所以忙得不得歇。吴栋很平淡,说就知道谭岳会撤销前言,所以还没跟那边儿说。
又过了好几天,凌青原再次敲开慕德礼家门:“剧本该改的地方我勾出来了。”他从剧本里拿出一张红信封,朝屋里喊说是给嫂子的。
章雯接过,是封大红请帖。“兹定于”开头,“恭候台驾”结尾。某某和某某某的喜酒,请她携家属参加。章雯一眼看出是谭岳的字儿,颠颠地拿去收藏。慕德礼他伸头往门外看了看,见后勤部队又没跟来,挠挠头对凌青原:“让我老婆携家属,你家那位真是幼稚。”
凌青原带上门,让他别放蚊子:“不是幼稚是青春期。”
“还青春呢,更年了都。”慕德礼横横竖竖看了他好几眼,嗤笑一声满脸难以置信:“怎么,你真成了?演技渐长啊。就说我不会平白无故打那么多喷嚏。”
凌青原挂着不值一提的笑意,去他家沙发上懒散坐下。
慕德礼倒了杯茶端过去:“其实我过去一直没跟你说,别看谭岳表面装得挺豁达,他拿起放下都是装的。人模狗样黑心里全是占有欲。”
凌青原:“你说他看上去豁达,真是不假。遇事儿也不显山露水,委屈也好苦处也好,从没少往自个儿怀里揣。”
慕德礼白他一眼:“早发现多好,这闷骚师弟挺惹人疼不是。”
凌青原认认真真点头,又说:“还有啊,他占有欲强也好,就认人。跑都跑不掉。”
慕德礼呲牙:“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暧,甜言蜜语你滚回家说啊。”
凌青原喝了口茶:“没啥,我不就在你这儿才瞎扯么,老婆啊,弟兄啊之类,永远不会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