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1 / 1）
“潜力和奇迹不一定是靠绝境才能出现的，”赤司先生站在他身后，“我有好久没有看见这样的你，急躁不安，不留后路。”
“这次你做的太绝了，征十郎。”赤司先生轻轻叹了口气。
赤司说：“我知道，但我已经无法放开了。”
“我害怕……父亲。”
我害怕他会逃，他会不计后果的逃，他连自己都可以舍弃，去投奔那无情的监狱。
如果他在逃了的话，那我又去哪里找他。
万一……再找不到了又怎么办……
赤司先生坐下，他给自己拿了些茶：“我已经好久没听过你用‘害怕’这个字眼了……”他吹了吹茶叶“如果你把这一面展示给那个孩子看，而不是让他恐惧和害怕的话会更好……”
“对待情人和对待猎物可有着根本上的区别，征十郎。”
“对待情人要有着适当的宠溺，温柔，但不纵容。而对待猎物，尤其是这种战利品，则是控制，监视，你把自己觉得好的给对方，但是对方不一定觉得幸福。”
被捆住的爱情什么都不是。
“我知道啊……”
赤司笑了。他了然于心。
“可他已经不爱我了。”
我们之间到底是谁错了都说不清，我想放手，因为我憎恨藕断丝连。
但是当时我放不开的时候是你说了在不需要。
现在我看开了。
然后心如死水的等着天明。
“绿仔其实不喜欢我……”
城市的一边，紫原说着。
他不喜欢敦。
他并不是对敦好，只要有人真心的待他，他对每个人都会好。
但是赤司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是特别的。
而那种特别的感情，或许就是被不屑一顾的爱情。
可是那种东西有什么用，只要人还在就好，只要对方在我身边。
什么都无所谓了，只要这样。
我不会说我爱他。
我不敢，我不配，我不能。
即使我……
即使我那么爱他。
没有人看见，被反锁在卧室里的绿间，躺在床上。
明明是睡着的他——
却再没有安定的样子了。
“神啊，请将我的灵魂净化，因为我已陷入这绝望的爱中。”
歌剧的主角唱出这句话的时候肯定是饱满着无尽的深情和悲伤的，说来也可笑，一个人却要承受那么多角色的大悲大喜，到最后被人说多情最是无情。
无情吗？
绿间觉得自己一点都不多情，虽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导致现在的样子像极了西方文学中的剧本主角。
而那剧本的主角的文学色彩应该像是西方文学那般的直率而热情，悲怆而惊艳。
可绿间不是这样的，那种纠缠不清的感情……
让他发狂。
黑子抬头望了望天，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隔着玻璃的天突然变得好近，仿佛一伸手就可以摸到，但是真的伸出手就只能触到冰冷的玻璃。实渕坐在他对面，他耐心出奇的好，也出奇的能言会道，不过这也符合他的作为。
“……我没时间了，实渕君。”黑子说。
实渕挑眉，慢悠悠的开口：“哲也君啊哲也君，别看我这样我也是很忙的，所以你嘴巴松一些我就可以回家睡觉了。”实渕打了个哈切。
“你为什么非要知道过去。”
“我总得有些压底子的东西，万一小征过几年要办我我也可以自保不是？”实渕开着玩笑，心里却真的有些打算。他不敢拿赤司怎么样，他还没这个胆子。
昔日的队长，是什么的作风他可清楚的很。
黑子暗叹了一口气，想来想去这个人之所以找到自己可能就是因为自己经不住耗吧……还有就应该是……自己确实知道一些东西。
黑子把拌着咖啡的银匙放下，银匙碰到陶瓷发出一丝清脆的短声。
就像是个暗号一样。
“赤司君当年变化的时候是在帝光二年级的时候。”黑子才开口，实渕就忍不住笑了，黑子看他，他摆了摆手表示抱歉让他继续说。“在那之前，赤司君不是现在这样的，在那之前——”
“绿间君喜欢着他。”
实渕不由得坐直了身。
当时最后被打败的时候，黑子对绿间说——
明明就差一点了，就差一点……所有人都可以回去了……
如果他最后可以赢的话，那么大家就不会那么绝望的离开了……
原本一切的努力……
全部，
都没了。
绿间对他说——
“我也是。”
我喜欢着他，所以他不在了。
他以前对我们说过的话，现在这句话的对象已经再不是我了。
后来我就想明白了。
不是我变了，不是他变了。
只是他再不是那个赤司了，他不爱我，所以——
他才会愿意伤害我。
黑子忘不了当时绿间的语气，他说：
“我也，什么都没有了。”
中间的抽气是为了忍住抽泣。
黑子一直以为——绿间君是个坚强的人，比谁都更加坚强。
后来他才知道，他的坚强是在心上剐了一块肉，把那流着血疼得痛苦的地方来寄放悲伤，后来口子愈合了，他就不会疼了，等到再度伤心的时候就再这么做。周而复始，他不知道——
他的心已经伤痕累累。
但他的自尊不允许他落泪，一点也不行。
但是他的自尊放到赤司面前就半点都不是了。
他为了赤司，连自己都不要了，连爱情都不要了。
所有一切的一切他都不要了，他只想逃了，他不想呆在赤司身边，他只想带着仅剩的爱意远逃，远远地。
疼会有多疼，但是疼久了疼惯了就没事了。
虽然，习惯这种东西好像很恶心的样子……
绿间坐在床畔，他打开手机，里面有着很多条未读的邮件，还有很多个没有接的电话。
绿间看着紫原打过来的电话，不知道该不该接。
“喂——”
绿间还是接了。
“你在哪儿？你还好么？”
“……”
我在赤司这边，我不好……
一点也不。
“嗯，我很好。”绿间眼睛有些酸涩，他抬头看着天花板“没事的话，等会儿再说吧，我困了。”
也累了。
绿间闭上眼睛，像是诚心等待着什么。
等着晨曦的光照进的那一刻，所有都变成泡影，所有都得到救赎。
紫原看着挂断的电话，想想他笑了。
他把自己准备了很久的话咬碎了吞进肚子里——
“我爱你。”
但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所以——
不用担心，我会不喜欢你的。
总有一天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