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第十六章 杀机（1 / 1）
“为什么想要死？”
戈墨丽微笑着问，她是一点也不介意将他杀掉与否的，不过主动寻死的人，她倒是头一回遇见。
“你不会告诉我你已经活腻了吧？”
对方才刚刚张开嘴，听她这么说，柔和笑着点了点头。
“唉，人要点追求可以吗？”戈墨丽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想的，还不容易有了永生却想着怎么自杀，明明有力量却不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这样置那些极其容易生老病死，一生都无法翻身的普通人于何地啊！
果然世道不是公平的。
他抬手，抚上了戈墨丽魔化的左掌，好温柔地笑了，一点也不在乎自己艺术品般白玉修长的手血肉模糊，他似乎享受着疼痛，“你看，几千年间，我已忘记了疼的滋味。你的出现，就是我的救赎。”
戈墨丽略了然地挑眉。
这人有些地方跟自己挺像，就算是死，也要轰轰烈烈地寻求一个极致的结束。
让自己向往的、让比自己强的人杀死自己，对他们包括戈墨丽自己，想必是最合适的结局。
“我不杀无名之士，告诉我你的名字。”
“菲尔摩斯特-梵乔尼-弗兰西斯-吉密魑。”他好不犹豫地说出了已经有好些年未曾说出口的全名。“但如果是你的话，我请求你称呼我为菲尔曼（Fellman）。”
戈墨丽对于血族没什么研究，因此也不知道站在自己眼前的是昔日血族始祖该隐的直属后代。
“菲尔曼，在此之前，我的人在哪里？”
菲尔曼轻柔地说：“啊，统*治者无需那么柔弱的追随者。”
戈墨丽挑眉，残忍地笑开了，“我重新问你一遍，我家怜人在哪里？”
菲尔曼眼中的仰慕之情更深。
对，就是这样。
发怒吧。我将承受你所有的怒火。
让你的力量全部爆发出来。
我渴求已久的死亡，正在呼唤我，是你带来的。
我想要你，杀掉我。
艾莉卡，我的神，我心中唯一的统*治者，请求你制裁我，惩戒我这个卑微的祈求者吧。
朵拉西，上帝赐予我最珍惜的礼物，你的道来带来了我期待已久的灭亡，请予以我吧。
道恩，唯一普照我心的曙光，你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强烈，你的光芒能够使我净化。
只是如同道恩的你，身边怎可容纳如此渺小的灰尘呢？
一道透明的光束洞穿了整栋大厦，从几十层高的屋顶浮现，最终消散于空气之中，击穿的位置呈现一个横宽一米的大洞，每个楼层的地板和天花板都有同样尺寸的洞孔。
大厦中惊疑不定的人鬼盯着忽然出现的黑洞不知道该说什么，更有甚者直接尖叫着跑出了楼房。
慎也是吃惊地盯着走廊尽头的洞孔，他才刚刚从清理室出来，眼前的地板和天花板就突然破开了一个大洞，他没有感受到任何魔力的波动，而且看这个位置，与大人书房形成同一条线。
不会是那个拟似恶魔的女人做的吧……
“下一击，我直接将这栋大厦拦腰截断。”戈墨丽面色平静地说道，好像刚刚造成洞孔的人不是她一般。“我想你不想自己的后代全部被猎人击杀掉吧？你说呢？”
“来，告诉我，怜人在哪里。”
菲尔曼只是轻柔地笑着，良久，他忽然抬手，伸向了戈墨丽，她没有动，任由他执起她的右手，对待宝物一样捧在手心细细地摩擦，“请你告知菲尔曼你的名字。”
戈墨丽不答。
他没有不满，凝视她的右掌，缓慢地开口说：“你明白什么是冷吗？”
戈墨丽依旧不答。
菲尔曼将她的手轻轻拉到眼前，极其柔软地在她指尖上烙下一吻，如同对待最为憧憬的对象：“是当你离开后，我仍然感觉不到温暖。”
戈墨丽反客为主，修长的指尖握住他的手掌，她的手骨节分明，纤细修长，既有男性的刚硬又有女性的柔软，但在菲尔曼犹如艺术品一般的手掌面前逊色几分。
这么一看，反倒是菲尔曼是被骑士牵起的公主。
她的神色漠然而宁静，语气也不染感情色彩，陈述：“可惜，温暖是什么，你没法知道了。”
语毕，魔化的左掌极为快速地刺入他的胸膛，在血液溅出的前一刻掏出他的心脏。戈墨丽在半空中怀住了他，温柔地让他倚靠她的胸怀，可惜这种‘温柔’只是海市蜃楼，眨眼就飞逝。
“可爱的菲尔曼，慢慢地享受死亡之前惶恐不安的生命吧……”
戈墨丽一口咬上鲜红的心脏，颜色艳丽的赤色粘在淡色的唇瓣上，还有几滴落在菲尔曼白净的面颊上，恍若点在雪地上的朱砂。她逐渐吞下整个心脏，初次清楚感受到了吞噬夜之生物心脏的何等美味。
菲尔曼苍白如纸的脸上带着些不情愿，他想现在、马上、立刻去见上帝，而不是漫长的等待后卑微的死亡，纯血种或者血族没了心脏后仍旧能够活得长久。
但很快他就释然了，柔和地笑着叹：“是——”
戈墨丽把他平放到铺着毯子的地板上，动作温柔，起身，毫不留恋地转身离去，顺便还贴心地阖上门。
很快她又折回来了，对浑身乏力的菲尔曼说：“话说抽你一管血哈。”
“……”菲尔曼睁着紫蓝色的眼睛，嘤嘤欲泣地望着她。
能不能让他一个人呆着啊。
本来指望着你出现的，可现在你既把我永生的媒介拿走，又不给他致命一击，到底是想干什么他都没计较了……
好想哭……
戈墨丽从暂时动弹不得的菲尔曼那儿抽了血，嘿嘿笑着关上门，留下欲哭无泪的菲尔曼怪蜀黍一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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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到奈亚子面前蹲下，抽取了三分之一的血液缓缓送入她口中，见昏迷的小女孩气色好了不少，终于放心了一些。
奈亚子身上还穿着满是血迹的实验用白褂子，宽大的衣衫将她瘦小的身形衬托得更为柔弱。
完全一副声娇体软易推倒的萝莉。
戈墨丽拿开毯子，扯掉白袍，为她换上了干净的T恤和裤子。没想到她瘦成那样都能穿的衣服在奈亚子身上又肥又长，给她套上就好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衫一般滑稽。
不得已，长裤换成热裤，带子打了个死结，终于不会掉而且顺眼多了，可惜热裤依旧长及她的膝盖。
戈墨丽把她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手臂上，头部靠着她的颈窝。
为什么她有种抱小孩的即视感？！
往电梯的方向走去，正巧遇上了赶来的慎，他脸上的表情特像受到了某种打击后的蛋裂痛苦。
慎知道自己的节操再一次被刷新了一遍。
如果迟来两分钟就好了，不然他一定会以猥琐*幼童*罪被告上法庭。
麻麻我真的不是故意看到小女孩的果体的【警*察叔叔就是这个人（指）】！
“你站这儿多久了？”
完蛋反倒被这个没节操的女人给鄙视了。
慎有苦说不出，也不做声，默默盯着她。
戈墨丽没闲功夫等他，迅速表明来意，“我的怜人在哪里？”
听她说正事，慎终于从打击中回神，但比起回答，他更想知道的是……“大人在哪里？”
一步来到他面前，戈墨丽满意地欣赏他的惊恐，道：“我不是在问你，我是在命令你。说吧，或许你的回答能让我想起你家大人在哪里。”言罢，她愉悦地哼笑了两声。
慎敏锐地从她嘴中闻到了一股他十分熟悉的味道。
遇见戈墨丽前，弗兰西斯大人的血液占据第一位，因此慎熟知大人鲜血的甜味，而这个女人嘴中的，就是！
赶往这里之前，慎高效率地调查了一遍恶魔，得知了许多惊人的消息。
——传说中恶魔之主的长女，双目璀璨更甚繁星。
——恶魔以同类躯体为食，不排除吃食其他夜之生物躯体的可能。
难道……难道大人已经葬身此人腹中了？
这个可怕的念头刚刚成型就被打散，任由它盘踞的话，他的意志和心灵会被摧毁。
不可能，大人是不会输的。
对，空气中还弥漫着大人的气味，没有消散，没有死。
可是他也无法阻止眼前之人离开，更无法突破她的钳击走入书房，能让大人敬之畏之，拜读资料以后，他也或多或少知道了她是谁。
她是恶魔之主的长女，传闻中仅在路西法之下的人物，为了敬重她，恶魔乃至文献都以‘带来灭亡之刃的坠天者’这个名号来称呼她，连名字都不敢提及。
慎罕见地叹了口气，“地下三层。”
“乖。”
戈墨丽安抚犬类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侧身走过，叮的一声后，动作非常自然地按下了地下三层的按钮。
她静静盯着显微屏幕上的数字转动，在三十二层的位置突然停下了，戈墨丽无所谓地盯着缓慢展开的电梯门，随之震惊了。
门外那对打得火热的男女到底是神马！
女压男不要太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