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那时年少(1 / 1)
傅城开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出声似乎受了些打击,眼神黯淡的趴在桌子上。
顾颜急忙扭过头来说:“许晚是压力太大了,你别在意。”
傅城似乎是真的有些难过,闷着头不出声。
因为和傅城吵架,我一下午都过得有些恍惚,窗户有冬天的暖阳射进来,却仿佛还是寒透了。
到了快要放学的时候傅城突然凑过来,“许晚,放学了我们去操场逛逛。我有话想跟你说。”
初一是得上晚自习的,那天是星期五不用上晚自习,恰好有时间,许多同学都喜欢没事围着草坪说话。
在自责里熬到了下课,我拿起板凳后挂着的蓝色书包拍了拍灰,站起来等着傅城。
傅城有些磨蹭,等全班差不多走完了才清完书。也大概是害怕大家会误会的缘故。
傅城瞟了一眼顾颜,又看了看我,顾颜还在一旁等我。一般星期五,我都会跟她去书店选书。
“颜颜,今天我有事,你别等我了。”
她挥了挥手,“我在班里写作业,你待会儿来找我。”
我点点头,班里的人走光了,陈傅城这才和我走出去。我想,他应该是觉得我会讨厌哪些流言蜚语吧。
草坪上的草都枯黄了,我和陈傅城踏在草坪旁,踩在软绵绵的草坪上,沉默了好一瞬。
他看了看我,眼里有委屈,“其实,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是愿意家里没钱,我从小为这个,就受了很多排挤。”
我有些惊异他说这些话,原来他竟是和我一样的,我怪别人没理解我,自己却也没理解别人。微风刮在脸上有些刺痛,我听他啰嗦了一句又一句,早已记不清那些内容,只记得心里有感动。
在那个有着暖阳和微风的冬日,我们似乎才真真正正的成为了朋友。
回教室时已经有些晚了,冬季的天又黑的有些早,我在教室门口喊,“走,我们回家。”
班级在二楼,我走到走廊上够着折了两枝合欢花的枯枝,顾心宁走出来,手中的书包晃晃悠悠的有些沉,我想帮她拿,她稳着把书包背起来说:“晚晚,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怎么今天这么多人要和我说话,“说啊,我们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我一直想给你说这些了,小学的你虽然霸道,但对人很好很单纯,所以我愿意和你做朋友,陈城他对你也很好。以后别拒人于千里之外了…”
这些年和顾颜做朋友,也从来没说过知心的露骨的话,顾心宁说这些,我有些诧异,更多的却是欣喜与感动,打断道:“小学的事我早忘了。”然后转了个圈给她看,“我现在可是活泼开朗的许晚。”
顾颜皱着的眉舒展开,笑了笑往前走,我跟在她事后,望着她长长的发梢,感觉心里全是暖意。
期末考如期而至,第一场是在早上7:30,天色有些阴沉,乌云蔓延了一整片天,我往口里塞了个素白包子,含糊不清的说:“天气好差。”
顾颜安静的挑了挑手中的面,淡淡的嗯了一声。我有些伤春悲秋,受天气的影响,心情也有些低沉。
因为我进校成绩比较好,被分在了一考室,每个人的位置都隔得很大。我把书包往讲桌上一扔,拿起几支笔待在位置上坐着。头脑昏沉沉的。
“叮——”只听见铃声和着纸张声,还有唰唰写字的声音。考试是一场接着一场,晕晕乎乎过了一天才听到最后一场考试结束的铃声。
我到讲桌上去寻书包,顾颜走过来,“考的怎样。”
“还好,我没把握,你呢。”
“嗯,和你一样。”
简单的絮叨了几句,走出考室,阳光有些刺眼。
考完试只放了一天,第二天上晚自习,成绩已经贴在班级门后。不少人挤着在看成绩。我凑过去看了看。看到自己的名字只是排在中间,甚至不如有些纨绔子弟。
我有些失落的回到位置上,刘涛抓了一把糖递给我,“没事的,只是失误而已啦。”
我接过糖来,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那段时间我走到哪儿都能听到不屑的声音,无非是拽什麽拽,考得又不好。
班主任也把我安在了一组,顾心宁成绩很好,还是坐在那里。
我做个差生反倒乐的清闲,很快和前后左右打成了一片,老师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眼神,撤去了我的语文学习委员的地位。
班里立即发出一片欢呼声,纷纷起哄起来。我不在乎的笑了笑。
似乎大家都有些仇视那些成绩好的人。我成绩一差起来,朋友的数量以突飞猛进的速度增长。虽说都不是些什么真心朋友,却还是令我满心欢喜。
班里曾经和我有过节的人也和我打成一片,顾颜对我的转变有些欣慰,却还是提醒我,“还是得学习。”
我只嗯了一声。心里想的却是,若是成绩差可以换来那么多朋友,又何必在乎成绩。
快下晚自习,我实在是闷的慌,一个人在桌子上摆弄钢笔,钢笔壳biu一下就飞了出去,下了晚自习我开始找钢笔壳,一个男生匆匆忙忙走过来,眼神满是认真,“许晚,有人喜欢你。”
我脸色微红了红,在那个年纪说喜欢,似乎是惊天动地的大事,情窦初开的年纪,却是都心里藏着小小的懵懂的心事,干净透明,小心翼翼的藏着。
我一把推开他继续找笔盖,心却噗通噗通直跳。
顾颜走过来,看我神色有些异常,问道:“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红。”
我拿起书包拉着她飞奔出去,想做了坏事一样扯着她的衣角。她疑惑的眨眨眼,却没有多焦急,还是不紧不慢的问道:“怎么了?”
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脸还一直红扑扑的,梧桐在夜空下被月辉照的还是有些阴影。
我和顾颜静坐了一会儿,顾颜也没有多问,看着我起身也跟着起身。顾颜话不多,却总能懂我的沉默。
那几天上课总觉得恍恍惚惚的,边转笔边想着是谁,脸因为这隐秘的小心事有些红。笔不小心落到地上,唰一下打断思绪。
我们初中属于比较开明的那种学校,不用人人穿着古板老成的校服,体育课音乐课也从来不是摆设。
体育课上,有几个女生围着跳绳,我只是和顾颜在一旁找个安静位置坐着谈天说地。李萌也走过来坐在我旁边,和李萌是也在小学时认识的,李萌和顾颜关系比较好,和我也颇有几分交情。
体育课是在下午,霞光未散,那时的空气不似现在这般满是雾霾,用力吸一口也还是很清新。
几个平时比较闹腾的女生见李萌走过来也跟着凑过来,递给我跳绳的一头,我以为她们是想让我加入,便也没有拒绝接过来。
“牵红线咯。”
几个女生突然散开,跳绳的另一头是傅城极不情愿的拉着。却没有放手。我脸唰得红透了,羞耻般的扔掉跳绳逃开。
回到座位上,我愤怒的拿起一本书挡着脸。傅城凑过来,“她们都是开玩笑的,当初她们让我拉着跳绳的一头,我没想太多,就拉着了……”
我受不了傅城这拖沓和软弱的性子,更多的是出于自己的愤怒,把书一摔就起身离开。
自那之后,傅城每日都给我解释,我似乎也接受了他的“大家只是玩笑”的理由,也没在意和他走的过近,也理所应当的接过他递过来的一切零食和其他小玩意儿。
有一次我找身旁的一个女生借笔。
女生眼里有轻佻和不屑,“你找你哥哥去借啊。”
我有些不能理解她的意思,皱了皱眉,“你瞎说什么呢。”
“哟,装什么装,谁不知道傅城是你的小哥哥。”
我有些怒了,“你听谁说的。”
“这全班谁不知道啊?说他是你是哥哥已经很客气了,谁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啊,大家都只是心照不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