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出行（1 / 1）

张云山一走李素低迷了两天就好了，毕竟和这个男人相处的时间满打满算也不超过三天，再说一个月左右就能再见面了，也就没有多舍不得。在张家也没有什么事，除了和大嫂他们做点家务，去了几回菜园子，再同张玲一起绣花样子、做鞋垫，余下的时间就自己琢磨着随军带什么行李。张云山应该是没有时间来接她的，家里人也不会送她去部队，毕竟火车票来回可不便宜，估计会送她到火车站，等下了火车让张云山去接她。李素想着就带些自己的衣物，之前帮张云山做的鞋袜衣服的都给他带走了，床套背面要带上两套，刚好换洗，不够的话再到那边想办法，棉絮带两床薄的就行了，到时一床盖、一床垫，其它就是一些零碎的东西了，也不多。

五月底的时候张家收到了张云山的来信，说是随军申请批下来了，房子也分好了，家里定好了时间给他去信，到时候他好去车站接人。

哎，这个时候就显出没有电话的不方便，什么事都得提起通知，还不能中途变卦，不然就联系不上了。李素想着寄信过去还要时间，不能太早走，况且自家二哥六月初六要结婚，肯定是要回去帮忙的，就把出行的时间定在了六月初八，让张云山初九的去车站接她。

定了具体的日子，李素也开始收拾行李了，公公张老头让大哥大嫂送她去车站，张母也说不用带太多行李，怕她一个人在火车上看不住。最后，李素收拾好的行李只有一个手提箱、两个大包，手提箱里装的是她的衣物被面之类的，一个包里装的鞋子和些零碎东西，另一个包里装的家这边的土特产，到时候分一些给隔壁左右同他们搞好关系。

六月初五李素就回了娘家，和家里人说了初八要出门的事，她娘私底下给了她二十块钱，让她留着伴身，不要和大姐、二姐说，怕她俩有意见，都是一个娘生的，凭什么只给她一人。李秋田的婚事办的很顺利，李素看着自家二哥一脸的傻笑表情，突然想到了自己结婚时张云山好像都没有笑吧？难道是不满意自己，应该不会啊，在床上不是挺热情的嘛，那就是天生一张面瘫脸笑不出来，嗯，肯定是这样。

到了初八那天，大哥、大嫂要赶九点到市里的车，把她送上火车后还能有车回镇上，大哥帮着提箱子，大嫂和她一人拎一个包，天还蒙蒙亮就出发了，张母嘱咐李素到了就写信回来，免得家里人担心。

火车开动后，看着窗外远去的风景，李素才有了要离开这座城市的惆怅，这个时候的人很少有远行的，火车上人不多。坐她对面的是个二十多岁的女人，身边放了两个大包，有点拘谨，时不时的扫几眼那两个包，生怕不见了似的，看穿着应该也是农村出来的。

“大姐，你也是去X市的吗？”李素找她说话，不然一路只能看风景了。

“是啊，”那女人看李素也是一个女孩子，没有那么警惕，“我第一次做火车哩，大妹子我看你东西不少，下了车有人接你不？”

两人慢慢聊开了，李素觉得真是巧，这女人叫王芹，两人要去的地方竟然一样，她丈夫是三连的一个班长，不同的是李素是随军，这女人是去探亲。

王芹知道李素是去随军的还很羡慕，她丈夫是家里老大，下面还有一个弟弟两个妹妹，他们现在有两个娃，一个儿子一个闺女，她也想去部队随军，家里却走不开，公公婆婆不让。小叔子和两个小姑子都还没成家，以前都是男人回家探亲，今年写信让她过去，她那两个包里一个装的是给男人做的衣服鞋子，另一个装的是家里的特产。

李素一路同王芹聊聊天、看看风景，时间倒也过得快。下车的时候王芹帮着李素拎了一个包，李素就拖着箱子和另一个包，两人出了车站没走几步，王芹就看到了来接她的丈夫，赶紧用土话大声喊起来，那男人听到后小跑着过来了。王芹给她男人介绍了一下李素，王芹的丈夫叫赵大成，是个挺憨厚老实的人，听说李素也是要去部队，就热情地说带着她一起走。李素赶紧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是自家丈夫也要来接的，估计就在路上了。

两人听她这么说就算了，不然她丈夫来没看到人得多着急啊，李素再三表示自己一人在这等没问题，让他们夫妻赶紧走吧，不用陪她等了。

继续等了一个多小时张云山这才赶来，李素脸色都不好了，天上太阳老大，又快到中午了，她守着一堆行李连口水都没得喝，身上都是汗，觉得自己离中暑没有多久了。张云山是跑来的，脑袋上也不停的冒汗，看李素脸色有点发白知道她等久了，说：“等久了吧，部队有点事所以出门晚了点，先去找个旅社休息下，下午三点多才有车子去部队。”

说完就一手拎起箱子，另一手提着两个包打头往前走，李素见男人这么说也没话了，两手空空的跟在他后面。

两人在路边找了一家小旅馆，一进房间李素就去倒了两杯水，天气热店家提供的是凉开水。自己咕咚咚的喝了一杯，另一杯递给张云山，张云山接过水杯一口喝到底，见李素正在喝第二杯了，开口说，“你先坐着，我去打开水顺便买两份饭上来。”

等张云山回来的时候李素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脸上也不是之前那种惨白色，只是身上汗涔涔的，汗湿的衣服紧紧贴身上不舒服，打算吃完饭后冲个澡，时间也来得及。张云山看李素去洗澡了就把吃剩的饭盒拿去扔了，他知道李素今天到，本来是准备一大早就出部队的，结果还没出门就被连长叫去了，说是营长找他们几个正副连长开会，会一开就是两小时，再赶来就晚了。

李素在厕所里简单洗了个头、擦了下身子就完了，开水也不是很多，拿那件蓝色的亚麻裙换上了，现在穿正好，也不那么热了。她本来是打算出门的时候穿的，不过怕婆婆有意见就没敢换上，在这里到不怕了，刚刚在路上看到不少年轻的女孩子都穿裙子的。厕所里没有镜子，她也不知道效果怎么样，等出去看到张云山眼睛都亮了才确信效果肯定是不差的。

张云山见李素出来了，抬头看了眼就惊了一下，他没见过李素这样打扮，一头长发披在身后，身上穿了件淡蓝色的连衣裙，浑身还带着刚洗过澡的水汽，站在那里婷婷玉立，很好看，他不知道怎么形容，感觉就像是大热天喝了冰水，全身都凉爽了。他当然不知道，李素这样放在现代叫做小清新。

“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没见过，”李素心里喜滋滋的，嘴上却不饶人，“你要不要也去冲个凉，不过没有热水了。”

“没事，我不用洗了”，张云山缓过神来，他没带换洗衣服，身上一身军装汗湿了，洗了也是白洗。

“随便你，我才管不着”，李素在凳子上坐下，换下的衣服另外找了个袋子装了，等到了住的地方再洗，现在洗了也没时间等它干，“对了，云山，我们要不要买点用的东西啊？”现在有时间，又在街上，买东西很方便。

“明天吧，连长知道你要来放了我两天假，今天回去先整整，看缺什么明天我再同你一起来买齐了”，张云山顿了一下，继续说道：“对了，我们连指导员老赵他爱人知道你今天来，特地邀请我们晚上去他家吃，算是给你接风吧。”

“哦，那我怎么称呼她啊，我是不是要带点什么礼物什么的？”李素思考着家里带来的那些土特产，哪些适合做上门礼。

“她同你一个姓，叫李书梅，叫她李大姐就行了，你不用紧张，李大姐人还不错，挺热心的，以后相处就知道了。”

张云山又同李素讲了一些部队的事以及他们家周围几个邻居的大致情况。两人一个说，另一个听，间或着问几句，这时间过得也快，等到要离开旅馆的时候李素还有点意犹未尽，张云山见她这样心下就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