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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二(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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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出身武将之家,罗仪裳小姐没有穿着袖宽衣长的襦裙,而是一身劲装出场。她的发间也没有任何装饰,只是利落地扎着,腰间还明晃晃地悬着一把小短剑。

她是孤身一人赴约而来的,没有任何排场。母亲看到她气势凌人地踏入小客室,眉毛皱了起来。我坐在母亲身边,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母亲气息已经有些不稳了。她刚刚大病初愈,面上还有些憔悴,为了亲侄子的婚事,她还隆重打扮了一下,抹了许多胭脂来掩饰脸色的苍白。

而罗仪裳显然没有这样的觉悟,她以为这只是简单的串门吗?对于知书达理讲究礼数的杜府来说,这已经是藐视杜家的行为。

罗家小姐行事作风也是个武人,刚坐下,母亲还想端茶与她寒暄几句,她已经单刀直入地开口,“杜夫人,这门亲事恐怕不成。”

母亲的气息更加不稳了,天底下竟然有这样的女孩子!一身劲装地来到未来婆家好像要干一架的样子也就罢了,椅子还没坐热便自己开口拒绝婚事,这可是她的父亲大人下的婚贴,请了媒人作保的。我也赶紧坐直身体,知道有好戏要看了。

母亲勉强笑了笑,“罗小姐,怎么只有你一人而来?不知府上的姑母别来尚好?”

罗仪裳眼睛都不眨一下,“姑母大人身体无恙,只是我的婚事她做不了主。”

母亲吸了一口气,“罗小姐自小失去母亲,婚事不是姑母做主,便是由你父亲做主。如今你父亲已经将你许配给家侄,这门亲事为何不成?”

“因为我不答应。”罗仪裳斩钉截铁地说道。

话说到这份上,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母亲搁在扶椅上的手微微颤动,看来是气到极点了。只是她向来素养极好,即使到这现在也是笑着看向罗仪裳,“罗小姐果然是有想法的人。”

罗仪裳站起来,毫不领情的样子,“如果没有什么事,我先告退了。”说完她就大步离去。母亲抬起手按住自己的额头,看来气得不轻,但她还是扬声吩咐下去:“来人,送客。”

我们一致得出的结论是这个女孩没有教养。

我问母亲:“这门婚事是不是没戏了?”

母亲随手抄起旁边的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道:“不,这门亲事是结定了,我很满意。”

我看着母亲高深莫测的样子,百思不得其解。

当日,杜府便下了帖子到郡尉府,表示对这门婚事很满意。那边也欢天喜地回了帖子,呈上生辰八字,派了媒婆商议大好的日子。全府上下从之前的阴霾里走出来,迎接了热烈的夏日到来。

就在一个热气腾腾的午后,郡尉府却传来消息,准新娘离家出走了。那时我们正坐在小书室里琢磨一盘残局,看得后背都是汗,邢兰手里拿着扇子在我后面拼命扇风,我还是出了满头大汗,一半是被天气热的,一半是被超高难度的棋局给折腾的。须尘小先生放话了,这盘棋局不琢磨出来,谁也不准去吃饭。

因此我和君姿各自临窗坐着,低头看着棋局,暗自互相较劲,务必要在对方解答出来之前先下好接下来的一步棋。我转过头,直接从邢兰手里拿过团扇,就呼呼地扇着,一边扇一边看着棋局,额头前的头发都被吹得乱了,小小的珠玉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须尘皱着眉,大概很看不惯我这样豪放的动作。我也不好意思再猛力扇风下去,只好又将团扇还给邢兰。邢兰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然后从一侧的书袋里拿出一本小册子,用细细的毛笔写上:某月某日,容姐儿举止豪放,记错一次。

那上面还写着密密麻麻的小报告,开始邢兰还偷偷写着,后来也就直接在我面前写了。我每犯一次错,她就记上一笔,然后给邢昙,邢昙又交给母亲看。简直就跟那些秉笔直书的史官一样,事无巨细,一一记下。我呼了一口气,然后拾起一枚乌黑的棋子,啪嗒一声按在残局上,“哈,我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正在冥思苦想的君姿被我吓了一跳,然后凑过来看,她还没有看出个明堂来,外面便传来喧哗吵闹的声音。一时之间,小书室里的人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我擦了擦额角的细汗,然后跟着走出去,绕过屏风,只见杜府一大群奴仆正围着白袍青年吵吵闹闹,站在中间有些狼狈的正是好不容易回杜府一趟的杜之涟。他被父亲放逐出去公差一个月有余,这是刚刚回来,也不知去了哪里,原本儒雅白皙的脸颊都黑了不少,看上去风尘仆仆,赶了不少路的样子。

就在这一个月里,他的婚事已经敲定,被“卖”到郡尉府当入赘女婿了。但是更苦命的是,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找自己的新娘子。找不到?不好意思,连郡尉府也容不下你了。

因此杜之涟千里迢迢地赶回来,还没有歇上一口气,就又开始四处寻找离家出走的郡尉千金。本着人多力量的想法,他号召了府里一些家丁一起去找,当然是要有报酬的。一天两天尚可,几天过后,杜之涟囊中羞涩,拿不出报酬了。所以才有了眼前这样被包围的画面。他这是被家丁们讨债了。

看着他狼狈的样子,我不厚道地笑了笑。那武将出身的罗仪裳小姐一看就不是安分的人,以后是有得折腾了。不过事情闹大了,闹到父亲和母亲那里就不好看了。秋砚轩靠着湖边,比较僻静,平日里也只有我们几个女孩子和先生教习,他们便在这里团团围住了拿不出钱的杜之涟。

我正想出面帮他解决,须尘却先走了出来,她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表情,什么话也没有说,只是从自己衣袖里摸出了一锭银子递给杜之涟,然后说道:“不知道这些够不够?”

她素来抠门,连解签也会讨要香火钱,现在一拿就是一锭银子,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我走过去,想要拦住她,杜君姿却率先一步,让霜儿从兜里摸出了一些钱来,然后递给杜之涟,又从他手里拿回那锭银子,转身交还给须尘。

杜君姿脸上带着恬然的笑意,“先生赚钱不易,怎好让你破费?涟哥哥有困难,自然是我们这些做妹妹的出手帮忙。”须尘将那银子收好了,然后点点头,看着杜君姿的目光都带着感激。

杜之涟却没有领情的觉悟,站在奴仆里,鹤立鸡群般高高在上。奴仆们拿了杜君姿的赏银,都心满意足地散去。杜之涟这才笼着袖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我们。

被放逐一个月,连伪装也懒得装了。我讨厌死了此刻他脸上悲悯又讽刺的笑容,杜之涟站着一动不动,“怎么,看完笑话,还不想走吗?”

我巴不得马上就走的,但是杜君姿还黏着须尘,而须尘默默地看着他,听了他这句话后,须尘脸上的神情明显一僵。她终于舍得转身了,转过来,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那副残局,还不知结果如何,我们回去再琢磨琢磨。”

杜君姿却一反常态,完全不顾杜之涟阴凉的脸色,一把拉住他的衣袖,小女儿神态尽显,“涟哥哥,你下棋下得好,不如来帮我们看看……”

杜之涟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须尘也望过来,我走过去,说道:“我已经解出来了,不用再琢磨了。”

但是他们三个人都无视了我说的话。

看着他们又绕过屏风入了小书室,我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然后转过头看着一直在看好戏的邢兰,“我是不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邢兰面无表情地拿出那本小册子,刷刷地写下一行字:某月某日某时,容姐儿间隙二姑娘与堂少爷,又罔顾先生的话,记大错一次。

我夺过她的笔,“喂,你怎么能这么写?!”又想夺走她的小书册,自己改过来,邢兰又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容姐儿,这一年来你行为举止怪异,与以前迥然不同,夫人也注意到了,特意嘱咐我看好你的一言一行,这小册子就如金科玉律,不可擅自修改,不然我也不知道接下来等待容姐儿的会是什么样的惩罚。”

竟然敢威胁我!可是我也不敢怎么样,上面还有母亲压着呢。

杜之涟很快就走出来了,也是,他这么忙,新娘子还没有找到了。他越过我身边,甚至都没有跟我打招呼就径直走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他也是个可怜人。当初他那么心急地想要娶罗仪裳,如今终于如愿了,但是却不是娶了,而是他“嫁”,将来孩子都不能冠以父姓,住宅不能自己决定,家中财产也没有他做主的份,真是可悲可叹。

那时候我绝对是低估了杜之涟这号人物的能力。

他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简单与脆弱,或者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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