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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第十二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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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月考快要来的时候,郑奶奶中风了。

郑奶奶在家突然晕倒,被风风火火的送去医院。后来整个右边身子都动弹不得了。宿管阿姨叫我接电话的时候,我和郑乐刚从自习室回来。我还疑惑,谁会给我打电话。结果接起来是郑叔叔,他说:“老二,在干什么?”我说:“我和哥才学习了回来。”他说:“最近课业紧不紧?”我说:“还行吧,一直那样。是有什么事吗?”

郑叔叔顿了顿说:“奶奶中风了,现在在医院,右边身子瘫痪了。你看,要不要告诉你哥?”

我愣了愣,才低声说:“告诉他吧。”

郑叔叔在那头叹了口气,我突然觉得很心酸。

我说:“我和哥这周末去医院看奶奶。”

郑叔叔说好,又给我报了地址,我一一记下。

挂了电话回到宿舍,郑乐坐在床上看向我:“谁啊?”

“你爸。”走过去在他面前轻轻坐下,我缓声说:“奶奶中风了。”

郑乐眉头忽的皱起,扔下手中书,急切问:“怎么回事?”

我抬臂去轻握住他的手,说:“现在在医院,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等明天上了课就去看她吧。”

他反手握住我的,低声喃喃:“嗯,一定不会有事。”说完就看着自己的脚尖发呆。

我以为面对既成事实,任何劝慰和关心都没有实际意义,便也陪着他发呆。直到杨光接着回宿舍,手在我俩眼前晃了晃:“干啥呐你俩,脑电波交流啊。”

郑乐回过神,对上我直直的目光,勉强笑了笑,说:“别担心。”

我也笑。

第二天勉强听了半天课,最后我和郑乐实在忍不住,下午请了假就去医院了。

在前台查了房间,我和郑乐找到奶奶那间房,推门进去,里面有五张床,住了三个人,眼睛一扫,就看到郑奶奶躺在窗边那张床上。爷爷坐在床边的小凳子上,背对着我们,那背影佝偻而脆弱。

我想,我爷爷如果还在,那如山的背,现在也一样弯下去了吧。

我跟在郑乐身后走进去,郑乐喊了声爷爷,郑爷爷抬起头,手里还拿着刀,另外一个手的苹果削到一半皮,我也叫:“爷爷。”

爷爷高兴的站起来,郑乐上前扶住他,我说:“爷爷你坐啊。”

爷爷说:“你俩不上课啊,怎么跑过来了。”

我抢在郑乐面前说:“学校放假了。”郑乐看我一眼忙跟着点头,又转过头去看病床上的奶奶,奶奶看着我们,张张嘴,说:“孙子诶!”吐字有些不清晰了。

郑乐握住奶奶的手,即使知道那手可能无一丝知觉,郑乐说:“我在这,奶奶,你好好养病!会好起来的!”

郑奶奶扯了扯嘴角,说:“好,好。”还微微点着头,看起来精神头不错。

我接过郑爷爷手中的苹果削了起来,几下削好了,切了一半给爷爷,又把剩下那半在盘子里切成小片。我坐过去,把盘子递给郑乐,说:“喂奶奶吃点吧。”郑乐接过盘子,奶奶看着我说:“禾子又长高啦。”我说:“对啊奶奶,我再努力点就要超过郑乐啦。”

奶奶就笑,左手抬起来小幅度摆了摆:“不会不会,你爸爸就没有他爸爸高,我看你是长不过了。”郑乐转过头来看着我笑,说:“听见没,这辈子都别想超过我。”

奶奶眼一瞪:“你就知道欺负禾子!禾子比你小......”我和郑乐相视一笑,郑奶奶又开始了。果然郑奶奶说:“你要多照顾他,不能让别人欺负他,你自己更不能欺负他。”郑奶奶偏了偏头,看着郑爷爷说:“你得看着大孙子,他总是欺负禾子,以前还打禾子手心来着,哎我这个心疼,禾子又不像他,皮糙肉厚的。”

郑爷爷就笑。郑乐把头轻轻埋在郑奶奶身上:“奶奶可偏心了,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偏要欺负禾子。”郑奶奶也笑。

郑乐对他爷爷奶奶感情很深,他事无巨细的询问了郑奶奶的情况,郑爷爷在医院陪着奶奶,郑乐问:“爸爸呢?”爷爷说:“你爸爸忙,没时间。”郑乐说:“曹阿姨呢?”爷爷说:“她还要照顾小愉。”郑乐有点火,压抑着声音说:“郑愉都八/九岁了又不是奶娃儿!她又没工作,怎么不能来照顾了,留你两个老人在医院我怎么放心!”

郑爷爷叹息了一口气,说:“要是秀英在......”

秀英是郑乐的妈,跟着郑叔叔在外面打工,离婚了就在外面不曾回来。郑乐已经好多年没见过她,也好多年没提过她了。那真是一个决绝的女人,做媳妇时,尽职尽责,离婚了,便顷刻忘了一切。郑爷爷又叹息了一声,将余下的话自己咽了下去。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无端觉得悲凉。郑爷爷中午要自己出去买饭吃。晚上也没人轮换守夜。

这大概就是岁月。

我和郑乐在医院呆了一下午,晚饭后我俩买了点水果,给同病房其他人分了些,对面床是个老头,也是中风偏瘫,一个中年妇女陪着。该是子女之类的。

另外一床也是个老人,据说是下午才住进来的,喝醉了倒在大马路上,被送进来输液。身边也没个陪的人。郑乐拿了几个苹果放在他床头,看那人在睡觉,也没喊他。

过了一会来了个中年男人,拿着一盒粥,也是前一个老人的子女,那中年妇女接过粥,给郑先奶奶盛了一碗,不停说这是药粥,吃了好。郑乐道过谢接了过来。给郑奶奶搁在床头。那妇女就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就开始大声和我们聊天,询问着郑奶奶的情况。这种感觉让我有些怀念起住在大院里的日子。

过了一会儿一个小护士来查房,看了眼中年夫妇的粥皱着眉说:“你们注意点,不要弄到床单上了。”那妇女摆着手,连连说:“不会不会,小妹儿你放心。”那护士撇了撇嘴,简单地查看下那老头的症状,又走过来查问郑奶奶。郑爷爷一一回答了。那小护士就转身去查看最后个老人,那老人也没看护,小护士就去叫醒那老人。结果一碰,人都凉了。

小护士吸了口气,出去叫了医生,医生进来了问护士:“怎么回事?”护士说不知道。

护士转身来问我们:“怎么回事?”我们说不知道。

我们凑上前问医生:“怎么回事”,医生说:“我怎么知道。”

最后那床那人被推走了。也没人知道怎么回事。

只有那几个苹果还躺在床头柜上,红的刺目。

大家看着那老人被推走,沉默了一段时间。当然并不是为那老人,他不可能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必然有亲人,连亲人都不管他,我们做什么活雷锋呢,何况我们又没有写日记这种保险的习惯。

我们沉默,不过是因为身在医院,谁也不愿意晦气近身而已。结果晦气自己找上了门。

我们就只有沉默了。

最后那妇人先忍不住开了口,对着我们勉强笑道:“幸好你俩小伙子来了,小伙子阳气重,哈,就把晦气抵消了。”

我和郑乐讪笑两声,幸好她没说是我们阳气重,把那老人冲死了。

我两个大男生,待在医院实际也帮不上太大的忙。郑奶奶又是个有主意的,把我和郑乐赶了回去。走的时候还说:“你俩都要努力读书,考个大学给奶奶看。郑乐你要多照顾禾子......”

郑乐嗷一声说:“知道啦奶奶!”

第二天是周六,我和他就直接回了家。家里没人,估计郑叔叔还没回来,曹阿姨带着郑愉遛弯去了。我和郑乐冲了凉,回房间练了会数学题,也就休息了。

黑暗里感觉到郑乐翻来覆去半宿,我说:“你烙煎饼呢。”

郑乐翻过来对着我:“我担心奶奶。”

我侧了个身,平躺下来,看着黑暗中的天花板,我喃喃说:

“有的事情,在发生之前,我会觉得,这太可怕了,这一定不能发生,我承受不起,我会垮掉。”我顿了顿,“结果,那件事,还是发生了,呵。”

郑乐伸出手来拢住我,身子挨过来蹭了蹭,用行动传达着安慰的气息。

我不知为何嗤笑一声,接着说:“然后我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

我无所谓的笑着,心里仿佛有种自虐的快感。旁边的身体却突然僵硬。感觉到他的变化,我不自觉说出安慰的话:“人大概比想象中坚强。”

郑乐的头就挨在我枕头边,我感觉他又动了,他凑近我耳朵,我听见他小声却清晰的说:“我希望,能让你永远不用坚强。”

笑容凝固在嘴角。眼泪刹那间流了出来。

长大后才知道,笑容不一定是快乐,眼泪不一定是悲伤。

不知道誓言是否一定是永恒?

郑乐第二天精神状态好多了。大概我可以充当无差别安慰剂——一个厚脸皮积极活着的孤家寡人。

这没什么不好。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郑乐跟郑叔叔说:“爸,爷爷奶奶两个老人在医院我不放心。”

郑叔叔点点头,看向低头喝粥的曹阿姨。曹阿姨说:“别看我,我去了谁去照看郑愉?”

郑愉在一旁懵懂的抬起头来,不知道为什么提到她。

郑乐说:“郑愉要读书,又不是婴儿要你一直奶着她。”

郑叔叔瞥郑乐一眼,对曹阿姨说:“你反正要做饭,中午和下午就送点到医院去,医院附近的餐馆脏的很。”

曹阿姨低声说:“你也晓得医院脏得很,万一我过了病气回来呢。”

我低头默默扒饭。果然郑乐火了:“死不到你你放心。”

郑叔叔叱责:“没大没小!”

郑乐把筷子放下,坐在那里不说话。

我小声说:“郑叔叔,郑乐是关心则乱,昨天奶奶他们病房里有个老人去世了,身边也没个人,去了半天了才发现......”

郑叔叔叹口气,对着曹阿姨说:“我爸妈也没几年了,你也是正儿八经的儿媳妇,就多幸苦下。”

曹阿姨张嘴阴阳怪气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郑乐翻个白眼,站起来就回了房。我赶紧扒了几口饭,也追着郑乐去了。

郑乐一边收拾回学校的东西,一边说:“她算哪门子的媳妇儿。”

我本来想安慰他几句,结果嘴里的饭哽的我要上不下,我狠噎几下把饭都吞下去。拍着胸口说:“算了算了,好歹都进了你家门了。”

我并不在意他的抱怨,我知道他也就发泄下心中不满,他讨厌那个女人,却并不恨她。

恨这种奢侈的技能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发动的,恨的前提是要有深厚的感情。

郑乐对他爸没有这种深厚的感情。对那个女人更没有。

不过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熟人罢了。讨厌就绰绰有余了,怎会恨呢。

郑乐说我们回学校吧,我说你决定。于是我俩回了学校,在自习室抱着书里战个昏天黑地。郑奶奶的期待就是郑乐的兴奋剂,连带着我也被传染了。

他分明是不想要自己空下来,空下来不会忍不住去担心郑奶奶。他又不可能老是去医院守着郑奶奶,高三实在是太忙碌。

忙碌二字,在没经历过的人看来,只是两个汉字,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懂这两个字后面有多少汗水和辛劳。

人就是一个篮球,只有不停的拍,它才会不停的跳,多一分力,才能多跳高一分。如果不去拍他,他就会在沉默中沾染尘埃,在寂静中慢慢焉下去。

我不明白上帝造人的时候,为什么要添加那么多惰性。就像橡皮筋的弹性一样,不拉就收,简直是一种本能。人可以在一天之内习惯懒惰,却要用一月,一年,或者一生,去争取养成勤劳。

郑奶奶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然后被接回了郑家。

郑奶奶以前总是骂郑爷爷是懒鬼,油瓶倒了都不得扶起来。郑爷爷就笑着耍赖说:“谁叫我娶了你呢。”郑奶奶就摇着头说“脸皮比城墙还厚!”

可自从郑奶奶病了。郑爷爷每天照顾奶奶,在医院最开始那几天,一宿一宿的守在奶奶身边没合过眼。郑奶奶回家修养以后,郑爷爷每天给奶奶做复健运动,帮奶奶洗澡,给奶奶擦身子,搀着奶奶如厕,给奶奶每天倒尿盆。

郑奶奶说:“老头子,你累不累?”

爷爷依旧笑着耍赖说:“谁叫我娶了你呢。”

郑奶奶也笑起来:“一把年纪了......脸皮比城墙都还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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