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劫难(1 / 1)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
―――――――――分界线―――――――――――――
林子玲醒得早,和工人一起在食堂里吃早餐。经过昨晚的事情,大家都有些劫后余生的感觉,平时食堂时嘻嘻哈哈的声音也没有了,大家都是沉默的吃着。她其实没有什么味口,可是想到今天肯定是要处理许多的事情。她打起精神要了碗粥喝。才喝了一碗粥就看到到厂长匆匆忙忙的向她走过来,她紧张的站起来,差点打翻了碗。旁边的坐的几个工人看着她,她赶紧示意厂长走出食堂。
“厂长,有事嘛?”她边走出食堂边问。
“林小姐,找到那个人住的医院了。我们边走边说。”厂长有头上都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看样子是赶过来的。
“那太好了。我们买些东西过去吧。”
“我已经买好了。那个人就住在附近的一家医院里,听说那是家非常高档的私立医院。”
“怎么会?”林子玲停下脚步,有些奇怪。
“是啊!我也问过了,开始他们是住的是普通的职工医院,后来不知道是不是情况不好,就送到宁筑医院了。”
宁筑是这里最高档的楼盘,这家医院就是这个楼盘的配套医院。装修比五星级的酒店还过,里面的医生没有一个不是专家的。没有点身份地位,一般的人不敢住进这家医院。
“估计是他们老板送的。我们隔壁的那家老板实力非常雄厚。”厂长猜测的说。
“嗯。”林子玲想想,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就没有问下去。
两人才赶到病房门口就听到哭天喊地的声音,林子玲心一抖,看了一眼厂长。厂长也是不安的看了她一眼,迟迟不肯推开那道门。林子玲心一狠推开房门,房间里满满的挤了十几个人,从衣着看上去应该是条件不太好的农村人。他们俩这一出现,可把病房里的人给愣住了。
林子玲看到病房中间的位置,几个中年农村妇女围着一个腿打了石膏的男人,人围得多,她看不太轻楚男人的长相,也看不出来伤势如何。房间里一股怪味,不知道是人身上的汗臭味还是什么味道,林子玲皱了皱眉,心里突然忐忑不安起来。
“你们是谁?走错了吧?”有一个女人走出来,样子很凶恶的,一双三角眼滴溜溜的在林子玲身上打转。
林子玲和厂长交换了个眼神,厂长点点头,“我们是来看病人的。”
“这里是马大哥住的病房吧?”厂长走上前问。
“马大哥?你找我男人嘛?我男人叫马大光,不是马大哥。”女人不耐烦的说。“快出去,别吵到我侄子休息。”一个老头走上来,粗鲁地把两个人推出门。
“大爷,”厂长边推开他的手,边说,“我们是听说马大哥住院了,特地来看望他的。”厂长解释,边举了举手上的礼品。
“我侄子什么时候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了?”老大爷很精明的看着他们,这两个人衣冠楚楚,明显不是他侄子的工友。他那种狡黠的眼光像按照灯一样扫来扫去,让林子玲觉得头皮发麻。
她顶着头皮发麻的感觉,说,“是这样的,大家都在一个工业园区,听说他出事了。我们特地来看看。”厂长也双手送上刚买的营养品。
“哦,那谢谢了。”老人见到这么多的礼品,立即放松了警惕,高兴的叫里面的人出来把东西接进去。
“大爷,马大哥的伤怎么样?”厂长小心的问。
“烧伤啊!脸上一大块啊,腿还被掉的板子砸断了。那些有钱人真是坏啊!真是个黑心肠的,怎么不管好自己的厂,害得烧得这边来。我们现在还不知道算不算工伤。这都花了大把的钱了,后面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啊!”老头边骂边拍腿,口沫四溅,林子玲只觉得耳根发烧,头低得抬不起来。
“咦,他叔,这个男的好像就是隔壁那个厂子的厂长啊?”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走出来,盯着厂长看。
“哪个厂啊?你能认识啊?”老头问她。
“就是那个起火的厂啊!”妇女走到厂长面前仔细的看他,厂长被她盯得不好意思,往后退了一步。
“就是他没错,没错。”女人突然大叫起来,双手用力的抓住厂长的衣服,生怕他们走了。“快来人啊!这就是那个凶手,还敢跑到这里来。”女人一吼,病房里的人全出来了,有十几个,全走向厂长和林子玲。
“林小姐,你先走。”厂长看情形不对,推开林子玲,低声的说。
“不要让他们跑了。”那个女人大叫,“我记得那个老板就是姓林,快抓住那个女的。”后面的几个人就这样逼上来,林子玲心慌,“厂长,快走。”她拉着厂长,不能丢下他一个人在这里。
厂长挣脱那个女人的纠缠,拉着林子玲赶紧向外跑。两个人没来得走几步,那些人就走上来了。“快打电话。”林子玲的电话在包里一时间掏不出来,她低声对厂长说。
“对。”厂长边跑边拿出手机,刚拨了一个1就被那些追上来的人抢走了。
“你们要干什么?这里是医院。你们有什么话,好好说。”林子玲看跑不掉,反而镇静下来。
“我老公被你们害得这么惨,以后还不知道会不会残废?你们这些黑心肠的商人。”那个女人哭哭啼啼的,那群人的脸上浮起一种恨意,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他们俩。
“很抱歉,这是一场意外,我们自己也有许多的损失。”林子玲低头道歉。
“你们损失的是钱,我们这里可是人啊!”女人尖叫的声音像把利刀,林子玲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她从来没有和这样的人打交道的经验,特别是现在这种状况,这些人看上去不怀好意,一个个像要把她和厂长剥了皮才罢休。
“少说废话,先打他们一顿。”一个男人走出来,用饿鬼一样的眼神看着林子玲。
众人拥上来,厂长一个箭步挡在她面前,林子玲还是挨了好几个拳头,她只觉得背脊疼得厉害,人只好蹲下去。混乱中好像还有人扯破了她的衣服,她大惊,赶紧抓好自己的衣服。左避右闪的也躲不开那些手。厂长已经被打得眼镜都掉了,鼻子也出了血,还挡在林子玲的面前。那个不怀好意的男人走上来,使劲的一推厂长。厂长踉踉跄跄的跌倒在地,血从他的额头流了下来。
林子玲闻到一股血腥味,心里难过,想爬过去,背上却疼得一点也动弹不了。她只好遥遥的望着受伤的厂长,“厂长,你没事吧?”林子玲带着哭音问。那个男人阻止林子玲走过去,把她拉到自己的怀里,还用手摸了摸林子玲。林子玲只闻到一股汗臭和馊味向自己袭过来,胃里简直像翻腔倒海了,恶心的感觉一阵阵的涌上来。还没等林子玲挥开他的手,就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在搞什么?”
那个声音不大,却十分的有力,带着种威严和力量。周围立刻安静下来。林子玲疼得满头大汗,可是还是听出来是他的声音。心里慌张,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这么狼狈不堪的样子。可是背部的疼痛一抽一抽的,腿也不利索,人只好立在那里。
“给我滚开。”孟子寒面前的几个保镖扒开人群,他的皮鞋声音嗒嗒的像踩在林子玲的心上,她感觉意识越来越模糊,她狠狠的掐了下虎口,想强压下自己的不适,可是还是晕得厉害。她知道肯定是低血糖犯了,身上粘粘糊糊的估计是流了血。她不想在他面前晕过去,尽管知道会不好看,可是也只好蹲下来缓解这种不舒服。她好想躲开,偏偏身体一点也不听使唤,她头疼欲裂悲哀的想着干脆死了算了。可是他还是一步步的走到自己的身边了,他弯下腰轻轻的扶着她,仔细的看林子玲,“哪里不舒服?”
林子玲只是摇头。孟子寒心疼的看着她,衣服被扯破了好几口,腰间的肌肤都露了出来,胳膊上有好几道被手指甲抓出来的血痕。
“哪里疼?”孟子寒好像根本就没有看到那些人一样,只是问她。
“背,背上疼得厉害。”说话间,她又觉得有股热流从背上流下来。
孟子寒把手伸到她后背,脸色大变。手上竟然是热乎乎的血液,他呼吸重重的,气极了。他抱起她,却又听得她嘶的抽了口气,估计是碰到伤口了,他只觉得气得要发疯了。他猛的抬头,用冰冷的眼神看着这群人,那个样子极其凶狠,仿佛要吃人一样。转而向秦特助一个眼神。他紧张的抱着林子玲快速离开。
他们带来的这些保安个个都长得魁梧,手里拿着警棍,黑色的保安服,看上去威风凛凛。他们立刻害怕了,那个女人还是大着胆子上前,“他们把我男人给烧伤了。我们是来评理的。”
“哼,有这么评理的嘛?秦特助,你处理这里。”孟子寒抱起林子玲,
“你们想死是不是?这是什么地方,你们不知道嘛?敢在这里打人。”秦特助皱起眉头。
为首的男人看到孟子寒气宇轩昂,心下不服,“怎么了?想英雄救美?”
“哼,你还不配。打女人算什么好汉。把他们带出去。”秦特助示意的眼光扫了一下,立刻有几十个保安冲上来,把这伙人围起来。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首的男子害怕的问。
“你也不看看这里是谁的地盘?敢在老板的地盘上打他的女人?”秦特助嫌恶的看着他,怎么找了这么个蠢材。这下又要他背黑锅了。他烦得挥挥手,保安把这伙人带下去了。
林子玲身上越发的冷,由不得靠近他才觉得暖和一点。他身上的那股柑橘味又闯入她的世界。她挣扎的要起身,“别动。我送你去看医生。就快到了,马上。”他的声音略微的有些颤抖,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快了。
“还有厂长。”林子玲虚弱的说。
“已经有人送他过去了,你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他略带讽刺的说。
“好。”她不欲与他争辩,只觉得背上发寒得厉害,疼得她哼了哼,身子好像要陷入到一个冰窖里一样,又疼又冷,脊柱骨那个地方麻麻的,疼得汗把衣服都湿透了,咸咸的汗流到伤口里又是特别的疼。在失去意识之前,她紧紧的抓住孟子寒的衣领盯着他的眼睛,“不要告诉她。”
“他?哼!”他冷笑一声,这个时候命都快没有了,还想着凌风。他看着她紧张的表情,心里不是滋味,像打翻了的火药桶,简直恨得想掐死她才好。
孟子寒紧紧的闭上唇,胸脯一起一伏的厉害,不肯理她。
“答应我,求你了。”她抓住他衣领的手在发抖,两眼可怜的望着他,他好看的鬓角总是理得一丝不苟的,今天确是乱了,人到显得年轻许多。他也确实年轻啊,不到三十岁。她迷迷糊糊的想,他比自己大两岁,这个年纪对于女人来说,春来赫赫去匆匆,这个年龄已不年轻了,不是最好的年华了。
“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他不愿意答应,只是快速的向前走去。
“我,我不能让姐姐知道。不要告诉她,好不好?”她低声的哀求,眼泪一串串的从脸上滴落在他的手上,像灼热的火花一样烫疼了他。原来她说的不是他,他松了口气。
她以为他还是不愿意,只好用力的把右胳膊抬起来环住他的脖子,就像以前他抱她的时候那样。她凑到她耳朵边,“子寒。”声音又软又轻,像一团团棉花轻飘飘的把他的心给遮盖住了,心里头那一点酸楚和痛也被轻轻的手抚摸着。自己像个孩子一样,给了一颗糖就能开心许多,他只觉得自己可怜。计划好那么多的事情和想好那么多狠心话语,只是被她轻轻的一个拥抱就打散得无影无踪。
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点了点头。林子玲这才觉得一阵昏眩,直到晕了过去还是紧紧的抓住他的衣服。他的目光停留在她的手上,内心五味杂陈,最终还是轻轻的握住了她的手。
在年轻的时候,如果你爱上了一个人,请你,请你一定要温柔地对待他。不管你们相爱的时间有多长或多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