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心意雏形(1 / 1)
待到睡足已是日上三竿,我起身,却未见玄灵,幸而身子恢复得不错,除了身子疲软,□□倒是不再痛了,就是还是隐隐不适。
洗漱,换上衣服。玄灵这才缓缓走入,见我已经起身,笑道:“公子荣宠,今早原本是该去登记入册的,大王免了公子这事,差我办妥了。您只要待会去苑轩殿聆听蒲绒公子几句偈语就是了。”
“嗯。”
我坐下,玄灵差人端上膳食,我用着膳,不安地摸着腹部,得知道有没有才能心安。
吃完,我换了身正式的衣袍,道:“我们这就去吧。”
“是。”
玄灵不晓得我忧愁什么,只道:“蒲绒公子乃是大王的第一任夫,性情温顺,虽为虎溪一族,却是和亲得很,公子不必担心。此次,五位公子倒是同在了,可以了解一下。”
我无心与任何人有密切联系,只想蒲绒应该有法子知道这是否有孕吧。
苑轩殿
我徐徐而入,见到主位上坐着的温柔尔雅的端庄、贵气十足男子,只觉得他的面容特别柔和,而后座下左边两位就是目光敏锐,冷峻之气侧漏,面容英俊的鹰歌,他之后就是目光脉脉含水,柔媚的脸上挂着隐晦笑容的狐黎。右侧只是坐着面如冠玉,仿佛处于世事之外的翩翩公子羚瑜。
“见过蒲绒公子,各位亲代公子。”
“免了,入座吧。”蒲绒笑吟吟地虚抬了下手。
我应了一声“是”,就入了座。
狐黎秋波连连,他媚气十足地端起手边的茶杯,笑道:“听闻王君昨天宠幸了云苓,今早免了你亲自前去登记,实在是荣宠之至了。原以为会是个惹人怜爱的,如今看来竟是这般脱俗的,却……不受管教的。”他刻意强调了后面几个字,言语之意,表露无遗。
我淡然一笑,并不言语。
“王君喜欢便得了,无论什么性子,在宫中都是侍奉王君,一切不必太过计较。”蒲绒笑颜绽放,煞是迷人,他缓了缓道:“云苓,你须得好生服侍王君,与各位亲代好好相处,宫中人不多,你有事便寻来,本宫自会解决。如此,就得了。你可明白?”
我虚心受教,温声道:“是,云苓领会。”
“都是同般侍奉王君,日后见了,便以名字相称,才不显得生疏了。”
“未闻云翼一族许久,没想到竟然还有在,云苓可是被寄予了厚重的期望了。”羚瑜笑着,伸手在我手腕上轻触,我一惊,然后似有所解,看着他。
羚瑜这一举,顿时引得目光都聚集在我身上。
鹰歌若有所思地看向羚瑜,“我都忘了,云翼一族繁衍力强,可是与虎溪一族结合,这还是要看王君的吧,难道宠幸一次即有可能受孕?”
“也比我们受孕的机会大不是,不然,国师何以如此费力翻出云翼的所在。”
我听出狐黎的不屑之意,而我在意的是,国师?未曾听说族类有国师一职存在。
“嗯……”羚瑜收了手,笑得风轻云淡,“果真没有这么快受孕,只是,云苓身子的确孱弱。气息不稳,灵气似乎漂浮在身外,你须得好好进补才是。”
我松了口气,没有受孕就好。我这一小动作看在鹰歌眼中,他惊奇地问:“云苓为何倒似松了口气?莫不是不愿怀上?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我微微扯了扯嘴角,道:“我只是怕身子支撑不得,如果生不下反而……”
“这般,本宫差人给你送些补品,养好身子。”
我苦笑着道:“谢过好意,只怕虚不受补,以往没少补,身子却是一日不如一日。”
狐黎忽地笑道:“那些身外物不足补,你缺的不过是灵气,灵气充沛自然身躯强硬,我们狐薰一族自来就有一法,补阳补灵自是上乘之法。”
闻言,在座无不红了脸,却是这狐黎不知羞耻地□□着。
我自得求饶,“狐黎,我这身子经受不起,请你勿在大……王君面前提起。”
狐黎笑了笑,也不言语。
“受孕本是随缘,没有莫强求就是了。都这时辰了,都去了吧。”
“是。”
我退了出去,鹰歌走上来,蓦然退后了两步,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一旁踱步而来的狐黎在鹰歌身边站定,目光亮晶晶地看着我,“云苓身上王君的锁印深厚,旁人近不得身了。”
“哎?怎的还有这个?”鹰歌好似看到神物般看着我。
狐黎笑着卖关子,羚瑜凑上来道:“这是属于印记的东西,狐黎就被刻过一次,他这狐媚子到处勾搭人,王君也容不得他。可是,云苓为何也被刻上了?”
“罢了,我先回去了。”
“回去也是无聊得紧,哎……”
“呵呵,都回去歇着吧。”
我回了宫殿,突然觉得心安,鹰歌他们倒是通融得很,交往似乎也不错。看来这世事还是有真情在的,日后无聊了,不如找他们聊天作乐也不错。
玄灵站在身侧,忽地开口道:“难得见到公子心情愉悦的时候呢。”
我微微一笑,而后又微微叹了口气,我竟是不知道如何过日子的人呢,碰到虎溪王,我又该如何面对。如今我们都有肌肤相亲之实了,只是,昨天他强势地压倒我的情景,我却是不乐意的,何以我须得伏在下方,由他肆意妄为,何况,我原是不愿,还是不理会他的好。那般痛楚……罢了,不想了,身子乏得很。
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我看着这句子,心中郁闷,如果有,那就是纸糊的东西。我挥笔,写下“心中自有黄金屋,心中自有颜如玉,却也只是在心中。”墨宝一副,实在算不得上好看。
微微叹了口气,我正收起卷轴,突然虎溪王就大步流星而入,我下意识就将手中的字往身后藏,他看着我这番动作,站定在我面前,伸手,道:“拿来。”
我暗叹一声,递给他。
他翻开看了会儿,冷声道:“这字倒是不怎么样,但这句子是什么意思?”
我张了张口,还是什么都没说,感觉他就是来找茬的,一时心中堵得慌。
“你还有心思想着‘颜如玉’?看来本王没能让你明白呢?”
“我族内就是以男女交合为本,我又何曾想过会嫁给男子,还屈身于下!”我掷地有声地回应他,丝毫不畏惧地与他对视。
虎溪王将字拍在桌上,伸手钳住我的下颚,愠怒道:“那你是不甘心吗?想挑战本王的威势?或是来一场比试?”
我愣了一下,我可以说是身子孱弱,文笔不雅,怎么比啊!一时间倒是无语了。
他看着我的表情,讥笑道:“明白没有?你不是本王的对手,如果再惹怒本王,本王可不轻易饶了你。”说罢,他松了手,走到书架那边。
“……”我动了动下巴,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好无力。
若我不是嫁给虎溪王,而是普通的人,我又该如何存活于世上,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一技之长,怎么养活自己?只能做些低贱的工作,若是惹了不该惹的人,说不定就是重伤,那时候,是否有人会伸出援助之手?说不定,就会那么,痛苦的,肮脏的,躲在角落里,就这么不为人知的死去……
“你?你怎么了?竟是说你两句就哭了?”
我恍然,眼前朦胧一片,虎溪王站在我面前,捧着我的脸,一脸的疑惑。
“……”我猛地抱住他,窝在他怀里,死死抱住他的腰,哭喊着:“我好没用……我没用……我没有用,我怎么这么没用?!啊——”
“好了,别哭了,你怎么回事啊?!你怎么会没用呢……”
难得地,看到他手足无措,我恨恨地看着他,“如果我有能力,我就不会被你压在床上,被你折腾得死去活来,还丢脸地昏了过去!更不会容忍你对我做那种事情!为什么,我都不可以反抗!”
虎溪王额上青筋直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语气中蕴含着浓浓的怒气。
我闷闷地闭上了嘴,眼泪还是无声无息地一直流下来。
他无奈地看着我,眼中满是认真,“本王还没有这么屈就地安慰一个人,你还要折腾什么?如果真想动本王,好,本王给你个机会,如果你能让本王求你。本王就让国师点拨你,让你习得一技之长,足以制敌,如何?”
我不相信地看着他,想了想,道:“好,你不能动手,不能使用武力。”
“可以。本王岂会欺你……”
听他如此说了,我下定主意。
痴缠在一起,我脑中一片空白,他倒是享受得很,伸手摸着我的脸,笑道:“苓儿这般,真是令本王难以自持啊……”
闻言,我羞耻得想把自己埋入土中。
“哈哈哈,苓儿,你真比狐媚子还要媚上几分呢。本王真是得了个宝……”
“……”
我闷声不吭,只道:“大王,记得你的承诺。”
“是,本王言而有信。”
最后,我还是体力不支,昏睡了过去,这般折腾,可不能再来了。
我扶着腰,看着天阴沉沉的,心中又是一阵激荡。这孱弱的身子,受不住啊。只是,现在倒是不忧虑会不会怀上了,是我的心意变了吗?
玄灵端了粥进了门,她的脸浮上了两片红晕,我奇特地看着她,“可是有好事?”
“嗯,公子……您,与大王如此大动静……”
我立即红了脸,暗恨这隔音效果真是差得可以。
玄灵喂我喝了粥,笑道:“公子也是荣宠,大王两天都夜宿在这里,别宫可没有的事情。”
听着,我心中一阵苦涩,那粥的味道也酸涩了。
“可是粥不合胃口?”玄灵疑惑地看着我,放下了碗。
我摇头,苦笑一声,然后说:“你旁敲一下大王,就说我这身子半月内是不宜欢好的了。”
“为什么?”玄灵皱起眉毛,“公子可是有别的病症?可要羚瑜公子来看看?”
“不用,我的身子我知道。你只管这么做就是了。”
“嗯,好吧。”
“你下去吧,我困乏了。”
“是。”
玄灵退了出去,熄了灯。我眼前一片黑暗,心中慢慢在收紧,不能爱上他,他是王,不是我们那“一世一生一对人”的时代。他承担着繁衍的责任,我不能强求,只能放手,如此若即若离就好。没有奢望,只有祝愿,日后方能解脱。
想着,就睡了过去,泪水却止不住地流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