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1 / 1)
26、
浑身上下从内而外,没有一块骨头一根神经一个细胞不在叫嚣着疼痛,几乎到了忍不住的程度。而相反的,由于之前的伤痛和流血过多引发的晕眩和脑海中的混沌反而去慢慢消散,精神却越来越清醒。
眼前的那层血雾似乎也散去了,贺彩咬着牙看向马见三,后者心情很好的回手接过秋本千夏递过来的酒瓶喝了一口,“嗯,好酒,听说你也喜欢喝酒,不如也来尝尝?”话音刚落手腕一转,酒直接从贺彩肩头倒下。
高浓度的烈酒缓缓流淌过血肉外翻的伤口,锥心蚀骨的灼痛直接传到脑子里,贺彩脑海中空白了一瞬。“唔……”死死的咬着牙却还是溢出了一丝轻微的痛哼,原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又刷白了一层。
“这样才好玩啊,对吧贺彩。”马见三满意的点了点头,“刚才那支针剂会让你无法昏迷,连睡觉也不可以,我说过了你有三天的时间,那么在这三天里,你自然要多一些时间来玩,不然昏过去了多无趣。”
马见三抓住贺彩的头发让人抬起头,“不过你如果还不说,我就要用千夏研发出来的最新的药物来对付你了,那时候,不管你想说还是不想说,恐怕……都不得不说了。”贺彩疼得牙齿打颤,却依旧瞪了马见三一眼,杀伤力不小。
心里却犯起了嘀咕,估计马见三说的是吐真剂之类的,他大概知道,那其实是一种精神麻痹剂,所以能让人说真话。如果真的拖到了那个时候,恐怕真的要坏事。马见三被贺彩的眼刀飞得一愣,刚想再说话,就又走进来了一个人。
“这么多血啊。”悠然的声音,却是贺彩最熟悉不过的一把嗓音。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看了过去。马见三回过头,表情冷了几分,“谁让你过来的?”贺栋轻轻的瞟了一眼体无完肤的贺彩,“会长。听说了,就来看看。”
马见三冷笑,“怎么?心疼?”贺栋没说话,表情也没什么变化,走到贺彩身边随便在流血不止的伤口上抹了一把,引发贺彩生理性的一抖,贺栋笑了笑,“会长,照这个流血的速度,他可绝对撑不到三天后。”
“用不着你说。”马见三松了手,“行,人交给你了,问出来点有用的东西。我也正好没空再陪他了,还有贵客要接待呢。”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贺彩一眼,然后转身走了出去。秋本千夏和周全也跟着出去了。
出去之后,周全小声问,“会长,把贺彩交给他……可以吗?”马见三笑笑,“对贺彩硬的没用,他不会说的。但是贺栋去的话,就算贺栋什么手段都不用,对贺彩也是最致命的伤。”他不仅要折磨他的肉体,更要击溃他的内心。
所谓杀人诛心。他不会杀他,但,一定会诛心。
只剩下两人的刑房一片安静。贺栋看了贺彩一会儿,眼神很深看不出什么情绪。贺彩也不想看出来。半晌后,贺栋低声道,“为什么是你跟过来?”贺彩哂笑,“你们用于胜男引钟朗上钩,但钟朗根本就不知道书在哪里,最后还不是为了引出我。”
贺栋挑眉,“他不知道?”贺彩翻了个白眼,“我没告诉他。”贺栋低下头笑了笑,“也对,你很少会真的连累到谁。”贺彩冷冷道,“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为了仕途谁都可以出卖。”贺栋没搭言,走近了往贺彩嘴里塞了个药丸。贺彩被噎得差点没上来气,咳了半天才平复。
“什么东西!”贺彩没好气,贺栋笑笑,“治伤的。我都说了你伤成这样根本撑不到三天。”贺彩撇撇嘴,“那不是正好。”贺栋无奈的摇摇头,“等到时候你还是得说,不如早点说了让自己少受点苦。” 贺彩咧了咧嘴,“哥,别告诉我都这时候了你还心疼我。”
顿了顿,“你想要的东西,马见三根本不可能给你,你何必因为一个女人……”“闭嘴!”贺栋气恼的吼着打断他的话,“你懂什么!” 当他走上这条路的时候,就已经没有退路了,除了泥足深陷越走越远,他别无选择。贺彩苦笑着摇头,不再说话了。
贺栋眼中燃烧起了癫狂的火焰,嘴角的笑容也变得诡异,“贺彩,你没资格这么说我,女人又怎样?你以为难道你就没有因为陈默动摇过?”贺彩懒得理他,贺栋又笑了,“哦,我忘了,陈默还真的未必可以,不过,这个应该有用。”
话音刚落贺彩就听到隔壁的房间传来了一阵响动。贺栋走到屋子墙壁边上把墙上的暗窗打开,隔壁的情形就都看得清楚了。看到被扔进屋子的那个身影时,贺彩心头咯噔一下,下一刻就皱起了眉。“余其扬犯什么事儿了?”
贺栋笑笑,“本想吓吓你,但你居然一眼就能分得出他是余其扬不是钟朗。”贺彩没出声,贺栋玩味的看着他,“其实你还是挺在乎那个探长的对吧。”贺彩继续当没听见。贺栋关上暗窗,“言归正传,你还是说了书在哪吧。”
贺彩这回听见了,“别白费力气了,我不会说的。”贺栋刚才给他吃下去的药应该是止血的,恢复了些力气,但是并不止痛。贺栋看了贺彩半天,“就算到了最后你还是会身不由己的说出来,不如现在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让天上的爹娘看到了,他们也会担心。”
贺彩黑白分明的眼睛慢慢抬起来盯着贺栋,那双眼睛太干净,仿佛能看透人心所有的污秽,莫名的有些心虚。贺彩忽然笑了,“真的很难想象现在你还会这样跟我说话……如果不是真的知道你变得有多彻底,只怕我也被你骗了。”
贺栋在心里暗骂,TMD这小子,油盐不进软硬不吃啊。兄弟俩又僵持了半晌,门忽然开了,悠然的走进来了一个人。贺栋看过去就皱起了眉,“你过来干什么?”贺彩此时的心底也难得的是和贺栋完全一致的一句话。
因为来的人,是封仪。
封仪瞟了一眼贺栋又瞟了一眼贺彩,似笑非笑的勾着嘴角,一股子淡漠凉薄的味道。“听说这儿来了个贵客,会长知道是块难啃的骨头,你未必搞的定,就让我也来看看。”贺栋微皱眉,这个封仪,可是以手段狠辣灭绝人性著称的。会长让他来,真想弄死贺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