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离婚的前奏曲（1 / 1）
第十九章
今天有两件事让沈其川觉得有些反常。
其一，已经跟随他六年，从未迟到、早退、请假的秘书兼司机--徐瑞同志，竟然告诉他：有事要请假。
其二，周婷婷竟然毫无条件、千真万确地在上午九点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当着律师的面利索的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好吧！
发生了第二件事之后，沈其川觉得第一件事相比较起来就丝毫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了。
周婷婷只是翻看了一遍离婚协议，没怎么停顿就签了名。
本还准备和周婷婷进行一番讨价还价，没想到关于财产分割的事她连提都没提。
一切都进展的异常顺利，不仅令沈其川始料未及，
一脸憔悴外带一双熊猫眼的律师既吃惊又心塞。
他昨晚还在为如何说服当事人签署协议绞尽脑汁，还准备了很多法律条例和经典案例，
现在自己一句话都没说，人家就痛快地签字啦！
唉，有钱人的世界一般人搞不懂啊！
沈其川看了看周婷婷今天的打扮：一条牛仔连衣裙，一双平跟厚底的凉鞋，一个酒红色斜挎包。
不够高端！不够性感！不够妖娆！
不够周婷婷！
关键一点是她好像.....
是的，沈其川可以确定，总是浓妆艳抹的周婷婷今天竟然没有化妆！！
好吧！沈其川觉得既然她自己本身都这么反常，那么做点反常的事就很正常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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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六层的电梯门刚要关上，王秘书看见正走过来的沈其川他们，她眼疾手快的摁了开门键。
电梯里面已经有几个人，王秘书，叶菲，还有另外两名沈氏的员工。
叶菲一看是沈其川，本来有点松垮的肩膀立马挺了起来，脸上也多了笑容。
话说这个叶菲本来就是人事部的人判断圣意失误，才把本来根本不可能录取的她给招了进来。
本来总裁看不上你吧也没什么大不了，底子差你多学习点，技术活帮不上忙就多干点体力活，
这样大家也不会看不起你。
谁知道这姑娘不但心气高，还好吃懒惰，眼高手低。
特别是上次趁王秘书不注意偷偷给沈其川送咖啡之后，
不仅整个沈氏对她“刮目相看”，她又一次成了整个写字楼的“名人”。
如今王秘书给叶菲安排的主要工作除了打印复印资料，就是负责秘书部信件和快递的来往业务，有时也让她去会客厅里端茶倒水。
不过碰到那些长相不错的重要男客人，王秘书真是连端茶倒水都不敢用她。
现在叶菲就抱着七八个文件夹，要到三十五层发给各个部门。
电梯里有除了王秘书，还有财务部的一名老会计。
两个人都是沈氏的老员工，恰巧当年都参加过沈其川的婚礼，所以他们都认出了周婷婷。
自从沈其川接管公司以来，他还从未和周婷婷一起出现在沈氏公司。
两大商业家族的联姻必然□□颇多，关系复杂，自然不会像其他普通夫妻。
作为聪明的老员工，两个知道周婷婷身份的人都选择用沉默来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叶菲自上次被沈其川拒绝之后，对这个老板其实已经准备放弃了。
虽然她如今在沈氏不过干着最一般文员的工作，可是在朋友同学的眼里，她怎么说也是跨国公司的一名秘书。虽然了解内情的同事并不待见她，但能享受其他人给予的这份羡慕，叶菲还是很享受的。
所以叶菲考虑就算抓不住的帅气多金的男人，能抓住这份工作也还不错。
可当她看见沈其川旁边的女人时，原本的考虑就全被扔到爪哇国去了。
叶菲越打量周婷婷心里面越是不爽。
穿条破牛仔裙也敢来勾引我们总裁？！
年龄不小了还装纯！没身高还不穿高跟！不是国色天香还敢不化妆？！
她到底哪里比我好？总裁竟然没把她赶出来？
“叮”
电梯很快就到了三十五层。
王秘书几个人赶紧往外走想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啊！你干嘛！”周婷婷看了看已经被蹭破皮的胳膊，皱着眉问叶菲。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您别介意！”叶菲一脸的歉疚，她用身体挡住要关上的电梯门，用糯糯地声音道歉，可眼神却看着沈其川。
显然，周婷婷今天无害的形象让叶菲在短时间内做出了如此大胆又可笑的举动。
刚才叶菲直接走出电梯就行，可她不但拐了个弯，还作势不稳崴了一下，
用抱着的几个文件夹锋利的边缘，直接撞在了周婷婷的手臂上。
周婷婷一眼就看出了叶菲做这些事背后的那点小心思，
她在心里极其鄙视对面的女人和她使用的招数，要不是说出来会让人误会自己年老，
此时她真想大吼一句：老娘为了男人耍手段的时候你还不识字呢！
就算再给王秘书三个脑袋，她也想不到仅仅是从三十六层到三十五层这么短的时间内，叶菲这个奇葩也会整出幺蛾子。
她看了眼老板板着的脸，还好没有愤怒；
可再看一旁徐秘书比老板还难看的脸，气势汹汹的盯着叶菲，好似伤着的是他自己的老婆。
王秘书来不及感慨徐秘书的忠心：把老板的老婆都当自己老婆护着了，硬着头皮出来打圆场。
“夫人，这是新来的员工，做事毛手毛脚没有分寸，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叶菲，还不向总裁夫人道歉！”王秘书把叶菲拽出电梯，捏了她胳膊一下提醒道。
急转直下的剧情让叶菲本就不灵光的脑袋彻底瘫痪了！
巨大的信息量让她只是吃惊地盯着周婷婷那张并不出彩的脸，呆呆地说了一句：“对不起，夫人。”
可还没等她说完这句话，电梯门已经合上了。
老会计用无比同情的眼光看着王秘书：不怕狼一样的总裁，就怕猪一样的下属呀！
本以为事情会到此为止，没想到不过几秒钟过后，王秘书就接到了徐瑞的电话。
“王秘书，沈总说L市的业务部急需“各种人才”，你从秘书部找一个调过去。沈总的意思你明白吧？”
“明白明白！这件事我一定办好！”
挂了电话的王秘书一改刚才的灰头土脸，她清了清嗓子，对刚回过神来的叶菲说道：“叶菲啊，咱秘书部得派一名员工去L市业务部，你各方面条件都很不错，你回去收拾一下，明天就去L市吧！”
“我看好你呦！”王秘书拍了叶菲的肩膀几下，说完这几句也不管叶菲的反应，直接拿过她手里的那些文件夹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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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饭时间，整个写字楼都爆发了空前的八卦浪潮！
此事由沈其川和夫人不为人知的爱情说起，
结束于不知天高地厚女秘书的一封辞职信。
“电梯事件”不胫而走，成为了写字楼内的最新最热的八卦新闻。
有的人甚至还托关系请保安吃了顿午饭，看到了电梯里的监控录像，
并最大限度的还原了事件的真相。
八卦的焦点主要有两点：
一，深沉冷漠总裁冰块外表下深埋的一颗对妻子火热的心；
二，理智内敛总裁为妻子放弃原则耍奸计逼走蛇蝎女秘书。
其实人民群众的智慧还是可以相信的，流传甚广的八卦也不会是毫无可取之处。
比如这八卦中的两条焦点完全符合沈其川做此事的心理动态。
不过群众口中的“妻子”却不是沈其川心中那个“妻子”。
对于叶菲沈其川当初看简历时候就并不满意，特别是她还做出了一系列令他讨厌的行为。
而今天她故意对周婷婷做的事，本来并不会遭到如此灭顶之灾，
只是沈其川一想到有人这么大胆地对自己老婆下手，
他就不能手软，给别人机会这么对待以后的林悦。
所以，为了自己清净，为了给林悦提前立威，
沈大总裁比传闻中还要爱妻心切，因为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还未娶到手的老婆，才上演了这么一出杀鸡给猴看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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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十点，徐瑞将车开进了民政局。
沈其川和周婷婷两个人拿着离婚材料下车了。
沈其川本可以不用像普通人一样排队办离婚手续的，
可那就预示着，他在享用了VIP待遇办理了离婚手续之后，
必须应付各种得知此消息后想和他成为亲戚的人，
可此时他还根本没有心思应付这些人。
另沈其川庆幸的是，今天办理离婚手续的人并不是很多。
沈其川没想到离婚程序会这么复杂繁多，
有各种表格需要填写和签名，还要复印结婚证、离婚协议书，还需要两张单人照片。
沈其川和周婷婷因为没有准备单人照片，又赶紧去旁边的照相馆补照了两张。
沈其川记得结婚的时候这么麻烦，
当时周家直接找了关系，他和周婷婷好像只是出面照了一张合照，
签了几个名就领到了结婚证。
可即使当时只用了很短的时间，他依然毫无耐心。
现在仅仅照片这个环节又耽误了十几分钟，可沈其川一想到只要办好离婚手续，自己和林悦的距离就变得越来越近，离幸福也会越来越近，所有的等待就都变得有价值。
在别人匪夷所思的目光中，他在照离婚照片的时候露出了笑容。
十一点多，沈其川终于实现了他领取结婚证时的愿望：尽快领到离婚证。
他本想马上见到林悦，问问她愿不愿意和他重新开始；
或者什么也不说，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看看她的脸，看看她这么多年的变化。
可下午他还要开一个关于L市分公司的重要会议，也很多重要问题需要解决，还有不小的人员调动，会议不能推迟而他也必须参加。
如此，只能晚上亲自去找林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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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午还要开会，就让徐瑞送你回去吧。”
“好，谢谢。”
沈其川在写字楼前下车离开了。
周婷婷一直渴望有这样一天：
能够以沈其川妻子的身份出现在公司，听别人称呼自己一声“夫人”，
能够去他的办公室，能够和他一起坐在同一辆车里；
能够和他有最普通的对话，能够简单平和的相处。
她想到这些的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些渴望竟然会在同一天实现。
过去六年她想要的，仅仅用了几个小时就实现了。
只不过，这一天却是他们夫妻关系的最后一天。
周婷婷不知道，这是命运对她的讽刺，还是上天最后的眷顾。
她曾经以为自己能够等到他，也一度认为自己能够那财产要挟他。
现在她才知道，那些想法是多么的幼稚和愚蠢。
不知道是等待的时间太长，还是早就料到了结局，
她没想到自己还有心情在签名的时候写得漂亮工整，在照相的时候还后悔自己没有化妆，
真正如此结束的时候，不但没有想象的那样痛彻心扉，反而还有让她松一口气的感觉。
不爱你的人，
你对他用心，他对你无心。
你做了再多、再好，他的眼睛也看不到你；
你等的时间再久、再长，他的心里也不会有你。
只不过，这个道理人们往往需要费点时间才会真正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