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折乱(1 / 1)
马春花颤颤巍巍地扶住围栏,看了看四周,压低了声音问道:“为何你会成为方丈?”
勒陶突然大笑了起来,细听还有些猖狂。风吹开了蒙在头上的黑纱,一双鹰眼如黑暗中潜伏已久的光亮,稍一显露就将敌人灼烧粉尽。“我等不及了,我再不要活在黑暗之中,我要夺回我应有的东西。而你,没有第二个选择。”
马春花心里暗暗吃惊,她不是一个傻子,她心里已经隐隐有些害怕,她不想再和他耗下去了。脸上换回柔弱的样子,“那你想我怎么做?”
“我会杀了猛白,然后扶你做女王,你只要负责拖着大清就可以,等我达到了我的目的,我就会离开,而你那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这样难道不好,嗯?”最后一声加重了语气,既施加了威严,还有一□□惑。
马春花没有想到他会如此大胆,可是她能当上一个地方的女王,那么她就可以永远把福公子永远留在身边了。纵使他们现在做的是最大胆的事,她也不想管了。“我需要做什么?”马春花的声音出奇得冷静,还带着一丝蛊惑。
“你把那个福康安引走,剩下的无需多做,你最好不要给我动什么小心思,我可警告你,那个和纯公主已经追到缅甸来了,你也不想这么快偷来的幸福就化为泡沫吧。”
马春花眼里闪过恐惧,怎么可能,她们怎么会发现。想到这里,马春花咬了咬牙,应道:“好,但是你也要帮我。”
此时,一个侍卫匆匆跑来,见到慕沙眼里露出一丝迷茫,随即说道:“大王身体不适,今日不宜
见大师,还请大师下次再来吧。”
勒陶一双鹰眼紧盯侍卫,侍卫顿时一阵毛骨悚然,正欲离开。勒陶忽然伸手,竟是直接掐住了他的脖子,一使劲,侍卫双脚渐渐凌空,三两下扑腾就断了气。
马春花眼里一阵惊恐,“你疯了,这里是缅甸皇宫。”
“他对你起怀疑了。”
马春花猛地看向他,“你在开什么玩笑。”
片刻间,草丛旁现出一大堆的侍卫,纷纷亮出了刀剑。
马春花心里冷到了极点,上前用缅甸语斥道:“你们都疯了,竟敢对我无礼。”
侍卫们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该如何,但还是不敢轻易放下手中的武器。
“抢了我这么久的位置,怎么,是觉得太舒服不想滚了?”一个轻快明丽的声音响起,只见一抹火红的身影从侍卫后面缓缓走出来,此人正是真正的慕沙。
两个八公主?侍卫们一头雾水。
“别怕,在外人眼里你们都一样。”勒陶的声音从后面传了上来,稍稍安定了马春花的心。可是随后马春花就安心不起来了,她心心念念的福公子竟然走到慕沙的身边。
“准驸马的选择总是对的。”侍卫一突然冒出了一句。其余侍卫再次赞同。
勒陶双手合十,念了段佛经,道:“没想到驸马竟也如此糊涂。”
“呵呵,那么加上我可清楚了?”猛白负手地走了出来,斥道:“你们还站着做什么,把那两个人给我抓起来。”
袈裟瞬间飞至天空,一脸煞气的勒陶掌风袭来,立即倒下了一圈缅甸士兵。剩余的侍卫纷纷改了战术,将弓箭对准了他。
阳光下,勒陶的脸却是沧桑中带着一股戾气,仿佛显出的青筋即将爆破,一场腥风血雨在所难免。漫天的黄沙不知是因突起的风还是运功的气,沙砾卷土飞扬,渐渐迷离了众人的眼睛,而在沙土的缩影中,勒陶眼睛凝聚成了一道精光,因为他看到了一排人在细沙中忽的从天降落。
慕沙见了,立刻对猛白说道:“父王,他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叫人通知他们的,我们先不要轻举妄动。”
“于万亭,我们之间情谊已断,今日我红花会就要清理门户,还死去的兄弟们一个公道。”说这话的是千臂如来赵半山。
“于万亭,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说这话的是奔雷手文泰来。
“于万亭,你还记得你亲手建立的规则吗,我平日最痛恨这些戒条,可今日,我就要用这些来说服我杀了你。”说这话的是武诸葛徐天宏。
“于万亭,今日,就此了断吧。”说这话的是陈家洛。
“你们有几个人就上几个人,我让你们死得痛快。”于万亭终于还是不再用勒陶的语气,既已筹备几十年,又怎么轻易放弃,今日纵使是鬼修罗,他也要逆天横斩改变自己的命运。
眸子渐渐变得血红,皱纹不再明显,因为已被鲜血覆盖。眼神渐渐往下,自己的肚子不知何时已被刺中要害,鲜血不停地往外喷。意识好像要涣散了,于万亭忽然想起了那个温润如玉的王皇贵胄,满腹经纶。可是刹那间画风一变,昔日的贵公子变成了阶下囚,被折磨得生不如死。于万亭心有不忍,八哥,他唤道。牢笼前,是一身明黄龙纹的意气皇帝,手一摆,牢众人身形倒下。胤禛,他发狠地切齿道。可是不行了,他连自己的名讳都正不了了,不是死在大清,而是死在了缅甸。随着最后一缕意识的飘散,于万亭强行将剑插入地面,阻止了自己的膝盖落地,反用力后背倒地。
胤禟在还是皇子的时候就致力经商,曾经规划要来的地方,如今却成为了灰飞烟灭之地。
马春花眼里闪过绝望,正欲悄悄溜走时,慕沙眼神一闪,轻功一跃,将剑抵在了她的喉口,“来人啊,先把她押下去。”
福康安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直至眼神与陈家洛相抵,心里莫名产生一丝不舒服。移开目光,又恢复了先前的漠然,仿佛刚刚的那丝波动只是错觉。
慕沙倒是欢快地飞奔过来,拉起福康安边走边说道:“快和我走,有个人一直在等着你呢。”
依旧留在原地的陈家洛看着远去的二人,眼神里似乎有些落寞。
不管是身份上还是时间上,他都是一手烂牌,他早就没有资格了不是吗?
猛白看着一下子就不见的女儿略微有些无奈,却也是欣喜,这样活泼好动的才是他引以为傲的女儿。不过……猛白余光望了望一排而立的红花会,想起两天前大清的密使,眼里晦暗不明。
和纯想过无数次她和瑶林重遇的场景,也想过无数次该怎样进行的对话,可是这些统统都没用上。因为她怎么也没想到,他失忆了。
门外,逆光而立的瑶林静默好久,终于吐出的第一句话是:“请问你是…?”因为阳光和纯看不清他的表情。她的内心好像已经眼泪已经干涸,怎么也哭不出来。她弯起了眼睛,笑着说道:“我是和纯,是这辈子最爱你的人,也是这辈子你最爱的人。富察福康安,不管你是失忆
还是怎样,你这辈子甩不开我了。”
福康安一直竖于右侧的手终于握紧,虽然他记不起来,但是这好像是他自醒来后第一次感受到了心跳。眼眸中竟是透着笑意,“我想你要给我个机会让我知道我以前是怎样做到最爱你的。”胸前立马受到一个拳击。只见永壁红着眼睛,强忍着眼泪道:“你小子,活活让我们为你担心了这么久,这些日子你到底过的怎么样,是我对不住你,如果我当时再警觉一些,再坚持一些的话就不会出这么多幺蛾子事。”
紧随其后的皓祥见到完好无损的福康安,轻呼一口气,“谢天谢地,你总算是回来了。”可是之后仿佛感受到了不对劲,因为他认识的瑶林眼神不会这么清澈透明。将疑问的眼神看向和纯,可是和纯却只是含泪盯着瑶林,丝毫没有看他的意思。灿灿地摸了摸鼻子,皓祥又看向瑶林。
后者似乎有些知晓,有些忧色地说道:“我失忆了,所以完全不记得你们。”
永壁停止了哭声,皓祥长大了嘴巴。原来还可以来这么一出?皓祥盯着瑶林一直看,他还以为只有戏里才会有呢。
瑶林忽然想起了什么,拿出了一件东西,和纯见了,眼里有些晃神,也是从怀里拿出了同样的东西。是两枚一模一样的护身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