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重逢(1 / 1)
写了很多年的小说,唯独钟爱耽美和推理。这次把他们合在一起,自己觉得是很棒的作品,但你们喜欢更重要了。么么哒!~~(序)
柳智泉在昏暗的灯光下,颤巍巍地把钥匙捅进了锁中。他轻轻地转动,却还是发出“呲啦”的声音。
客厅没有开灯。但他仿佛看到有个人影,像是蜷缩在沙发上。他吓出一身汗,酒也醒了一大半。
他沙哑着声音,试图叫出妻子的名字。
“回来了?”是妻子问的。她的话中没有起伏,柳智权能想象出黑暗中她那张冷若冰霜的脸。
他讪笑:“回,回来了。”他试图蹬掉脚上的皮鞋,但是没用。他只好放下手提包,坐在地上,用手指抠起来。但因为喝醉酒的缘故,半天都脱不下一只鞋子。
张奇桑坐在沙发上没吭声。不知过了多久,柳智泉终于脱下了鞋子,晃晃悠悠地站起来,绊到了拖鞋,一个趔趄。
他摸到了灯的开关。啪,灯亮了。
看见妻子整个人靠在沙发上毫无表情,柳智泉不禁心生厌恶。
以前妻子会为他做好宵夜,放好洗澡水。但后来随着应酬越来越频繁,柳智权回来得越来越晚,她已经有些吃不消了。
特别是这几天,他几乎都是凌晨两三点才回的家。
张奇桑想,结婚都五年了,就这样了么?
而且,因为每次柳智泉都是喝得酩酊大醉才回来,所以两人几乎有四个月没有亲热了。
四个月啊......这就是婚变的前兆么?
她越想越伤心,就偷偷地抹起眼泪来。
柳智泉刚从卫生间走出来,看见她这副样子就大声骂道:“别给我要死不活的,哭什么哭,老子还没死呢!”说完便走进卧室,一头栽在床上,不一会儿便打起了鼾。
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张奇桑才动了动发麻的双腿,起身走进卧室。她一进去就闻到了一股异味。她看见黄色的枕头上有一摊白色的液体,这味道熏得她直犯恶心。她绷不住,冲到卫生间,冲着洗手台“哇啦”一声吐了。因为呕吐的冲击,她的双眼充满了泪水。她抬起头,看着墙上那面硕大的镜子,朦胧的双眼从镜子中看到一个人。她还来不及转身看清楚,她的脖子就被勒得死死的。她发不出任何声音,四肢也因为挣扎而使身体瘫倒在地。脖子上的禁锢使她开始耳鸣。
不能死!她心中那么想着。
但是很快,她停止了挣扎,两眼翻白,手脚也瘫在了地上。
在这之间,她看清了那个要杀害她的人———柳智泉。
一.
藤村夜,男,二十五岁,在大江警局工作已四年,现任刑警大队刑侦二组副组长。
余落,男,二十四岁,在大江警局工作一个月,现为刑警大队拆弹组......优秀队员。
不知什么时候起,藤村每次跑任务身后都会有一大条尾巴。他曾向组长元也亮反映过情况,组长却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含糊其辞,藤村只好折返,然后组长就又可以厚颜无耻地接受某人的贿赂了。
于是,藤村看着副驾驶座上便衣打扮的某人便火了:“你丫一拆弹的跟着我干啥?!”
余落耸耸肩:“我也不想跟着你的,可是袁老头让我跟你一起。”
“真的?”藤村咬牙。
三秒后,藤村接到了来自袁姓局长的电话:“小夜啊,这几天局里人手不够你也是知道的。一组二组都在调查那该死的连环杀人案,你们组的小凌跟老元也被调去了,所以我叫了小余跟你一起,多个人手也好帮忙嘛。”
“他能帮得上什么啊?那里又没弹让他拆!”藤村横了他一眼。
“……小夜啊,”袁局长沉了声,“听说扫黄打非组最近严打,缺个钓饵。我看你……”
“报告局长,保证尽快破案!”藤村马上挂了电话,又瞪了余落一眼,后者继续无赖。
坐在后座的实习警员周锦程无辜道:“前辈,还有我呢。”
藤村眯着眼打量他:“不错,可以送去扫黄打非。”
周锦程:“!!!”
坐在后面一直没出声的法医叹了口气:“我们四个人也够了。快走吧。”
死者性别女,名叫张奇桑,今年二十七岁,是一名全职家庭主妇。案发现场是在其家中的卫生间里。死时脸朝门,眼球凸出,面露惊恐。身着蓝色印花睡衣,半躺半靠在洗手台下面的支柱上。除了卫生间,其他地方被翻得一团乱。
藤村检查了一下死者脖子上那一圈宽约三厘米的紫红色勒痕,然后对季冉说:“是颈部受压迫致死。”
年轻的女法医点点头:“凶器大概是领带。”
实习小警察在客厅叫唤着:“前辈前辈,这里发现一条领带!”是一条浅蓝色领带,皱皱的躺在地上。
“别动,”藤村正色道,“先拍照。”
“余前辈已经拍了。”周锦程用夹子夹起这条领带,装进透明的证物袋里。
藤村有些诧异。一旁的余落正在拍那具尸体,表情异常严肃。
“那......季冉你先回去吧,等报告出来再给我打电话。”
“慢着,”余落叫住转身要走的女法医,“我觉得有点奇怪。”
他蹲下身说:“你看,她穿的这件衣服很容易打皱,但是这件衣服却像是刚熨好的一样。如果是歹徒入室抢劫并施行暴力,那她肯定会反抗的。”
藤村冷眼看他:“你想说明什么?”
余落眯着一双桃花眼,目光犀利,却什么都没有说。
二.
柳智泉醒来,是在一个陌生的地方。他头痛欲裂,手脚无力。勉强爬起来,半天才看清周围的情况。电视,黄色窗帘,沙发,白色床单……
嗯,像是个酒店。
酒…酒店么?昨晚…发生了什么?
他扯开被子,低头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是昨天穿的那件。
他清清嗓子:“有人吗?”沙哑的声音把他自己都吓了一跳。过了一会儿,没人回答。他只好跳下床,四处找鞋子。在门口找到了手机跟公文包。
他进了浴室,又被吓了一跳。镜子里的自己胡子居然在一夜之中长了这么多,眼里充满了血丝,皮肤毫无光泽。
顶着晕眩的感觉草草洗漱,用酒店提供的一次性刮胡刀刮了胡子之后,他看起来才像个二十九岁的青年。
他开启手机。一打开便弹出一条条的短信和未接来电的通知。刚想打开一个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
“智泉,起床了么?”一个熟悉的男声。
“你是…”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刑宇。”他的声音有些颤抖。
“刚起来吧?我在三楼自助早餐那儿等你。”
“刑宇…”他叫住他,“我怎么会在这里?”
对方笑:“先下来,我慢慢跟你说。”
粗略算了一下,他已经有五年没见过刑宇了。最后一次见面也是在他的婚礼上。刑宇是伴郎,笑得比他还开心。之后就一直没有联系。听说刑宇去瑞士了,怎么现在又回来了……
柳智泉在不算热闹的自助餐厅见到了刑宇。他穿着白衬衫,竟有高中时期白衣少年的感觉。柳智泉在那人灼灼的目光中走了获取,从容地坐在他对面。盘子中已有盛好的食物。
“你怎么回来了?”
“我两天前回来的。是局里把我叫回来的,说是人手不够。”男人笑,拿起柳橙汁。
“昨晚你喝醉了,是我接你过来的。”
“你怎么知道我…”
“是你打电话给我的,”刑宇笑,像是听到了一个特别好笑的笑话,“你昨晚醉醺醺地说‘警察叔叔,快来带我走啊。’”
柳智泉脸红了:“这都是小时候的事了。”
小时候的柳智泉老是哭闹不停,其母便哄他:“再哭就让警察叔叔把你带走。”他听了便吓得不行,马上噤声只敢小声抽泣,又可怜又好笑。于是这个方法就一直用到他小学毕业。
刑宇突然收了笑容:“你知道你昨晚干了什么么?”
“什么……”他没来由的出了冷汗。
刑宇盯着他,表情严肃,眉头紧锁,最后只是叹了口气,拿起刀叉:“忘了便算了,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你也是这样的。”
五年前的那个晚上,他抱着刑宇,哭个不停。第二天却跟个没事人似的牵着新娘的手进了教堂。
柳智泉当然记得,只是第二天看见新娘以及双方苍老的父母,他还能怎么办?
柳智泉不动声色,只是用叉子挑出了洋葱和蒜末。
这些刑宇都看在眼里。柳智泉以前从来不挑食,每次他在厨房炒菜,柳智泉都会乐呵呵的坐在一旁等他,三菜一汤一扫而光。
“刑宇,这次你能回来,我很开心。”半晌,柳智泉说。
刑宇笑,继续看着他。他变得成熟了,不再是那个看到他便咋咋呼呼的傻小子了。五年,他们一个去了瑞典,一个有了自己的妻子,让两人普通的对话都显得那么千金难求。
刑宇想,若不是当初那件事,他才不会轻易放弃那个人,看着他牵着别的女人的手走进教堂,而自己还要在一旁装得比谁都开心。
他两认识十二年,第一次在沉默中一起吃饭。
直到柳智泉的手机打破了这久违的气氛。
对方的声音沉稳有力。
“是柳先生么?我是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