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影子二十四（1 / 1）
虽说容氏因为官司的事情，导致销售额产生影响，但在容婷致力于翻案后，信誉总算是有所回升。
纪梵希在渡假后，也出过几次差，以至于对容婷伤也来不及表示关怀。
“还不下班吗？”纪梵希从成都出差回来到公司已经入夜了，见公司里容婷的秘书还没走，打了个招呼。
“哦，容总还在谈事，我怕她有什么需要，晚一点走。”秘书因为这几天容婷的气场冷得出奇，不敢太放肆自己，容婷没下班，自己也不敢走太早。
纪梵希刚来容氏那会儿也听说过，容婷只要冷起脸来，大家都会战战兢兢，连说话都不敢大声。这次肯定又是因为挨了蒙萌的打，心情不好，影响到同事了吧。
“没事儿，你走吧，也挺晚了。有什么事儿，我替你做就好了。”纪梵希让她先离开，并且老旧的递给她一份手信：“这是手信，成都带回来的。”
“纪小姐你真客气，每次出差都会给我们带礼物。”秘书开心的接过她的小礼盒，直夸她人好。
纪梵希也笑笑：“一点小东西而已，你们喜欢就好。”
“那我先走啦。”秘书关了电脑，准备下班了。
“容总吃饭了没有？”临了，纪梵希又问。
秘书脸色有点为难：“没有，本来下班的时候要出去吃的，但是来了一位先生，说有事要跟容总谈，一直聊到现在。”
纪梵希看看表，有些气闷了：“嗯，我知道了，你走吧。”
“拜拜~”
“再见。”
纪梵希每次出差都会带一堆手信，要派给公司里的人，这次也离例外。所以，不管多晚，她都会先回公司把东西放下，方便第二天的派送。
不过，这次她没有给容婷带，而是冲到容婷的办公室，连门也没有敲，直接走过去，把容婷拖走：“走，跟我走……”
“你干什么呀？没看到我现在有客人在吗？怎么不敲门！”容婷正在跟人谈事，大概是跟翻案有关的，却突然被纪梵希打了岔，也没了好脾气。
“看来好得差不多了，已经不需要换药了吧？”纪梵希转过身去，面对着她，拨开她的发，看了看已经不需要粘着纱布的伤口。
容婷的伤口换了两天药，第三天就摘了纱布，其实是她自己并不想一副伤痕累累的样子出现在公司，所以提早摘了。
现在，纪梵希当着别人的面这样子，拨弄她的头发，不免相当的抗拒：“你干什么？没听到我说话吗？”
“对不起啊？现在是下班时间，我听说您是临下班的时候才来的，下班时间不谈公事。有事情的话，请明天趁早，容总可以安排明天最早一次预约给您的。”纪梵希抓着她的手不放，对那位先生说：“而且，容总肠胃有点不好，需要按时吃饭，真是很抱歉！”
“呵呵，容总既然有一位这么体贴的员工，那我也真是不好意思耽误到容总的用餐时间了。”那位先生站起来对纪梵希抱歉，又对容婷说：“容总请务必考虑一下我说的事儿。这是对您，和您公司都有好处的。”
那人跟她说话，容婷立马脸色立变，拉下来冷脸，并不出声，似乎这个人有些什么建议，但容婷并不乐意接受。
“那我就先走了，容总慢慢考虑。”那人轻轻点头致意，然后走出门去。
门外秘书已经走了，没有人去送他，容婷也没有要相送的意思，待他出了门，一把甩开纪梵希的抓着她的手：“你到底想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他是谁？质量报告的策划总监，是来跟我谈要钱的，如果不是我在你进门开口前提前关掉录音笔，这就不能成为呈庭的证据了。你差点毁了我翻案的可能！”
听她这样说，纪梵希还觉得挺抱歉的，但撇开这事件不说，她对容婷讲：“我这次从成都回来，给所有人都带了手信，唯独没有给你带。我不想再给你带药，你自己的身体不珍惜一下吗？如果你不想珍惜，我来替你珍惜。”
容婷面对她灼灼的目光，竟然有些心虚：“我，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去成都回来，干嘛像变了个人一样啊？”
“不是从成都回来才变，是很早之前就变了。我只是一直在纠结自己而已。但是，现在不是在说这些的时候，你自己看一下几点了？”纪梵希敲敲自己的手表：“你再不吃饭，就只好吃药了。”
容婷偷眼瞄了一下时间，确实也不早了。然而，尽管如此，她反倒更抗拒纪梵希的好。她跟蒙恩说的话没错，她心里对纪梵希是蒙萌分裂出来的影子的混沌还在。
只是，现在不管对蒙萌的坏，还是纪梵希的好都从心里抗拒罢了。她需要时间来让自己清楚冷静的把这两个人看透，分清楚独立的她们俩。因此，不接触她们俩个任何一个人，给自己一点空间是最重要的。可是，偏偏纪梵希却主动来搅乱她的立场了。
纪梵希见她在发呆，拖着她的手，把她从位子上拉出来，一直拖着走，带着她下了楼，一直塞到自己的车里。她径直把车开到容婷家楼下，她车上本来有些下飞机后采购来填冰箱的食材，当作是便宜容婷小姐家的冰箱了。
上了她家的门，催促她开门，也就不多说二话，把食材全部摔进厨房里，围上围裙与食材大战三百回合，没多久就整间屋子芳香四溢了。
容婷在客厅里呆着坐立不安，她并不想太过绝情有把纪梵希赶出门去。蒙萌打从那天走后也没有回来，她也趁着纪梵希也在出差，空出这段时间让自己冷静的梳理一下这个混沌。但，纪梵希却在这时候闯来扰乱她想要躲清静的空档。
纪梵希把饭菜端出来，擦了手，都没来及除把围裙除下，见到她站在客厅里坐卧不是的样子，脸上尽是不安的神色，微微有些怜惜，走过去到她跟前。
容婷竟然立马就站直了身子立在她的跟前，“你还是快走吧，一会儿要是蒙萌从外面回来，看到你在，不知道她还会做出什么事来。”
“你还这么在乎她？”纪梵希多少有些吃味的；却伸手捞住她的手，温柔的说：“别管她，反正她回来也不会管你饮食起居的。现在，先吃饭吧，我还煲了汤，加了一味特效中药，是可以治胃病的。一会儿，你吃了饭再喝吧。”
容婷被她的关心所动摇，她还是一如既往的知道她哪里会不舒服，还是一如既往的关心着她。现在还带着点点的强硬，这强硬加在关心上，就会让人特别的摇旌心动。再加上纪梵希灼热的目光和轻轻捞着她的手，叫她竟然有些神恍神移，渐陷迷蒙了。
纪梵希也是许久没有这般对视上她的眼睛了，只一刹那的□□，心神一动，耳阔便都红了起来。那捞住容婷的手，也跟着发起热了，微微发酵着热气；这便又是她对容婷起了反应。
这个时候，她见容婷并不避开她的眼眸，也陷入一种迷蒙里，不由的嘴唇轻抿，挨凑着向她靠过去，她的气息便一下扑到面前来。她想吻她，有些拘谨和小心翼翼，心里跟着慌张乱跳，却更想压抑着别让它跳动得这么羞人。
被她的鼻息触碰，再看她脸色红至耳阔，容婷也是生心一动，却立马转醒。她轻轻推开她，躲开她的靠近，并不想跟她这样接触。容婷认为这是她混沌的发酵，认为纪梵希还是那种好的影子，而自己还跟坏的影子有着纠缠，她到底要不要跟坏的影子决裂，现在还没有下定决心。因此，也是不能让自己陷进好的影子的温柔乡里。
她想要自己保持清醒，她的感情自己还没有理顺，就不该接受新的感情，必要有始有终，要一干二净才行。这样她才不会觉得对上一段有亏欠，也不会觉得对一下段有不公。容婷也是有她自己原则的一个人，她必要做到干干净净的结束，才能干干净净的开始。
于是，她说：“我饿了。”
纪梵希的热情被拉下温度，她可以明白，也可以了解容婷想的。知道自己就算用强硬的态度，扦入她和蒙萌之间，也一样不能把容婷立马就拉出来。一段感情，结束需要时间和过程，同理开始一段新的感情也是一样。
“那就来吃饭吧。”于是，她把她拉到饭桌前，按着她坐下，然后给她盛饭夹菜。
吕媛约了隋鸿豪出来，这是她在隋鸿豪邀请了好几次之后终于的情况下。
他们就坐在冷饮店里面对面着，谁也没有说话，隋鸿豪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打电话来说分手，连个理由都不给，现在就想听她说一个明白，可她就这么沉默着。
吕媛心底是知道自己跟纪梵希是没有可能的了。她也就从来没有打算过要把自己心里的秘密给堪破出来。纪梵希不知道也好，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把心从容婷那里给收回来，只会徒增彼此的烦恼而已。
“为什么呢？是我的问题吗？是不是，你跟别人一样也觉得我看上去很孩子气？如果你跟我有点时间相处，你会发现那不是我的孩子气，是我有颗年轻的心……”隋鸿豪大约也相过几次亲的，却总是因为外表而常常被相亲对象误会。
“不是的。是我自己的问题，我心里面有别的人。所以，我觉得跟你在一起，对你很不公平。我也暂时没有办法把感情转移到你身上来了，那就不应该再浪费你的时间。”吕媛很直白的告诉他真正的原因，总不能叫人不明不白的。
隋鸿豪怔了一怔，随即笑了，他很欣赏这样直白干脆的女人：“那这个人很幸运了。”
吕媛摇摇头：“她不幸运，她不知道，她在自己的感情里苦海沉浮。”
“那你不打算告诉他吗？”隋鸿豪又是一怔。
吕媛还是摇头，玩弄着桌上跟前的水杯：“被她开启了一个新的大门，很奇妙而已。或者只是好奇心重，等这种感觉过去了，可能也就没有什么热情了。”
“好奇？”隋鸿豪自然是听不明白的；“那就不是心动，就不是放感情了？”
“我也不知道，但喜怒哀乐都被牵着走的感觉，你知道吗？”吕媛细细想着，有时候自己都迷茫了，女人爱上女人的感觉，有时候真的会很微妙的让人产生种种错觉吧。
把同情当爱情，把爱情当友情，以友情的名义却又爱着别人的大有人在，这些感情里头到底哪些人能分得清，看得明呢？
“知道！”隋鸿豪点着头：“她高兴，我也跟着高兴，她不高兴了，我也跟着不高兴。所有的心情起伏都跟着她的心情摇摆。”
“呵呵，那你对我有没有这种感觉？”吕媛笑起来，之前没觉得他是个可以被逗弄着玩的人。
隋鸿豪深深的拧着眉头，“说老实话，已经很难有这种感觉了。遥远的只是初恋，肯接受命运来相亲的，都只不过是想找一个可以凑活搭伙过日子的伴吧。跟爱情，没有多少关系了。”
吕媛听了叹息，也说：“是啊。不过啊，经历了一些人，我倒觉得不应该这样去想，如果你违心跟着不爱的人过生活，那你得多难受难过？生活还会有什么乐趣的地方吗？简直就像变成了一种无期徒刑。”
“可是生活本来就是这样啊？”隋鸿豪说。
吕媛摇头，“不，应该有很多精彩的地方。有的人总觉得生活该是为生计拼死拼活，做生活的奴役。有的人却可以不停的攀向精神高峰。我决定了……”
“决定什么？”
“决定了！”
“什么呢？”
“我也要爬上台阶，看一看她现在看到的风景，是不是人通过学习之后，看风景的心情会不一样？”吕媛自顾自的说；隋鸿豪听得云里雾里。
吕媛的意思却是，她觉得纪梵希跟她不再是同一样世界的人，纪梵希跟容婷才是一个阶级的人。所以，她们会比较能够轻易的在对方的世界里找到彼此——不管是共通点，还是品味喜好。
但她和纪梵希已经有了差距，也正是因为这种差距的存在，她们在失联了那么多年之后，仅仅也只是表面上维持着好好朋友的假相。可在见闻、见识、知识层面上就已经不能同日而语了，她此时还是底层世界里的生活奴隶，纪梵希却已经是世界的主人了，她需要自己赶上她。
或许，也只有在赶上她之后，她现在偷偷隐藏的心情才敢有底气大声的宣扬出来。不过，也可能会随着斗转星移而淡薄，心里有着一个决定下来，似乎怎么样都是有利的，那何乐而不为？
“我觉得跟你有点……我不是很明白你说的话。”隋鸿豪没头没尾的听她说了一通没明白，赶紧解释。
“没关系的，当我自己在发牢骚吧。”吕媛收了收心思，不能叫人家总是这么莫名其妙。
隋鸿豪陪着她笑着，并不是很介意：“也怪我没有很多时间去了解你，不然我想我们应该还是很合适的。”
“还会有人让你赔上自己的喜怒哀乐去疼爱她的。但是，这个人肯定不会是我了。不过，我们还是可以做很好的朋友，我还蛮高兴认识你的。”吕媛说的是实话，如果没有纪梵希这段，她估计真的就可以跟隋鸿豪成为一对搭伙过日子的伴侣了。
但是，现在她自己想明白了一些事情，也觉得自己该去做一些事情，这些事情让她对以后的生活有着很强烈的期待。她渴望进步，渴望在人生不同的高度，看到不同的世界。想要看看到了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不是还跟现在的自己一样。
容婷中午不打算吃午饭，想趁早把纪梵希搁在办公室的药找出来，却到处也找不着了。
“ANLY，我的药呢？”她冲到秘书办公室里去，问她有没有看到。
秘书僵着身子，指着走廊进头，“纪小姐拿走了。”
“你到底要搞什么鬼？从成都回来之后，你整个人都不对了。”容婷又冲到纪梵希的办公室里去。
纪梵希正在整理她的文件，把大文件夹归位：“从现在起，不准你吃药，你不会做饭，我就做给你吃。只要我还在这里一天，就不准你吃一粒药。”
“什么意思？你搞这些到底是想要搞什么？”容婷不明白她到底想要搞什么。
纪梵希却故意吊她的胃口：“我下午呢，要去上海，回来给你带手信，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别答非所问的，我没有心情跟你打马虎眼。”容婷没有这种耐心。
“你求过我什么，你还记得吗？”纪梵希也认真起来看她。
容婷眉头深拧，想不起来自己求过她什么；“我有什么需要求你的吗？”
纪梵希笑着，看来她跟蒙萌复合之后，三心二意的事儿还真是没有做过了，当初求着她做她女朋友的话，早就被她忘记得一干二净了吧？
不过，纪梵希并不恼，只是笑着说：“那等你想到，再说吧。”
“我怎么觉得你现在跟蒙萌一样讨厌了，果然是同一张面孔下的言行也差不多。”容婷觉得这个时候的纪梵希跟蒙萌一样让她觉得有点讨厌了。
纪梵希小小的咬了一下腮帮，却还是不去恼她，“你说什么也没用，要么你就乖乖按时吃饭，按时作息，要么你自己痛着，自己忍着。医生也说过了，你如果还不把胃病放在心上，早晚有一天要切掉半边胃的，你自己想想，吃药不是治标的根本。”
容婷没心思听她说这些，“无所谓，没有药我自己去买。”
纪梵希轻轻叹气，却也不去管她，整理完手上的东西，立马就赶飞机飞去上海，她就要容婷受一点点苦才知道错。
“上海那边出事了，店面全让人给砸了！”容婷回到办公室，容俊奔走来告诉她一个不好的消息。
“什么？又发生什么事情？”容婷心烦得很，没一件事儿省心的。
容俊递给她一叠大字报，“这是上海那边扫描过来的，有人以上海店的名义借了高利贷，逾了期没有还，现在道上找上门来了，店面的东西全部砸了，泼了油漆的也救不回来了。”
容婷拍桌而起：“周林呢？上海一直是他负责的，一司两制，仗着跟爸是白手起家的兄弟，我们已经给足他当叔叔的面子了，怎么现在还把公司搞成这样？媒体知道了没有？消息有没有封锁住？”
“周林跑了，借贷的事情就是他做的。不过，事情一出，销售总监李宾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让他马上关闭店门封锁消息，摆出装修告示，谢绝迎宾了，媒体方面应该还没有这么快收到消息。”容俊也知道这事不能捅出去让媒体知道，做出的指示也足够及时，想必还没有人把消息透出去。
“店里的员工有没有事？”容婷脸色发青，陶女士的事情也是上海那边搞出来的官司，现在又来搞出这些名堂也真是够让人生气的。
“还没有收到员工受伤的消息。”容俊说。
容婷关了电脑，拿上包：“别说这么多了，现在马上赶去上海，这件事情不能让媒体知道。否则，会对我们接下来的翻案有很大影响，必须要尽快处理。”
“我走不开，今天会有意大利代理商过来洽谈品牌代理的事情。”容俊来找她，也是想让她出面去处理：“你先过去，等品牌代理的生意谈下来，我立马就赶过去。”
容婷没说什么，脸上冰封结冻，冷气逼人；也不接容俊的话，自己先赶过去。
纪梵希比容婷早一班飞机，走到上海店面，看前面锁着大门，挂着装修升级的牌子，门面刷了一些不规则的红油漆，还很纳闷，明明自己还接到要过来做工作的通知，怎么现在又说装修升级了。
她只好绕到后门，拍了半天门，里头的人确认了半天才给她开门。
“哇！这是什么情况？？”纪梵希进了门，也被展厅里的情况下了一大跳。
“唉！就是你看到的状况啊，被人打了砸了。”给她开门的就是销售总监李宾，颓头叹气拿了一堆大字报递给她看：“我们的总经理，以店的名义跟别人借了高利贷，请了半个月的假，现在人都找不着了。这不，别人找上门来要债来了，进门就又是打又是砸的，大门也给人家写了大字，我们只能用红油漆给盖过去了，把门锁上了。”
“大家都没事吧？”纪梵希环顾四下，也没看到人了，“有没有人受伤？”
李宾叹着气：“大家都没事，销售员们都吓坏了，我已经让她们先放假回去了，怕那帮人又来闹事，才锁起大门的，现在就等容总过来处理了。纪小姐，你也回去吧，现在这里这样了，你也做不了什么事了。”
“是谁过来？”纪梵希问是容俊还是容婷。
“容小姐刚刚已经打过电话过来了，说她马上飞过来。”李宾愁云满面，一个好好的公司，怎么会搞成这样？
“那我等她过来。这件事情你不要再对除了容总以外的人说了，大字报什么也不要再让别人看见。”纪梵希先提出建议：“特别是对员工，更不能说高利贷的事。报警了吗？”
“我知道，当然不会把这些事情跟员工说，所以才把她们放假回去了。已经报过了，警/方来拍过照了，容总的驻店执行助理跟警/察回去录口供了。”
容婷到的时候，脸色已经气到发白，看到只有李宾和纪梵希在，把两个人招呼到会议室去：“具体情况，给我一个交待！”
李宾把前来砸店的人拿来的，贷款单据复印件给容婷：“是周总以上海店周转不灵向他们借贷的，盖的是公章，共计一亿两千万，再加利息也有两个亿。周总有半个月前就已经请假了，这些借贷从三年前就开始了，他一直都没有还过款。所以，这些人家现在上门来砸店了。”
“三年前？三年了都没有人知道这件事情吗？既然盖的是公章，是以什么名义来借贷？有没有走公司的公款账目，财务是怎么对账的？”容婷越问越火气升级，拍着桌子站起来，却是捂着肚子身体粟粟发抖：“一司两制，没有把你们的账目归入到总公司来，是信任你们，现在竟然给我捅出这么大个篓子来？别告诉我，你做为总监竟然对这件事情一点也没有知情权，财务部也在你的管辖之下的！”
“可是周总是公司总经理，他有权处理所有事务，甚至他处理过的事情，都不必经过我，我只是销售总监。”李宾也是怕容婷会追究到他的头上，把头埋得极低。
容婷气到话说不出来，胃一阵阵的痉挛，站都站不住了。
“先别气，坐下。李总，麻烦你倒杯热水过来。”纪梵希见她站不住了，赶紧扶她坐下，接了李宾倒过来的热水给她：“肯定又没吃饭就跑过来了。这件事情也不能急，先把情况了解清楚了，听执行助理从警/局回来怎么说，再跟大容总商量对策。别着急生气，你的身体顶不住的。”
容婷哪里能平息下来，虽然容氏做得很大，但两个亿这个数，对于一审官司落败后的容氏，不管怎么说都是一个巨大的致命打击。如果始终不能把已经将贷款携逃周林找出来，让他承认是出自自己的手笔，公司就得要负责把这些钱掂上。这样一来，有可能容氏带入重大的资金周转困难之中，再加上官司后销量直线下滑的的双重打击，那无疑这将会是将容氏拉沉的一个重锚。
“两个亿？！你要我怎么处理？我现在死了都好过要去帮这帮家伙收拾烂摊子。一早就跟爸爸和哥哥说过要把上海的主权收回来，早收回来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了，怎么就是没有人听我的呢？”容婷早就有过先见之明，知道周林天生反骨，打从她和容俊掌权公司之后，就不服气了。
她也几次三番跟容俊和自己的父亲提过上海会是一块雷区，不早点收回主权，早晚要被分化出去，可就是没有人肯听她的，才导致现在出现了种种的问题。
“李总监，麻烦你出去替容总买点吃的回来行吗？她没有吃午饭就飞过来了，肯定饿得难受。”纪梵希去跟李宾说让他出去买的吃的回来：“要热气的东西，糕点也可以，要松软好消化的。”
李宾见容婷现在情绪上涌，想她也应该不想被别人看见，纪梵希也是在容婷找回避，他就只好应声去了。
果然，李宾一走，容婷就觉得心里的委屈一下汹涌起来，眼泪就掉了下来，自己为容氏卖命卖到要死不活，却没想容氏的命运这么多桀，总有那么多的事情会发生。
现在想想，也觉得许多的力不从心，曾经的都撑过去了，现在的却是一桩桩让她也应接不暇，心里就算有委屈，就算觉得撑得何其难受，也没有办法去消化。因为容氏是自己家的，有苦也只能自己咽，别人帮不了你，也不可能让别人帮。
纪梵希蹲到她面前，心疼她，替她把眼泪抹掉：“别着急，先把事情的细节都弄清楚，看看有没有回转的余地。把能了解到的情况都收集起来，回去跟大容总商量。”
容婷看着她，吸着鼻子，情绪缓和下来，“只是一时激动，你别看我笑话。”
“怎么会，在我这里你可以尽情释放你所有的情绪，我都会和你一起好好承受。”纪梵希去扯了点纸巾给她：“一会儿李总买吃的回来，你先填填肚子，藏了你的药就是想你可以好好爱惜自己一些。这里的事情，我想需要把相关的同事叫回来记录一下坏掉的和不可补救的损失。还可以补救的就直接回仓去，然后重新换布和刷漆。做一切尽可以做的补救，将损失降到最低。”
“嗯！”容婷点头同意：“还有，要立马把仓库里能用的货品替换出来，这件事情不能让媒体抓到风头，不然会坏了翻案的事情。”
“跟借贷方那边还是要碰头看能不能私底下解决问题。不过，最好让大容总去，他是男人，跟这些硬气的人谈会比较好一些。如果实在不行，看能不能在上海这边找到比较有手腕一点的人出来摆平。如果实在不行，盖的又是公司的章子……”纪梵希不想说让公司出面垫付，不能触到容婷的气头。
容婷咬咬牙，“我还没这么容易认输，你说的都在理，这些我一定会跟我爸爸和哥商量的。”
“疼吗？”纪梵希现在更想关心她的身体，刚刚看到她一直在发抖，想必肯定也是又犯病了。
容婷情绪放松下来，才发觉自己背上已经出了一层冷汗了，胃隐隐的痛起来，并不是很强烈，但也不好受。
纪梵希见她脸色有变，赶紧把热水拿过来给她：“喝点。”
“你别对我这么好。”容婷不想感情的事还有烦心自己，现在蒙萌不见了踪影正好，纪梵希也不来她面前晃的话更好，她就不会再为感情的事闹心，换一点自己的清静。
“晚了，我早就对你动心了，我喜欢你，就不可能放任你不管的。”纪梵希平静的说出表白的话来，不浪漫也波澜不惊。
容婷定定的看着她，心上竟然也没有任何的波动，却渐渐越来越觉得难受和悲哀。她不知道这种感觉是由什么而来，只知道听了她的这波澜不惊的话，心里就觉得酸酸的，越发的想哭，越发的觉得委屈。
可心里头还是不肯接纳着，反倒有点怨着纪梵希在这个时候跟她说这些话。她可是跟蒙萌还没有断分，心里的混沌也没有清明，又加上公司的这种种破事，哪里有心思去听她讲这些不该合时宜的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