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有一个曾经说过——
一个人心动一瞬间,放手也是一瞬间。
但这句话又好像有哪里错了。
却也不知道,不敢说哪里错了。
实渕看着收敛许多的小媒体们,不禁失笑——绿间医生的父亲作用真是啊,早知道就麻烦他早点回国了。
话虽这么想,但其中肯定有大人物在后头警告。否则就他们目光里看着的,肯定以为自己的前途一片光明。实渕揉了一下眉心,放松下来的他感觉到一丝倦意,却始终无法入睡。
啊啊,如果这个时候有小美人在旁边就好了。哪怕看着那张脸我也愿意合上眼好好睡一觉啊……
“这次的杂志主题交给财经新闻来做,封面就请赤司来进行拍摄。”实渕说着,赤司是典型的成功人士商业精英,来拍摄封面也可以警告一下那些媒体“这期主刊的着重点放在金融经历的走向趋势,去评点采访各大企业。而对于近来这件事,一个字都不要提。”里出刊的日子还有时间,让那些读者们去猜好了。
销售部主管问:“那么副刊的内容该怎么定?”
“……主刊一旦定义为经济,主要经济地点定在东京,那么可以以东京为线索来决定副刊的内容。”财经主编说。
“这次娱乐新闻的版面恐怕要削减了……”娱乐主编问,“真的不要抓住这个机会吗?”高尾那个乐团的事。哪怕说一下委婉推辞的话让读者猜也好。
“我赞成。”销售部说,“我有一定几率提高销售量。”
“不不不,一个字都别提。”不仅是关乎到杂志社声誉的问题,万一惹毛了赤司这个合作人就麻烦了。而且宫地这个人情他也不得不卖。
“副刊以旅游生活为主吧,也是时候到了旅游季了。”社会主编立刻提议“到时候就会有大批游客前来东京,可以在副刊提到东京的名胜及有名的餐饮地段。”
实渕点头,这个提议可以考虑。
“总之先定为这样,接下来去收集素材,十天之内将初稿定好然后进行再审。”实渕站起身的时候眼前有些发黑,他撑住桌子晃了晃头。
“散会!”
他今天早早的离开了社内,把车也留在了那里。沿着路走向冰室所在的那家餐厅。路过紫原的甜点屋的时候意外的看见了绿间也在里面,心里想想也大概知道了原因。
外面的风忽然大了起来,远方吹来了乌云。
啊,好像快点见到小美人啊……
实渕想着,然后步伐加快。
“实渕先生?”服务员在看见实渕进来的时候,问他“你是来找老板的嘛?”老板他在后厨,不过应该要出来了。
实渕没有回答,只是坐在座位上。
“这个时间有什么?”
“这个时候下午茶时间还没过,要喝些什么吗?或者来些点心?”
“小美人在后厨?”实渕笑着,往厨房的方向看。
“老板在……”服务生还没说完,便看到冰室不知什么时候站在旁边了,闭上嘴不说话。实渕则看着冰室那张仿佛视为不见的脸。不禁笑起来。而服务生则远远的站在一边默默的擦杯子。
实渕看着冰室。
他突然想起宫地对自己说的那个办法,让冰室作为歌手或模特出道,夺取世人的目光。这个方法并不能说完全行不通,但是实渕不想,不想让这个人进到那个圈子里头。
“呐,小美人……”实渕喃喃说。
“明天到我们杂志社进行拍摄吧,副刊的封面……”
冰室没有说话,实渕盯着他。
“……仅此而已,实渕玲央。”冰室抬起头说。
“啊,是啊。”
我知道的啊。
这也只是卖宫地一个顺水人情罢了。
副刊既然定义为旅游主题,冰室作为餐厅的老板并不是不可以做封面,完全可以把这家餐厅写进去作为介绍。这也是转移注意的方法。
高尾和小太郎他们大概是要去海外了。
无论如何,这件事就算现在舌燥小了,但并未真正平息。他们仍在事件的中心。
实渕头有些晕,但还是说了句明天见就离开了。
或许他该好好休息了?
还早着吧——
“我爱你。”
这句话已经太晚了。
在决绝的时候说出的话,再动听也是诀别的告白。
赤司从未把悲伤流露于表面,他的眼神看着落地窗下的风景,顺着通向大门的路看着绿间离去的方向。
赤司从未尝过败果。
可这次他却觉得自己输了。
这是我不想承认的。
也不会承认。
“征十郎,有些事情是去是留全在你。”赤司先生这么说。
他手里翻着那本诗集,有人说他不懂诗。他从一开始或许也觉得莎士比亚的爱语说得虚伪而浮夸。但谁知道这不是情根深种?
因为我的深爱,足以让我为之倾倒。
这个世界若是什么可以拯救我,那我也愿放弃。
就呆在这地狱里。
赤司说:“父亲,有些事已经回不去了。”
赤司先生摇头。
但却不再说一句话了。
我们谁知道温柔何尝不是一种毒。
“真太郎,你真的要离开吗?”绿间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绿间医生问他。
绿间点点头,他说:“没关系,我现在也在放假。”
“可是我们还会回来的。”
“我知道。”
事情还有没有余地。
或者是否结束。
这个城市里,有人悲伤着,有人笑着。
每个角落都在发生不同的事情,他们不断变化着。
然后——
要走的人你留不了,留下的人却越发重要。
“……你比任何人都更不在乎你自己。”黑子他关上电视,轻轻说:“绿间君。”
有的时候我也觉得。
一切都过去了,时间既然可以冲淡一切。
那就请把怨恨冲淡,美好留下。
还把我昔日的少年,留在那个时光。
别带走他,也别改变我。
绿间离开了,他走的无声无息。
就连无孔不入的媒体也没有察觉到。
“冰室先生请坐在那里好吗?”摄像师拿着设备拍摄,实渕站在远远的地方看着。
冰室坐在那里,他穿着黑色的衣服,衬着他瘦得很。
冰室抬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垂下眼。
他看起来那么落寞,灰暗的天空就如同的悲伤一样。
即使在灯光闪烁的棚内也是那样。
实渕突然想起了那天他说的,自己从来都不懂爱情……
“总编?”助理在旁边看着他,实渕的脸色最近一直都不怎么好。
“请笑一下,冰室先生。”摄影师这么要求。
冰室抬起头看着实渕,然后牵动嘴角微微笑了,那笑容那么真实,也是那么疏远。
想被冻结在冰里。
而那一刻,那一眼。
实渕明白了——
他将永远失去这个人了,即使——
即使从未真正拥有过。
从没有。
——“总编!!”
这个城市那么冷,无时无刻般的——
没有人答允我们会有好的结局。
但是我们彼此希望而排斥。
实渕醒过来的时候躺在朋友从事的医院里。
“你还真是辛苦啊,你有几天没睡觉了?吃饭呢?”
“啊……记不清了……”实渕捂住眼,却牵动了手背的针头,“我怎么了?”
朋友说:“你在你社里晕倒了,然后被送过来了。你又受了什么刺激?”
“……啊,失恋。”
朋友听到后脸色一扭:“虽然我知道你不正经,但是你失恋也太频繁了吧。”他站起来敲了敲病床边的柜子,“挂完了这瓶葡萄糖赶紧给我滚蛋,医院没有那么多床铺给你耗!”
“啊,真是无情啊。”
实渕斜眼看见柜子上的保温壶:“这是什么?”
“粥,肉沫蛋花粥!”朋友说,“刚才你睡着的时候一个人留下来的。”
“嗯?”
“嗯——”朋友回想着“是一个长得很标致的小美人啊,尤其是眼角的泪痣啊啧啧。”
“……”
恍然后失笑。
这是不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高尾他们也还是走了,去了英国。
虽然说他们会回来,但是这次的打击有多大又有谁知道?
或许高尾是了解绿间内心的人。
但高尾只是了解,他想走进,却被一面玻璃墙隔上。
他知道他走不进去了。
分别是一剂良药,良药苦口。
后来,留在这个城市的人在想着什么。
我们都不再年轻了。
也失去了放纵的资本,或许我也曾想过。
如果当年你或我开口,说出心中的想法,那么一切都会不同。
时间已经过去了。
赤司还是当年的赤司,绿间还是当年的绿间。
但有太多都变了。
“我从未埋怨过,即使是当时,也是觉得伤心罢了。”黑子这么说,“或许……”
“赤司君,你是对的吧。”
他面对着赤司的背影,冬天的风吹得有些冷。
啊,已经冬天了。
那年一切的诀别,一切的崩坏。也是在冬天。
黑子不由得想起最后决赛的战败,自己坚持的所有都在一刻之间崩塌。那个时候绿间离开的时候,他没有回头,那便是最大的安慰。
十年了,十年有多久了。
十年把所有人都变了。
我们又怎么可以指责别人。
“对错到最后都已经没了必要了,哲也。”赤司转过身,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温暖。呼出的热气一点点的散去。
“可是十年已经太久了,”黑子写了一篇长长的信,希望远在海外的人可以看到“你和绿间君也再等不起一个十年了。”
赤司笑着。
他每天都在这里,这里是什么地方?这连黑子自己都不知道。
路灯下的人有些落寞,却也期待着。
黑子想起了莎士比亚的诗歌。
那是浪漫而美好的吧?
黑子转身,准备离开。他还有很长的一篇文稿需要写,因为书就将在今天发售了。
他离开的时候听见赤司说。
“没关系,十年并不长,还可以等。”
后来,在飞机降落的地方,在晨光乍现的时刻。
那个思念的人就站在那个地方。
他带着大大的旅行箱。
他的爱人站在路灯下方。
不,十年太长了——
我们别等了。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