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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识她?”小护士手脚麻利,嘴也没闲着。
“哦,不认识,以为是我同学的朋友,看着眼熟。”
“见了美女都觉得眼熟,我也喜欢她,多漂亮啊……好了,我整理完了,先出去了,有事叫我就行。”
……
萧琳带着护士进来,例行检查之后,“恢复的不错,这几天还是要少下床走动,以免腿部肿胀影响恢复,觉得闷的话,让护士推你去楼下花园转转……怎么了?”萧琳见她直愣愣的看着自己。
郄楚宁挪开眼神,“没什么。”
萧琳一笑,轻轻拍了拍她的腿,“别担心,会恢复的和原来一样。”
“萧医生,我想请教个问题。”
“你问。”
“车祸造成的粉碎性骨折一定要截肢吗?”
“这个,具体情况要具体分析,看腿部是否感染,神经是否损伤,以及严重程度……”
“那么会不会作出截肢的决定之后却又更改医嘱,可以进行保守治疗呢?”
“这个也是有的,通常不同的医生对病情有不同的判断。”
“同一个医生也会更改自己的判断?”
“……偶尔也有可能。”萧琳皱了皱眉,“不用担心,你的腿只是轻微骨裂,多休息几天就好,过多焦虑对身体不利。”
“好,我知道了。”
目送医生护士离去,郄楚宁挪下床去洗手间,即使腿上有伤,但单腿行走对她也不是难事,扶着墙走进来,扭头看了看镜子里自己的脸,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脸有些浮肿,可真是难看。腿受了伤,行走不便,只好半靠着洗手台,用双手轻轻对脸部做排水按摩。
病房门被推开,听脚步似乎不是一个人。
“人去哪了?”是盛世煌的声音。
“刚刚还在这里,估计是护士推着出去了吧。”是萧琳。
“我出去找找看。”他说完似是转身往外走。
“刚刚她问了我一些问题。”
“都说了什么?”脚步停在洗手间门外。萧琳简单陈述了方才郄楚宁的话,良久没有声音。
“没事吧?”
“没事,以后她再问这些问题,你不要再回答,多说多错,不小心哪句被她发现什么,也不是什么好事。”盛世煌的声音低低的。
“放心,我的回答也是仔细思考过的,应付外行没问题。倒是你,如果当初想到会有今天的局面,不知道你还会不会撒手不管。”萧琳的脚步停在玄关。
盛世煌叹了口气,“谁又料得到。”
“也是。不过当初你都离开了没人知道,为什么还要挨个医院寻找,是不想自己背负性命吗?”
寂静无声,良久,“无论怎样,都是我做错了,任凭我怎么弥补,还是觉得良心不安,尤其是看到TA。”
他?她?到底是哪个?郄楚宁的指甲紧紧抠着掌心。
“算了,你也是仁至义尽,医药费营养费只多不少,天灾人祸,忘了吧。”
“你让我怎么忘得了,当初见到TA时,知道TA的姓,我就开始隐隐不安。姓郄的人不多,偏偏,和那次车祸有关,这次又因为我,被人陷害。”
洗手间里轰隆一声响,两个人惊慌对视一眼,打开洗手间的门。郄楚宁栽倒在地,手杖摔在一边。
“楚宁,你怎么样?”盛世煌俯下丨身想抱她起来,却被她冷冷的推开,“别碰我!”
“别闹,我先抱你回床上好吗?”
“不劳你大驾,我这条贱命,这点小伤算什么。”郄楚宁一手扯着洗手台,一手撑在身后,艰难的站起来,身子晃了晃,眼泪断线一样流下来,嘲笑般在两人之间看了看,“你们少在我面前假慈悲,暗地里狼狈为奸!”
“……”
“怎么,你撞了我爸爸,良心不安了?所以才对我好?我还想,我哪辈子烧了高香,居然能得到一个大集团总裁的爱。想想真是笑话。”
“楚宁,别这样。”盛世煌面露哀伤。
“别这样?那我应该怎么样?假装不知道?感激涕零?感激你没有返回头来把我爸撞死,感激你们没有直截了当的锯掉我爸的腿?卑鄙!”哭喊出最后两个字,撞开两人一瘸一拐的出了洗手间。
盛世煌愣了片刻,举步追出来,抬手欲扶,被她甩开,“别碰我。”
“楚宁,你的腿伤。”
郄楚宁不说话,扶着桌子大口大口的喘气。
盛世煌电话已经响了好几遍,不耐的拿出来接听,脸色骤变,挂断电话迟疑的看着她。
郄楚宁一声冷笑。
“……我去去就来,等我回来和你解释。”
……
郄楚宁不会断然出院,她没那么幼稚,再者身子是自己的,以后伤了残了苦的是自己,她呆呆的坐在床上,住院养病,可是内心里,却想等他来给个解释。一整夜过去,他也没有来,她的泪再次落下来,即使现在,她也没有他的事重要,她不想再呆在医院了。
回到住的小公寓,在这里等他。
楚然来的时候,郄楚宁正趴在沙发扶手上哭。
“姐,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叫我来找爸爸原来住院的单据吗?”
“……不用找了。”
“你怎么回来了?”
“……”
“你怎么了?”
“没事,你回学校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走吧。”说完,郄楚宁挪着躺在沙发上,胡乱扯了什么东西盖着脸。
……
盛世接待大厅,楚然被保安拦下,“先生您找谁?”
“找盛世煌。”
“先生您有预约吗?”
“约什么约,真当自己是大爷。”
“先生,您可以到前台登机,让工作人员电话为您通知,先生,您别为难我们。”两个保安语气客气礼貌,手上的力道却丝毫未减。
楚然扯了扯衣服,冲到前台。
总裁办公室里,“我今天不见任何人。”
电话里前台小心翼翼,“总裁,他说他姓郄。”
“……让他进来吧。”
……
办公室门被撞开,楚然如蛮牛一般冲过来,盛世煌从办公桌后绕出来,“你怎么来了?”
“砰”一声,一拳打在脸上,盛世煌向后趔趄着站稳,楚然又扑上去,被盛世煌扭着胳膊架住,“你发什么疯。”
二十岁的男孩子终究还是太单薄,挣扎几下扯不开束缚,额上青筋暴凸,“你还有脸在这坐着,你把我姐怎么了?你说!”
盛世煌迟疑,缓缓松开楚然的胳膊,“不关你的事。”
“你有什么了不起,我姐凭什么要被你欺负,”楚然自知打不过盛世煌,暴躁的原地转了两圈,扑向他的办公桌,桌上的东西被横扫在地,盛世煌飞扑过去,接住一只钢笔,看着楚然继续发疯。
待桌上的东西全部落了地,他的怒气似乎平息了些,扭回头狠狠瞪着盛世煌。
盛世煌抬手把钢笔装进衣兜,“闹够了就离开,也省的我叫保安。”
高秘书站在门口,冷静的看着一切,听总裁如是说,作势打电话。
楚然来来回回看着两人,眼底涌出泪,“姓盛的,别总以为自己拥有一切行不行?你有什么了不起。我今天就告诉你,我姐说要和你离婚,你自己斟酌着办!”
看着他含泪跑出去,盛世煌呆呆的站在原地,高瓴轻轻走进来,“盛总,您……”
“……没错,我结婚了。”
“那……”
“……”
“我叫人来收拾一下。”高瓴及时转移话题。
“不用了,你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静一静。”盛世煌颓然坐在椅子上,看着一地狼藉,良久,伸出食指按在抽屉上,滴滴响声之后抽屉弹开,拿起里面的红色本子,打开,持证人:盛世煌。
照片上两个人歪着头靠在一起,笑的灿烂。
还不到半个月。
那天早晨,也就是他生日的第二天,两个人从床上起来,去了民政局,工作人员似乎一直在等着两人,很快办理了手续,出来时,她美滋滋的看着结婚证,他掩饰着喜悦,语气却很不屑, “有什么好看的?”
她说,“你照的真好看,和本人一样好看。”
从那时候起,他觉得自己心里的石头落地了,领了证,她就再跑不掉。
原来该解开的结没有解开,终究是隐患。他曾试图坦白,多少次,却开不了口,既然如此,不如深埋心底,以后好好爱她。
不过,千年休眠的火山终有复活的一天。
五年前的夏天,他正大展拳脚的开始自己的事业,顺风顺水,猛然间,大哥撤资去了美国,资金链断裂,曾经的好前景不在,处处受阻,处处碰壁,眼见功亏一篑,那天晚上,他喝了酒,开车从A大附近路过,天下了大雨,路上无人,一路油门踩到底,看见人时刹车已经来不及,冲过去后,居然有一瞬间的报复快感,他不知自己开了多久,直到开始后怕才调头回来,车祸现场什么都没有留下,连血迹都被冲洗的干干净净。如此场景,肇事者一定是最开心的,连老天爷都在帮忙。
连夜,他在各个医院寻找受害者,终于被他找到,萧琳说只是粉碎性骨折,失血过多,不会有生命危险,只是医疗费用可能会很高。他满心愧疚,却不敢见面,只托萧琳转给家属一些钱,一切医药费由他承担,这样也算买个安心。
想到此,盛世煌眉头微蹙,手拿着结婚证一下下敲着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