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第七章：小巷大战（1 / 1）
打架难免受伤，受了一次伤，难免就有第二次。
心疼归心疼，最好的方法就是遵守love&peace原则……（飘走我拎着两袋小笼包来到墓地，为的是和两位许久不见的老友唠唠嗑。
“快起床！吃早餐。”我踹了一脚鱼木树，顺手把袋子扔到对面的大叶榕树下。一阵微风过后，顼揉着屁股出现了，吃痛地抱怨道，“大清早就来踹我，睢夭你果然还是个虐待狂！咦，我的早餐呢？”我这才发现东西已经全都扔了过去。
郴翩翩地走了过来，晃了晃手里的两个袋子，“还是一样少根筋。”
我耸耸肩，顺势给了他一脚，但他身子一晃，巧妙地避过了。看样子就算过了这么多年，他们俩还是没什么变化。身为得道的树妖，样貌自然不必说，都是天赐的一等一的美貌，就是女的太脱线男的太毒舌，时常会有纷争，不过本来漫长而无趣的生活，也因此才变得不那么单调。
“唔……是小笼包啊……我不想吃这个，我想喝豆浆……”顼摇晃着我的手臂，眨了眨眼，露出了“相信你能懂我”的微笑。
“我都已经买了，还到了这里，你让我上哪再去给你买豆浆？”我真诚地说，“而且你不知道，现在街边的那些小摊都很不卫生，豆子大多都是坏的，水也是从河里打的，你想想那漂浮着垃圾的、满是绿水藻的河水……怎么样？你还想喝吗？”见她面露纠结之色，手上的劲道也松了，我放出最后的杀手锏，眼神上下打量着她，“再说了，你的发育问题……不就是因为以前太挑食……”
“好好好……打住！我知道了，我吃就是了，别再翻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我都累得慌。不就是小笼包嘛，看我怎么消灭你们！”说完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我绕到郴的右侧，看着他注视顼的眼神，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心里不觉暗笑。
小声问道，“你们怎么还不成婚？”
他瞥了我一眼，“当初你不是消失了嘛，她怎么放得下这个心。”眼看顼手里的包子快吃完了，凑着耳朵，想要参与过来，他把手里还剩的全都递了过去，“多吃点，有、助、于、发、育。”说完还附带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得顼面红耳赤又不好发作，只好继续埋头吃包子。
我轻咳两声，这小两口，还真是旁若无人！
“那现在我回来了，你们趁早把这事办了吧。”我提议。
“好是好……但是，我怎么觉得你有些不对劲？莫非你要离开？”
我摇摇头，“只是这段时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看到你们好好地在一起，我解决事情才比较没有后顾之忧。”
郴皱了皱眉，也不知道是对我的话不理解还是想到了什么，但也只是沉默着没说话。我身后却忽然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
“豆浆——这里有哦，要喝吗？”
末释？他怎么在这？我疑惑地看着他，只听他继续说道，“这是我家里自榨的，豆子纯天然无农药，水源放心可靠！”我没理会他这广告词一般的话，可能这也是我始终不能理解冷笑话精髓的一个原因，我仍然只是不解地看着他，考虑着他出现在这里的原因，直到我听到顼有些痛苦的呛咳声。
“豆浆——请用。”末释把手里的袋子递了过来，却不是直接给顼，而是给了我。郴在一旁拍着顼的背，看来是噎着了，我有些犹豫，不过还是接了过来，“谢谢。”马上转手递给了顼，“小心烫，慢点喝。”看着她捧着杯子，一脸满足的样子，大概是没事了。
“那么，接下来睢夭你陪我去个地方吧，”末释忽然严肃地说，“一杯豆浆的代价。”说完之后又微笑起来，那笑容倒是让人看得十分舒心，只是捉摸不透的气质总觉得让我有些不安。不过也对，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当然早餐也是，陪他去个地方也没有什么不可。
我点头应了，“不过，中午请把我送回来，我和丹晋有约。”丹晋说今天要去哪儿来着？总之按时回来就好了。
“你可以放他鸽子。”他不以为意道。
“丹晋没养鸽子。”
“……”他不说话了，只是微微勾起嘴角。我被盯得有些发怵，提议道，“那就走吧。”末释点点头，领着我上了车，开了挺久的时间才停下来。
这不就是个普通的小巷吗？连个垃圾桶都没有的死胡同，这地方有什么好来的？回头正欲开口询问，却发现根本不见末释身影，连带着原本停在巷口的那辆车。
竟然消失了？！
我心里闪过一丝不安，还来不及细想，却忽然察觉到四周的变化，似乎有什么东西……不对，是很多不好的东西，正往这里聚集过来！
我侧身闪过从左前方墙壁里飞出的鬼怪，却没能避开地底冒出来的那些腐手，尖锐的指甲抓伤了小腿，鲜血从狰狞的伤口里流出，引得它们更加欢欣挥舞。我试图让自己浮起来，但却发现咒术完全不管用。低头看着已经发黑的伤口……果然中毒了，昨天那事之后，又还没怎么恢复，人类的身体就是麻烦。
该死，连个落脚处都没有！
四周妖物越来越多，除了几个胆大的，一时却也都还不敢近身，最麻烦的就是脚底的这些……但总在这站着也不是办法，我把“力”集中在鞋底，踩着那些腐手往巷口跑去，它们被灼伤后纷纷缩回地里。我正暗自高兴，却“咚”地一下撞到了头，竟然设了结界！难道，有谁故意把我困在这？
那末释之所以失踪，不会是和我一样被困在哪了？这么一想便有些担心起来，他毕竟是丹晋的朋友。不过既然这样，他也不会是一般人，这种程度的妖怪应该没问题吧？我还是先把自己眼前的问题解决了再说。没有什么可以当做武器，剩余的“力”以虚攻实的成效又不大，我没把握能短时间解决这么多，还是得想办法找个东西……可以当做武器用的……我灵机一动解下了腰上的装饰用皮带。
眼前黑压压一片妖物，有的獠牙森森泛着黑红的光，有的面孔极度扭曲血肉外露，可谓种类各异应有尽有，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杀意极强，看到这常人看来压抑可怖的场景我却笑了。
啊……有多久没这么畅快淋漓地打一场了？
而这个想法刚一冒出来我却愣了，我以前什么时候这么打过架了？呃，似乎有些混乱……
速战速决。将“力”集中在手里的皮带上，我迈前一步轻轻一挥，破空一声响，把这类玩意儿当鞭子使还是之前观战学到的，我满意地看着那些向我冲来的獠牙，很好，挑衅成功。我看准右边的一个空隙，闪身突入，妖物扑了个空，纷纷撞上结界。想从这里出去，还得请你们多帮帮忙啊。稍稍一愣神，它们回过头来，一条长蛇模样的妖怪以迅不可察的速度从我右颊擦过，外翻的长牙划了一道口子，我吃痛地啧啧嘴，这才有些怒了。
扔出的皮带飞向刚才伤我的那个妖怪，活物一般，灵活地缠上对方，紧紧一勒，妖怪的身子瞬间被断做两节，血肉横飞。断肉落地挣扎着，看样子是想要恢复原样，可我又不是什么善人，怎么会让这种可能存在呢？无用挣扎了几下，还是只剩一地黑沙。
这样来回几次，耐他再强大的结界也破了一丝裂痕。这个级别的妖怪智商不高，唯一的优点就是蛮力无穷无尽，何况还是数量如此多的一起冲击。地面上已经铺了厚厚的黑沙，还剩下三分之一的妖怪则聚在巷尾蠢蠢欲动……反正我的目的也达到了，还是先出去要紧。
其实我现在心里非常慌乱，因为——
我根本不知道现在到底什么时候了！老天保佑还没有到中午。
如果不能及时赶回去，可以想象，丹晋的低气压……太恐怖了。
手抚上结界的裂缝，我急切地把大量的“力”聚集起来，打算一举突破。眼前却忽然出现了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是谁？
一阵清脆的拍手声，“看来我还小瞧你了。”
鼻尖相触，对方狭长的桃花眼微眯，满满的赞许毫不掩饰。本来在三步开外的另一人也瞬间移至我身旁，温热的手指挑起我的下巴，“她怎么是人类？”
“哼，一时的小把戏而已。说不定人家是活得太久嫌无聊，玩点生活小情趣。”
我打量着两人，一个容貌盛极，桃花眼媚中含情；一个清淡似水，沉静中却带了点阴郁。虽然佳人在旁赏心悦目，但我也还没变态到这时候还任人摆布的地步，只是身体动弹不得，也不知道是刚才的毒，还是这两位美女动的手脚。
不过身后已然没有妖物的气息，我稍稍安了心，腹背受敌我可吃不消。
“二位是？”我虽然不认识她们，但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声音便轻柔许多。
那位艳丽的女子只是抿嘴笑着，并不应声，另一位把她拉到一侧，自己也后退一步，这才说道：“这几天你好好养伤。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今后定有缘再会。”
“对啊，反正日子长着呢，也不急这一时。”
我还没来得及消化这是否话中有话，整个人还处于懵懂状态，两人就马上消失了，只余下小巷里飘渺的回音，
“唐突一句，择友请慎重。”
啊？
一下子那么多事，怎么都偏爱不清不楚，都不懂到底在说什么了。小腿突然抽痛，我膝盖一软跪坐在地。
头好像有点晕啊……手指都有重影了……看来这次肯定要失约了，希望他……别太生气……
昏昏沉沉，但还是仿佛感觉有只大手轻扣着我的脖颈，过了几秒，又松开手去，反复几次。
在犹豫什么？
“醒醒，”低沉冷漠的声音……不是他……“睢夭，给我醒过来。”
什么呀……这种命令的口气。还想再睡一会儿……好累……“睢夭！”
我勉强撑开眼，就看到一脸严肃的末释。
“是你啊……”他看起来什么事也没有，全不像我这样落魄，看来他并没有遇上什么妖物。我有气无力地点点头，转头看向车窗外的小巷，一片静谧。车还停在这，说明我晕过去还没多久。
“那些……是你养的吧。”我正色道。
“是。”他直截了当地说，又补充道，“它们曾经都在你手上死过一次。”
听到这句话我却懵了，曾经？又是曾经，我到底有多少曾经。
还干过这样的事？
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你的意思是，它们这是来报仇的？”
“这倒不是，只不过是我想试试你的力量。它们若要报仇，恐怕会给你更炽烈的惊喜。”
“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一问却是两问，一不知他所谓“试试”是何意，二则是……也不知他会作何解释。而我等来的却并不是回答。
“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虚弱到这种地步，连这么些杂碎都对付不了，”他嘲笑地说，说罢狠狠捏住我的小腿，“还把自己弄伤了？！真是好本事。”
我虽然吃痛，却不愿面露痛苦让人看见，硬是咬牙忍了下来。
末释他既然不愿回答我的问题，我也没法勉强，只当他吃错药。你既不拿我当朋友，我也不必对你好声好气，淡声道，“送我回去。”
他寒气森森，冷眼瞪着我，和上次的印象全然不同，看起来竟比刚才那些妖怪更可怕三分。看了片刻，他才出了后座，回到驾驶座上开始行车。
一路上我闭眼调息，顺便理了理头绪。
一开始答应过来，的确是自己太没防备，忽略了人心多变，他是丹晋的朋友，不见得就是我的朋友。那些妖物个个凶辣，如果他所说不假，它们并不是怀着复仇的心来的，那么他下的命令未免太狠了，他就那么确定我能打败那么多妖怪全身而退？这样想的话，今天的一切都不过是他布下的局。为了所谓“试试我的力量”，约我来这，设下结界，放出妖物，然后在外面看我和它们对打？
除了脑子有病，我还真没法为他的行为找其他托辞。
那两个人……不，应该是……大概和他无关罢，她们不像是可以随意驱使的对象。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经过这一事，倒也不至于认定他是什么大恶人，今后小心一点便是。
这么想着，已经到了墓地。
末释扶我下了车，我轻轻抽出手，现在我已经恢复了部分体力，自己站稳还是办得到的。只见丹晋站得远远地，眯起眼打量着我和末释，神色似乎不快。奇怪的是，他今天没戴眼镜，看着不太习惯。
我自知有错，本想赔笑好声敷衍，但是脸部肌肉一扯就痛得不行，刚才没什么大的表情，我都忘了那道伤口的事了。只好作罢，慢慢移动过去。
“呃，久等……了？现在什么时候了啊？”
“你倒还记得问什……！”他眉头一皱，撩起我耳旁的发，冰凉的手抚上我的右颊。
我心说不好，怎么这么快就被发现了，勉强扯出一个干笑，
“刚才……不小心摔了一跤。”
他看了一眼我的小腿。
“然后你还顺便中了毒？”他冷着脸，把我交给身后的郴和顼，快步朝末释走去。
我在这边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只觉得这样的冰山大对决有点恐怖，索性不看他们。顼着急地拉着我的手，“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受伤了？痛不痛啊我帮你治治。”
“用灵力治好像没用，刚才我试过了。”我摇摇头，“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没关系的。”
顼还是执意帮我治伤，试了一会儿，果然还是没效果。
“虽然说你现在力量不如以前，但一般也没谁能把你伤到这种地步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郴问道。
是啊，要只是一两个小喽啰怎么可能近我分毫，但是成百只妖怪在这么小个设了结界的巷子里对我一个，这就有点……
看着他俩担心的表情，我也不打算瞒着，轻描淡写地说了下，但隐去了那两位的事。
听罢，顼问道，“你和他有仇？”
我想了一会儿，之前相处还算愉快啊，“应该没有吧，刚认识不久。”
“我在想，会不会你们根本不是刚刚认识，”郴思考着，继续说，“或许，在以前，甚至是你来到这之前，或者更早，你和他就认识了，毕竟你活了那么久。”
“可就算我这里说得过去，但他不是吧。他和丹晋是朋友，听说有很多年的交情了，应该也是普通人一样一点一点成长起来的，否则身边人怎么可能不知道。再说了，我也不记得以前认识过这么一个人。”
顼撇撇嘴，“你不记得的事多着呢！”郴居然还点头同意。
“好了，不说这个了。好歹让我坐一坐吧，站着，其实还是有点吃力的。”我正等着他俩扶我一把到树下荫凉处歇会儿，手腕就被从后面拽住了。
还没反应过来，我就被丹晋横抱起来，为了不掉下去，手紧紧勒住了他的脖子。
一气呵成完成这一系列动作之后，我发现自己还没有呆掉，于是赶快问道，“什、什么？”
“回家，”他冷静地回答，说完偏头看了一眼我的手，在他的眼神示意下我尴尬地松了力道，他朝前走去，走了几步又补充似地说，“上药。”
“不用去那什么地方了？”我小心翼翼地问，生怕说错话被扔下去，问完都觉得自己在犯蠢。
“你现在这样，怎么去？”他表情终于柔和了点，“难不成要我一路抱着你？”
倒还能开点玩笑，平常可不见他这样，于是继续犯蠢，“我受伤了，你那么高兴？”
“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他反问，我又不免被瞪一眼。
的确不像，今天说话都凶许多。从刚才他们谈话的时候我就没注意过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但现在这情况，我也不想问。
这一小段路，不知怎么的却感觉格外地长，长到我觉得好像……已经……过完了一辈子……
还未睁眼的时候，就听到很有规律的翻书声，不急不缓地，因为有熟悉的味道在旁，所以格外心安。
不过还是忍不住想要偷偷看一看。
丹晋坐在床边，跷着腿，书摊在膝上，差不多翻了一半。夕阳的余晖从窗外投进来，有一丝暖意，但就凭这个光线看书，恐怕对眼睛不好。这么担心着，丹晋已经合上了书，轻声叹了口气。
“你终于醒了。”
忽然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偷看行为，脸微微发热，但转念一想，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了，又毫不回避地看过去。记得……好像丹晋把我抱起来没多久，我就昏睡过去了，大概是身体的应急修复机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来的。
“已经傍晚了啊……”我感叹道，这一觉睡得还挺舒服的。
“对，不过，是第三天的傍晚。”丹晋起身，“伤口愈合得很好，你可以试着下床走走。”
我竟然睡了那么久！不过，身体却也没有任何不适，反而觉得精力充沛……除了，有点想吃东西。我活动了下手脚，朝丹晋点点头，“我们下去吃饭吧。”
吃饭的过程中，我一直悄悄地观察着，虽然多半可能都被发现了。丹晋又变回了原来沉静冷漠的模样，什么事都波澜不惊，什么事都能有条不紊地解决，那种盛气凌人被压制了下去，藏在内心深处。而最最应该注意到的不同，我吃了两碗饭后，才反应过来。
“丹晋，你的眼镜呢？”
他没有戴，我竟没有任何的违和感，察觉得忒慢了。
他抬眼注视我，眼神依旧凌厉，却和以往略有不同，我说不上是什么。
“两天前……不小心弄坏了。今后索性不戴了。”
“但是，那不是用来压制你的力量的……？以后怎么办呢，会不方便吧？”
他微微颔首，片刻后说道，“别担心。”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再多问，忽然想起上次的话，“那我们什么时候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越早越好。”
“那现在就去吧。”我记得上次丹晋就说过“没有时间了”，现在我精神也还好，不如早些去早些了解。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
来到城西的天松山，月光明亮非常，周围一户人家也没有。好在我们并不需要夜晚上山，目的地就在山脚。刚一到这我就感觉到了，这是一棵很古老的槐树，沧桑树干的外表下仍然富有盎然生机。
忽然邪风大起，丹晋拉住我，不让我继续靠近槐树，顺势挡在我面前。
耳后被人吹了口凉气，正觉着有种熟悉的气息，接着三个人影就显现了出来。我定睛一看，其中二人正是小巷里见到的那两位，还有一个，是个娇小可爱的小女孩。
“这么迫不及待就来找我们了？不是都说了马上……他是谁？！”本来还是半调戏的口气瞬间冷下来，眼神锋利，直盯着丹晋，像在看着什么危险人物，气氛也突然紧张起来。
另一位拽拽她的袖子，冷静地小声说道，“露耶，别太明显。”
“你别拦着我。睢夭，我问你，这个男人是谁？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她继续说道，眼神越发凶狠。
我却是一点也摸不着头脑，看丹晋也是迷惑的样子，他大概也不知道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我尝试着安抚她，毕竟现在的形势实在是剑拔弩张，直觉告诉我，她们可都不是省油的灯，包括那个小女孩。“露耶？”我轻声唤道，见她神色略有所动，身旁的另一位也趁势拉住了她的手，我接着说，“你刚才的话，我并不是特别懂……他是我的朋友，我们只是来这找些东西，没有别的什么……”
自己说着说着，却忽然豁然开朗。
没有缘由，没有证据，但我就认定了这一刻的直觉。
我终于知道一直以来的熟悉感是什么了。
她们，和我是同类。
她怀疑地看着我，但似乎不在意我刚才根本没有明确回答她的问题，接着扭头对丹晋说道，“你，放开她的手。离远一点。”我对他点点头，“别担心。”
现在表面看来虽然一片祥和，但丹晋一松开我的手，原本微弱的感觉蓦地增强了，地底汹涌着她们三人的“力”，强大得令人惊讶，我从来不知道这力量可以有如此的毁灭性。我不明白究竟是什么原因让她们摆出这样的架势，她们在警惕着、防备着，甚至有些害怕，但她们所拥有的力量足以抵御我所能想象的任何危险，没有必要……不，她们似乎并不是为自己而担心，是因为我？因为担心我？
而且，针对丹晋。
露耶很紧张，尤其和旁边两人对比之后，连那个小女孩都比她淡定许多。但她紧张的是我身边的丹晋，不是毫无理由的，是因为是这么一个特定的人。上次在小巷里见面时，她们是知道末释的存在的，知道是放出妖物来的是他，那时也只是简单地提醒了我“择友慎重”，没有帮忙，没有暴露她们的身份，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这说明，丹晋是个很大的威胁，比那些妖物更危险，而且不一定是对于她们，更是对我而言。
不对，现在的重点不是纠结这些问题，得想办法让她冷静下来。
我能感受到，她越来越暴躁的心情，以及那一触即发的力量。我小心翼翼地走上前，一点点靠近她们。如果我刚才想的没错，她们应该是愿意和我交朋友的，只要我能保证安全的话，“我过来了。”
气氛有所缓和，说实话，我现在心情也很不平静，这是我第一次遇到同伴，而且不是一个，竟然是三个。这种熟悉感，如同失散多年的亲人会面，你未必叫得出他现在的名字，但就有种东西在你的嗓子眼跳动，急着要喷涌出来，才能身心舒畅。
“我们……是同类，对吧。”我抑制住情绪，问道，眼里是绝对的肯定。
仅仅一瞬间，露耶的表情就变了个样，翻书似的，她突然笑了起来，笑得很真挚很放松，完全想不出她前一秒是那副要杀人的样子。我跟不上这思考的节奏，但被她的笑声感染，也微笑起来。我察觉到，她们已经解除了防备。
“灰叶、苜蓿，打个招呼吧。”她示意。
之前见过的那位略带阴郁感的美女向我伸出了手，点了点头，“灰叶。”我回握之后，发现另一只手的袖子被扯住了，低头就看到一个甜甜的笑容。
“姐姐，我是苜蓿。苜蓿的苜，苜蓿的蓿。”
我傻掉了。
居然，是男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