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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你昨天晚上看新闻了吗?盛总好帅啊。”
“出息!叶总也好看,那媚劲儿。”
“男才女貌 ,唉。”
“男才女貌你叹什么气。”
“叹气我自己没戏了呗。”
“你什么时候有戏过,给人家暖床都得排队等。”
“滚!”
“滚哪去?滚去暖床?嗯?”
“我是让你有多远滚多远,暖床?床上有个含苞待放的,排队也轮不到你。”
“那也就是个暖床的,有什么了不起,我就不信盛总能娶她……”
“也是……”
……
站在花洒下,本想洗去一天的疲惫,耳边同事们的谈话却更加清晰。郄楚宁仰着头,顺了顺头发,抬手关掉水流开关,低着头,入眼是自己的脚趾、小腿,大腿……
她猛抬头看了看镜子中的自己,冲到毛巾架前扯了毛巾,匆匆擦了擦身上的水滴,飞速穿上本是为明天上班准备的浅绿色连衣裙,编带高跟凉鞋,转身冲出家门。
已经过了下班时间,向郊外行驶的车辆不多,一路上畅通无阻。
站在别墅前,几次抬手又缩了回来,咬着唇在门前徘徊,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可是,来都来了,只差临门一脚,决不能退缩。
猛然转身抬手,门却先行打开。
盛世煌微弯着腰,扶着门把手,看见她,脸上一闪而过的诧异,她的发梢还在滴水。
“我能进来吗?”
他一言不发,松开门把手。
郄楚宁深吸一口气,进了家门。
他转身离开,不一会回来,手里拿着毛巾,“赶紧擦擦。”
“我哦。”她紧张的接过毛巾,歪头擦拭发梢上的水。
待终于擦完了头发,坐在他旁边的沙发上,试探着向前挪了挪。
盛世煌唇角一紧,“你怎么会到这来?”
“……我住在蜗居,还担心你哪里容身,原来在这住豪宅,”她故作轻松的环顾四周,“真是白担心。”
“……你喜欢这里?”
“不喜欢。”郄楚宁答得干脆。
“既然不喜欢,为什么要来。”他面无表情,目光看着别处。
“那个……对不起。”说完低头抬眉看着他。
盛世煌缓缓扭头。
“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气,但是,但是……”
“慢慢说。”
几个字就可以让她镇定下来,“我不怕一个人在家孤单,真的,绝对不会。”
“……”
面对他的沉默,郄楚宁咬了咬牙,“因为心里想着你。可是,你却要我用钱去消遣,觉得我的钱不够去消遣寂寞,”她低头绞着手指,“如果真的寂寞,纵使有金山银山也无法弥补……这些,你明白吗?”
“……”
长久的沉默,郄楚宁有些心慌,更加不敢抬头,直到一只手的指背贴上她的脸颊。她抬头,“你不再生气了吧?”
他轻声叹气,“我哪敢生气,一万块钱就砸的我背过气去了。”
知道他是开玩笑,郄楚宁悬着的心终于归了位,抿唇而笑,“那现在呢?”
“现在……就像打通了任督二脉。”
他的手慢慢滑下她的脸颊,停在下颌,轻轻托起。两个人之间还有半臂的距离,郄楚宁缓缓闭上眼睛,他俯身过来,双唇轻轻印上她的。
不知何时她被他紧紧抱在怀里,压在身下,拉扯啃咬。他身体的变化太过明显,郄楚宁震惊的瞪着眼睛,拢紧双腿,刹那的抗拒,瞬间又放松了双腿,蚊蝇般,“我洗澡了。”
盛世煌低头看着她含水的眸,无奈低笑,轻轻亲吻她的额,起身去了洗手间。
郄楚宁看着他的背影,跟着从沙发上坐起来。
当他从洗手间走出来,客厅里却不见了郄楚宁的身影,他环顾四周,卧室里隐约透出灯光。他缓缓走过去,轻轻推开卧室的门。这是他最熟悉不过的地方,此时的景象他却从未见过。
郄楚宁躺在床上,被子拉上去遮着半张脸,一双眼睛忐忑而飘忽的转动,见他进来,闷闷的说了一句,“我洗过澡了。”
盛世煌走近,站在床前。
长久的沉默,令她更加不安,“你……”
“起来!”
严厉的声音响起,郄楚宁一惊,拢着被子更加不敢起身。
“赶紧起来!”他说着,抬手掀开她身上的被子。
郄楚宁一声惊叫,跟着坐起来,欲抢夺被扔在地上的纯白色被子。
盛世煌似乎也是一惊,待看清她身上衣服完整,脸色悄悄恢复如常,“别开这种玩笑。”他说。
郄楚宁低着头,“我没有开玩笑。”
“……”
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我是真心的。”
“……”
“谢谢你待我那么好,所以……所以……”她终究无法说出口。
“所以,拿这个偿还?”他缓缓坐下来,脸慢慢靠近她。
郄楚宁艰难的咽了咽口水。
“第一次吧?”
他问的直白,她的脸刷的一下红了。
他坐直身子,叹口气轻松的笑,“是不是觉得自己的第一次很珍贵,足以偿还一切?不过,这种珍贵的东西,我随时都可以得到,所以……我不屑。”
眼里被逼出了泪水,“可是,我真的真的,觉得自己,就剩这个了。”
他猛然捏住她的下巴,“听着,你什么都不缺。你拥有所有人都有的一切,别轻贱自己。”
她的泪簌簌落下,重重点头,“难道连你也不行吗?”
他摇头,“不行,正因为是我,更不行。
她抖着唇,“我……其实……”
他站起来,一语不发的看着窗外。
“是因为你要结婚了吗?”
“……”他面容一僵。
郄楚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不知所措的从床上站起来,连滚带爬的离开卧室,带着满心的尴尬与羞辱,匆匆跑出大门。她知道,她一直都知道,他总是带着女人到这里才会做那件事,所以这次她不请自来。送上门的女人不要白不要,可是面对她,终究是不同的。
听到关门声,盛世煌扯着唇一笑,原来自己也有送到嘴边舍不得吃的东西。
确实,他从不吝啬包养某一类女人,但是面对她,那么纯净,没有心机,几句话就能将她击垮,闻着她的气息,像极了初春开的第一朵花,香的,很淡,透着涩,又有点甜。虽不舍,但在一切未有定数之前,只希望她一切都好。这是个淫靡场所,她不适合。
郄楚宁抬手胡乱摸了摸脸上的泪,他带女人回他的住处,这个女人却从来不是她。匆匆跑下台阶,狠狠的撞了一个人,瞬间的接触,浓浓的香气,熏的她简直要作呕。对方也不满于她的无礼,狠狠甩下一句“疯女人”,继续上了台阶。
郄楚宁跑出去不远,突然顿住,站在路灯的阴影里,飞快扭头,还是那扇大门缓缓开启,门缝中透出一道明亮的光,女人款步走进。大门关闭,光亮随之消失,周遭一片黑暗,如郄楚宁的心。
门内,方佳蓓亲吻盛世煌,却被他躲开。
“真小气,连西方的礼节都不能接受。”
“土生土长的中国人,不习惯。即使是你喜欢的西方礼节,男女见了面,也不会亲这里。”他点了点自己的唇,方佳蓓“犯罪未遂”之处。
“你有客人来过?”
“……没有。”他说着,率先转身去了客厅。
“我怎么闻到一股香气,女人的香气。”方佳蓓挨着盛世煌坐下。
他嗤笑,“你的鼻子真是异于常人……我只闻到你身上的香水味。”说着抬手拿茶几一侧的杯子给她倒了杯水,不着痕迹的挪到一边。
方佳蓓接过杯子抿了一口,“对了,这是我给你带来的材料。”放下水杯,回身拿起放在沙发上的手包。
“什么材料需要你叶总大晚上亲自送上门。”盛世煌接过,顺手翻了翻。
“这是我们双叶近几年的销售和市场情况,绝对内部资料。”
“你倒信得过我。”盛世煌将材料放在茶几上,“材料的价值不是内部或者外部就能决定的,而是市场说了算。拿煤炭一项来说,相较于S省的煤炭,双叶的煤炭似乎并不占优势,燃烧率低,热量自然低,没有竞争优势;再从价格上来看,双叶是本地企业,价格相较于远道而来的S省煤炭,价格基本持平,同样,没有竞争优势,甚至,居于劣势。”
“但是,我们省的采暖火电等,用的依然是双叶的煤炭。你说的S省煤炭,热量确实高,特别是在去年,由于双叶的价格居高不下,采暖系统曾用过S省的煤,但是,结果,或许你也听说过,三九天气,供暖锅炉炉底融掉,全城居民活活冻了三天。所以,双叶的煤才是适合本地使用的。S省的煤炭优是优,在这里却不具备竞争优势。”叶双蓓说着站起来,“我去下洗手间,你慢慢看。”
盛世煌随手翻了翻手中的资料,眼角余光却见叶双蓓去了别处。
卧室门口,“你不是去洗手间吗?怎么到这里来了?”
叶双蓓低头看了看扔在地上的被子,和一双凌乱的拖鞋,笑着回头,“走错了地方。”说着转身挤过他身侧走出来,“对了,我突然想起还有事,先走了,材料你慢慢看,改天再讨论。”
门口,盛世煌看着她换了鞋,开门离去。他再次关好门,回身,目光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