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1 / 1)
10、
余其扬的手下忽然走了过去跟余其扬低声说了句什么,余其扬微微顿了顿,之后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那人走了后,余其扬夹着烟却没放到嘴里,目光渐渐的变得玩味而深长。
贺彩进去之后才不会去找余其扬,在角落里躲了一会儿避开注意之后,就自己忙活开了。贺栋身上粘到的黏土就是粉刷新都会用到的这种,地点是肯定没错了,也是相当不错的幌子。新都会出出入入那么多人,而且以马见三的身份就算出现在这里也不会引起怀疑。
秘密警察处所在肯定是个密室,但是到底是在地下室呢,还是在二楼某个包房的机关暗室,就不得而知了。先从一楼开始吧。无论是地下室还是暗室,都是需要有启动机关的,而且在新都会这种地方,还不能轻易被人触碰到的那种。
一条僻静的走廊拐角处。贺彩正趴在墙壁上听动静,身后忽然响起了一道霸道又悠然的男声,“九龄。”贺彩心里一个激灵,这声音是……余其扬!惹到正主了怎么办?跑吧!刚想抬腿就溜,却猛然被抓住了胳膊,笑意盎然的声音此刻却危险异常,“跑什么啊。”
余其扬看着没用什么力气可实际上那只手跟铁钳似的根本挣不开,掰着贺彩的胳膊强迫人转了过来面对他,笑得依旧满面春风温柔可亲,“九龄,怎么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贺彩僵着身子扯了扯嘴角,这……他怎么回答?
他当然知道余其扬不可能没认出来他不是金九龄,但是这时候如果承认了那就是不打自招,敢冒充上海王的人,他是离死不远了。但很显然余其扬的反应……这是顺水推舟耍他玩?顺便让他挖坑把自己埋了。现在看来,他这是把自己埋了,还得亲手立上碑的节奏。
做什么孽啊,不作死就不会死的道理,贺彩算是终于明白了。无数的话在肚子里翻江倒海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半天才僵硬的笑了笑说了句,“……其爷。”余其扬无比轻车熟路的把僵直的人捞到了怀里,桃花眼微微一斜,“干嘛这么紧张?你可不是这么叫我的。”
贺彩被扣在余其扬怀里舌头都快打结了,好吧他承认,他玩不过余其扬,但是好汉不吃眼前亏。心一横,“其爷,我不是……”话语被余其扬的一声轻笑打断,“我自然知道你不是,但既然你用九龄的身份混了进来,我也不能让你做九龄身份之外的事。”说完不由分说的扣着贺彩的腰就把人带到了大厅中去。
贺彩欲哭无泪也不能挣,毕竟……他目前还真TM是金九龄啊!他也知道余其扬为什么过来拎他,肯定是知道以他的身份溜进会场准没好事但却扣着金九龄的头衔,余其扬只是不想让他给他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罢了。但是……其爷我是真的有事好吗!
小幅度的挣了挣腰上那条铁钳似的胳膊,小声的对余其扬道,“其爷,是我错,我不该借金九龄的名字溜进来,但我是真的有事,保证不惹出麻烦,你放开我行不行?”腰上的力度更大了些,余其扬侧过头对他微微一笑,贺彩瞬间脊背发凉。好嘛,惹上这尊神了,今晚别想好过了。
钟朗之所以人送外号老虎探长,就是一双野兽一般犀利的眼睛总是会发现意图隐藏的蛛丝马迹。所以就算早上处于震惊与不可置信的情绪冲击中,贺彩看到了的东西,他自然也看到了。而且他也用不着亲自打听,巡捕房可有一个上海的活点地图老孔,一问便知。
新都会……确实是一个掩人耳目的好地方。但秘密警察处是否就在这里,还有待考证。不过不管怎样,还是要先进去再说。探长的身份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即便没有请柬也没人敢拦,但坏处是——太高调了啊。
这不,刚进门,周全就一脸贱笑的走了过来,“钟探长?怎么这么好兴致,会来这里?”钟朗似笑非笑的,“闲来无事,过来玩玩。怎么?不欢迎?”“不敢不敢,”周全假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马会长有请。”——马见三。
钟朗无声的笑了笑,随着周全上了楼。然而无意间一个低头,却看到了余其扬,在这种地方见到余其扬并不奇怪,更何况他怀里的人,金九……等等!那好像不是金九龄!虽然长像气质甚至都别无二致,但不知为何,钟朗却一眼就能看出——那不是金九龄,是贺彩!
贺彩在这里他并不奇怪,但是……他现在在余其扬的怀里就很奇怪了!他为什么来这里?为什么和余其扬搅合在了一起?越想越觉得不对头,而且他看着余其扬扣着贺彩的腰把人带到大厅里的那幅画面……总觉得心里有点别扭——厌恶?大概是吧。
注意,是“大概”。钟朗虽然敏锐犀利,但对内心的情感分类却甚是粗枝大叶。积极些的情感统一归类为“喜欢”,让他想逃避或者心里不舒服的负面情绪则一律归为“讨厌”。很显然,让钟朗本身就有些抵触逃避的贺彩此时又让他觉得有些心里不舒服,自然而然的自以为是厌恶了。
但是以为,很有可能不是对的。
到了二楼,周全回过头刚想说话,就看到钟朗看着下面皱着眉发呆,顺着钟朗的眼神看过去,正对上大厅中的余其扬等人。周全一副“果然不出马会长所料”的狗腿笑容,出声道,“钟探长?”钟朗猛地回神,这才发现自己的思绪飘的有些远。
周全笑着伸手指向旁边的包房,“钟探长,请。”钟朗瞟了一眼周全,走了进去。包房很大,装潢精美,富丽堂皇。马见三坐在沙发上,正往杯子里倒酒,头都没抬,“原本以为钟探长对这些地方不会感兴趣才没给您送请柬,不过相请不如偶遇,喝一杯如何?”
钟朗走过去坐下,“马会长言重了,您的歌舞厅开张,怎么着我也得来捧个场。”马见三把酒杯递过去,钟朗却没接,“我开车来的。”他从不和看着不顺眼的人喝酒,免得恶心自己。马见三也无所谓,自己喝了一口,“钟探长来,恐怕不仅是捧场这么简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