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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三木一森(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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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姐姐,我妈妈说星期天要去外公家,所以你明天放一天假哦~”

“沈想同学,是你想放假了吧?”林木笑着把备好的英语讲义装进书包,起身跟许老师告别后赶回宿舍。

林木,二十岁,大三,法律系,学习成绩优异,是很多老师眼中的好好学生,会一口流利的英语,在学校多个英语口语比赛中得过奖。教过她的老师都知道,在11级法学专业,有个笑起来会露两颗虎牙的长头发女生,她有很雄辩的英语口才,曾在T大组织的中外学生友谊辩论赛上,博得一众外国交流老师的好评。有很多熟悉她的人经常会在肯德基等学生兼职场所看见她忙碌的身影,不熟悉的人会说一句:“咦,那不是那个虎牙辩手吗?”

也因如此,在一次兼职时,教林木国际经济法的许素清老师带着她13岁的女儿沈想来吃全家桶,遇到林木,了解到林木的经济情况不太好,便请林木做她女儿的英语家教老师。而这正解决了林木的一大麻烦——许老师住的是学校的教师公寓,这样林木家教的时候就方便多了,而且每天家教2小时,就可以获得超过肯德基一天的工资。林木也才终于空出足够的时间来着手司考等各种考试。

对于要准备司考的大三党来说,翘一些不重要的副课是常事,这种情况也让教法律的老师早已司空见惯。在国际经济法讲了四分之三的情形下,已经有很多同学选择去图书馆自学和备考。林木其实已经把国际经济法自学完了,但碍于是许老师的课,所以每节课仍然认真去听。

周日早上9点,在难得放纵一次的睡眠后,林木爬起床,开始了精神奕奕的一天:去食堂买了碗三鲜面,早饭中饭一起吃,然后向图书馆进发。路经一条绕着半个鉴湖的林荫道,远远看见许老师跟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相谈甚欢,林木也没上前打扰,径直走向图书馆。

星期三的国际经济法,教室里三三两两坐了十来个同学。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走上讲台,静静环视一周教室,目光在某处停滞两秒,然后转身在黑板上开始写字。林木本来低头在做司考真题,听见粉笔在黑板上的敲击声,抬起头来,看见“江森”那两个熟悉的用工整的硬笔书法写下的字,霎时慌了心神低下头去,江森的嗓音却在这时响起:“大家好,我是你们的代课老师,江森,三木一森的森。许素清老师身体不适,接下来的一段时间由我来带你们国际经济法,这门课程也快结束了,各位同学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选择课程的听否。好了,现在点一下名,虽然人数不多,但还是要认识一下。如果有什么问题,点完名后可以举手提问。”

在江森低沉缓慢得犹如电台主持人般嗓音的开场白下,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抬起了头,然而,除了林木。

“杨洋”

“到”

“郭梦洁”

······

在稀稀拉拉的答“到”声中,“林木”的名字响起,却没有人回答,其他同学都看向林木的位置。在自己名字响起第二遍的时候,感觉到江森探询的语气,林木没得以还是轻轻地答了一声“到”。

这是一场如何也没有料到的遇见,林木的脑子在瞬间放空,又在下一个瞬间回笼,却是一整节课都没有听进去。

下课后,林木想着反正他也没要求一定要上课,于是决定去图书馆,以目前自己这种不对劲的状态,想来呆在教室也是浪费时间。却不想在门口碰上打完电话在外面等待上课的江森,只得毕恭毕敬地喊一声“江老师好!”。

黑框眼镜遮住了林木大半个脸,多年前12岁的那个小丫头,在这张年轻的脸上已经找不出明显的影子。

江森只平淡地“嗯”了一声,却在林木转身准备逃离时又迟疑出声:“林木?”

“嗯?”

“林叔叔和你们都还好吗?”

呼吸一窒,林木仍然低弱地答一声“嗯。”

······

林木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还在想刚刚江森是什么意思,问候?关心?不过都没关系了,江森从来不过是一个老师而已,以前是,现在还是。这么说服自己来到图书馆,却仍然看不进去书,真是恼火!六年过去,这个从来就没有在林木生活里充当过主角的人,就这样再一次轻易地搅乱了林木的心防。然而,林木不知道的是,这六年来所有自欺欺人的忘却和自我加诸在内心里的惩罚,在日复一日的刻意淡化中,愈加深刻。一整天就这样浑浑噩噩过去,初次见面时江森的对白又时不时地冒进脑海:“‘林木’就是三木的‘林木’?三木也是‘森’呢!”林木心里更堵了,真是见鬼的三木一森!

幸亏一周只有一大节国际经济法。

到了周末,林木准时到许老师的公寓给沈想补习,结束前特意问了沈想关于许老师的情况,知道不是很严重就放心了。末了又听到沈想问一句:“妈妈让我问问你,表哥讲的还好吧?他是哥伦比亚大学的经济法硕士哦~就是我以后要去的那个学校。”

“你表哥?”

“对啊,就是江森大表哥啊,很帅很帅的那个,我妈妈是他小姨!”

“哦,挺好的······”

原来他早已不当医生,而自己也不复当年的那个小女孩,所有人都变了。这样想着,林木淡淡地笑了。

第二章记忆的碎片

“木木木~你看我这个‘横’写得好不好看?我有按你说的‘欲右先左’来写哦~”

“木木,你看你又理解错了。来,毛笔这样拿好,看我的,先向左方下笔尖,别太明显,对,换方向慢慢向右一笔写过去,对,停顿住,好,提笔。看清楚了没?”

“哎呀,明明是一样的,怎么就是不对呢?”

“你就是向左的笔尖点的太重太明显了啊~”

“哦,这样吗?这样好像好看一点了,木木木,你看是不是?”

“······”

那时十二岁的小女孩,就这样黏住江森,将每天一个小时的书法家教课程拖成一个半小时、两个小时······

江森和林木的相识,源于林路。那年林路十八岁,刚考上T大医学系,为了方便念T大的林路和T大附中的林木学习生活,林家搬到了T大附近。林路高考结束后就去T大附近的肯德基兼职体验生活,也因此结识了同样体验生活的江森,在得知二人同为新届T大医学系同学,性味相投,由此相交甚好。

兼职结束那天,江森到林家做客。饭后,林母拉着江森唠家常,谈话期间,得知江森书法极好。坐在一旁的林木,对这个比哥哥还要好看的男生产生了在那个对美好事物充满好奇的年纪的正常反应,于是黏上父母并成功说服江森成为她的书法家教老师。

林母教林木喊江森“江老师”,说是有“老师”督促,才能鞭策她好好学习,可林木从不喊他“老师”,连后来母亲妥协下来的“江森哥哥”也不叫,总学着哥哥喊他“江森,江森”,私下里母亲听不见的时候也偷偷喊他“木木木”。

······

江森想,那是怎样一个女孩呢?她有十二岁小女孩有的一切纯真和明澈,她会把自己教的每一笔一划都反复练上几十上百遍,然后捧着终于成功的作品,睁着能反映出你灵魂的大眼睛,甜甜地问“木木木,你看我写得好不好?”

也许从那时起,在江森自己都未意识到重要意义的清澈瞳孔里,他开始拽住这最后一株稻草,企图看见这世界的明丽。延长到两个小时的家教也因此成为江森最松快的时光。“阿森!要是你那个不争气的爸爸找你,你千万不要理他!一个女儿让他害死了,还恬不知耻地找上门来,问我要你的联系方式!”

“······”

“阿森,我说话你听到没有?···阿森?”

“哦,我知道了,妈,没事,你放心吧!”

从江森回来起,这样的对话每天都要进行很多遍。

那个母亲口中不争气的父亲,曾经将他扛在肩头,把他变成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孩;也是那个父亲,在母亲公司日复一日的壮大下矮小下去,然后开始漫无尽头的争吵,终于摔门而去;还是那个父亲,在自尊心的作祟下急功近利,将姐姐嫁给一个一夜暴富的富商儿子。大二那年,姐姐生产难产,却因为乡下出生的婆婆坚持顺产的孩子聪明,不肯剖腹产而大出血死亡。那个刚刚出生的孩子身上粘满母亲的鲜血,竟是一声也未哭出来。产房直接亮起了抢救的信号灯,最后,姐姐染满鲜血的尸体被推出急救室。那一刻,急救室外等候的江森,在充斥着浓郁血腥味的走廊和一大片染血的白色被单及婴儿滞后的啼哭声中晕厥,从此患上严重的晕血症,参加完姐姐的葬礼,就在母亲的安排下出国留学。

母亲年纪越来越大,受了丧女的打击后,江森又常年不在她身边,便开始出现老人的絮絮叨叨,江森在母亲的催促下回国。学金融管理出身的他,接触金融方面业务时不可避免地与经济法打交道,因此又去修了哥大国际经济法硕士,这次回国还没正式开始接手母亲的事业。恰逢上周到外公家聚会,小姨出了些状况,于是在小姨的推荐和T大的邀请下,接下了代课这门差事。按小姨的说法是:阿森,你错过了中国大学生的大学黄金时光,这些年一个人在国外也很少有和中国年轻人交往的机会,你看看你,三十岁不到,就老气横秋的,你得多和年轻人打交道!于是,“老气横秋”的江森为了摆脱“老气横秋”而迈进了“老气横秋”的教师队伍。

周三的国经法如约而至,这次的教室再不是三三两两几个学生,而几乎是座无虚席。江森的眼神从上周林木坐的位置上一闪而过——那里坐的不是林木,然后便开始了今天的课程。两节小课并成的大课结束,林木也没有出现,江森想,不会是生病了吧?还打算问问她林路的号码。想来自己在这个城市认识的人除了母亲这一系,就只有林家人了。当年,在那样长年累月地父母争吵中生活的他,考上大学的第一件事就是劝父母离婚,那时候他就想,婚姻到底给别人带来什么?对孩子又意味着什么?直到暑假结束,林父林母的热情招待以及他们之间的温和相处才让他知道,原来这世界不是只有他父母这样的夫妻的。江森绝对是行动派:他直接去找教导员要了林木的档案,准备自己直接找号码。却不想,看到一个不容置信的真相:林木的家庭成员栏只写了林路(哥哥)一个人,紧急联系人也只是林路一个人!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呢?林叔叔和路璐阿姨呢?揣着这样让人不愿意相信的疑问,江森拨通了林路的电话。

“喂,您好!”一声清脆的女声在铃声持续近半分钟时响。

江森的思绪回笼,才想起要说的话:“是林医生的电话吗?我是他一个朋友,他现在在吗?”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林医生正在做手术,不方便接听电话,您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我会帮您转达的。”

“哦,那没什么事了,你告诉他,我叫江森,有空的话希望他回个电话,谢谢!”

三年前的林路大五,本科刚结束,按T大医学系的安排,一般学生都是八年本硕博连读,再出来开始工作的。如今林路已经成为主刀医生。江森想:这六年一定发生了什么,林路没有完成T大医学部八年的课程,提前毕业,林父林母没有在林木的家庭成员中。而这些都在暗示着一个不能让人接受的事实!

中午休息时间,江森接到刚出手术室的林路的电话。电话响起的时候,江森愣了几秒,一整个上午盘旋在脑海里的可怕的猜测也终于退去,接起电话:“林路?”

“嗯,江森,你回来了?”

“嗯,回来没多久,准备在国内发展了,你呢?听上午那个助理说,你当主刀医生了?”

“是啊,干这行好几年了,去年才拿到主刀的资格”

“你下午有时间吗?出来喝杯咖啡吧,好多年没见了!”

“有啊,正好今天的手术都忙完了。”

“那好,我们就在T大旁边的那家星巴克吧?”

“OK,待会见!”

······

远远地看见林路走来,还是当年俊朗的轮廓,时光镌刻在他们身上的纹理,原来已经深入眼眸,不复当年阳光下不羁的爽朗少年。江森向林路的方向招招手,两人相视一笑,笑意至眼角,多年不见的好友重逢,原来不过一杯咖啡一个人,然后他走近坐下,那杯为他准备的咖啡温度刚刚好,有香气飘进鼻翼。

“你真是一点没变,倒是我像比你长了不少”林路缓缓说起,却想起很久以前,玩得最好的两个人时不时也会很幼稚地比谁年龄更大,这样就可以以“大哥”的名义来开一些不正经的玩笑。

“你也是,还在比年龄,又怎么敢说长我许多?”江森无奈地笑笑。

“对了,你现在在干什么?也是医生吗?”

“不是,当年出了些事,患上医生的死症——晕血,出国后我就没有学医了,现在准备到我妈的公司从事金融管理工作,不过目前还没开始。对了,我现在是林木的代课老师,所以,我还长了你一辈”

“是吗?都没有听木木说起。木木这孩子很乖,拍我担心,学校的事从来不跟我说,听说,她最近一直在做家教,又要准备考试,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回家了。”林路宠溺地说着,又无奈地叹口气:“就是太乖了~”

“是啊,我看着也觉得她长大了不少,要不是那眼睛我还记得,怕是认不出来了,一个人安安静静地坐着,哪里还是当年躲着路璐阿姨喊我‘江森,江森’的鬼精灵”江森特意留意林路的表情,发现他在听到路璐阿姨时怔了两秒。

“还记得木木当年可喜欢粘着你了,我这个哥哥都得靠边站”林路淡淡地笑了。

“林路,路璐阿姨···他们还好吗?我找你号码时,看见林木的档案上只有你一个联系人······是发生了什么吗?”江森想了许久,终于还是问了出来。

“······啊~那是一场车祸,六年前的事了。也是那以后,木木就变成现在这样了,父母也是在那次意外中没的······”在短暂的沉默后,林木轻呼一口气,第一次向别人说出,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受的事,想来江森当年也是很得母亲喜爱的,母亲总是喜欢在木木粘着他学完书法后留他吃饭。

“对不起,我猜过很多别的可能,独独不敢想这种······林叔叔和路璐阿姨他们······我能去看看他们吗?”在巨大的不可置信的悲伤面前,江森竟是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林父林母在他生命中充当的角色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他时常想,有这样的父母真是福气,然后就是偷偷地窃喜:竟是让自己也能偷得这样的父母亲情!如今,在他们离世六年后,自己才得知,似是真的如得知亲人的离世一般,这种当年姐姐去世时才有的感觉,又冲上胸腔。暮然想起上周问林木的那句:“林叔叔和你们都还好吗?”当时,林木也是愣了几秒才“嗯”了一声,是不是林木和林路一样,六年来从未放开过,多年后听到有人问候父母,仍会哽咽?是啊!连自己这个外人都贪恋那样的父母亲情,何况这些真正的亲人!有人说:希望越大,失望就越大。想来,这世上的东西大都是这样,爱得越深,离别就越痛!

周六,江森在林路的陪同下来到墓园。林父林母的墓排在一起,很整洁,上面还有一束没有枯萎的菊花,林路轻轻说了句:“奇怪,木木什么时候也来了?”江森却听见了。这个天气,菊花不新鲜却也没有枯萎,应该是上周来的吧!上周,林木是因为那句问候吗?因为自己的鲁莽,所以这周才不来上课?

话说,江森在那里推测着这些的时候,林木在给沈想小朋友补习,冷不丁打了个喷嚏。沈想当时就笑着说:“木木姐姐,有人在想你哦~”

“沈想同学,这是入冬了,要多穿衣服的原因,小孩子想些什么呢?”林木拍拍她的头,好笑地看着她说。

“木木姐姐,我13岁了,已经知道很多事情了!”

“是吗?你都知道些什么了?”

“木木姐姐这两次讲题的时候总是忘记我问什么,好几次都要我叫你几遍你才会听到,我们班学习委员每次看见班长的时候也会这样,别人都说学习委员喜欢我们班长呢!”沈想高兴地分析完突然声音就弱了下去,咕噜一句“可是我也觉得班长很好怎么办?学习委员总是不梳头发!”

林木强忍住笑,摸摸沈想的头发,决定不把这么小的孩子带入歧途,于是打起精神给她讲题。

晚上回到宿舍,林木想起沈想的话,不由一笑,想起当年自己也是差不多的年纪,或者可能大一岁?母亲也给自己讲过这个话题。随即,某些疼痛的记忆也一并涌来,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说“林木,这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事情也不会这样!”这些年来,这个声音一直纠缠着萦绕不去,林木想:这是惩罚!都是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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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发文,格式有些不好调整,第一章只有两千多字,于是和第二章一起发了。写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大家见谅!O(∩_∩)O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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