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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 合并·误会(3)(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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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雅就是有这种本事,歌声婉转悠扬之中又将世间的一切吟唱得如此圆滑,让人欲罢不能。

如果能回到年少之时,她其实,从没有奢望过……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西蒙(1)

对大多数朝九晚五的上班族而言,星期一绝对是一周七天里最难熬的一天。双休日放松的心情不得不在这一天的早上收敛起来,接下来的五天时间将会在忙碌和疲惫中度过,所以谁都希望眨眼就是星期五。

季节的想法恰恰相反,比起星期五,她更喜欢过星期一,至少星期一是忙碌的,她不用像星期五那样费神去想接下来的两天应该怎么去过。

当上部门经理,她的工作就不单单只是化妆那么简单了,公司接了什么案子,合作企业的文化形象,广告代言人的选定,妆面、服装、发型等等,这所有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必须由她亲自定夺。另外,思路旗下几家奥迪4S店的市场部做活动为了节省经费,需要用到造型师的时候也会来找她要人,她基本每天都是部门里最晚下班的一个。

还好,她正在习惯这种忙碌,也很欢迎这样的忙碌。

因为星期五要与澳门最大的汽车公司西蒙国际举行签约仪式,纪司念便在周三下午召集各部门负责人开会。

季节虽是第一次参加,可却并不紧张,开会要讨论的诸多事宜不会在造型部这块,她无非就是去做个陪衬罢了。

会议时间是两点半,她决定早点去,两点十五分就拿着笔记本搭电梯去54楼。

推开会议室的雕花木门,一个人背对着门口迎窗而立,是纪司念。

这下倒是有点为难了,季节握着门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踌躇间,纪司念已然回过头来,待看清来人是她,微微蹙了蹙眉头,但片刻便恢复如常,扭转视线继续看着窗户外面。

季节刚想转身离开,就听见他的声音,“你过来。”

她依言默默走到他身边站定,学他一样将视线投放到窗子外面。

这个城市每天都在发生着变化,从54层的高度看出去,陡然生出一种漫步云端的感觉。看着外面的高楼大厦,季节恍然觉得,她对这个城市已经不再熟悉了,不管是环境还是其他的什么东西。

天空中乌云密布,看来过不了多久将会有一场暴风雨降临人间。

膝盖处隐隐传来痛楚,她侧头看一眼身旁之人,稍微俯身轻轻揉了几下,疼痛感并没有消失,便懒得再去理会。

老毛病了,再痛也死不了人。

沉默了不知道多久,季节以为纪司念不会再开口了,他的声音又猝不及防响起。

“从这里看出去,你看到了什么?”话语之间似乎暗含着另外一层意思。

她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有些惊讶,略微笑了笑,从窗外遥远的某一处拉回视线,平静答他,“漫天乌云。”

他侧首看她,以手掩口嗤笑一声,“哦?我以为你不会这么回答的。”

她仰起头看他一眼,继而再次转向外面的乌云密布,“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一层不变的。”

她现在已经二十五岁,当年那个会缠着他耍无奈,硬是把“漫天乌云”说成“阳光普照”的季节,早就淹没在了时间的长河里。

他的眸光开始变得复杂,透着丝不易被抓住的失落,不再说话,以手环胸静静看着远方。

默了一会儿,他径直走到会议桌边坐下,翻开笔记本电脑摆弄起来。

季节抬手看时间,还有七分钟,于是也走到桌子边捡了个离他最远的位置坐下。可刚一坐下就后悔了,她选的位置竟然就正对着他。

想要重新换个座位,又觉得没有必要,如今是男有妻女有夫的,她如果此刻换地方,倒是显得有些故作矜持了。

纪司念低着头沉默不语,视线全部集中在电脑屏幕上,诺大的会议室里只听得见他啪嗒啪嗒敲键盘的声音。

从季节的角度看去,除了笔记本盖子上那个被啃掉一口的苹果外,什么都看不到,但不用看她也想得到他那十根修长如玉的手指是怎样在键盘上不停地快速来回的。

就在她对着手里面的蓝色笔记本封面发呆之际,那端纪司念又开口,“妈昨天打电话给我,说你好久没去看她了。”听起来颇有些漫不经心的味道。

没想到他还要和她说私事,她愣了愣神,不太自然地开口答,“非寒最近比较忙,等过几天他空了,我们会去看莲姨的。”

键盘敲击声忽然顿住,纪司念把笔记本电脑推到一边,双手交握着置于桌面,隔着一张会议桌的距离遥遥看着她,眸内的烦躁之色毫不掩饰地晕染开一大片。

“我说的是你,和他没关系。”他冷淡地说。

这下季节是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这场谈话了,只能默默垂下眸子,心里祈祷时间走快点,不然她定会在他的重重逼迫之下再一次落荒而逃的。

会议室的大门又一次被推开,季节斜眸望过去,看到的是林湖和上星期刚来的天才导演支恺,她微笑颔首以示问好,然后低眸继续盯着手里的笔记本封面发呆。

支恺进门就咋咋忽忽地在会议室里转开了,林湖和纪司念也不管他,两人开始谈话。

林湖拿出U盘,一边开投影仪一边和纪司念说话,“这是西蒙国际新车上市广告的初步策划方案,你先看一下,如果觉得哪里不合适跟着就修改。”

纪司念“嗯”了一声,注意力完全集中到墙上的大屏幕,很是专注认真。

至此,季节终于知道,所谓的各部门负责人原来只有三个而已。

这样的场合她根本就是多余的,可他就是要她来,本想离开,突然就觉得无所谓了。

也罢,他愿怎样就怎样吧。

兀自发呆间,只觉头顶罩上一片阴影,随即下巴便被一只手给抬了起来。

被迫仰起头,看到的是一张满是笑容的俊秀面庞,不似林湖的老成稳重,没有纪司念的深不可测,也没有郗非寒的玩世不羁,季节从支恺那满是戏谑的笑容里看到一丝长不大的孩子气。

只能感慨,果真是天才和孩童只有一线之隔。

“你就是传说中的季节吧?果真是百里挑一的美人胚子。”

支恺的声音和他的笑容一样满是戏谑,说罢后竟也不放手,对着她的脸开始研究起来。

季节愕然,她做什么了?怎么在这个新上任的大导演口里就成传说中的人物了?

对面谈公事的两人闻声看过来,林湖看一眼支恺放在季节下巴处的爪子,再看一眼眉头紧蹙的纪司念,脸上换成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季节看着对面表情各异的两个人,刚想开口支恺却放开她突然凑近,兴奋着大声叫道,“不如你改行当模特吧?凭你的姿色,我一定把你捧得大红大紫,绝对不输给纪某人的老婆。”

一句“纪某人的老婆”让纪司念的神色更显深沉,季节看在眼里却是不甚在意地笑笑,“谢谢,比起做模特,我更喜欢过普通人的生活。”

“改行吧,改行吧,我保证把你捧得比芮七夕还要红。”支恺实施无赖政策,试图对她好言相哄,拉着她的手不停来回摇晃,脸上的表情像是得不到糖果吃的小孩子。

季节很是无奈,被这样的大孩子缠着耍无奈还是头一遭,偏对方还是她得罪不起的公司首席导演,只能向对面的林湖投去求救的眼神。

林湖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见季节看他,笑着转了转眼珠示意她向纪司念求助。

季节只能把视线转向纪司念,他正双手环胸看着她这边,嘴角微微勾起,原本蹙眉的表情已经换成平静无波的清冷。

看他这副表情,她便知道他是不会出言帮她解围了。

支恺还在死缠烂打,她求救无门也只能听之任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犹如石膏雕像,只希望旁边的大男孩只是闹着玩玩,耐心耗光之后放她一马好万事大吉。

还好,支恺很快就被她的毫无反应打击到,放了她像个受了极大委屈的孩子一般跑到纪司念跟前,哭丧着脸噼里啪啦开始抱怨,“纪大老板,你到底给这妹妹下了什么迷药啊?她为何对你如此忠贞不二的?我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人家还是只愿意待在你手底下当个化妆师!”

偏这时候林湖也一改往常的成熟稳重开起玩笑,“是啊,司念,你给我们的季经理下了什么迷魂药啊?人家怎么对你这么忠贞不二啊?”

纪司念从始至终都未发表任何意见,只是用颇为探究的眼神同林湖和支恺一起看着对面局促不安的女子,她似乎也想知道答案。

一时之间,整个会议室安静得有些可怕。

季节只觉得精神疲惫到了极点,纪司念投过来的眼神里透着太多她不能确定的东西,她不敢去探究,也不能去探究。

膝盖上的疼痛愈演愈烈,她疼得有些受不了了,忍不住用手使劲在膝盖处拍了几下。

缓缓转过头朝向窗外的乌云,她开始想念郗非寒。

以前每到变天,郗非寒就会打电话啰啰嗦嗦一大通,如果人在她身边,那就更不得了,总是要买一大堆医治关节炎的药膏往她膝盖上抹,如果疼得实在厉害,他便会不顾她的反抗绑她去医院。

可这一次,她没有等到郗非寒的电话,她生日后的第二天他就消失了,可以说是音信全无。

没有告知她去向,就连八卦杂志也没有爆出他的消息,连花边新闻都没有,看来是真的被她气得不轻。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紧接着就是豆大的雨点洒落人间,一颗连着一颗,眨眼的时间便演变成了瓢泼大雨。

季节凝神,缓缓吐出一口气,然后起身把椅子放好,也不看对面的三个人,默不作声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西蒙(2)

回到55楼,走过一段不长不短的路程,季节停在自己办公室的门口,看着门上贴着的“造型部经理”几个烫金大字,她有些恍惚。

转头往对面看,同样是一间办公室,纪司念的。

季节不禁摇头苦笑,光这点就足以让公司里那些花痴女们扎她小人了。

她当然不会认为是纪司念有意而为之,可很显然,其他人并不和她的想法一样,不过她也不在乎,反正“季节”两个字早就和“职场潜规则”画上了等号,别人早就给她判了罪,这辈子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的。

回到座位,季节开始一遍遍拨打郗非寒的号码,但那端永远都是无人接听。

放下手机,她一脸懊恼地趴到桌子上,整个人陷入深深的无助当中。

十分钟,她给了自己十分钟的时间来颓废。进公司一年,不要把私人情绪带入工作,她一直坚持做得很好,这次也不例外。

和西蒙国际签约在即,每个相关部门都要上交一份方案,这是周一例会时纪司念亲自下达的任务,时间节点是今天下班之前。

本该是全部门商讨完成的工作,现在变成了季节一个人的事情,原因无他,只因为以宫维维和莫棋为首的一干人等都称自己很忙,至于忙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开电脑、查资料、敲键盘、顺语句,等到把做好的文件打印出来整理成册,时间已经接近七点。

外面的雨早已经停了,刚想收拾东西准备下班,桌上的内线电话就响了。

早过了下班点,有人和自己一样留下来加班,季节的心情稍稍舒畅了一点,嘴角跟着微微上扬起来。

依旧是惯常的开场白,“你好,我是季节。”

“你过来一下。”对方只说了非常简短的一句话,平淡得近似叹息,甚至没有给她回答的时间就挂断。

叹了口气,她把已经提到手里的包放回原位,拿了刚做好的整体造型策划书往对面走。

简丹已经下班,偌大的总裁办格外安静,室内没有开灯,但借着外面的无边夜色却也不会显得很暗。季节曲起手指在门上敲了敲,里面没有反应,再敲两下,还是没有反应,她干脆选择不请自入。

纪司念坐在办公桌后面,以手托腮望着巨大的落地窗,眼神透过厚厚的玻璃投向远方的某一处。他的办公桌挨着窗户,而此刻天上又是满天繁星,在这样梦幻唯美的天色衬映下,他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有些朦胧。

“你找我有事?”季节走过去开门见山地问。

这是她第一次踏进他的办公室,也是纪司念第一次电话联系她,虽然有点意外,可也并不觉得有多么奇怪。

“你过来。”纪司念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开口让她靠近他。

她依言走到他身边,他侧过脸抬眸看她,两人一坐一站,都没有开口说话。

她把手里的策划书双手递到他面前,他接过开了台灯浏览一番后放到一边,开口问她,“你一个人做的?”

“当然不是,我们部门全员参与。”她不卑不亢,谎话信手拈来。

他微微抬眼看她,神色变了几变,仿佛听到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随即嘴角往上扬起一道讽刺的弧度。

就凭她在公司的人际关系,全部门参与,她以为他很好骗?

“想不到你的刁蛮任性短短几年就被郗非寒磨得一点不剩了。”被排挤欺负了还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帮别人掩盖事实,他记忆中那个嫉恶如仇的季节可是断然不会做这种事的。

“刁蛮任性”四个字让她不禁抿起嘴唇,日理万机的纪大老板竟然有闲情逸致在这个地方和她开这种不合时宜的玩笑,简直不像他的行事作风。

不过,他的话倒是提醒了她,曾经她确实有过一段刁蛮任性的岁月。

思绪慢慢飘回到很久很久以前,过去的那些岁月就像是一座长得怎么都走不完的桥,她一个人在上面漫无目的地游荡,可无论怎样,也找不到他口中那个刁蛮任性的自己。

这就是时间的本事,白云苍狗,流年易逝,不论什么东西它都可以带走,甚至包括那些我们原以为会一辈子都牢牢记住的人和事。

好不容易从回忆里爬出来,纪司念已经从椅子上站起身,此刻他双手置于桌面上,微微俯身凑近她,视线悄无声息地落在她脸上,眸光深沉且异常复杂。

两人对视片刻,他唇角弯出笑意,开口发问,“想起了什么?”

他的眼神似乎要把她看穿一般,她感觉窘迫,别开视线立即后退两步,“没有。”

对面的人哼笑一声,眼睛浮上讥诮之色,继而重新坐回椅子里。

从抽屉里拿出几本明星写真集放到她面前,纪司念状似不经意地问,“西蒙国际的新车广告,你觉得谁最适合做形象代言人?”

她有丝愕然,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转换了话题,认真依次翻看了几个明星的写真,想了想方才给出自己的看法。

“芮七夕最适合。”

这个答案似乎是出乎了他的意料,但却仿佛又在预想之内。

他用手撑着下巴,平静地看了她片刻,“为什么觉得七夕最合适?”

她顿了顿,认真答道,“根据西蒙国际的品牌形象和在业界的影响力,再结合芮小姐的个人形象气质、知名度以及在娱乐界的号召力,她自然是这次代言的不二人选。”

纪司念点点头,算是赞同她说的。

谈罢公事,对话被沉默推进死胡同,偌大的空间里,空气流动的速度似乎都变得不正常。

季节扭头看了眼窗外,天色已经擦黑,正犹豫要不要告辞离开,他却先她一步开口,“现在还去酒吧混吗?”

听他问这个,季节愣了两秒钟,跟着换上不太自然的笑意,“早就不去了。”

他今天有点反常,平时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现在忽然来关心她的私事,本想避而不谈,偏他又是她的衣食父母,得罪不起。

踌躇间,他切换话题,“七夕问你什么时候有空,她最近要拍一套写真集,想让你帮忙做造型。”

她看着他有些无奈,“我最近一段时间都会很忙。”

撇开工作不说,她和芮七夕好像并不熟吧?那么多明星造型师不用来找她,似乎有些说不过去。再则,她空闲时间只想呆在家里,不想跟着一群人到处跑,更不愿意和芮七夕单独相处。

得到这样的答案,他倒是并不意外。

“七夕早猜到会是这个结果。”他也早知道她不会答应,传话给她,不过是被芮七夕磨得耳朵起了茧子。

季节颔首不语,只听见他翻拉抽屉的声音,下一瞬,她手里便被塞了几张不大不小的照片,来不及细看便听见他不咸不淡的声音,“没事了,你下班吧。”

“好的。”她转身便走,一刻都不愿意多作停留。

出了门,下意识拿起手里的照片看,她愣在当下。

纪司念给她的照片上是一男一女,背景大概可以辨别出是某高档娱乐会所的包厢,虽然灯光昏暗,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照片中搂着火辣美女的男人,除了是她一直联系不上的郗非寒还能是谁。

她顺手把照片撕碎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虽不知道纪司念给她照片是何用意,可此刻却也觉得安心了许多。照片上郗非寒的表情是一贯的玩世不恭,他跟其他女人在一起,该亲的亲,该抱的抱,该摸的摸,眼神戏谑之中带着对世间一切的不屑,看起来兴致还是蛮高的。

看来是她自己想得太多了,“季节”两个字对他郗少爷的影响力压根就没有她以为的那么大。

季节承认自己还是有些失落的,她从来就知道郗非寒是个花花公子,也通过各种渠道了解过一些他的风流韵事,只是没想到,没有和她在一起的郗非寒原来是这副模样。

不过,人生就是这样,没有谁会为谁停留,没有谁会一直守着一个人而长久不厌烦的。

有个女人说过,若不爱一个人,便无权要求他无条件奉献,因为,没有谁欠得起这样的深情。

是啊,既然自己不能达到别人的要求,又有什么资格去要求别人对你忠贞不二?

季节庆幸,还好她从小就学会了把这些看得很淡,要不然现在可就不止一点点失落了。

对于一个人的生活,她早就习惯了。

作者有话要说:

☆、签约·西蒙(3)

和西蒙国际签约的时间安排在星期五下午的三点钟,纪司念并没有像往常一样把地点定在某家星级大酒店,而是安排在公司五十楼新建的可容纳近三百人的专属签约会议大厅。

除了西蒙国际那边的随行人员和各大媒体记者,公司内部分员工亦可前往观看,季节虽不喜欢凑热闹,但身为部门经理,她有义务要到现场。

行政部早在三天前就开始忙着布置会场,如今看来还真是成果不菲,整个会场看起来大气、庄重、整洁,桌椅板凳摆放有序,礼仪小姐规范热情,香槟酒水应有尽有……

开场秀之后,主持人上台宣布仪式正式开始,然后逐一介绍到场嘉宾,接下来双方领导分别上台致词,最后便是最重要的环节:签字。

再剩下的,无非是开香槟、倒香槟塔仪式、媒体采访之类的凑份子的活动,无聊却也少不得。

在重重镁光灯照耀之下,季节只觉得浑身上下除了疲惫还是疲惫,终于等到主持人宣布结束,她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总算是得以解脱。

回到55楼,时间已经过了五点半,理了理手头上的事情,差不多都完成了,于是她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临走时手里提着的包不小心把桌角的日历扫到地上,她蹲身去捡,也不知道怎么了,捡起来竟然鬼使神差地看了一眼,就是那么一眼,却让她后悔莫及。

对于日历,她从来都是只管翻不管看,没想到难得看上一次,偏偏撞上这么个时间。

七月十七,不多不少,刚好是七月十七。

她也不知道自己蹲在那里看着日历上的数字愣了多久,直到有人轻拍她的肩膀才猛然被唤回意识。

来人是林湖,他旁边还站着满脸好奇的支恺。

林湖略为不解地问,“已经六点半了,季节你怎么还没下班?而且还……”

季节这才惊觉自己的失态,赶紧用手撑着地板打算站起来,可她实在蹲得太久了,脚麻得不肯听使唤,还好林湖和支恺反应够快,一人拉住她一只手臂才没让她倒回地上。

两人把她扶到椅子上坐下,支恺那一张戏谑和好奇并存且带着几分孩子气的俊脸忽然就在她面前放大数倍,她毫无防备惊得一下子向后靠到椅背上,自然是花容失色。支恺见她这种反应,脸上顿时露出得逞的笑容。

调整好呼吸,季节把椅子向后挪了一段距离,略带戒备地询问,“林总和支导怎么还在公司?”

话自然是对着林湖问的,支恺总给人一种童心未泯的感觉,喜欢恶作剧,季节觉得自己还是少和他接触为妙。

林湖侧头朝办公室门口望了望,轻笑道,“我和支恺找司念商量点事情,出来时看见你办公室开着灯,就进来看看,没想到你……”后面的话自是不言而喻了。

被刻意冷落在一边的支恺有些不乐意了,嘟嘟嘴拿起刚才季节碰掉的日历状似认真地研究起来。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不就是公司每张办公桌上都会出现的日历嘛,有什么好看的?真是奇怪了,今天之内竟然遇见两个人对着日历发呆。”说完他把日历放回桌面转身就走,几步后又回头对林湖大喊,“林大爷赶紧的,不是要代纪某人在郦都宴请西蒙国际那帮子人吗?可别让人家等久了。”

林湖对着支恺的背影哭笑不得,摇摇头也转身往门口走。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出门后对着对面办公室喊了句,“司念,我和支恺去郦都了,你一个人就慢慢加班吧。”

季节在办公室呆了一会儿,等麻木的双腿彻底缓过来方才准备离开,关好门,想起林湖和支恺先前说的话,朝对面看了眼,门关得死死的。她不知不觉走上前去,下意识曲起手指打算敲门,却在触到门板的前一秒猛然收回。

她到底在干什么?不行的,她使劲摇晃几下脑袋回归清醒,再不多做停留,放轻脚步穿过走廊,搭乘员工电梯离开。

就在季节走出几步后,她刚才想敲的那扇门被人从里面打开,纪司念看着伊人远去的背影,只觉得空气中仿佛还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做个深呼吸打算仔细闻一下,却是什么味道都没有了。

就好像她在他面前故作镇定一样,明明心中有着千般情绪,脸上偏要死撑出一片风平浪静。她始终不愿意主动跟他扯上一星半点的关系,进公司这一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他,他甚至怀疑她连他现在的样子都从未看清楚过。

若不是她升职搬到55楼来办公,只怕再等上一年他们也不会有碰面的机会。

不过,他不会允许这样的情况再持续下去。他给她的时间已经够久了,继续等下去情况只怕会更糟糕,既然她总是这样子畏首畏尾,那么就只有他来主导一切了。

至于她心里的那个死结,他会亲自帮她解开。

良久,他扬起唇角笑了笑,回身锁好门,穿过走廊,搭乘专用电梯离开。

头一次,他出了大堂没去停车场取车,而是站在公司门口看着不远处那一抹慢慢前行的倩影,然后徒步跟上去。

……

行走于时间的轨迹上,每个人都有生存的意义,同等的,每个人也有各自的死法,没有人会是例外。

季节开始思考,自己如今存活于世的意义是什么呢?想了许久仍旧朦胧不清,也就懒得再去思考。

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她不断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最终如愿向司机报出了那个被她封存在记忆深处好久好久的地名。

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我承认,我喜欢恩雅......

☆、遇见·时光(1)

时间是个神奇的东西,它能让我们忘记很多,也能让我们铭记某些人和事,我们把它锁在记忆的轮盘里,希望借此可以让它缓下前行的脚步,可它仍是分分秒秒的在流逝。

都说岁月不饶人,其实,岁月又何止是不饶人,它不会放过世间任何。

关于时间,有句话是这样说的:上帝是公平的,他虽不会给你太多,却也不会给别人太多。

随着时间的推移,季节早已经把一切看得很淡。

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垂不朽的,万事万物都会随着四季的轮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就好比眼前的林荫街1号院,她曾经的家。

林荫街1号还是林荫街1号,可周遭的一切却不为她所熟悉了。酒店、服装店、咖啡厅、干洗店,很多都是以前没有的,就连大门口写着“林荫街1号”的那块牌子也和她记忆里完全不一样了。

这个世界果真是每天都在悄无声息地变化着,谁也阻挡不了它前行的脚步。

季节站在有些生锈泛黄的铁门前,无数的人群从她跟前面无表情地匆匆走过,下班的晚归人、下自习的中学生、亲密无间的年轻情侣、晚饭后一块出来散步的老夫妻……

一切看上去是那么的自然,那么的和谐,美好到散发出令她那颗沉寂已久的心都难以抗拒的温暖。

是的,就是温暖。

回过头去观望自己成长的道路,似乎是走得太过匆忙,她的那条路上没有几个熟悉的人,偶尔有人回头对她微笑,可都是不认识的。

原来,物换星移之间,时光已经把她从这个地方带走了九年。

当年离开时把院门钥匙锁在了收信的邮箱里,而邮箱的钥匙,她清晰记得是埋在出门左转的第五棵梧桐树下面。

拿着在街边花店买的小铁锹,她很快走到那棵梧桐树下,没花费什么时间就挖出了当年埋的木盒子。

三分钟后,她开门进院。

踏过长长的青石小路,脑海里原本已经模糊的记忆,慢慢一点点鲜活了起来。

老院子的每一株花、每一棵草、每一个房间,都满布了青春年少的足迹,那些美好的,不完满的,通通在这里停驻过。

她把它们留在这里,整整九年。

九年,真是久违了!

走到花坛边坐下,她从包里取出手机,解锁进入播放器,片刻后响起温馨欢快的旋律。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

歌声静止,她似乎听见来自遥远时空的声音。

季节,告诉你多少次了,不准叫我三等奖哥哥,难听死了。

季节,你怎么这么笨,连个纸飞机都不会折,我才不会教你。

季节,你竟然一次在耳朵上扎了七个洞,你是想气死老爸吗?

季节,不准再和外面那些小流氓瞎混了,你得学着做个好姑娘。

季节,你得学着做饭,司念喜欢会做饭的女孩子。

……

季节努力回想这个声音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想了好久终于得以记起,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勇气瞬间轰然坍塌。

季节,爸爸死了……

爸爸死了……

这就是那个声音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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