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血腥玛丽(1)(1 / 1)
东都,南方的大城市,比南鸣还要颇具盛名,是国家强有力的脉络和枢纽,支撑着国家半边天的经济,可谓是富可敌国。
初到东都,连火车站都建得分外气派,大理石和高档地毯铺满了整个建筑,金碧辉煌的灯饰让人目不暇接,总面积赶得上一个小型的飞机场的大小了。
东都经济发达,和会做生意的东都人有很大关系,但东都人同时也是出了名的小气。
照理说我和秦阳不该到这个城市来,因为眼下我们正是急需用钱的时候,应该去一个出手阔绰一点的地儿,但事实上我们别无选择。
首先作为东祁的邻市,到这儿的火车票比较便宜,其次,东都人虽然小气,但是却十分仗义和义气,倘若我们能帮到他们,日后有什么问题都可尽管求助于他们。
秉承着美好的愿望,我们踏上了这个物价水平极高的城市,希望幸运女神能够眷顾我们,给我们带来好运。
当我吸着鼻涕和秦阳坐在一个小面馆里吃面的时候,我突然觉得好幸福。
东都的天气已经开始转冷了,我穿着加厚的衬衣还流着鼻涕,不时打喷嚏,所以当坐在椅子上手捧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时,我感动得快哭了。
秦阳曾经在东都上过两年的小学,所以对东都有一定的了解,这家面馆就是他带我来的,也算是他童年的回忆之一。
他说小时候上学前一定要来这里吃碗面,价格不贵又好吃,简直就是业界良心。
我呼哧呼哧地将汤汁也喝尽后,感觉整个人都圆满了,怎么会有这么好吃的大排面?
面条香滑而又劲道无比,大排的肉松软不油腻,青菜松脆新鲜……让人只想狂吼:再来一碗!
“秦阳……”我可怜兮兮地叫着他,却见他保持姿势一动不动。
一碗片儿川还只动了几根面条,他手拿着筷子,心思却不知道飘到哪去了。
他侧着脸,用一只手托着下巴,额前的刘海有点挡住了眼睛。他的头发一直是非常纯的乌黑色,和我很像,但是在阳光的照射下时却会泛出一丝柔柔的褐色。
我伸出手恶作剧性质地在他眼前晃去,他那只托下巴的手却伶俐地抓住我的手不让我闹。他转过头神色平和地看着我,然后把食指抵在唇上让我噤声。
好吧,到底是什么事嘛?
我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两个大妈正坐在我们斜对面很兴奋地讨论着什么。
人到中年的女人最爱做的事就是嚼舌根,看她们那副表情就知道又是在说什么八卦事件了,秦阳什么时候也对这种事感兴趣了?
我擦了擦嘴,认真地听大妈们讨论的内容,因为漏听了前因,所以我不是特别明白她们说得内容。
大致说的就是有家姑娘突然中了邪,连亲妈都认不出了,有时疯疯癫癫的还会打伤人,于是她妈就把她关起来了,最近找了不少江湖上的人,但是都没起色,想必都是些故弄玄虚的骗人角色。
她们说的“江湖上的人”大概就是指我们这些驱鬼人或者是招摇撞骗的骗子了。
不过是骗子也就罢了,顶多是给我们真正的驱鬼人脸上蒙了层灰,若是真的驱鬼人没搞定这事,那就是说明有些技术含量了。
我拍了拍秦阳的肩膀,给他竖了个大拇指。
行啊,秦阳,神经够敏锐的,看来我们很快就有第一桶金了。
秦阳搁下筷子朝大妈走去,我在他背后暗暗给他鼓劲。像大妈这种生物体,一看到秦阳这种阳光又有亲和力的男生根本抵挡不住,立马就把秦阳认作了亲儿子似的呵呵笑成了一团。
其中一个大妈还把她的咸猪手搭在了秦阳的肩上,而他却置若罔闻,仍不动声色地和她们交流着。
半晌后,两个大妈心满意足地离去,秦阳还替她们付了面钱。我连忙窜到他身边问他干嘛这么便宜那两个大妈,秦阳笑了笑,揉我的头发,坐回了原先的位置吃面。
他吃了一口有些惊讶地抬头看我,我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道:“我看面凉了,特意叫厨子又热了热。”
秦阳点头莞尔,将面吃了个底朝天。
出了面馆,我们兜里剩下一百五十元,钞票捉急啊。
秦阳从大妈那里打探到的消息足以让我们找到这户人家,凭着秦阳模糊的记忆加上问路,我们步行找到了一个还比较上档次的小区。
向门口的保安问了问详细的住址,那个保安看我们的眼神非常晦涩。我们早已习惯了这种轻蔑和不信的眼神,所以完全无视了他直接问好楼层就直直地越过了他。
六幢302室。
来到门前,我正要抬手敲门,就听见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尖利的惊叫和玻璃破碎的声音,紧接着是一个女子哭泣的声音。
我连忙敲响了门并高声喊道“有人吗”,以确认里面的人是否安全。
过了许久,一个挂满泪痕的中年妇女才来开门,她的额角上有清晰的淤青,头发也乱糟糟的。她有些警惕地问道:“你们是谁?来干什么?”
我们走之前特意把我们的特案部证件带上了,不管最后我们的证件有没有被注销,拿出来骗骗市民还是足够了的。
所以当那个妇女知道我们是专门来帮她处理事件的时候,非常感激涕零地把我们请了进去。
房屋很杂乱,看得出来很久没有收拾打理了。
从某些风水论上面来讲,杂乱的环境也会带来霉运和坏事。不过这个家庭的状况更可能是因为女儿的症状而导致父母无暇收拾。
男主人似乎并不在家,我注意到房子里的东西基本都是两件套,我怀疑这个家庭是单亲家庭。
妇女将我们引到了一个房间门口,门半掩着,她瞧瞧探头进去,见女儿睡着了才舒了口气对我们描述女儿的症状。
妇女的女儿叫燕燕,今年十四岁,上初中二年级。
燕燕的父母在两年前离婚,燕燕并没有表现出很大的痛苦,虽然生活在单亲家庭,但一直性格开朗。
她的父亲是个富商,现在已经另外组成了一个家庭,偶尔会来看燕燕,留下的抚养费也很充裕,她们母女生活得一直很好。
直到半个月前早上起来,妇女做完早餐去叫燕燕起床,发现女儿床上没人,走到她的浴室里才发现燕燕倒在了地砖上,整面镜子都碎掉了,上面还有不少燕燕的血。
妇女吓坏了,连忙检查燕燕的伤口,发现只是额头破了一点,没有其他伤口。
浴室,镜子,我若有所思,好像缺了点什么,我问道:“阿姨,你有没有找到蜡烛?”
“蜡烛?没有啊……”妇女一琢磨,又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说道:“说起来镜面上除了燕燕的血还有混在一起的固体状东西,看着挺像蜡烛油的。”
“可以看看那面镜子吗?”秦阳问。
妇女有些踌躇,她不安地看了看在房间里安睡的燕燕,又神色飘忽不定地看了我们一眼。
我们明白了她的意思,贸然进去很可能会吵醒燕燕,使她再次发狂,于是我往秦阳的万能背包里狂翻,终于把压在包底的安睡草找了出来。
安睡草,顾名思义可以使人睡着,但是并没有它的名字那样舒服,而是让人进入昏睡,和迷药有点像。
自然我们只跟妇女说这是类似助于安眠的东西。安眠草多是晒成干草样,易于燃烧。
也给了妇女一个口罩后我们点燃了安睡草,幽幽的花草香传到了房间里,燕燕原本有些急促不安的呼吸变得绵长。
正大光明地进入室内,我和秦阳很默契的一个上去查看燕燕的伤势,一个进了浴室。
我观察了一下燕燕的印堂,明显发黑,唇色也泛紫。她的额上包着一层薄薄的纱布,似乎刚换过药。
抓起她的右手,指节僵硬,呈蜷缩状,手心发黑。左手指甲出有乳状物,目测是蜡烛油。
“阿姨,你确定没其他伤口了是吗?”我把燕燕的手塞回被子里。
妇女肯定地点头。
“我可以看一下燕燕的书桌和电脑吗?”
妇女犹豫了一下还是点头,提醒我别翻得太乱就好。
我点头,非常熟练地一手开电脑,一手抽出近手边的一本笔记本。电脑是苹果牌的,估计是他爸爸送的,女孩设了开机密码,而笔记本也是一本密码笔记本。
“阿姨,燕燕的生日是几号?”
“4月6号。”妇女脱口而出。
不就是前几天吗?我在心里掂量了掂量,电脑看上去还很新,会是刚送的吗?
0406,我确定这不会是燕燕的任何一个密码,她是一个非常谨慎细微的女孩,不会用自己的生日作为密码。
那么,如果是……
“阿姨,你知道燕燕父亲的生日吗?”
妇女这次回答不像上次那么流畅,想了一会才说道:“好像是10月24日。”
很好,是四个不同的数字。
我开了手电筒往键盘侧面一照,这四个数字的指印重叠数量很大。
回想起刚才拿笔记本的时候是在左侧的,常用物品似乎都在左边,燕燕会是个左撇子吗?
燕燕的书桌左侧是一面白墙,上面贴满了便利贴,全是提醒自己不要忘记做的事,她习惯从右往左写字,我注意到她有张便利贴上写道:复印001份奖券。
诚然,按我的读法是001份,但是稍微一想就该明白是100份,看来这是燕燕自己的写法习惯,是便于自己阅读记忆的。
于是我在电脑开机密码上输入了4201,而在密码笔记本上转出了1024。果然,两个都成功打开了。
为了保护燕燕的隐私,我还是非常礼貌地对妇女说:“阿姨,能麻烦您泡杯茶吗?”
妇女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床上躺着的燕燕,然后说了句:“麻烦你们了。”便出去并带上了门。
燕燕的书写习惯使她更偏向于从最后一页往前写,我翻到中间,是她最近写的。
我几乎一看认定她写的内容是用于召唤血腥玛丽的,传说血腥玛丽浑身浴血,有时善良有时残暴,而不同的传说版本中她的作用也大不相同。
那么这个女孩到底找血腥玛丽想做什么?
我不相信燕燕纯粹是为了好玩或感兴趣,因为血腥玛丽的传说对于年轻人来说无疑是带有恐惧色彩的,一个年纪这么小的女孩要克服强大的恐惧去召唤血腥玛丽,肯定她想从血腥玛丽那里得到什么答案,但是很明显,燕燕失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