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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三百神鞭(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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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末刻,祈宋已将我带回宸天宫,可岂料我伤势愈加严重,滚烫的鲜血自我伤口流下,在宜华居的路径上蜿蜒成一条的朱色赤蛇。

入屋前,我着祈宋把先前破开的结界关上,以免十二神将晓得我重伤告知重止。

祈宋虽照着不误,但却说我只会想着俏郎君会不会担心,一星半点也没有顾忌到自己这条命,简直是笨到了一定境界。

我以为不然,则同他说,一个人心中若有所念,便会随着这一份念做出一些违背自私本能的事儿。譬如我对重止,从来都是希望他少一点忧虑,多一点欢喜。况且,情爱这个事儿,本就无自私可言。

祈宋默了默,眼睛里似乎映出一个人的身影。

窗外微风拂来,他晃神而归,抽出碧玉长箫吹出一曲碧海复仙曲,将滚滚仙气注入我的体内。

不过须臾,我的伤已好了大半,这便打开莲羽盒,把伊人放出,并着祁宋把磨碎的红珊粉涂抹在伊人伤口处,以解了她身上的妖龙之毒。

温软的烛光下,祈宋如晨星的眸子荡漾得柔和,指尖的一点一触,一起一伏,就像是长萧之中悠扬而出的一曲旋律,细致分明。他这么体贴,怕只是对伊人独矣。

感叹于此,我猛然发现床上脸色苍白的伊人嘴角轻轻一动:“无幽。”

祁宋涂抹膏药的手定在半空,眸子里泛出一丝愁意。

我晓得能让伊人在这个时刻喊出的人定然是心仪之人,这个道理甚是浅薄,我一颗榆木脑袋都明白,更何况是驰骋情场多年的祈宋。

我正打算安慰几句,可祈宋却敛了敛神色,继续冷静地给伊人上药,我觉得他很坚强。

诚然,我晓得,那些我们看得见却又极力一笑淡然的伤痛,远远比那些撕心裂肺呐喊的伤痛更来得深刻。因为后者可以释放化之,前者却被迫隐藏,然后在心里化成一把白刃,随时在人猝不及防时,剜出一道口子。

第二日,伊人伤势大好,可因消耗太多灵力,遂只得是个昏迷不醒。

我们本欲翘课在身侧照顾,但怎知午时一刻,天帝以擅闯蛟龙一族、抢夺宝物的罪名将我和祈宋擒拿。我左思右想,肯定是蛟龙神族那位三公主搞的鬼,为了以防我没被那一剑砍死,遂再向天帝告状,想让我们死无葬身之地。

龙霄宝殿之上,群臣聚齐,天帝声声问罪。

“司蓁女君、祈宋神君你们昨日擅闯泗泾海,打伤兵将、蓄意伤害公主、抢夺宝物致使两族联姻一事尽毁,两族情意破裂,你们二人可知罪!”

祈宋的声音抢先夺我一步:“天帝,此事乃我一人所为与司蓁女君无关!望天帝明鉴!”

我知晓祈宋一向够义气,然我的恩,由我报之;我的仇,亦有我复之;我的错,也定当由我来受之!这一向都是我女君的原则,况且伊人还等着祈宋照顾。

我已打定主意承担一切,便坚定道:“天帝明察,三千年前我与蛟龙族润沐二殿下有一场不可化之的仇恨,现如今还是耿耿于怀,遂前往泗泾海打伤兵将,夺取宝物,以泄心头之恨。而祈宋神君乃为我强迫所行,此事他亦是受害人之一。今日,我愿意承担一切罪责!”

一时之间,大殿之上一片哗然。

“那好,你身为女君,擅自夺宝伤人,伤及两族情谊,罪行昭昭,我便削去你的仙籍,于诛仙台上判斩首之行!”天帝一语落地,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顿然响彻整个龙霄宝殿。

“慢!”

我讶然转头,瞧见一人从茫茫仙霭中急步而来。他,白袍锦衣,黑发如墨,双瞳似海。

重止。

龙霄宝殿之下,他单膝跪地,面色镇定地把右臂的袖子撕破而下,白如玉瓷的手腕上一道道鲜红的伤口触目惊心。

“娘炮,你!”

我话语未毕,重止便用一个利落的眼神将我的哑穴封住,继而双手恭敬地合于眉心前,面色从容冷淡。

“回禀天帝,儿臣前几日去西方梵音圣地听辩佛法,回来途中,遭遇石碣泽中的群妖袭击,臂膀受损严重。司蓁顾念同窗之谊,故而向蛟龙神族取来红珊为我疗伤。虽她此行甚是莽撞,但念在比翼鸟一族与天族情谊,望天帝网开一面。”

我晓得重止此番滴水不漏的话,全都是为了我,一颗鸟心感动不已。

天帝略有思量地抚着长须胡子:“可司蓁女君明明说是她自身过失。”

“天帝,司蓁是怕此事连累于我,故而才有此一说,但司蓁于儿臣有救命之恩,这功过相抵,何况当年旭尧神君有恩于天族,赫赫战功天帝可见,望天帝对司蓁一事减轻罪责。”

重止娘炮此言一出,满朝众仙给了些许薄面,纷纷跪下:“天帝开恩。”

天帝一看众意不可违,只得是叹了一口气:“念于你父君当年舍身救天地于危难,今日你又是有恩于重止,然死罪可免,活罪不饶。我便罚你于诛仙台上领受三百神鞭。来人!押下去!”

一瞬之间,众说纷纭。

“天帝今日不晓得为何对司蓁女君处罚得如此之重,这三百神鞭可是可以直接要了司蓁女君的命呀。”

“天煞孤星命陨了也好,省得祸害天族。”

诛仙台上,鞭子一遍又一遍地伴着响声从半空落在我身上。血,自我骤破的白色衣裙中肆虐流出,可我却不觉得有丝毫的疼痛。

奇怪,我晓得我皮厚,竟不晓得我皮那么厚,打出血来还不疼,真是奇迹。

我炯炯有神地望着前面这位施鞭的哥们,无比感谢他的手下留情,但他却忒不受我的感谢,反而越打越凶,最后青筋爆出,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台上。

我觉得他演技不错,这要是在凡间倒是可以在戏场之中混得很香。

之后,我妥妥地领受完三百神鞭的刑罚,满面笑容地感谢那位大哥鞭下留人:“兄弟,所谓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多谢多谢!”

他抚汗喘气道:“这……这……是不是女人呀?”

“……”

我此番逃过大劫,正打算打道回府时,却被急急赶来的祁宋撞出了一个包,是以我决定揉了揉手准备揍他,可没等到我下毒手,他却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拽住我的血衣,哭喊着对不住我。

我大失所望,想是这精神损失的赔偿铁定是要不回来了,遂也只得像他老娘一样,拍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别哭呀,别哭,等一下给你买糖吃。”

好不容展现一下母性光辉,可他却不买账,哭得更是愈发的响亮。

我哎了一声:“我真没事,一点都不疼。”拉下祈宋的耳朵:“喂,我告诉你。肯定是那兄弟做了些手脚,活活施了一回障眼法,让我皮开肉绽又不觉得疼痛。”

祁宋将二十四骨折扇合在掌心,抹了抹泪珠,爱怜地看着我:“还逞强,你这都被打傻了。”

我见他极是愧疚,便特意转了一圈,他瞧着我无事一张皱皱的脸全平了,撂下一句嫌弃的话,预备走人:“不早说,害得我白流泪!”

我拦住他:“难道不是你买通了台上那位凶巴巴的兄弟?”

他叹了一口气:“我是想这么干来着,但是发现执法的居然是刚正不阿的司法神君,你可晓得当年他老婆犯事,他亲自执行鞭行可是连眼睛都不眨的呀!”

我心中咯噔一声,不是祈宋走的后门,难道是重止?

宸天宫外,青竹蔫蔫,祥云沉沉。

匆匆杀回来的我前脚刚入宫门,身后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司蓁。”

我木然回眸,缭绕的仙雾中,一身银月袍子的长苏负手立于素色沉云中,目光凝重。我疑惑上前:“长苏,你怎么来了?”

他的双瞳定在我血衣上,脸色格外不好:“刚上天宫找天枢闲聊,却听闻你因闯泗泾、盗红珊之过,已被天帝罚至诛仙台上,受了三百神鞭。你说,我怎能不来?”他微微上前,将修长的手指定在离我鬓发的一寸处,叹了一口气,复而又将手指收了回去。

“你这个模样,让我如何放心把你留在这?”

他话罢,眸中浮出担忧的目光,就如同看着我幼年时被尖毛狐狸咬伤的神情是一样的。

至今我还尚且记得,当初,我见着他这个神情,便弯起臂膀,露出八颗牙齿,皮笑肉不笑地看他。他看着我这个二愣子模样便笑了。是以,我觉得这招很是管用,遂一直沿用至今,包括这一刻。

“我一向命大,就连今日都能逢凶化吉,你不用担心,爷很是强壮。”

可长苏没能如我所想,而是道:“司蓁,我想问你一句,你还愿意呆在这吗?若你不愿,我……”

他声音卡在这,沉沉的眸子中浮现出不想我留在这,又非让我留在这的神色。

我晓得一切皆是因为那个挥之不去的命格,可如今我只有留下才会有一线生机。这是一场非生即死的赌博,一场我们三人皆知的赌博,我愣是想做一个赌徒,那是因为我还不想就此放弃。

我道:“长苏,你知道的,这一场赌局未结,我不能走。何况,我错过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人,本就不该在同一件事情上,犯两次错,你说是不是?”

他缓缓垂眸:“明明知道答案,我却要多问。”

此刻,云间的冷风拂来,我肩上的血袍碎布被吹起,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长苏蓦然一顿,疑惑的目光停在了这些伤痕上:“这,难道是?”他看了看我,又喃喃道:“果然,他总能护你。”

“什么?”

长苏摇了摇头,道了句没什么,对我轻声道:“既然你无事,那我便安心了。”言毕,他负手转身而去,可当他刚迈出一步,却侧过脸来,认真叮嘱我:“照顾好自己,丫头。”

日光下,他渐行渐远,儒雅的背影被暗淡的光晕裹得有些模糊,那个模样,是我从未看过的落寞。思忖至此,我觉得这样敏感过头有点不大好,遂敛了敛神,这一敛却倏地想起冲回来的目的是什么,这便杀往重止的寝殿。

但冲动是魔鬼,冲动它忒是个魔鬼。

当我一脚踹开重止房门时,竟然看见重止半裸着身子,自优美弧线的锁骨而下,刚劲有力的右臂被素白药布裹着,药布上还星星点点地溢出几朵梅花。

这这这,简直活脱脱像个红白相见的大萝卜。

重止见着我,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如平时里那么不积口德地损我,倒是颇为平静。

屋子里伴着昙萝花香泽溢出一种压抑的感觉,我干干一笑欲要打破僵局。然,重止却不言一语。我晓得冷战一事,讲的就是一个敌不动我动,敌动我便一击即中,先发制人一直都是破除冷战的绝妙技法。明了这个道理,我决定先发制人:“娘炮,你的手怎么样?”

重止淡淡道了两个字:“无妨。”

看着他冷峻的脸色愈发沉重,我心中不由地泛起一阵慌意。

他是不是生气我破了他的结界,还在他离开之时闯了泗泾海,惹下大罪。我整了整凌乱思绪,想想管他呢,如今他的伤才是最为要紧的事,便伸出手探一探他的脉搏,可就在指尖刚刚触及他的静脉时,他却忽然把我搂住。

刹那之间,重止薄凉的唇角贴在我的耳廓后,炽热的气息伴着他轻柔的动作在我耳廓边拉开一抹红,我脑门跟一团浆糊一样黏糊混沌。

须臾半刻,我才注意到我背后蔓延出一星半点冰凉来,乍一看,重止的手臂渐渐溢出血色。

我心里卡了卡,这不像是被妖物所咬,到像是被刀剑划伤所至,但依照我对重止娘炮的了解,这四海八荒能近得了他身的人不多,而他应该不至于去听了一回论法大会,便被人砍得这么严重。

琢磨再三,原因只有一个,他为着我能逃过龙霄宝殿上的那一劫,故意为之。

一切始末我都料理清楚后,心里凉了半截,便将重止反扑在床上。

祁宋曾告诉我,我的性子偏激动,可激动它其实不是个好东西,因为总会让人的大脑发懵,做出一些惊人之举。

神思回归,在我之下的重止愈发地吃惊,但不过半晌,那一抹神色便消失在他深邃的眼波中,风平浪静。

我卡了卡:“娘炮。一定很疼吧。我房里有几颗从太上老君那里得来的丹药,很补血,我拿来给你。”思忖几秒,又觉得光是这丹药有点不够,遂又补上一句:“我去帮你炖鸡汤,你喜欢放红枣还是淮山还是枸杞?还是还是……”

重止嘴角扬起笑容,始终无言。

我见他还是跟吃了哑药一般没回我,便生气道:“喂!你倒是说话呀。”话毕,我欲要起身,可怎料重止却一个翻身,将我反压而下。

彼时,我被他灼灼目光望得心头一顿,握着他左臂的爪子突然一紧。

我这个发懵的动作,引得他蹙眉闷哼一声。我觉得有点奇怪,我一向也晓得重止肿得跟萝卜似的右臂碰不得,遂便一直不敢多碰,可刚刚我明明是拽住的是他的左臂,又怎么会激得他疼起来。

房中的烛光婀娜地摇摆,碎碎剪影落在他的脸上。

“现在不想说话。有点痛。你陪着我呆一会。”

听到重止回话,我一颗吊着的心终于安了下来。原来他刚刚是痛得说不出话来,不是生气,可我甚是奇怪,不过就是右臂被砍个几剑,至于连脸色都有点泛青了吗?

疑惑至此,我问道:“娘炮,你脸色不大好,是有事瞒着我?还有我今日能逃过诛仙台那三百神鞭,是否是你做的手脚?”

重止将我搂了搂,沉沉的气息落在我的额角上:“我无事儿瞒着你,至于你今日能躲过一劫,不过是因为我把我所有的运气都给你了,所以你想不幸运都难。”

我怔了怔,觉得运气这种东西,就像是空中的尘埃,飘渺得很,你抓得住便是你的,抓不住便不是你的,但重止却说运气这东西竟然还能给予,真是稀奇得可以。

不过,回头一想,这些是他为了哄着我,胡诌罢了。

因着这个困惑,我睡得并不踏实,因而半夜我爬起来扒开他的外衣,想是检查一下有没有别的伤口,没有最好,有的话,我便趁着他睡着,好给他上一回药。

有真理言之,人的大脑若处于沉睡状态,一般四肢的痛楚不易察觉,这话说得忒有道理了。

因我悄悄地将重止右臂的药布给扒了,他没醒,帮他上完药重裹了,他也没醒。然,我欲要动手扒开他外袍时,他醒了。

娘嗳,真理不可全信!

他抓住我的手,瞳眼里全是波澜笑意:“原来你晚上有个癖好,晚上喜欢扒我衣服?”

我脸一红,直接用一侧的云被把自己裹成球,滚进墙角。身侧的重止忒不正经道:“嗯?不是癖好,那你也忒心急些。怎么说,这种事情还是男人主动最好。”

“……”

最你大爷!老子被你抱了三个时辰,动弹不得,全身都发麻了,不过想着半夜给你上药,你倒是觉得我图谋不轨了。

“还装睡?”

“我睡着了。”

“嗯?”

本来想装睡来着,可我竟然生出几分睡意。房间中一股昙萝花香蔓延,沉得像一首无词的歌谣。

重止的声音缭绕在我耳际:“司蓁,过几天跟我去见一个人好不好?”

迷糊之间,我嗯了一声,之后脑袋发沉得要紧便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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