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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第二十八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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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起,吹过交错积雪枝干,发出细碎的响声。突然插入的不和谐的咳嗽声,让我背脊一硬,也让梨和艳裳

变了神色,许久都缓不过来。

雾气缭绕中,一个身影越发清晰,白雪皑皑,衬托出其风华绝代的气质。

翎一身白衣,几乎融入这白茫背景。唇色也是泛白带水,鼻尖冻得有些发红。

“大美人··”

“哥··”

“翎··”

三声呼喊同时响起,却都默契地哽住,没有人说下去。

我不说话是因为知道,大美人听见方才的话,一定很伤心,不知从何安慰才好。

梨微微颔首,贝牙咬着唇瓣,弯弯的一条痕迹。

艳裳倒是没回避,直直看着翎,只是眼底有莫名的东西在闪动,欲喷发却一直压抑着。

“我不需要你们牺牲自己来救我,你们的心思,我能理解。”翎的声音有些无力,却说得真诚。

“哥,我··”

“翎,你··”

梨和艳裳同时吐了几个字,又立马收住,互相看了眼,别过头。

“我不是为自己的事而来。”翎居然笑了,只是嘴角的弧度有些僵硬,不知是不是冻的,“艳裳,我不要

你的解药了,我只要你把我母亲放了。”

“哥··”梨走过去,双手合拢,捂着翎惨白到几乎带霜的手,眼底的火苗终是窜出,灼热了言语的温度,

“他竟然敢这样对母亲下手,就不可能放她走的!而且,解药不能不向他要啊!是他害你··”

“解药··不是有困难么?”翎反手握住梨,微微用力晃了晃,浅淡道,“事已至此,如果我命定这一劫的

话,就不要搭上你们了。”语毕,翎的喉结上下游动了一下,紧抿的双唇,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我一切都看在眼里,迅速几步并一步走过去,伸手轻抚翎的后背。

如我所料,强忍着的咳嗽在翎的喉头辗转翻滚,一鼓反呕的势头,硬是迫得翎半弯了腰。

我皱着眉,一边抚翎的后背替他顺着气,一边心疼地嗔怒道:“你是宽容的人为何仅仅对自己苛刻?你这么

无所谓生死,可关心你的人怎么办?他们的痛苦,难道你都不顾么?!解药,你是一定要向他讨的!”

“你这是叫翎宫主向谁讨?哼?”一直没说话的艳裳,突然插话。一开口,就是刁难我,折影梨,让翎不好

受的话。

翎抹了抹嘴,拾起地上的雪净了下手,冲我笑道:“知道仁对我的事上心。”

梨半敛的睫毛猛地一颤,墨绿眼眸睨了我一眼,难懂的神色。

“可是··无论是和也还是艳裳··他们因我而付出太多··都是我不愿看见的。”翎的眼神有些迷离,飘

向远远的地方,却倒映不出任何东西,“我的事就到此为至了。我来··咳··是为了我的母亲,我要救她

回去。”

“翎,你就是这样。我一拳冲你打过去,你软软地承受下,还要担心我手会不会疼。”艳裳用手指摸过唇瓣

,咧齿一笑,“你莫不是喜欢我?”

翎低下头,想张嘴说什么。

“不用你否认。我知道,其实你对所有人都这样的!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艳裳抢话。

“何必再多言··不值得的事,还是别多费力的好。”翎显然将艳裳方才的话记在了心上。

“怕是你从未真正上心过,哼哼~”艳裳应了句,恢复了往常的邪魅笑容,“要是能救你,我绝不会放弃你

。亦如,我要想报复的人,绝不会放她走。”

“艳裳,我是说我要‘救’母亲走。”翎重复了遍,笑容淡雅,眼神坚定。

“哦?莫非··你要和我打?”艳裳挑了下眉问道。

“希望你放了我母亲。实在不行,恕我冒昧。”

“翎,你现在这身子,是打不过我的,别白费力气。”艳裳说的是实话。

“不试试怎么知道?”翎淡笑着闭上眼眸,周身一股气流上旋,袖口衣摆中,无数片樱花瓣飞出,散步空中

。再睁眼,淡褐色的眸子此刻是妖娆的深紫。

“哥,别··停下!”梨欲点翎的穴却被强力弹开。

瞳孔变色了!那么··是在损害自身机能动用梨落?!怎么能这样子?!翎已经病得不轻了,怎么可以再伤

身?!

我握紧刀柄,聚集内力,用最快的速度,向翎的穴道掷去。

半途,莫名被一道疾风一栏,剑柄偏了轨迹,“噔”得一声捅穿了旁边一棵雪松。

我急了,想要绕到翎背后点他睡穴,却被梨挡住。

“别捣乱。”梨淡淡地说。

“你··”梨不会一次不行都不愿尝试第二次了吧!我有些生气,加上一急,硬是蛮横地将梨推开。

谁知,梨又抓住我手臂。

隔着衣服的触碰,还是让我的心悸动了一下。这次,我没有去挣开。

“你倒是着急他··”不知是不是我想太多了,梨的声音闷闷的。不像往日清亮细腻的声音,而是带着轻哼

鼻音的抱怨腔调。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现在这体质用梨落,不是直接加速死期么?!”梨此刻不紧不慢地语调,着实让我憋

火的!

“你着急,我就不着急么?!”梨居然摆起了和我争辩的姿态,突然觉得,真是可爱到不行!冰凉纤手捏住

我下巴,将我的头转到翎的方向。

哈?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变成了艳裳搂着翎坐在雪地上?!

要不是散了一地的粉红花瓣,我真会以为方才是我一瞬的错觉。

“论保护他的能力,你比艳裳差多了!”梨冷冷地刺激我,“劝你还是早些回头是岸吧,你没希望的。”

“什么希望不希望的?!”我怎么觉得梨说的话偏题得厉害。

梨斜睨了我一眼,像看白痴一样的眼神。我当然不爽,但他是梨啊,我忍!

“这个不重要!”我不理解便将之抛诸脑后,带着满满的好奇问道,“艳裳是怎么拦下翎宫主的梨落的啊?

!”如果不是巧合,那他艳裳就是神了!虽然翎身体孱弱不能将梨落发挥到极致,但其力量依旧是不容小窥

的。

“他没接招,只是做了我们没做成的事。”

“点穴?”

“嗯。”梨点点头,伸手抹了我鼻尖一把,努努嘴道,“这么冷的温度,怎么还会出汗?果然是热情过头·

··”

我傻,我呆,我抽搐。傻的是梨怎么又突然转移话题了?呆的是,他居然摸我耶!抽搐的是,莫非他又把我

当哥哥了?!

“那个··我是谁?”我指指自己,问了个可以让人喷血的问题。

“嗯?仁你失忆啦?”梨睁大眼睛问。明明是你自己失忆好不好,还怀疑我。嗯?他记得我名字耶!

“没事没事,喂,你回答清楚啊!”不知不觉,仿佛有什么在冰释。

“艳裳内力能御风,有点类似梨落,我和翎操作的是实物,艳裳操作的是无形又多变的风。方才,艳裳御风

搅乱了翎周身控制的花瓣,翎一时猝不及防,被艳裳控制的自己的樱花瓣给趁虚而入了。”

“厉害厉害!”我赞不绝口。那么一系列动作,在那么短时间里,梨就这么一瞥,居然看得如此透彻。

“他是厉害,但未必能赢我。”梨撇撇嘴道,傲然之气毕露。

“我说你厉害,这么一看就看出了道道。”

梨愣了下,笑道:“还用你说?那是自然的。”

“不放!我说不放就不放!你要再这么以生命威胁我,我点你穴时时刻刻把你锁身边!”艳裳的喝声传来,

打断我们的对话。

翎蹙着眉,嘴唇无力地一动一动,不甘地说着什么。

“好!我告诉你我为何如此待思凡仙子!”

听艳裳这么一说,我和梨对视一眼,默契地冲两人挪了挪,调节到最佳的位置。能听得到却不会给他们造成

压力。莞姨想要跟,却被梨支开去开导思凡仙子,希望能劝得她出门。

翎无力地垂在雪地上的冰玉指尖微微颤了颤,鼻尖唇间飘逸出袅袅薄雾,吐字轻轻:“你先帮我解穴。”

“不行,你会做傻事。”艳裳拒绝地没一点余地。目光落在翎冻红的手上,情不自禁握起,叠放在腹间,

另一只手臂将翎搂得紧了些。

“那··你放开我。”翎抬眸看着艳裳美妙的下巴弧度,认真地说,“我不喜欢被你抱着。”

“你因我方才说的话生气了。”艳裳低下头,微敛着眼眸,邪气一笑,肯定道。

翎先是一愣,然后很缓慢地摇了下头。额前碎发遮掩住了褐色美眸。

“你生气是因为··”艳裳拖长着语调,修长指尖拨开翎额前亮丽发丝,直直盯着翎的眼眸,“在乎。哼

~翎,你在乎我。”

眼神摇曳了几下,翎索性不避了,只是又凄苦又无奈地说:“我是将死之人,怕是给不了你什么好处了,

你何必再招惹我···”

翎的语气始终很淡,但我隔着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其话语间凉飕飕的含义,消极得让人心疼。

“是你先招惹了我,怎么,现在想撒手人寰,不负责任么?”艳裳的音调扬了起来,胸膛少见地有了起伏

“不过酒后失态罢了··那一吻你不也讨回去了么··你还要怎么样··艳裳,你这般待我母亲,我只要

你放了她然后给我一个解释,我们便两清了,你还要我怎么样?”翎的声音在颤,眼神凄凄哀哀。

艳裳静默下来,握着翎的手紧了紧,还带着微颤。

“酒后对艳裳失态了?原来这样遇上了··也难怪会印象深刻··”梨自言自语似的低喃。

“嗯?”我讶异地吱了声。莫非··大美人喝酒后确实会耍酒疯?还强吻了这么麻烦的人物··

梨瞟了眼我,高深莫测地一笑:“翎醉后的姿态,实属一大奇观,你没见过真是可惜了。”

“是不是会··”我壮着胆子凑近梨,在他唇上迅速一啄,飞快离开。可速度反应还是不及梨,眼睁睁看

着梨一巴掌劈天盖地而来。本能地闭上眼睛,果然趁机尝甜头还是要付出代价的!

戏剧化的,那巴掌迟迟没落下,我将眼睛睁开一条缝想看个究竟。

对上那墨绿冰眸后,梨一勾嘴角,将停在我脸颊几毫米的手掌重重压上我脸颊。

脸颊不痛,但是那肌肤相接的声响不小,震得我鼓膜有些疼。

“你胆子不小。人家是得寸进尺,你是得了一寸进为一丈,嗯?”梨眯着眼,眼神颇为危险。莹润指尖拂

过我的耳廓,痒痒的,让我缩了脖子,突然,捏紧了耳垂,使劲向外一揪。

“哎哟!”我低呼一声,手噼里啪啦轻敲着梨的手腕,要他放开,嘴里一边辩解,“我是想问你,翎宫主

醉了后是不是会像我方才那样··哎哟!我错了···”我还不敢呼天抢地去勾起梨的怜悯之心,破坏了

大美人和艳裳的事就不好了。于是,我一边挤出点泪花,一边可怜兮兮地看着梨,像孩子般吸吸鼻子。据

我所知,梨有时虽然很冷感,但对小孩子,总似消融的雪,带着点暖意。

梨突然凑近,我赶忙陪笑着后退些,他又贴近,我便不动了。这迎面压来的气息,真是太太太暧昧了!

梨暖暖的呼吸徐徐骚扰着我的耳畔,弄得我心跳也不受控制。

“翎呐··准确点说,醉了后,是这个样子的··”伴随着酥人的声音,梨探出湿濡的舌尖,舔了我耳廓

一下,我半边脸立马烧了起来。

“呵呵,知道自己醉后会见美人就动手动脚后,除非必要,翎都不会碰酒的。”梨心不跳气不喘地解释,

衬得我像热锅上的蚂蚁般狼狈不堪。

“哎呀,仁··”解释完,梨就当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拉开距离,如往昔一般淡然的语气,“你热到脸都红

了,还真是热情过头。”

我像个被调戏过后的良家妇女,凄怨地瞅着梨。

“翎,你只需知道,之前,我向你讨你那份感情,是认真的。对你好也是真心的。”

沉默了太久的艳裳,终于开口了。我立马转移目光,见他是一付出奇柔和的神色,我都有些不习惯。

艳裳俯下身,唇瓣轻轻贴在翎的眼角,很小幅度地张合:“第一眼对上这双褐色眼眸,便陷阱去了,这是

真的。被你强吻··我当时甚至还很欣喜··哼哼,回府后兴奋了一晚上没睡好··”

翎长而疏密的睫毛无规律地颤着,显然心底很是不平静:“艳裳,你别这样啊··一时待我好一时又··

我没多久时间可以折腾了··我想在最后一些时日,和母亲好好处一起···我··”

“那女人,不配你如此待她好!”艳裳直起身,手托起翎的脸颊,拍了拍。

“她是我母亲,没什么配不配。”

“修竹是你母亲和别人的孩子。她背叛了家庭。”艳裳紧逼。

“难怪··我觉得长座大人如此面熟···”翎释然一笑,笑容干净得让皑皑白雪都失了美感,“原来他

是母亲和翼叔叔的孩子。”

“你知道?!”艳裳吃惊不小。

“母亲和翼叔叔在一起,总是能说好多话,每次都很开心。我想··母亲是爱着翼叔叔的。涉及爱情的话

,说背叛就难听了些。”

“爱情?哼,只要一点点的考验,就把你所谓的‘爱情’给击了个粉碎。”艳裳眼底满是蔑视,但姿态依

旧优雅媚骨。

“考验?莫非··母亲做了亏欠翼叔叔的事情··”

“没错!翼师傅是我的救命恩人,别人对不起他,我便替他加倍讨回来!”艳裳理了下呼吸,再次开口,

“端木宫主,也就是你父亲,知道你母亲为了离开自己宁愿诈死,便心灰意冷。于是,给了你母亲一个选

择。其一,自毁容貌,若翼师傅还是依旧待她好,端木宫主便放了他们,不再插手。其二,杀了翼师傅,

无条件地还她自由。”艳裳低低地阴冷一笑,“翎,你猜你母亲如何选择?”

翎张开嘴,却说不出话来。

翼前辈已经过世,显而易见,思凡仙子选择了后者。

“怎么?看清了这样自私的母亲,难以启齿了?哼?”艳裳微微弯着腰,挺若雪峰的鼻尖蹭着翎的,絮絮

叨叨地念,“为了一张好皮囊,放弃了别人的一份情,这样的人··翎,别救了,好不好?不值得的··

她是活该如此下长··”

翎的目光迎上近在咫尺的漆黑星眸,苍白带水的唇瓣咧了下后,抿成一线。细眉微蹙,轻咳哽凝,神态却

幽韵撩人,让人不舍得再逼他一分。

“口说无凭。”梨冷冷打断。

在我印象里,梨虽然有时会激动会孩子气地闹,但我始终觉得,他是最能控制感情,理智处事的人。

“哼~我亲耳所听,亲眼所见,我就是凭证。”艳裳只是斜睨了一眼梨,便把目光倾注在了翎的身上,“

翎,你可信我所言?”

我被这一系列纠缠的事搅得没了自己的思路,感觉别人说什么,我听着都觉得“原来如此”。

“你说··我能信你么··”翎微叹的语气,淡渺到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

“能。”艳裳毫不犹豫地回答。

“那我信你。”翎一笑,面容虽长颦减翠,笑靥却依旧灿若春华,美到不可方物。

听见翎的话,艳裳起先是微愣,随后若消融的雪,脸上漾开了笑,纯涩的感觉。

“但··即便我母亲如此··我还是要带她走。怎么说母亲都一直待我很好,身为人子,定要保她晚年安

好。”翎说得诚恳,字字在理。

“待你很好?”艳裳的笑容转而变得有些阴森,咬字清楚得过分,每个字都像一根针一样射出去,刺击着

对方的神经,“抛下你和与其他人生的孩子呆一起,是对你好?为了离开诈死让你悲痛,是对你好?她根

本没尽到一个母亲的责任,你就当她数年前已死,不行吗?”

“不行啊··艳裳,我身体里有她的血,血浓于水的联系··我不忍弃她不管。纵然母亲有万般不该,她

也是受痛生我养我的人啊···艳裳,你怨她恨她,我无能为力。我只希望··你可以放了她··别再折

磨她了···如果你不解气的话,母债子承,你怨我恨我··我绝不会···”

“你闭嘴!”艳裳用食指关节顶起翎的下巴,拇指顺势竖着拦在两片唇瓣上,愠怒道,“我恨死了你没原

则地不惜自己对别人好!你以为这样很伟大么,哼?”

糟了,艳裳貌似在生气。他红艳的头发如跳窜火苗般肆舞张扬,就差点没烧起来。

“梨呐,情况貌似··不太妙啊?”我没想太多,弯着手肘就磕在梨的肩头,很是担心地问。

“未必,翎那性子就是缺乏刺激。”梨倒是不紧不慢的态度,眉目间还带着点看戏的玩味神色。侧头,瞥

了我一眼,爽脆不失优雅地抖了下肩膀,甩开了我,声音冷感道,“我和你不熟吧?别勾肩搭背动手动脚

的,别人看了还以为我们俩有什么呢。”

梨这付要和我保持距离的姿态,不禁让我失笑。方才是谁那么暧昧不清地对我的呀?!

“艳裳,我没··”

翎的声音像艳裳话匣的导火线般,才开口就被艳裳堵回去。

“没觉得自己多伟大是吧?对人好是本性如此是吧?哼,哼!”艳裳捏着翎下巴的手紧了些,微翘的睫毛

眨巴了几下才寻回了失去的速度。

“都是我的事,你何必如此生气。”翎的声音明显高了些,稍微用力说话就引得有些气喘。

“那你说,不是你的事,你何必如此上心?!”

“不一样的,她是我母亲··而我和你··”

“哼,翎,你心里话算是说出来了。”艳裳抽动嘴角,眼睛眯着似笑,但表情一点也不协调,“我和你什

么特别的关系都不是,怕我还是‘有幸’成为你怜爱心泛滥对象中的一员。伟大的翎宫主,哼~”语气没

有一点声嘶力竭,却是蔑视意味十足。

翎睁大眼睛,含情凝睇,几欲解释点什么,却是不知如何开口的样子。想要摇头,似乎觉得没了必要,终

究只是垂下了头,是默认还是难言,一概不回应。

看翎这样温吞的神态,艳裳似乎更是不满,眼底淀积了些阴冷,勾起嘴角一笑,脸颊荡漾着邪魅的光彩:

“你说··母债子承,可当真,哼?”

翎猛得抬头,淡褐眼眸几点星光,微颤着嗓子问:“你愿意放过我母亲?”

“我放她,你留下。”艳裳伸出细长的手指,莹润指尖点了点翎的嘴角。

“哥,不行!母亲已如此,你再留下···”梨终是忍不住插了嘴,“艳裳,你倒算得精!”

我倒觉得可行。先救走思凡仙子,再从长计议翎的事。翎在艳裳身边,总觉得不会出事,说不定还能逼着

艳裳想解药的事。试想,天天看着大美人瘦绿消红的面容,能不我见犹怜么?可梨貌似不愿翎冒险似的。

想想也对,谁知那艳裳会不会突发神经错乱,再者,艳裳这个人,若不想遭殃,远离他是最好的办法。

“哼~”艳裳不受任何干扰,专注地凝视那有些憔悴的绝色美颜,“伟大的翎宫主,你怎么说,哼?”

细碎的脚步声响起,慢慢向这儿靠来。

“翎儿,我这副样貌已见不得人,呆哪儿都是一样的。”声音妙如黄莺轻啼,同时带着成熟女性特有的磁

性。风吹衣袂飘飘举,疑似仙人堕凡尘。

“母亲··”翎神色立马被牵动,激动地欲起身,却因被艳裳点了不知什么穴,使不上力。

我注意到,在翎叫“母亲”的同时,梨也摆了个同样的口型,只是梨没有叫出声。

不知为什么,看到梨这样,我感到心疼不已。

伸出手探进梨的衣袖,我握住他缩在里面微蜷的手。他微微挣扎了下,我反而抓得更紧,他便没再动。似

融化的冰一般,梨居然展开了手,和我交握在一起。只是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甜到了心坎。

思凡仙子一身白衣,戴着竹子编成的帽子,不但不俗气反而别有韵味。帽檐一圈,厚厚的白纱垂下,将容

貌尽数遮去。风吹得白纱如微浪波动,隐隐约约呈现的脸轮廓,精美如画,不似真的。本该是如何一张天

上地下绝无仅有的绝色容颜啊!我不由地可惜起这副被毁的容貌了。

“哼哼,因为相貌见不得人不愿出去,连和自己孩子生活在一起的机会也不要了?”艳裳说话很是苛刻。

思凡仙子颤了下身子,貌似在看艳裳,垂在两侧的手紧紧握起,关节凸起,节节分明。

“我想问你两件事。”梨突然开口,暂断了紧绷的气氛。

思凡仙子应声看向梨,竟是有些讶异地后退了一小步,身体有些摇晃,还好被一旁的莞姨扶住。

“你··梨··和也?”见到梨,她竟是这般生分,称呼都犹犹豫豫,实在让人心寒。

梨一脸淡漠地说:“其一,翼师傅如何死的。其二,你想不想要自由。”

我感到梨的掌心在渗汗,指尖还有细微的颤抖,即便表情不诚实地一片冷漠。

“夫人你怎么了?”莞姨扶着思凡仙子的手臂,轻声软语地询问。

思凡仙子缓缓摇了下头回应:“没事。”

“既然没事,就好好跟大家说说,翼师傅为何而死,哼?”艳裳半搂着翎起身,目光如狐狸狡黠,笑容带

着戏谑。

思凡仙子向着艳裳的方向,捏着裙摆,关节狰狞凸起,几欲撕裂的力度。

想想也是,看到糟蹋自己的罪魁祸首,如此暧昧不清地挟着自己的孩子,谁都会心神不宁,咬牙切齿。

顾及母亲的立场和感受,翎锁了眉,语气游丝般弱,态度却坚决道:“解开我的穴。”

这次艳裳出奇没有对着干,轻哼哼了两声,利索地解开了翎的穴,顺便还替他顺了顺气道。

翎本想道谢,却因思凡仙子那隔着白纱都能感受到的锋利如刀片的视线而停却了,只是轻轻推开了艳裳,

还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

思凡仙子的目光先是狠狠射在艳裳身上,其后便是锁在翎身上随之左右,竟是片刻未注意到一直凝视着她

的梨。我被心里说不出的酸楚淹没,难受得呼吸都困难,尤其是当感受到梨的手逐渐风干变凉。

下意识握得更紧些,希望自己掌心的温度能够传给梨,烘热心,哪怕一点点也好。

或许是被我抓得疼了,梨花了几秒收回目光,侧头看我,冰绿的眸子很美丽很梦幻,亦很空洞很飘渺。

伤了心,美丽的眼眸变得空了,失了神采,让人看着就鼻根酸酸的。

“梨··”我很温柔地唤,却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说没关系,别在意么?可母亲的关注母亲的爱,是无

可替代的,亦不是三言两语能一笔带过。

“从小便这样,早就不该有期待。”梨仿佛读懂了我的心思,淡雅笑着说,“不碍事的··”

梨水盈盈的眼眸微微弯着,笑容脆弱得仿佛一触就会碎。

那样让人心碎的笑容,那样让人心悸的语气,无不是重物锤击在我心头,我竟因心疼,不忍再看他的脸,

硬是将视线转开。

“母亲,和也的疑问,你的回答是怎样的?”翎再次提及。显然梨简短的两问,都是问到点子上的。

思凡仙子向翎走了几步,冲艳裳扬了下下巴说道:“翎儿可信他所言?”

“哼~我说的是事实,翎信也好不信也好··”艳裳有些急地插话。

“信。”翎吐出一个字,立马断了艳裳的话,让思凡仙子和艳裳都有些吃惊。

“这么说··翎儿,你是来怪罪母亲的?”思凡仙子声音平稳,但我听着感觉沉闷,像极力压制着一股情

绪的堵闷,“那好,我说。翼是我害死的,我是满负罪恶的人,无脸奢望自由。”

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想到思凡仙子承认地这般爽快,回答地这般简单,简单到不似真的。

艳裳眯眼一笑,睨着思凡仙子的目光说不出的复杂。

翎仿佛没想到事情真是这样,一时讶然,什么话也接不下去,倒是梨,稳住了眼底恍惚的波光,冷静地说

:“你别赌气承认,藏着隐情对谁都不好。”

思凡仙子闻声扬了下头,迅速别开,仿佛一刻也不愿多看梨的脸:“不管事实如何,我容貌已··解释又

有什么意思?!”

“别让修竹再怨你下去,别让艳裳再纠结于此,别让翎为你做不必要的牺牲··”梨是认定了事情不会如

此简单。

“别让梨再因你的事伤心了··”梨说了一串人就是不提自己,我心里当然不平衡,咬牙给补上一句。

梨一愣,看着我的眼神,说不出的情绪翻滚,一时哽住的话随着视线的转开慢慢恢复正常:“这是你欠我

们的解释。”

思凡仙子不应梨的话,只是对艳裳说:“你为了翼的死将我摧残至此,我也要为翼,跟你算算账。”

“哼?”艳裳很傲地一扬下巴,嘴角狐媚一勾,一付“放马过来”的姿容。

“我虽因私心万万不会选择自毁容貌那条路,但我也不会自私到为了自由而去害死翼。”

“哼~”艳裳不置是否地轻哼。

“那翼的死,是谁的原因··我看和你脱不了干系。”思凡仙子向艳裳近逼了一步。

“谁都有为自己脱罪将过错推给别人的本能。”艳裳微挑着眉尾,不避不闪,反而也迎面进了一步。

“那么说,你也是如此。”别看思凡仙子是一介女流,艳裳和她说话,居然也占不了什么便宜。

“好,那你的意思是··我害死了我的恩人,为了保全你的脸蛋成全你的自由,哼?”艳裳忍不住笑起来

,语气满是戏谑,“不觉得太好笑了么,哼哼。”

“你是什么身份,你自己清楚。当初翼带着你和另外一个小孩子,我就觉得累赘不舒服。可翼坚持,我便

忍下了,没太执拗。没想到你居然是造反失败没落的小王爷,一介朝廷钦犯,呵,本就要躲着落樱宫,再

加上个朝廷,我还要和翼过日子么?呵,翼心肠好我知道,可我只是一个女人,我要的是安安静静的日子

。因为你的事,再加上端木给的压力,我那段日子··有多苦有多难受!”思凡仙子失了风雅,声音如走

钢丝般发颤。

翎见着连忙上前,轻轻搂了搂,拍了下她后背,心疼不已地念:“母亲,都过去了··母亲··”

“我承认,我始终爱的都是端木。但我敬翼,下定决心跟了他后,便是真心想要好好过日子。没想到最后

他不留一言地走了,留下我和修儿在世上···我还沦落到这般下长··”

梨花带雨之容,秋蝉露枝之态,隐隐藏于拂动白纱之后。

不知道为什么,听着她所言觉得她是挺可怜的,可她的泣诉,在我眼里,丝毫不敌梨一个泛空的眼神来得

让人心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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