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风雨俱来(1 / 1)
路小懒这几天过得十分舒心,日子也一点一点地走上了正轨。
每天白天工作,晚上回宫宅做饭,然后遛遛狗散散步什么的。
想起邢子伊那天跟她说她交了个新男朋友,路小懒总觉得这件事情不寻常。
心里怪怪的,不觉有些担心地拿起了电话。
“喂,小伊伊啊?你在哪呢?带你的男朋友出来让我见见呗。”
邢子伊那边很吵,“那个,我男朋友很忙的,他抽不开身,这样好不好,下次他一有空了,我就安排见面,好不好?”
路小懒知道她在推脱。
“不要不要,就吃餐饭能花多长时间?别小气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呀。”
“呸,你才是骡子是马呢。”
邢子伊顶了她一句。
“好好好,小伊伊说什么都是对的,谁叫我交了你这么个损友呢……”
“别扯些有的没的,不跟你闲聊了,我先去忙了。”
“那好吧。”
挂了电话,路小懒无奈地摇了摇头。
隐约有不祥的预感。
……
守在了邢子伊家的楼下,路小懒围着围巾,戴了副墨镜。
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她家的灯还是暗着的。
路小懒打了个哈欠,又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这时。
一辆宝马X5缓缓地驶了进来,停在了她家的楼下。
邢子伊从车中下来,她烫着一个大波浪头,妆化得很浓,艳丽非常,手上提着香奈儿最新款包包,正是上次她们在品牌店中看到的那一款。
一个约莫四十多岁的男人也紧接着从车里下来。
那个男人很胖,头发很稀疏,一双绿豆般的小眼让人升不起好感,只是觉得猥琐。
不对,怎么有点眼熟?
路小懒心里一凉,突然想起在之前上班的公司好像看到过他。
那个色眯眯的客户?
还要他老板让她去KTV陪他的那个?
据她所知,那个男人早就已经娶妻生子了,还离过两次婚,现在是他的第三个太太。
想起那天那个客户还打算对她动手动脚的,路小懒不觉泛起阵阵恶心……
只见那个男人抱了邢子伊一下,就想亲上去。
“邢子伊,你疯了啊?!”
路小懒摘了墨镜,从角落中窜了出来,她一把拉过来邢子伊,有些痛心。
“小懒……你……怎么会在这里?”
邢子伊十分吃惊。
“他已经娶妻生子了,你怎么自甘堕落去当小三呢?”
她的手指握得越来越紧,让邢子伊有些生疼。
“路小懒,你没有资格在这里说我!”她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我已经二十五岁了,二十五岁了你知道吗?不年轻了……是,我没有你那么幸运,有个那么闪闪发光的宫斯瀚守着你……我呢?我的出身没有你好,什么都没有你好!连我喜欢的一个提包都买不起……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不想再过那样绝望而卑微的生活了,再也不想了!我不想一个人在外打拼,不想和整个世界争执地灰头土脸!我不想……”
邢子伊一脸的泪痕,又一脸的倔强,声音哽咽,反而有一股平常没有的楚楚动人的感觉。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邢子伊,你是个成年人了,该对自己的行为负责了!和他分手,不要再自甘堕落了!”
“不要你管!”邢子伊像发狂的小兽,眼光却更加昏乱,“我就是这么虚伪,就是可以为了钱出卖自己的灵魂……”
“啪!”
脸上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邢子伊低着头,一脸的难以置信。
路小懒也是惊恐万分,她竟然打了她……
不由自主地打了她……
“伊伊,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
“路萧然,别说了,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再也不是朋友了!”
“邢子伊,你不能一错再错下去,不能……”
“别说了!欠你的五十万我会尽快打到你的户头上去的,”邢子伊没有理她,径自挽着那个中年男人的手,“大中,我们上去吧。”
那个男人狠狠地瞪了路小懒一眼,就和邢子伊上楼了……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路小懒脚下一软,跌在了地上。
地上很冰,凉凉的触感像毒蛇般一直蔓延进了心中。
那么多年的友情,就因为这件事情碎了吗?
碎了,碎了……
路小懒很想大哭一场,抬头看着亮起灯来的房间,不觉得嘲弄。
她不想管她,真的,她发誓再也不要理她了!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么疼呢?
她们曾经是最好的朋友。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现实终究比童话残酷。
**
路灯已经亮了,不知不觉的,灯光像天下洒下来的串串珍珠,荡漾出都市繁华的旧影。
车子从旁边呼啸而过,行人们往来如梭。
突然想到朱自清的那句话:热闹是他们的,我什么也没有。
此时只是觉得真是应景。
手机响起。
“路小姐,不好了,今天端午在花园里玩,我一没看住,就不见了……”
李管家的声音有些惊魂未定。
“什么?端午不见了?”
“是啊……”
“好,我马上回来!”
顾不得收拾残破的心情,路小懒赶了回去……
一进门,宫斯瀚还没有回来,李管家迎了上来。
“路小姐,少董今天公司有事要晚些回来,不然我们分头去找找吧!”
“好,先别告诉少董,”路小懒点点头,“那我们现在就去找吧!”
……
找了一个又一个的路口,路小懒喘着气,似是累极。
天空飘起了细雨,凉丝丝的。
“端午,你这个坏家伙,跑到哪里去了啊?”
路小懒实在走不动了。
“端午!端午你在哪里啊?”
她扶着路灯,只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端午!”
她又叫了一声。
没有回音。
“死端午,被我抓住了非要好好揍你一顿!”
路小懒深吸了一口气,又开始寻找了。
雨越下越大,周围起了一层薄雾。
路小懒有些心慌。
转过一个十字路口——
前方有一团黑乎乎的模糊的东西。
走近一瞧。
是端午!
倒在血泊中的端午!
看得出来,端午被车撞死了,已经血肉模糊的,可是路小懒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是它。
颤抖地伸出了手,她像风中的一片落叶,瑟瑟发抖。
都要到春天了,可是,她为什么觉得这么寒冷……
透骨的寒冷。
到底是谁撞死了你?
是谁……
她不明白,突然什么都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了……
为什么?
当年那么艰难地时候,还有邢子伊和端午陪着她,为什么现在?她和它,都要离开她了呢?
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眼泪簌簌地留下,心里像被挖空了般。
风来了,雨来了……
都回不去了……
眼前一黑。
**
醒来后已经是第二天。
在宫宅的房间中。
“懒猪,你醒了?”
宫斯瀚的眼里布满了血丝,他握着她的手,她的手指一动,他就醒了。
“怎么了?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看起来似乎十分疲惫。
痴痴地坐了起来,路小懒觉得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
“你昨天晚上发烧了,病得不轻,现在还有些低烧。”
宫斯瀚端起茶几上的一碗粥,用勺子搅了搅,又将它细心地吹凉,送到了她的嘴边。
“来,乖,喝一口。”
路小懒听话地喝了一口,她的头很痛,低头看了看衣服,发现是她常穿的睡衣。
“我昨天叫佣人帮你换了衣服,别担心,没事的。”
宫斯瀚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却闪过一丝悲凉。
“不对,”她侧过头去,唇色有些苍白,“端午呢?端午在哪里?带我去见它!”
心疼地看着她,宫斯瀚安慰道:“端午累了,睡觉去了,乖,再喝口粥吧。”
“不!不会的!端午和我最亲了,我回来了它怎么可能去睡觉呢?这不可能……”
突然想起了昨晚血淋淋的一幕。
“你说……端午是不是死了?是不是?”
路小懒掀开了被子,像中了邪一般。
“不,我要去找它,我要去找它!”
“萧然,别这样……”
“我要去找它!”
“不要去了……”
路小懒像疯了一般,喃喃道:“它不会死的,不会死的!”
它那么小的时候她就开始养它了,它是她一辈子的朋友。
一辈子……
“端午已经死了。”
宫斯瀚一把抱住了她。
“不……不会的!”
路小懒用力地推开他,却被他搂紧了。
“让我去找它,求你了!”
她哭的凄凉,又挥着爪子打他。
“把它还给我,求你了!”
“萧然,它死了,端午已经死了。”
路小懒的眼泪打湿了他的衣领,没有力气挣扎了,她瘫软在他的怀里,脸色疲倦地近乎苍白。
“你不懂的,端午对我的意义……也许很多人都觉得,狗狗只是一我时的玩伴,可是我却是它的一生啊!”
“你知道吗?一生啊……”
“让我再看看那端午,好不好?”
路小懒靠在他的怀里,乞求道。
宫斯瀚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
昨晚,李管家跟他打电话说端午不见了,路小懒去找端午也不见了踪影。
赶忙放下了手中的公务,他驾着车去找她。
雨下的很大。
好像永远都找不到她一般。
车前的雨刷不停地工作着,他的心中越来越焦急。
终于。
在一个路口。
他发现了昏倒的她。
她的身边,躺着血肉模糊的端午……
……
“到底是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害死我的端午?”
她像个讨不到糖的孩子,失声痛哭。
“别哭了,有我在,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可是路小懒还是一直哭,眼泪就像永远都流不尽般。
**
而另一边,宋思雅正惊魂未定。
她刚才做了什么?
从酒吧出来,喝的有些醉醺醺的,她揉着眼眶,开车回去。
本来已经累极,老天却好像跟她过不去似的。
红灯,红灯……
妈的!
还是红灯?!
心情大大的不妙,窗外又下起了雨。
宋思雅开着车,将头顶的敞篷合上了。
眼前又出现了那相拥的一幕,凭什么她路萧然能够那么幸福?
凭什么?!
她咬牙切齿地转了转盘,那个画面就像生了根般在她眼前晃悠,怎么都挥之不去。
“路萧然,我恨你!”
宋思雅思绪纷乱。
前面突然窜出了一只小狗,她一眼就认出了是路萧然的那只。
眼睛黑溜溜的转,一看就和它主人一样。
讨厌!
一股莫名的怨恨涌上心头。
去死吧,路萧然!
去死……
她脚底一滑,没有刹住车……
“砰”的一声,车窗上溅上了血。
是个很僻静的路口,没有其他人。
宋思雅愣住了,窗前像盛开了一朵血色的罂粟。
她做了什么?
慌乱地下了车,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她凄厉的笑了声,“别怪我,要怪就怪你的主人!路萧然是个贱人,是她逼我的!是她逼我的!”
她突然连站都站不稳了。
赶忙上了车,驶离了这个地方。
回到了家中,她还像做梦一样。
一股从未有过的害怕溢上心头……
------题外话------
这章写的有些心塞。好郁闷,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