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1 / 1)
12、
余其扬被贺彩突然呛到的剧烈反应弄得侧目,在心里对着自己说“这货不是九龄”三遍之后,没亲自伸手帮他擦,只是把手帕给贺彩递过去,同时面子功夫做得很到位,一脸的无奈笑意,“不会喝酒还喝这么急,呛到了吧?”
贺彩一边擦嘴一边怨念的看着余其扬,大哥你别这么“温柔”的看着我我可不想明儿被金老板的枪戳死……另外从余光看到的越走越近的钟探长也让他有点压力山大。虽然此时钟朗如果揭穿了他的身份也算救他一命,但是看着钟朗看他的眼神莫名的有种被捉奸在床的心虚感一定是他喝多了……
余其扬何许人也,贺彩就算只是一个无意识的眼神飘到了余其扬身后,余其扬也能看出来贺彩的眼神聚焦所在,于是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了刚下楼梯正看着他们这个方向确切的说就是自己身边的贺彩的钟朗。
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就像他们第一次见到贺彩那样,钟朗是来抓贺彩的。另一种是——不是对手便是队友,这两个人私下里早就搭上了,钟朗是来兴师问罪的。根据钟朗的表情来看,后者居多。
那不是很好么。余其扬转回头看着贺彩笑了笑,既然你小子敢冒充九龄来挑战我,那我不给你添点乱子简直愧对我上海王的称号。两句话结束了和陈老板的交谈后起了身,而且顺手把贺彩拽了起来扣在怀里上了楼。
贺彩一愣,低声问,“其爷这是要去哪儿?”余其扬只是看着他笑,“别忘了你现在是九龄,既然如此,那就做一些九龄会陪我做的事吧。”贺彩强忍着没直接跳起来,这哥们不会是来真的吧?现在怎么办?
余其扬笑眯眯的看着贺彩终于皱起的眉头,经过钟朗时漫不经心的瞟了对方一眼。钟朗也没阻拦,只是在一边静静的看着。贺彩无意间飘过来的眼神,让钟朗原本兴师问罪加看好戏的心理忽然就复杂了起来。
余其扬开的那间包房,刚好在马见三那间包房的隔壁。房门闭合后,偌大而空旷的房间中只有两个人,富丽堂皇的环境都显得压抑。贺彩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太对,于是装作好奇实则认真观察了一圈。视线再回到余其扬身上,发现男人已经脱了外套。
贺彩终于不再伪装,双手插着兜一脸痞气的笑,“装了一晚上累死我了,还是做自己最自在。其爷,这里只剩我们两个人了,再卖关子就没意思了,不妨有话直说。”撕去那层温润的伪装,贺彩和金九龄的气质还是一如既往的天差地别。
余其扬笑着走过来,“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而且我余其扬说话,一向言出必行。”说完脚步停下,和贺彩不过一步之遥。贺彩看着近在咫尺的余其扬坏笑道,“其爷这么做,就不怕金老板不高兴?”
余其扬低低的笑了起来,眉宇间都是轻松温柔,“什么是玩,什么是真心,九龄在戏台上那么久,不用我说,他看得出。如果连这一点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还何谈相守。”然而贺彩听到余其扬的话,却极少有的,出了神。
信任,是一切感情的基础。亲情,友情,爱情。甚至简单的工作搭档。之前与陈默的暧昧就是断送在信任这再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上。可是不知怎么,此时却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钟朗。钟朗不相信他,他们之间连最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更何谈感情。甚至,连伙伴都不是。
也罢,本也就什么都不是么。
回神的时候,才反应过来面前还有一个棘手的大麻烦。余其扬见贺彩出神,索性挑眉玩味的打量着面前的青年,“想到谁了?”刚回神就听到了这么句话,贺彩愣了一瞬就笑开了,“其爷说笑了,只是觉得其爷的话很有道理,所以记在脑子里罢了。”
余其扬笑着伸手托住贺彩的腰,“贺彩,其爷的话可不是白听的,总要付点报酬才行……”贺彩静静的看着余其扬那张和钟朗极度相似的脸,漆黑的眸子里,亮亮的全是自己的倒影。忽然,一些尘封许久的记忆,借尸还魂,卷土重来。
贺彩轻轻的笑了,那笑容炫目而耀眼,又带着点坏和俏皮,缓缓抬起手臂攀上了余其扬的脖子,语气是掩藏在平淡之下的魅惑,精亮的眼底闪烁出异样的光芒,蛊惑人心,“那,其爷,贺彩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愣神的人,这回变成了余其扬。
两人进去有半天了,钟朗的烟也抽了一支又一支。他当然知道余其扬怀里那位不可能是金九龄而是贺彩,他也知道余其扬把贺彩带到包房里是要做什么,而这些原本都是与自己没什么大关系的事。
因为他和贺彩之间,有太多的迷雾亟待揭开,没有信任,别说朋友,就连搭档都不是。但是为什么,心却越来越乱,眉心也越皱越紧。
贺彩的真实身份到底是什么,为什么他的亲生哥哥在马见三手下,他接触自己、认识封仪,然后秘密警察处就处理了卧底……这几件事串联在一起,他不禁都有些脊背发凉,而这些都是他必须与贺彩保持距离的原因。
但偏偏有那么些人,越因为危险神秘,越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就像那淬了毒的罂粟,是盛放在地狱边缘的绝美。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钟朗在包房外面自然也并不仅仅是在做这些自以为没什么用的心理斗争,心算了一下两间包房之间的距离以及两层楼之间的落差,总算觉得今晚不虚此行,于是掐了手中的烟,气定神闲的敲了敲包房的门。
只是指尖从未有过的轻微颤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敲完门又等了一会儿,才有人过来开门。余其扬一开门见到钟朗,预料之中的笑了。同时,余其扬背后传来一声不大不小的响动。两人一同循声看去,只见包厢那西洋进口的七彩玻璃正在夜空中摇摆。而房间中,空无一人。
余其扬回过头看着钟朗笑意更深,“钟探长有什么事吗?打断我的好事,这下子把人都吓跑了。”钟朗面无表情的看着余其扬,“他不是金九龄。”余其扬笑出声,“我自然知道,不过,他主动送上门来,我为什么不要?”钟朗盯了余其扬片刻,转身就走。余其扬抱着臂倚在房门上,含笑的眼慢慢变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