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血腥玛丽(2)(1 / 1)
血腥玛丽一词对于我们来说并不陌生,但是我们在特殊班的时候就曾证实过血腥玛丽并不存在,存在的只有镜仙。
镜子在驱鬼人的行业中是个褒贬不一的东西,长时间注视镜子容易失魂,而失魂的原因就是因为镜子中存在的镜仙。
镜仙以贪婪著称,向镜仙寻求答案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而且召唤的方式不当很可能会激怒镜仙。
镜仙喜食蜡烛,所以召唤镜仙常以蜡烛作引,在镜子前点燃蜡烛后一手持蜡烛,另一手在镜子上重复写下自己的名字多遍,次数越多越好,以表诚意,然后一直盯着镜子中跳跃的烛光,心中默念想要问的问题。
如果镜仙愿意回答你的问题,他会取走蜡烛,这时候你会失去光源,等你将灯打开的时候,你会发现以血字写成的答案写于镜上。
打开电脑网页,历史记录被完全删除,不过我知道了燕燕想要找的目标,想要查看她曾看过的网页并不难。
网址主页是Google,我只打了一个“血”字下面就出现了紫色标记的“血腥玛丽召唤方法”,看来燕燕当时找的就是这个没错了。
她点入的是一个恐怖灵异的论坛,上面有各种灵异召唤方法,楼主基本都夸大其词地说自己成功了,有些人为了增加可信度还会放几张图片。
我虽然不懂P图,但是看上面的鬼怪如此喜感,想想也知道是假的,而且灵体哪是这么容易拍出来的?
简单浏览了一下上面的方法,多数都是自己乱造的,肯定什么都召唤不出,而有些则有些接近真实的召唤方法。
我不禁有些担忧,有些召唤一步错误就会惹来很大的麻烦,而大多数人都抱着好奇心和侥幸心理,这是非常危险的。
在一个置顶的帖子中就有关于血腥玛丽的召唤方法,这虽然被称之为“召唤血腥玛丽的方法”,但是我却很明白这个方法和召唤镜仙的八九不离十。
但是,里面缺少了非常关键的一环,我想那也就是燕燕为什么会受伤的原因。
这时,秦阳正好从浴室里出来。
“怎么样?”我转过椅子问道。
“碎掉的玻璃片有不少被扔掉了,还残留的镜片上有很多杂乱的指纹,不是成点状的,而是条状的。残留在镜片边缘的固状物是蜡烛无误,我觉得她可能用错误的方法召唤到了镜仙。”
秦阳取下了橡胶手套,经过特案部的学习,我们的调查能力都有所上升,手法都接近专业,能够更加快速而有效率得出信息。
“你说的没错,燕燕确实召唤了镜仙,但是她只是缺少了一样东西。”我勾了勾手指示意秦阳过来看论坛上提供的流程。
秦阳看完后也立刻明白了,没错,少一样工具——狗血。
其实什么血无所谓,不过在灵异上我们通常使用有通灵之效的狗血。
燕燕没有准备血,所以镜仙回答不了她的问题,直接取了燕燕的血。
后果就是镜仙让燕燕撞上了镜子,取了燕燕的血,但是镜子碎掉了,最终问题的答案可能还是没有给燕燕。
我们最最担心的问题就是,燕燕发疯的原因是什么。
是因为镜仙的贪婪取走了燕燕部分灵魂而导致失魂,还是说……她是被镜仙附身导致身体负荷过重呢?
比起前者,我们更相信是后者,失魂往往导致人情感缺失变得反应迟钝、没有剧烈情感起伏。而后者的负荷过重就会导致情绪暴躁冲动、意识混乱。
附身虽然比失魂症状要恐怖,但是却比失魂要容易解决。失去魂魄想要招回来很困难,而附身要做的是把附身对象逼出来,然后要么镇压封印,要么直接诛杀。
镜仙可以依附的范围很小,除了镜子就是人类,想要封印它自然不能封印在人体内,我打算把我的梳妆镜贡献出来。
逼出镜仙的过程会很痛苦,我们决定用银针扎穴道来逼出镜仙,但是这么做燕燕肯定会惊醒,也绝不会非常配合我们完成扎针。
看来是时候把妇女请进来帮忙了。
我关掉了电脑,把我的浏览记录也清空掉。大致浏览了笔记本的内容后也合上放回原处,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希望自己的隐私被偷窥,即使是为了救命。
妇女非常不安地进来了,我们让她把燕燕绑好压住,因为她是最清楚什么力度能够压制燕燕又不会伤害到她的。
燕燕被五花大绑地放在床上,我和秦阳各取五枚银针。先在脚底扎上一个洞,然后把我的梳妆镜放在那里,这样镜仙出来的时候会自然而然地附入镜中。
第一针由秦阳施针,天灵盖上一针下去燕燕就猛然睁开了双眼,面上露出了暴怒的神情,她张嘴就要去咬秦阳的手,妇女连忙往女儿口中塞了团布进去。
第二针由我来扎,是锁骨正中间的上方凹槽处,燕燕嘶吼的声音变小了。
接下来两针分别在中指指尖,她僵硬的指关节顿时恢复了。
再两针是手臂弯曲的曲泽穴,然后是膝盖骨上端两针。
最后脚踝处两针下去,燕燕尖叫一声翻了个白眼晕了过去。
镜仙已经脱离了燕燕的身体来到了梳妆镜中,镜身剧烈地摇晃着。秦阳用提前准备好的朱砂笔在上面快速地书写着封印符,镜身归于平静。
秦阳把镜子还给我,我重新揣回了口袋,现在镇压着镜仙的镜子也只能由我带着了。
“燕燕她……”妇女出声。
“您放心,燕燕没事,镜仙脱离了她的身体,她会有短暂的虚弱期,过段时间就会好的。”妇女连连道谢,怜爱地抚摸着女儿有些瘦削的脸蛋,“只不过,有件事我希望您能考虑一下。”
我严肃而郑重的语气引起了妇女的重视,她忙说:“小姐你尽管说。”
“燕燕表面上对你们离婚的事没有很大反应,事实上她对失去了父亲这件事耿耿于怀。她觉得父亲给她买再多的东西都比不上父亲能在她身边陪伴……我很抱歉,我看了燕燕前面的日记。我认为燕燕会去召唤血腥玛丽是因为她想问关于她父亲的事,至于到底是什么事,我就不清楚了……”
妇女听完这番话神色黯然,什么都没有说。
事后,妇女给了我们两千块作为酬谢,我们没有拒绝,因为我们需要这笔钱。
告别了妇女和燕燕天色已晚,我们需要找一个地方留宿,好不容易手头有了2000多元钱,但是东都的旅馆都是五百起步的。
考虑再三,我们决定买个帐篷到东都允许自由搭设帐篷的地方去。
花了三百元买了个双人帐篷,顶上是透明的,晚上还可以看星星,睡觉时可以翻上布。我们去超市买了近百元的食品作为近期的粮食,而皇山则作为了我们的落脚点。
皇山是个摄影发烧友的聚集地,有很多人搭帐篷夜宿,同时也相对安全,不会显得我们格格不入。
晚上吃了点面包,和秦阳在皇山随便逛了逛,风光确实不错,秦阳说小时候常在这里玩。
我望着秀丽的山水心想:原来这是秦阳的童年。
将近九点的时候我们都累了,便打算回帐篷睡觉,出任务后总会非常疲劳。
我将头枕在秦阳的肩上,夜晚的皇山更加寒冷刺骨,身上盖着外套还是令我瑟瑟发抖。秦阳环抱着我,他身上的体温传给了我,身上才渐渐回暖。
秦阳有些愧疚地说:“对不起无邪,现在的我给不了你温暖,甚至要你陪我挨饿受冻。”
我伸出有些僵硬的手弹了一下他光洁的脑门道:“别傻了,都是你情我愿的事,没什么谁对不起谁。”
抱紧了秦阳,我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像小猫一样使劲蹭了蹭。
通过透明薄膜望着天上闪烁的星星,就像几年前看到的没什么不一样,星星还是一样的泛着光芒,但是看着它们的人却早已不同。
几年前,我看着繁星闪烁时,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沉浸在一个“鬼胎”的身份中黯然忧伤。
我疯狂地学习和探索,乞求能找出真相,没有人理解我,我一个人孤独甚至绝望地陷入哀伤。
然而此时此刻,我已然知晓自己的真身,身边甚至多了一个可以陪伴我共同赏星的人,他愿意顶着无数的压力对我不离亦不弃。
当燕燕抬头看着这些星星的时候,是否脑中回忆着与父亲各种美好的过往呢?
单亲家庭的产生可能是父母的一种解脱,也可能是孩子痛苦的由来。
但是我一直坚信的一件事就是没有过不去的痛苦和困难,时间可以抹消掉所有恨意、爱意、惆怅、痛苦,迎来的或许是麻木,也可能是百炼成钢,更可能是重新振作。
作为一个从小就不曾受过父亲关注,甚至不晓得父亲的近况的我,小时候也曾对着妈妈保留的照片,对着这个陌生的男人有所向往,但是随着年岁的增长,我只学会了淡淡忘却,最终……完全忘记这个人,形如沙砾。
流星划过,那弧度和划过我眼角的晶莹珠子一模一样。
一只温暖的手抹掉了我的眼泪,然后在我耳边喃喃着:“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无邪。”
他轻轻拍着我的背,就像哄一个婴儿入睡,我拽着他的衣领,闭上了眼睛。
嗯,我相信,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