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 3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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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彩被关在巡捕房的第三天,意外的来了个探视的人。几天下来一直调查和盯着贺彩一举一动的钟朗颇有些意外,但贺彩却一点都不意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女子,贺彩痞笑了笑,“我就知道,默默一定舍不得我被关在巡捕房的。”
漂亮冷酷的女青年陈默抱着臂看着贺彩,千言万语的复杂情绪只化作了一句,“是我报的案。你目标太过明显,迟早会被追你的日美法势力抓到,在巡捕房反而安全。”贺彩嘿嘿一笑,“那这样,还要感谢默默的保护了?”
陈默不说话,只是看着贺彩,漂亮的眼睛里隐约翻滚着复杂的情绪,却始终克制着没有流露出来。贺彩恍若未见,淡淡的别开眼,轻声道,“你报案,无非是不想让我出现在三天后亨利的公开酒会上,顺便如果借用巡捕房的手得知《梵羯密语》的上册所在就更好。”
他和陈默在大漠的时候打过交道,也彼此都产生了一些暧昧难言的情绪,可是却也知道彼此的立场对立。如今陈默以“保护”他之名把他扔到了巡捕房,还以为他看不出,她实际上是想拖住他以及得到他手里的东西吗?
他确实是挺喜欢这姑娘的,但是……也很累。所以这一次,他揭穿了她。果然,陈默的脸色变了变,半晌没再说话。最终,留下了一句“你自己多保重”就离开了。贺彩看着陈默消失在门后的娇小身影,深色莫辩的笑了笑。
陈默没走多久,钟朗就又来了。贺彩坐在椅子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没想到我这里,还挺受欢迎的啊。钟探长,好久不见啊。”钟朗把手里的资料往桌子上一放,“三天而已。”贺彩坏笑着眨了眨眼,“钟探长倒是记得很清楚嘛。”钟朗俊眉一皱,“少油嘴滑舌!”
钟朗就不明白了,这小子满嘴跑火车油嘴滑舌一股子吊儿郎当的流氓范儿,就不能好好说话了?“你小子不简单啊,被日美法盯上,还和亨利的女儿有关系。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梵羯密语》与你有什么关系,这里面到底又有什么秘密?”
贺彩又是那种不走心的顽劣笑容,“想知道?好啊,我可以告诉你,但是我说过了,我们做个交易,只要你放我走,我就什么都告诉你。”钟朗眯了眯眼,“贺彩,别挑战我的耐心。”贺彩笑了笑,“钟探长,你的身手和头脑很好,但是在审问上,真的很烂。”
贺彩站起身走近了些看着钟朗,“这个交易对你而言没有任何坏处,而且,如果你不放我走,真的会铸成大错的。”钟朗笑笑,“你难不成还有扭转乾坤的能力?”“当然没有,”贺彩耸耸肩,“但是我一定会尽力保护我想保护的东西。”
钟朗看着贺彩,那双黑白分明却又清可见底的眼中,忽然褪去了所有的玩世不恭,只余认真和笃定。他也有过倾尽全力都要保护的人或事,这种眼神,他认识。忽然就对这个浑身充斥着谎言和谜团的青年,起了些明知不该有的信任。
“好,我答应放你走。可以说了吧?”“嘿,”贺彩一笑,把带着锁链的双手举到钟朗眼前晃了晃,“我就知道钟探长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你先帮我解开镣铐啦。”贺彩的尾音有点软,但是很好听——这是钟朗帮贺彩解开手铐的时候,忽然一闪而过的念头。
贺彩揉了揉手腕,虽然他手上带着手套,看不出有任何伤口,但是根据摸上去后手腕的刺痛基本可以断定,肯定是受伤了。“我是民间护宝组织的,在大漠的时候和亨利的女儿陈默夺宝的时候认识了,我来上海,是为了找到《梵羯密语》的下册。”
钟朗也听说过,亨利和他的女儿是为文物贩子戴维效力的。那么这个看起来一身痞气毫无正形的年轻小子,难道真的是护宝组织的?贺彩转身看着窗外,“六十四卷《永乐大典》,不知钟探长可知道?”钟朗一震,“象征着中华文明的无价之宝,自然知道。”
贺彩轻轻的点了点头,“《永乐大典》藏宝图的秘密,就藏在上下两卷《梵羯密语》的古书中,所以我不能让《梵羯密语》落到任何其他人的手中,尤其是日美法那些洋人。”贺彩的声音很轻,但钟朗却在里面听出了很重的味道来。
“为什么……告诉我?”钟朗疑惑,这些如果是真的,那么对于贺彩来讲,应该是最大的秘密了吧。贺彩忽然转过身坏笑了一下,“我不告诉你,你肯放我走吗?不过话说回来啊,你怎么就相信我说的了呢?”钟朗翻了个白眼,果然跟这小子没必要正经说话。
“三天后亨利的酒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钟朗索性言归正传。“啊,这个,”贺彩挠挠头,“陈默以保护我的名号把我扔进了巡捕房,一方面转移想抢夺古书的日美法势力的注意力,另一方面就是限制我的行动。”
“《梵羯密语》上册在我手中,但是下册下落不明。三天后的公开酒会,上海滩的名流都会参加,是探听古书下落的最好时机,她知道我一定会去,但她比我更想知道。”钟朗笑着点头,“原来她是想用巡捕房扣住你。”
“不,”贺彩摇了摇手指,“一般人可扣不住我,但是你钟探长,一定可以。”青年的声音忽然沉了几分,“上海滩的老虎探长,这个黑暗时代的正义之光……可三年前,还是只沉睡的老虎呢。”钟朗皱了皱眉,“你怎么总是提三年前,我确定我没有见过你。”
贺彩无所谓的耸耸肩,“嗯,那算了。”什么算了,你明明就是满嘴跑火车的骗我吧。钟朗腹诽了一句,打开了问询室的门,“走吧,又多加了一条越狱的罪名,你自己保重。”贺彩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打了一个响亮的响指,“谢了钟探长,后会有期。”
钟朗的副手韩非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低声道,“头儿,你就这么放他走了?”钟朗答非所问,“韩非,这几天查资料,辛苦了。”倚在门上抱着臂看着贺彩渐行渐远的背影,小子,祝你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