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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 五十、江湖(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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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笔凑字数的番外,可以不看哦!!番外之莲华

浣浣的真身是朵莲花,这族仙根极其悠远,混的好的莲花进了天后的瑶池圣地,各位仙友也会尊称一声“碧波仙子、风露佳人”,可见莲花修成的仙个个都是美女伊人。浣浣也坚信这个道理,见娘亲长的如此美丽,等自己长大后也一定是个美轮美奂的仙子呢。

在她还是个女娃娃的时候,美人爹爹喜欢把她抱在宽阔的怀中给她讲故事。虽然浣浣对美人爹爹的模样记得不是很清楚,但仍留念那份相依的温柔和安全感。

美人爹每次都是悄悄来悄悄走,来了就逗逗浣浣给她讲故事,讲讲人间的奇闻和异事。他的声音是极富吸引力的,声情并茂、绘声绘色,浣浣听完一个又一个,对故事中所发生的场景——人间,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有天,有个上京赶考的书生经过一处莲花池,在姹紫嫣红的莲花丛中看到一妙龄女子的美好胴体…”

“俗话说‘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这书生如见天仙下凡,整个魂儿都被抽了,便忘了赴考的大事,天天沉浸在温柔乡里,从此和女子幸福地生活着…”

浣浣从这个故事中得到要做一株被玷污莲花的启示。

“又有天,一个锦衣玉着的富人经过一处莲花池,那盛夏晚池里开的莲花正茂,五颜六色的花朵争相斗艳…

“富人陶醉在美景中,眼神不曾移开半分,结果脚下踩空,整个人掉入池中沉了下去,只有金银财宝浮了上来…”

浣浣从这个故事中得到了做一株贪婪莲花的启示。

“这日又一天……”

她把这些事偷偷告诉自己最好的朋友符玦听,符玦嗤笑道:“浣浣你是不是傻,凡间那种红尘俗地你都想去?”

浣浣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后来又想想,连她一直崇拜敬佩的符玦都笑自己傻,她是不是真的傻呀?

符玦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朋友,天帝大拇指上的玉扳指所幻化的仙体,有了这层身份,在天宫中别人对他的态度也是尊敬三分。

符玦做什么是都是完美无瑕的,就如同他玉质的身体般,通透精致。然后浣浣就真的觉得自己是有点傻了,既然她最好的朋友都认为人间不好玩,浣浣也就把这茬事抛到九霄云外了。

是啊,浣浣很孤单很害怕没有朋友,她总是会被别人欺负,任凭小伙伴如何嬉笑怒骂她,说她是妖精、是孽障,她总乐呵呵回应道:“不不不,我是神仙,是仙子呀!”

就算被很多人讨厌,她还有娘亲、有符玦、有美人爹爹。

可是好景不长…

娘亲在浣浣初长成少女模样的时候就被废除仙身,坠入祭仙台,自此美人爹爹也失了踪影,没出现过。浣浣知道跳下祭仙台是直接落入六道轮回的,但她法力尚浅,也没有个指点一二的师父,探不得娘亲究竟去了哪里。

浣浣变成了天界的弃儿,天天在宫门外游荡,觉得孤单的时候她会想念爹娘,再也没人来和她说话了。

符玦领命去了西取学艺修仙术,最初是几十年回来一次,后来干脆一拖再拖,几百年也没有消息了。符玦曾托别人带回仙喻给浣浣,奈何上了仙咒,浣浣使尽浑身解数也解不开,她又入不得天宫,无奈之下只能求助于宫墙外终日游走的佛。

大大小小佛长着张慈悲面孔,浣浣不擅于记人脸,可见得我佛慈悲整个郁郁寡欢的心情都明媚了起来。

大小佛启唇就是给浣浣讲故事,比美人爹爹的故事要难听一百倍…

“佛语云,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色不异空,空不异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浣浣迷惑,不就是解个仙喻吗,怎生这等麻烦,还念起佛语了?于是她反问:“阿弥陀佛,我听不懂哦!”

大小佛慈眉善目地微笑:“你的真身可是一朵莲?”

“嗯嗯嗯!”浣浣扑闪着大眼睛,竖起大拇指道,“真聪明!”

“你想问何?”佛像游走,浣浣追着它一直跑到天宫的云端。

“有好多,想知道娘亲和美人爹爹的下落,还有符玦他过得好不好…”她扳起指头数,好像也只有这些了,但都是她心中最关切之事。

“你不问问自己么?”佛像回转,停落在浣浣跟前。

“我过得很好呀!”浣浣咯咯咯笑着,心想虽然喝不到朝露吃不得蟠桃还没有人说话,不过天天吸食着万重天的日月精华,她的身体可是倍儿棒的,精神也是神清气爽!

“你不好,你有杂念,也有欲望。”大小佛又开始游走,这次移动的速度更快了,浣浣勉强才能追上它,“你是一朵莲花,本应是出淤泥而不染的,也应与青灯古佛相伴。”

“你可知你最终的命数?”

追到气喘吁吁,浣浣总算看清这座成天在天宫外游荡的佛了,那些仙友宫娥说的没错,它就是徒有其表的一具空皮囊罢了!

“我不要听你说了,我要自己去找到答案!”浣浣气的直跺脚,一把抢过仙喻,扭头就走。

那佛眼闪过一丝悲悯之光,继而开口道:“莲花是表示纯净和断灭是佛的象征,为了完全避免堕入轮回之错误,莲花本身又怎能受到玷污呢?它们不能绝受到不洁之物、意障和心障的污染。你理应秉持洁白无瑕、极尽善美,只有身、语、意的绝对清净,才能找到佛的神圣本源。”

看着浣浣渐行渐远的娇小身影,佛双手缓缓合十:“几千年上万万年,天界偶会出现一个孽障,不如现在放下一切,皈依我佛吧。”

浣浣纵身跳下了祭仙台,她本以为这挺伟大的,不巧被值班经过的守卫抓了个正着。仙官升堂,她被五花大绑抓到大殿之上,无人认识眼前这个扑闪着大眼睛楚楚可怜少女模样的小仙子,本来打算训斥几句以示惩戒,没想到当文官拿来记录浣浣身份的簿册时,仙官立马换了张脸。

接着二话不说将浣浣打入了天牢,浣浣天天对着头顶数祥云:“吃饭睡觉打豆豆,吃饭睡觉打豆豆。”她用美人爹爹从人间学来的话安慰自己。

后来天帝直接下令,将浣浣诛于祭仙台。平常若其他仙友听到此等判决,一定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可是浣浣不会,她真心觉得欢喜——这样便可去找娘亲、符玦和美人爹爹了吧?那个未曾见面的天帝是如何知道她的心愿的,不愧是天帝啊,还真是神通广大!

于是这一年也是她脱胎换骨的一年,她跳下祭仙台,被剥夺了仙身,又因为某种奇怪的原因,她变成了一个仙不仙、妖不妖、人不人的灵体。她被拔了几缕魂魄,断了几根情丝,变得喜怒哀乐平淡无常不痛不痒。

自此她在人间走走停停、兜兜转转,既然成不得仙,她决定修妖。浣浣路过西南天堑崖时被这里强大的怨气吸进了满是血色池水的绝杀殿。

她暗喜这不是助她早日修成妖身吗?于是天天混迹在血池里,吸取着什老子的怨气,血池长出了血莲花,过了千百年连浣浣都记不清时间快没有任何感觉的时候她见到了一个和自己很像的人。

她和自己的相似之处在于:她们都是孤独的,注满了透明的幽魂。

那个女子第一次出现在绝杀殿是一袭蓝光,身旁跟着个纯净无暇的白衣少年,像在天宫游走的无上量佛。

女子的身上孕育着强大的灵力,有着极好的修仙体质,浣浣忍不住掐指给她测测命数,却皱眉揪心,可惜呀,这女子的性命撑不过一年。

浣浣吸魂,那女子补魄,有好几次浣浣想现身和她交个朋友,可是血莲花根茎深入淤泥,千百年来浣浣丧失了与人交流的能力。

后来天堑崖发生巨变,葬月教乱斗,教王之位易主,女子被关进绝杀殿的血池中,身边再无纯净的白衣少年。

浣浣感受到女子浸泡在自己的身体里,血莲花的小触角爬满她的全身,贪婪吸取着女子身上的灵力,直到感受到她心脏冰冷的温度。

浣浣不懂人情冷暖,自她被诛祭仙台,抽了魂魄断了情丝,便没有那些通感了。原本不会痛的心现在感到了痛,浣浣有些同情起眼前这个女子来。

女子这夜灭完葬月教三百零四条亡魂,在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后,浣浣发现了昏迷不醒的白衣少年。

他被人无情抛入血池,像个抽干的人偶,毫无生气。浣浣放出灵识,发现他早已死绝,她确定这个白衣少年是那名女子心心念念之人,只因浣浣能感受到她心中所痛。

于是动用了仅有的封存千年下来唯一的仙力,渡入他心口之中…

浣浣摆脱了绝杀殿血池的禁锢,失去唯一的仙力,向着妖身进阶。

番外之血莲花

青未十五岁那年瞒着阿爹和阿娘悄悄溜出石涧林,横渡大海来到中原,再一路西行挺进西南边繁华的暮西城,听闻逢年热闹非凡的百花节将在城里不日举行,熟悉花草的她却也按耐不住兴奋想来凑凑热闹。

那日又是日落皇朝的上元节,整个暮西城都笼罩在一股节日的喜庆色彩之下。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小商小贩叫卖声不绝于耳,道路两旁摆放着一盆盆散发荧光幽香的夜来香。一只只大红大紫的灯笼挂在树枝连接的头顶,爆竹声阵阵,烟花四溢。

青未跨着大踏步向前进,这边瞧瞧,那边凑凑,看着这车水马龙,流光夜景,真后悔没带阿爹和阿娘一起来。

身边的人忽然多了起来,她看看周围密密麻麻涌动的人群,绝大部分居然都带着面具!后来才知道这是暮西城流传多年的习俗,原来在皓月升空的这个时辰,在月亮最亮最圆的时候,凡是未有婚嫁的青年男女都会带上面具,在人潮中寻找自己心爱的另一半,同时以月神起誓,得到神灵生生世世的姻缘庇佑。

青未觉得这个着实好玩,便好奇地跟过去看看。她来到玄河边,耳边是阵阵男女揭开面具后的惊叹,对面灯影栏栅处有几对幸福拥抱的身影,还有人正对着玄河上的月亮海誓山盟。

她在一旁暗暗脸红捂嘴偷笑,赫然发现手腕上的那只粉玉珍珠手链不知何时没了。

那是青未十三岁那年学艺归来后阿爹送给她的生辰礼物,她喜欢得紧。平日里青未舍不得戴,这次偷溜出来,她便小心翼翼把它戴在身上,想爹娘的时候就看看它,对它说说话。

但是现在手链丢了,青未紧张得心疼起来。她心想一定是刚才人多的时候被挤掉了,便赶紧回头去找。

大街上的人比刚才散开了许多,但仍有很多人在满心期待寻觅有缘之人。青未眼尖,看见几步开外一个玄黑色衣服的男子腰间赫然挂着她那串珍珠手链。

她扳开挡在身前的几个人,风风火火跑上前,硬是抓着那个男子的手臂不放。

那人转过头,不动声响,脸上的鬼王面具狰狞的有些吓人,但这并不破坏面具底下那双狭长凤目的邪美。

青未愣了愣,随即理直气壮道:“你你你,偷了我的东西还不快把它还来!”

那人凤眼眯了眯,闪过一丝不屑:“哦?你说我‘偷’了你的东西,可有什么证据?”

他故意加重了那个“偷”字,青未顿觉得有一时的心虚,她美目圆睁指指玄服男子腰间道:“就是这个!”

男子闻声看了看,眼睛眯得更紧:“你确定是这个玉佩?”

青未慌了一下阵脚,随即把手指向下移了移:“是玉佩下的这串手链!”

“哼。”玄服男子带过一丝嘲笑,毫不理会青未的无理取闹,转身就走。

青未觉得像受了极大的委屈,眼看阿爹送的生日礼物被别人抢走了却拿不回来,她心下一急,气呼呼说了声“站住”,气呼呼瞬间移动到他面前,气呼呼伸手扯掉了他的面具。

“啪——”

鬼王面具落地的声音清脆响起,然后青未就愣愣看着面具下那张微怒的容颜。

这真是一张该死的妖魅的绝美的脸。

他的嘴唇很薄,嘴角上扬,透露着丝丝不屑;他的鼻梁很挺,侧面留下幽深的阴影;他的眼睛狭长,仁瞳很黑,深不见底,乍一看又邪恶又玩世不恭;他的眉毛上弧张扬,又增添了几分邪气。青未在倒吸一口气的同时看见他由怒而邪笑的表情。

“嘶——”

耳边脸皮一紧,便有什么东西被人从脸上快速撕下,那男子微微一怔,青未赫然发现地上多了块面皮,不顾周围人们诧异的目光,“啊”的一声吓着扭头跑开,完全忘了阿爹送的珠链还没要回来。

释心罗看着青未火红色远去的身影,捡起地上的两块面具,狭长的眼中透露着危险的信号,他邪魅地笑了笑。

寻夜,我看见月亮了那就是在想念你。

她起身轻轻把桌上的烛火熄灭,木质纱窗外留下一轮清冷的月光,月亮又大又圆,玉盘在周身洒下荧亮的昏黄。她就一直静静立在那里,像在怀念很久很久前的事,怕记忆活生生被时光抹去,错漏过曾经拥有的每一个幸福细节。

她记得以前寻夜总是会温柔地在月光下轻吻她的眼睛,拥着她在未夜山顶看月亮。

那时他的面容在暗淡的月光下显得清冷而又桀骜,却是对眼前的女子做出了一生最重的承诺:“从今以后,这一轮明月就是你的,而我只属于你。”

青未无声地落泪,以前她从不为任何人哭,现在她只愿为寻夜哭泣。

她好想开口告诉寻夜有多爱他,说她愿意永生永世都只属于他。

可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寻夜疼惜地吻去她的泪水,一句句一声声喃喃重复:“无论付出任何代价,我都要治好你的嗓子,我想听你为我歌唱。”

“娘亲?”

从里屋传来儿子稚嫩的呼唤,青未回过神,穿着单薄的衬衣走进房间,床上的小家伙忙扑到她的怀里:“娘亲不要丢下荪荪,荪荪会乖乖的,即使爹爹不在了,娘还有荪荪呢!”

青未爱怜地抱着小儿子,伸出手指抹去他脸颊上的泪水,看着这张倔强的小脸上已经依稀拥有另一张人的容貌,她的心一丝一丝地抽疼,一行清泪缓缓流了下来。

殷荪懂事地伸出小手替她擦去:“不哭不哭,荪荪不哭了,娘也不哭。”

青未默默点头,多年前喉咙被毁失声,这几年她研究草药术数已渐渐恢复:“荪荪乖,娘好爱好爱你。”

她用短促沙哑的声音说道。

寻夜,这首歌我只唱给你听。

我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捡起掉在地上的喜帕又帮我盖上,你说“还没拜堂就揭喜帕,这样对新娘子不好”。

我记得在幻影雾林里,你抚摸小禄的神情认真而又忧愁。那时小禄受了伤,我着急的不知该怎么办,你抓住我的手,对我说别怕。

我记得我怕冷,极不适应天堑崖的气候,是你第一次带我来摘星阁,来到那最为接近星空的地方,赐予我天堑崖顶一个从未下雪的冬天。

我喜欢你在未夜山顶拥着我看月亮,

我喜欢你在清冷的月光下亲吻我的眼睛,吻我的唇,一遍遍喊我的名字。

你记不记得海国的水很蓝,石涧林绿树沙沙响,

飞鱼游走,鸟禽飞栖,那里有我们的家。

如今我想为你歌唱,唱家乡的歌谣给你听,带你去另一个不同的国度。

寻夜,我浑身上下流淌着你的血液,今生我便为你而活。

我爱你所以我愿去承受你所经历的一切苦楚,

我愿挖出这祸根,与你一起终结。

这首歌已唱完,我已站在前方。

我爱的人啊,

你用生命度我时光,我本不愿做那金丝笼里的囚鸟,

只求与你生死相依,永世相随。

不必为我难过,

一切缘起缘灭,只因唯心而已。

在聂青未年少之时,曾以为会为一人永远留在这,陪那人欣赏天堑崖的终年积雪,聆听云霄大殿叹息墙上的万人叹息,或去摘星阁看遍月宫星泽,可是自打五年前坠崖那一时刻起,她才真正看清自己心中之人,而她对他,那些依稀纠缠的情感,回不去了。

番外之如意魔灵

如意汲血,六芒星碎。

凌波如缎的黑发在空中飘逸起来,只见下方一片死寂,惨叫声不绝于耳,刹那间一片蓝色的红光在人群中轰炸开来。她的嘴角噙着轻蔑的笑:“这些愚蠢的江湖人士啊..”,突然微微侧身,蝴蝶般翩跹落地,杏眼盯着地上垂落的几缕青丝,不禁蹙了蹙眉,冷眼对向上方罩来的黑影。

来人一脸狡黠的笑容,紫瞳紧盯着凌波的眼,压低下来凑到她耳边说:“你是永远逃不出我的掌心的。”

凌波柳眉微皱,于他欺身下之前迅速提起内力往右闪了半寸,嘴中细细吐出声音道:“你如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了见你。”对方声音略带不羁。

凌波看着他左手间若隐若现的亮光,是刀锋。她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你即使抓住我也不会知晓血如意藏于何处。”

紫瞳男子左手紧了紧,面上仍是笑意连连,他在凌波来不及反应之前迅速冲到她身边,挎紧她的身躯,强抱在怀里,嘴里戏谑道:“我说了,我来,只为见你。”

凌波在他怀里动弹,却终究无法摆脱紫瞳的钳制,些许恼怒道:“秦双,你放开我。”

这时从人堆里突然冲出一名壮汉,血肉模糊的面庞上布满沟壑纵横的伤口。大汉嘴里啐啐道:“妖女,纳命来!”谁知在离凌波还有三步之遥身子却突然被撕裂成块,大片大片的血肉掉落于地。

秦双冷笑看着地上停止滚落的头颅,收紧左手的半寸刀光,把气息吐向怀里的凌波:“这里可都是你六音琴的杰作吧?妖女..看来你今生注定是要和我这个妖瞳绑在一起的。”

凌波从秦双怀里挣脱,低头看向方才经历的修罗坟场,此时换来的是杀戮后的死寂,这些人都是为了夺取血如意而来,却终究愚蠢的丧失他们自己的性命。凌波今日故意用六音魔琴大开杀戒,为的就是警示武林之中那些对血如意虎视眈眈的江湖人士,葬月教乐使奉命保护的宝物可不是这么容易被夺走的,可是没想到现下却招来了一个难以对付的人,葬月教四宫之绝殇宫宫主妖瞳秦双。

“猜猜我给你带来了什么?”秦双眼睛里弥散着不可探究的光,凌波一直不喜欢去直视他的眼睛,紫色太邪魅,他的一对妖瞳,擅于蛊惑任何人的心。

“我没兴趣知道。”凌波一袭青衣,黑发在风中飞散,殷红的唇吐出玻璃般透明的声音,黑白分明的清澈仁瞳,宛若古卷中遗世独立的仙女。只有左手拇指旁突兀挺立的一根苍白小指告诉每一个流露惊恐表情的人们,她就是六音魔女,江湖上人人欲除之而后快的魔教妖女。

“这是你想要的东西。”秦双仿佛对她冷若冰霜的态度早就习以为常,仍是一脸邪气的从衣袖中拿出一个暗红色的药瓶,将瓶中的液体倒在手心后摊到凌波面前,“你一直在找它吧?”

是血,红色的液体中泛着粼粼幽暗的光芒,正迅速蔓延在秦双的整个掌心!

凌波透明的眼闪过一丝惊异,而后恢复平静神色淡淡道:“你抓到念家的人了?”

“呵,废物而已。”秦双紧盯掌心停滞流动的血液,语气略带玩味,“那宝贝一直都靠活人鲜血为生,但要触发它的魔性必须要喝念家人的血,你到处杀人,可有找到念家的猎物?”

“灵息城固若金汤,念氏一族各个身怀绝技,你以为要拿到他们的血会有这么容易?”凌波不以为意。

“也对,所以此次教主暗中策动周王叛乱直取灵息城,城池虽在,念氏一族却亡。”

“念家人全都死了?”

“和死差不多了,这次教主命我前来,就是给你这瓶子去喂那个宝贝。”

教主?凌波不禁心神一颤,她还记得当年在云霄殿后那间紧闭的黑色密室里殷红的事实,就是在那个晚上,当她半跪在地抬眼看见教主手中捧着的那只血色淋漓的宝贝时,她在自己十五年清冷孤傲的人生里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做深入骨髓的恐惧。在面色惨白双手颤抖地接过教主手里的宝贝之后,那圆滚滚的东西突然睁开两只窟窿,对着凌波诡异地眨了眨眼,“嘻嘻,我要喝血。”它起唇对凌波吐出一口气,嘴里散出浓重的血腥味。教主一袭黑衣,眉心的月光华在密室中隐现出幽暗的红记,他的周围散发出强大的寒气,冰冷刺骨。他冷冷对堂下跪着的凌波说道:“六音,从今天开始你要好好保护这个宝贝,还有你的命。”

凌波惊恐地抬起双眼,那分明就是一个魔物!教主竟把一个血淋滴嗒的人头当作宝物!传说中血如意就是一只人头啊,一颗血红色婴儿的人头!

她,当年葬月教的乐使六音,在那个晚上奉教主释心罗之命捧着一颗婴儿人头离开云霄殿,十年后赫然化身成江湖上使人闻风丧胆的六音魔女凌波。

“从此你就叫凌波吧,我教的弃徒。”教主八年前冰冷的话语仿佛还回响在耳畔,在那里面拥有不容置疑的死亡和命令。哈,凌波,这是她十岁以前的名字。这是否意味着,她再也不是月华宫里那个能把六音琴幻化成蝴蝶音符弹奏乐曲的姑娘了,再也不配穿起霓裳羽衣在浣花池里翩翩起舞,再也成为不了伺候教主左右的月华侍女。

凌波..还真是讽刺啊,教主的一句话把做了五年美梦的她立刻打回了原形,她永远忘记不了自己十岁前所承受的所有屈辱和不堪,她只是一个受人打骂歧视的怪物,一个拥有十一只手指头的女孩,卑微的凌波。

“咔,”凌波突然一反常态地踩裂躺在地上的一颗人头,酱红色的血液顿时飞溅上她洁白的裙摆。

秦双看在眼里,神情竟有些疼惜,紫瞳盯着低头面无表情的凌波,收回手道:“我此次来是助你一臂之力,一同助这怪物成形。”

凌波恢复了以往清冷淡漠之态,不屑摇头道:“助我一臂之力?秦双,我在江湖中流浪了近十年,本来就是为了获取至纯至阴的血去喂养那宝贝,”她的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冷光,“海国聂氏早就在八年前就断脉了,如今灵息念家也被灭,这天下之大,何处还会有最接近神邸的至纯至阴之血?”

秦双神色略显暗淡,他沾上一滴鲜血放入嘴中道:“教主早有先见之明,你随我去一个地方便知。”

“是教主亲口告诉你的?”

十年之后,当凌波亲耳听见教主的称呼还是会不由自主的紧张起来。

“六音,你已离教多年,近年来教中内乱不止,四宫弟子都蠢蠢欲动,互相猜忌。你可还记得朱络?其余党爪牙在教内根深蒂固,难以清除,教主前些日子才亲自平息大宫主朱络余孽的叛乱,”他注意到凌波脸上莫名失落的表情,“你在教主身边侍奉多年,多少应该了解教主的心思。”

“我只是曾经的乐使六音,现在,我只叫凌波。”她忍住心中翻涌的隐痛,镇定道。

释心罗,那个一袭黑衣头刺月华标记的男子,永远是冷漠孤傲立于高高之上。在凌波眼里他就是天堑崖顶峰神圣不可触及的幽莲花。

“教主往后一统天下当然需要血如意,还有..随念家人一同消失的念灵珠。”秦双诡异的声音回荡在阴阳交割的边界里。

凌波睁大了眼!念灵珠!那颗六芒星难道真的重现江湖了么?教主一统天下的霸业,精心暗地部署多年的计划,就要开始一步步变为现实了么?

天下大乱啊,那种烽火战乱的日子似乎就要来临了。

可是她究竟又为教主做了什么?当年教主命她永生的性命将维系于血如意,这十年来她一直在江湖中寻找能助血如意再次成形的秘术,需要纯阴的血液是第一个目的,可最重要的是,誓要找到念灵珠!那颗可助教主一统天下的六芒星。

“当年教主曾对我说,血如意是能号令天下群雄的至宝,但那终究只是邪物,”凌波沉浸在往日的回忆里,“教主怕终有一天自己难以控制血如意反噬的力量,命我一直喂养它汲取平常人的血液。但这终究不是解决的办法,教主称霸天下的鸿愿多年来就有,日后攻打天下定是需要借助那魔物的力量。血如意既然需要纯阴之血来补充生命,那么念灵珠一定拥有凡人不能想象的灵力。重要的是,它能降住那魔物,并助教主统治天下。”

秦双看着眼前他思念多年的女子,此时眼瞳的色泽竟是纯色的淡紫,仿佛逢春飘落下的紫萝花。当年教主将她从云霄殿赶走之后,秦双就一直站在偏殿的阴影里目送凌波单薄的背影离去。

这些年来他只是陆续知道她的消息,得知她成为武林中杀人如麻的六音魔女,江湖门派不断纠集弟子围攻凌波,他身在教中竟也是满心不安的!他以为时间可以冲淡一切,可是八年的时光反而加重了他的相思。那些江湖草莽满嘴仁义道德,说是为武林除害,又有多少人不是觊觎凌波手中拥有的血如意?要是他们看见那魔物的真正模样,怕是死也不能瞑目吧!

只是前些时日令秦双一直猜不透心思的教主竟命他来寻找凌波,看来教主放了多年的线终于要开始收网了,而他,也终于能够见到思念多年的六音。

月在夜幕沉睡之时敲开天边的亮窗,秦双半只脸隐没在阴影里,凌波顾若流光转身就走,秦双跟上,她亦没有拒绝。忽然空气中传来凌波飘渺无息的声音:“接下来去哪?”

“去瓮城,能助血如意成形的宝物在那。”

风在修罗坟场的缝隙间翻窜,贪婪吸取人的灵魂;枯枝在月影下像招摇的猛兽,在黑暗中伸出苍白的臂膀。秦双很久都没有说话,他看着凌波白衣飘飘的背影,心湖泛起莫名的涟漪。那年还是少女模样的六音,那个拥有乌黑亮眸一脸纯真的女孩,说话细声细气,脸上时常挂满笑容。开心的时候喜欢向十五岁的秦双淘气撒娇,在浣花池畔赤足舞蹈,对月唱甜美的童谣。而十年后的凌波,衣裙袂袂,脸上割过冷漠的表情,指尖淌满鲜血。六指魔音..这些年,她又改变了多少?

马上就会天下大乱了啊..但是他不会再离开她了。

从今往后,她生便生,他死亦死。

只是这份感情,如今的凌波可体会的到?

番外之轮回

她经常会做到这样一个梦境:在梦中有一个身着绛红色的倾城女子总是醉卧在水乡,似乎在等待一个人,任桥畔年华似水流去。怎料每每梦回寒冷袭来,世间就切换成另一幅冰天雪地的场景。

那个女子爱的男人有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理智面孔,她看不到男子平静面容下的躁动和缠绵悱恻。于是那绛红女子缓缓伸出手心,接落下雪山今年的第一场初雪,任冰冷的雪花在手掌中融化,如同男子心脏的温度。

梦境又切回到醉卧的水乡,似乎在酒肆桥头的对面,总会突然出现一个她爱的人模糊影子,穿着许久以前的黑色卫衣,头发整齐竖于脑后,他带走了那女子生命里最为永恒的等待。她拥有一颗冰封微启的心,却注定等待着一个离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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