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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司里的小兵小卒名正言顺周末双休,总裁大人却有公务在身。临近中午,郄楚宁扶着腰从床上坐起来,哀哀的吐了口气,以前看小说,不知道男女对这种事为何如此执着,曾疑问:这种事有什么好,为什么要不停的做?当时盛世煌摸着下巴,状似思考:这种事,总要自己经历了才知道。确实,一次两次的,习惯了,上瘾了,明知累的要死,却不忍拒绝他的需索无度。
从超市出来,郄楚宁低头看了看手里的袋子,心里不觉好笑,虽然不知道楚然和盛世煌为什么总是不对付,但很多时候口味还是一样的,比如都爱吃清蒸鲈鱼,但吃完饭时这条鱼总是会被奇怪的留下一条肉——谁都不愿意吃到被对方碰到的东西,不过这次好了,她打算做两条。
超市和小区位于同一十字路口的斜对面,有时候为了少走几步,也有人走斜线直接穿过去。郄楚宁胆小,每次都是规规矩矩的走人行道,大致走两个直角边,每次依然战战兢兢,总有右转的车辆无视交规。她走路时有个爱好,就是看过往车辆的车标,听车的声音,有时候跟盛世煌开玩笑说,豪车的发动机声音异常大,就如豪车基本都异常丑一样。
耳边汽车油门的轰响,对面人群惊恐的眼神,郄楚宁扭头望去,一辆黑色SUV直冲过来……
车祸发生时人为什么傻傻的站着?她在被撞倒的那一刻才明白,吓得不会动而已。在地上滚了几圈,撞到花坛停下来,那辆车看似慌乱的倾斜了方向,又瞬间打正轰响着逃离了现场。
周围的人火速聚拢,七嘴八舌的叫嚷着打120,别动她,保持空气流通别围着她,车牌号是多少……郄楚宁的后脑顿疼,浑身都疼,闭着眼睛躺在地上。她看的清楚,那是辆新车,没有车牌。
……
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郄楚宁脸色发白忍着腿部的疼痛,从外表看来,除了手臂和脸部的擦伤,没有其他伤口。救护车来医院的过程中她都是清醒的,清醒的告诉医护人员自己的感受,唯恐一个遗漏误了命。
可是太过清醒镇定,有时候医生会觉得病人无大碍,就如现在的她。到了医院被直接安排在病房里进行观察。有个女医生提醒她缴纳救护费用,联系家属。
忍着疼痛,看着熟悉的病房,这是当初自己上大学时,爸爸曾经住过的医院。她对这家医院没什么好感。
从家里出来时只是去超市买菜,手机并没有带在身上,开口向护士借手机,但是上班时间她们也不会随身携带,同病房的两个人都在睡觉,郄楚宁也不好打扰。从床上坐起来,盆骨处挤压着疼。
直到临床的病人家属从外面回来,郄楚宁开口借手机打给盛世煌。
“你好,哪位?”这是盛世煌对陌生手机号码的回应。
“是我。”两个字说完,眼泪哗啦落下来,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声音抽抽噎噎。
“楚宁?你怎么了?你的手机呢?”
“我在医院里,刚刚出来……”
“医院?”
……
盛世煌还没有到,郄楚宁的病房已经换成了单间,有护士推着她去做了头部,胸部,腿部等各种CT,除了左侧髋骨有细微裂痕以及左小腿胫骨骨裂之外没有其他问题,加固处理后被推回病房。负责照顾她的是个小护士,眉目清秀很爱笑,看样子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满满的热情和友善,直说郄楚宁真的很幸运,这样的车祸算是轻的。
盛世煌匆匆走近病房,奔至床前俯下来,“楚宁。”
郄楚宁定定的看着他,突然抬手抱住他的脖子,眼泪又落下来。
“很疼吗?”
“不疼,”她摇摇头,“就是害怕。”
待她情绪稳定下来,盛世煌出去找医生咨询她的伤情。
楚然来的时候脸色难看,语气不善,“出事也不告诉我。”本来说好晚上过来吃饭,到了家门口却没有人应门,电话无人接听,只好打盛世煌的手机。
“已经没事了,有他在呢,放心。”郄楚宁笑了笑,伸手拿起旁边桌上的苹果,“没吃饭吧,先吃个苹果,一会让他带你出去吃。”
楚然接过苹果,又放回桌子上,“他是谁?姐,我是你亲弟弟,有事不和我说,你跟个外人说,谁轻谁重谁靠得住谁靠不住你不知道吗?爸的事你忘了?”
“……他也不是外人。”
“对你来说不是外人,却是个坏人。”
“你说什么呢?”郄楚宁惊讶的看着弟弟。
“姐,我不信你这次出事和他没关系。”
“你怎么什么坏事都要和他扯上关系?我知道你不喜欢他,可是楚然,我以后终究是要嫁人的,不是他也会是别人,你不能如此排斥他。”
楚然暴躁的揉了揉头发,“我有那么幼稚吗?我只是觉得他不适合你。”
一时安静无声,良久,“哪里不合适?”盛世煌缓步走进来,目光平静。
楚然扭头,目光如刀。
“说不出来?那就是你自己的凭空臆测。”
“你……”
“你姐姐现在身上有伤,别像个小孩子一样惹她不好受。”盛世煌走近,抬手拍了拍楚然的肩膀,却被他不客气的躲开。
盛世煌也不恼,越过他走近床边坐下来,攥了攥郄楚宁的手。
她问,“医生都说了什么?”
“没什么,安心静养,好了我们就出院,别怕。”
她点点头,身体自有意识的靠过去,头枕着他的腰侧,后脑勺上肿起了大包,她的脸朝着他的身体,盛世煌轻揉着她的头。
楚然如空气一般被忽视,咬着牙恶狠狠的扭身离开。
郄楚宁拿着他的手,一根根玩着手指,“怎么能不怕,我一直怕来医院。到处都是白色,白色恐怖。你不知道当初我来这里上大学,我爸爸来送我,他也是过马路时出了车祸,住的就是这家医院,那段记忆……真是刻骨铭心。”
“……别想了。”
“三天的报道时间结束,那天下午我爸已经买票等着回家了,可是临近晚上天阴的厉害,爸想起我还没有买雨伞,硬要出去买。其实校园商店里就有,可是他知道我喜欢红色,非要出去买不可,我拦不住也就让他去了……”
“然后呢?”
“然后……我等了一个多小时也不见他回来,就出去找。结果,在后门旁边的天桥下发现了他。”
那会学校新买了校区,大一学生都在街对面上课,早晨既想多睡一会又想按时上课,基本都横穿马路赶时间,不去走一公里之外的人行道,但是早晨本就是上班高峰,人人都赶时间,车辆也毫不相让的抢行,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发生了几起交通事故,学生还是屡教不改,总觉得能出车祸的绝对不会是自己,继续横穿马路,学校无法,只好修建了天桥并以学校名字命名,当时天桥还没有建完,学校明令禁止通行,学生只好乖乖的去走一公里外的人行道,当时又下着大雨,所以郄楚宁的父亲出车祸时并没有人看见。
盛世煌的手渐渐停下来,郄楚宁叹口气,“我爸的腿伤的很重,特别重,就是在这家医院,你或许体会不到,那种用钱买命的绝望。”
“……别说了。”盛世煌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好好休息,我们也好早点回家。”
郄楚宁扭头,向上看着他,“嗯。”
他低头轻轻吻着她,唇齿间发出腻腻的声响,抵着唇呢喃,“楚宁,我爱你。”
她吓了一跳,全身噌一下烧起来,“你,你,你……”
“我爱你,听清楚了吗?”
郄楚宁垂眼看着他的下颌,面若桃花,“你怎么这个时候说。”
“现在说怎么了,意思就不同了吗?”
“……嗯。”她点点头,脸红红的开口,“你多说几次,我就不觉得腿疼了。”
……
俗话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但是久病床前多情人啊,郄楚宁养病的几天倒是过得不错,一天二十四小时,除却盛世煌偶尔出去接打电话外,两个人几乎是寸步不离,即使公司有事也有专人传递文件资料,只不过有时候盛世煌的表情似乎有些忧虑,郄楚宁问了两次他只说没事,她开玩笑说不会自己以后残了吧。他说即使残了也会爱她一辈子。
通常来查房的是个大概三十岁的女医生,精明干练,也很漂亮,每次来时看见盛世煌,都会给予点头和微笑,即使盛世煌没什么回应,但女人的第六感告诉郄楚宁,他们认识。
偶尔盛世煌出了病房,平常负责病房生活细节的小护士就会和郄楚宁说说话,但基本都是围绕着盛世煌展开,“你男朋友是做什么的啊?”
“做生意的。”郄楚宁也算实话实话。
“哦,看着不像啊,我还以为他是个学者什么的。”小护士帮郄楚宁整理床面。
“为什么?”
“看着不像做生意的,倒像搞研究的,我原来见过一个机械专家,就和你男朋友给人的感觉差不多,温文尔雅的。”
郄楚宁笑着,若被他听见这话,一定挺开心吧,他一直觉得商人身上都是钱的味道,“哎别总说他,说说你啊。”
“我有什么好说的,也没有男朋友,忙得脚朝天,一整天下来腿都细了,只想睡大觉。”小护士撅着嘴。
“对了,每天上午来查房的那个漂亮女医生叫什么啊。”没见她戴胸牌。
“哦,那是我们萧医生,去年从美国回来的,她可是我们骨科的第一刀。”小护士与荣有焉道。
“是吗,这么厉害,我总觉得她挺面熟的,她是叫萧小娟吗?”
“她大名叫萧琳,不过我倒是听我们主任医师总是叫她小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