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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千机伏变(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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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日后,紫缭山宫。

风雨销匿已久,灼灼日光热气宛若无形天网将这座巨大而巍峨的帝山轻巧纳入网中。而即便日光逼人,坐落在半山腰的山中乐园却仍被笼罩在重重叠叠的山荫下,幽静如常。

紫袍帝君双手负背,静驻于靠崖的园亭之中。身后精装的侍卫小步而至,恭恭敬敬地持剑叩立:“启禀缭帝,楚将军和琴大人已经到了。”

宣晔转过身:“让他们过来,你先退下吧。”

戎装精简的军人先一步走进这座落崖临水亭。不知是怎么样重要的事情让他连君臣之礼都疏忽了过去,迫不及待地向帝君喊道:“缭帝,万俟宇商还活着!”

身后琴风歌小步并走得赶了上来,一边向宣晔微微颔首示意一边又轻轻地扳住了楚南忌的肩膀,低声道:“南忌,缭帝面前不可无礼。”

缭帝宣晔毫不在意,示意琴风歌放开楚南忌。

“南忌,我也已经知道了。”

“缭帝,冒充您进入天顶神宫的分明就是万俟宇商啊,为什么他此刻竟然会出现在西烁南部的山城?期间云陵上也是戒备森严,没有任何的动静。一南一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说——”楚南忌有些抑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情绪,所幸还是琴风歌紧紧地压着他的肩才让他冷静了些许。

“难道说帝山之中其实有别的出口!”

宣晔叹了口气,摇头:“神宫之下通往冥宫的禁忌之门数百年来未曾被紫缭帝君开启过,就算有也无人知晓啊。”

“老统帝呢,他与万俟宇商在神宫中有过周旋,统帝怎么说?”楚南忌追问道。

宣晔蹙眉摆手:“父皇还不知道这个消息,若是他知道有人竟然可以从地极冥宫中出来,恐怕即便是深居古幽深宫也是要日日难眠的了。”

宣晔顿了顿,又道:“或许真的有出口吧,帝山虽大却不独立,你们看这缭都也不是紫缭极北,边上那条腾渊大龙游走而过向北远去,虽然帝山与腾渊山脉虽在陆路上并不是连在一起的,但是这缭都的水源都是从极北之外的北海而来,它们的地下水的源头是一样的。既然环绕帝山的缭都边卫守关不曾有他们的消息,那么我想他们会不会不是从帝山中出来的呢?”

“什么——”楚南忌的眼中露出几分难以置信。

那些天然庞大而复杂交错的地下水已远远超出人的想象。这巨大的帝山之下究竟还隐藏着什么样的世界呢?

“那么,那么上任帝后是否也还活着呢?”下一刻只听扑腾一声这个年轻的将军持剑半跪,低低道:“缭帝,请您下令对腾渊一带各山城进行搜查,如果能找到上任缭后,那么这帝山之下发生的一切事情就可被揭晓了!”

是啊,紫歌,若是那万俟宇商还活着,那么是不是也一定有希望找到你了呢。年轻的将军眼中忽的闪烁过一丝奇异的色彩,但很快又被冷厉之意所覆盖。

琴风歌久久地沉默着,他一袭深色的蓝丝褂袍被山风吹动透着水汽隐隐发亮,他微微低着头,将一切心间波澜都静静藏匿。其实他早就知道那两个落入帝山之中的人已经逃出来了。但是紫歌,为了紫歌,他必须将这个秘密深埋在心。想到这里,他收敛起眸中的隐忍之色,抬眼向缭帝宣晔:“陛下,我认为决不可大张旗鼓在紫缭境内搜寻上任缭后的下落。”

琴风歌道:“万俟宇商假冒帝君闯入云陵已是大大触犯了紫缭,他此行又必定是经过周密计划的,他不是那么轻率的人,既然他还活着,所以如果在帝山之下真的发生了什么,他怎么会轻易放过紫歌呢。我们这样大张旗鼓,说不定还会惊扰了他,所以要我说,我觉得我们还是暗中派队伍搜寻前缭后下落,而且紫歌,如果紫歌真的出来了以她的性子,她势必是会回到缭都的。”

楚南忌此时听完琴风歌的一番话倒也冷静下来。是啊,贸然出动既引起山城百姓的扰动又会引来西烁人的注目,若是昭告天下那西烁大皇子与紫缭的上任国后是一齐落下了帝山,那么两国必定民言鼎沸。

缭帝宣晔点头:“这些日子我一边私下派谋士进入民间四处探听,一边又移居山宫书塔想要从史籍古说中试图探寻一些关于帝山的秘密。只有在一页残缺的天机书上,看到了一个远古天神时期的一个传说,说那根云陵玉柱通天入地,在天境大门被开启之时便会连接起这浩瀚星辰间的平行世界。只言片语又是古字,我也是好不容易才拼凑出了那些意思。”

“云陵玉柱、天境大门?难道那万俟宇商涉险进入帝山就是为了找寻那天境大门?”楚南忌不由地蹙眉,片刻却又忽的扯唇一笑,“这未免也太荒唐了吧!”

琴风歌只得摇摇头。他对这些光怪陆离的传说倒是不怎么研究过。

“西烁异教盛行,对于日月星辰本来就迷信得多了。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啊,现在距离远古天神时期也已经有上万年的时间了,没有太大的根据是不可信的。”

宣晔颔首一笑,望了望琴风歌,又望了望楚南忌。

“也是,琴卿说的是。南忌他果然是习惯了疆场驰骋的军人,锐气太强,反应也不可太灵敏啊。”

宣晔这一番话说的委婉,但楚南忌一听便是知道了身前这个年轻帝王是在指责他的冲动,便不由地低下头:“缭帝说的是,所以南忌身边怎可少了琴卿这等谋臣。”

楚南忌的话倒也让宣晔忍俊不禁。

虽外敌暗伏,曾辅佐父王的老臣琴相已逝,几个老内臣也有蠢蠢欲动的迹象,但所幸自己身边的这几个年轻的亲信却还是如此团结,往后这两人一起辅佐他定是内外清平。想罢,宣晔微微伸手将楚南忌扶了起来。

“虽然云陵上的事我们还无力解决,但是万俟宇商还活着的话那么他回去必定会借机诛灭万俟宇冀一党,这样一来,先前缭烁之间的矛盾也该是缓了缓。毕竟他还没有正式接手西烁旻帝成为新一任帝君,即便是知道了帝山的一些秘密也还是不会对紫缭怎么样的,所以此前我们的追查和部署更要抓紧时间啊。”

“是,缭帝!”楚南忌和琴风歌齐齐低头叩立。

“好了,南忌你先退下吧,黄昏时分再来帝宫,我还有些事想同琴卿交代。”宣晔缓缓地转向楚南忌。

楚南忌向缭帝宣晔行了礼,转身拍拍琴风歌便走出园亭,扬长而去。

待临水亭一片寂静之时,宣晔才缓缓开口。

“琴卿,我在宫中多少也听说了你和新缭后的一些事。”

琴风歌一怔,但随即弯膝便半跪了下去:“缭帝放心,微臣对缭后绝没有非分之想。”

宣晔眸中含着温和的笑意,却也不急,只是听着琴风歌道:“缭帝,只是缭后与家妹年龄相仿,自幼在女学中一起长大,微臣也是因此才与缭后有了些交集,说这样的话对缭后多有冒犯,微臣也不是为了高攀,只是幼时我便将新缭后同家妹一样看待。那些流传在缭都市井的蜚语皆是小人为挑拨微臣同缭帝之间的君臣关系而散播出去的。”琴风歌低着头,微微有些恍惚,可这样的话竟是从他口中说出来的。

宣晔听完却是淡淡一笑,他伸手将他扶起:“琴卿不必多礼。我也并没有责怪琴卿的意思。只是想起久前琴相离世,这前缭后也是踪迹全无,日后这琴家只有靠你了啊,你和南忌是我最亲近的两个爱臣,我也并不想因为这些无稽之谈而破坏了我们君臣间的关系。”

琴风歌抬眼望向缭帝,眸光之中有淡淡的诧异,但复又被平静所深敛。

“臣惶恐。”

宣晔一转身,又静静道:“从前父王在位之时,我便知道琴相与墨首老君有些不和,我也看得出父王偏爱琴相,但是这墨老夫人却是与我母后走得很近。我想,那替换缭后一事势必是给琴府施加了些压力吧。”

“帝后大婚之前,缭后却生死未卜。况且云陵祭典的事情实在复杂,就算家妹出来了,这缭后人选恐怕也是得重新考虑了吧。身为人臣,这一点自然是清楚的。”琴风歌敛眸一字一顿道。

“那就好,”宣晔微微一笑,“我知道墨老一直在想方设法要推倒琴家,但是风歌,只要有你在我身边,我虽给他面子,但他也是不会再对你轻举妄动的了。那些流言蜚语我们就过了吧。”

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年轻的君王这样叫出自己的名字,琴风歌感到内心颤动,他低头恭敬道:“君王之心,厚纳百川。微臣恳谢缭帝包容,微臣定当同楚将军一起,辅佐晔帝平外安内。”

是啊,琴家就靠他了,他不可辜负了亡父的期望啊。

宣晔抬手拍了拍琴风歌的肩膀,便也微微一笑拂袖扬长而去了。

等琴风歌再度抬眼,这幽幽然的园亭俨然独剩他一人了。

沿孤竹山道出了山中乐园,琴风歌在光影绰约的山荫之下忽的停了停脚步,他缓缓抬头,眸色渐深。再往上去便是后宫了。

那个任性倔强的女子就要在那里度过漫长的岁月了呢。

时光无情,任岁月沧桑花开花落。他苦苦一笑,想总能忘记的。总会忘记的,未来的路还那么长,他和她注定背向而行。

忽然间身前山林里传来男子无奈的低笑声,像是讽刺又像是自嘲:“风歌,你还对她念念不忘?”

楚南忌抱着剑走近来:“果然我就知道缭帝留你下来是和你说这些事的。”

琴风歌转过头来向他淡淡一笑,向前擦过他的肩。

“总会忘记的。”

丫头,就让我们放过彼此吧。琴风歌兀自扯唇一笑便头也不回地向前而去。那一道修逸的蓝影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重重山林翠色之间。

楚南忌低头轻轻地摆弄了一会手中的光剑,对着这偌大的山林伸了个腰。其实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

***

夜色渐深,月明星稀。

辽阔而漆黑的龙烁河河道上忽现一队庞大而浩荡的船队,呼啸而过的寒冷夜风将船只上的军旗鼓动得猎猎作响。明亮的探灯缓缓地照亮了船队四方漆黑的河面。

夜行的渔船在船队明亮的灯火辉映下黯然失色,船夫似是从未见到过龙烁河上行进过如此声势浩大的船队,瞪大了眼惊诧不已,但是眼见自己的小船就要被大船的漩涡给掀没,又只好一边喃喃一边使劲了力气将自己的小船缓缓驶离。

船夫恐怕想不到,就是这么一个寻常的夜晚在寻常的河道,他的渔船竟然就这样和九死一生回归王权的未来帝君的护卫团擦身而过!

宽敞而明亮的船舱内,白衣劲装的女子跪坐在床边,细细地替躺在床上的伤者处理伤口。

那是一个面目清丽的女子,细眉樱唇,白瓷玉肌,即便是昏迷着,但是她平淡而自然的面容依旧给人一种极其安静而舒缓的感觉。

可往下看她身上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左边胸口上方接近肩胛骨的地方竟然赫然是一个不规则的血洞,不知是被什么尖锐的武器给刺穿了身体而留下了那样狰狞、血迹斑斑的伤口。身体的其余各处,从头部、手臂到腰腹再到腿,几乎每个地方都大大小小留下了包扎上药的痕迹。

每一次来给她处理伤口,明玥都忍不住想,躺着的这个女子究竟那个时候究竟承受了多大的伤痛啊。但是竟然是她救了殿下。

明玥忍不住微微咬唇,她与殿下之间到底是有什么关系。那一日在他们的救援队伍赶到之时,混战似乎已经结束了。很难想象,殿下和盾雷两个人能独挡那么多暗杀者坚持到了最后。

偌大的密林里,无数的铜箭和血迹的混杂间遍布伤亡者残缺的尸首,甚至还有数十头绿眼苍狼的尸体,以狰狞而诡异的姿势张大了血盆扑倒在地,密密麻麻吸引了大片大片的嗜血细蚁。

而他们的少主,那个冷厉而威严的皇子,在他身边十多年来,她从未见到过他露出那样的表情。像是悲伤却又像是愤怒,像是绝望又像是不甘心。鲜血将他的黑丝劲装上的银光都收敛进了深红,他缓缓地抱起了这名女子独自走下山去。路过时,她看清楚了,那竟然是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女子,而且她后来知道那还是一个紫缭女子。

正当明玥锁眉沉思之时,舱外响起了一阵清脆而有力的敲门声。

明玥开了门:“殿下,好了。”

万俟宇商对白衣劲装的女子微微点头:“你休息去吧,今夜我来照看她。”

明玥整理起了各式各样的药瓶和绑带,向他低头躬身便退了出去。

等船舱内一片寂静之时,万俟宇商轻轻熄去了团围的烛火,只留下床边烛台上一盏微弱的长颈烛灯。他就背靠着长长的床沿就地坐了下来,注视着女子安静的侧脸。

这个女人已经昏迷三天了,或许她会昏迷得更久。真是个肆意妄为的女人,就算他救过她几次,她也不必一次还清。万俟宇商想到这里便不由地扯唇苦笑了笑。

这船沿着龙烁河走,明天就可以到达商都了。原本想在商都找一处隐秘的地方先将她安置起来,但如今看他真的是连一刻都离不开她。就把她带入自己的东阙宫去好了。

“真的是让人操心啊。”一声轻轻的叹息后,舱内便又寂静了下来。

他忽地抬了抬剑,悠悠荡荡的剑气扫过那长颈烛灯便哗地熄灭了这舱内的最后一盏灯。万俟宇商在黑暗中凝望了她一眼,便也靠着她的床缓缓地闭上了眼。

灯火渐稀,船舱外的甲板上却还有人迎风而立。

偌大的龙烁河上空,明亮而辽阔的月光如此刻宁静流淌的河水一般倾泻而下,幽幽地照亮白衣女子飘散在空中的柔软长发。

有身影修长的武士缓缓地走近。

“那个女人说不定永远也不会醒,殿下还是要把她带回商都吗?”明玥问。

武士缓缓地一笑,瞭望这一方漆黑看似没有尽头的河水,淡淡道:“会醒的,殿下一定会让她醒过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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