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回 棋局,旧梦何安(1 / 1)
DOTA之最强血脉)宇文君,宇文霁,多隆敖与依勒佳,以及近些日子来发生的种种。
这些日子,珠瑾时常忍不住缅想,如果这一切都是南柯一梦,该多好。
梦醒了,她还在牧族,弟弟仍是那个与她亲近的弟弟,依勒佳也只是那个单纯善良的依勒佳。她未曾去梁国,亦不曾认识宇文君和宇文霁,而多隆敖也只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王子。
若真如此,即便少了几多繁华起落,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世人多渴望着不平凡的一生,可是又有几个人能明白不平凡背后的苦痛?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珠瑾兀自换了衣裳,坐在铜镜前梳妆。莫离昏昏沉沉的醒来时,已是天色大亮,昨夜醉酒后的事儿,他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因而并未再揪着珠瑾问下药之事。
瞧着梳妆镜前的珠瑾,莫离走上前去,抬手自首饰匣里取出一支通体榴红的琉璃钗为珠瑾簪在发髻上。
多了一抹艳色,珠瑾苍白的面色也衬得好看了几分。莫离满意的勾了勾唇,转手抚了抚她冰凉的脸颊,柔声道,“饿不饿?可要朕命人传膳?”
珠瑾抿了抿唇,起身道,“皇上,珠瑾这便命人进来伺候盥洗吧。(嫁给总裁不好玩)”
莫离展开双臂,一动不动的瞧着珠瑾,无奈之下,珠瑾只得亲自上前伺候。
莫离敛眸瞧着忙前忙后的珠瑾,唇边不禁漾起一抹笑意。待一切都收拾妥当,莫离正欲逗弄珠瑾几句,却听得门外一阵脚步声渐行渐近,而后一个男子声音传来,“皇上,末将有要事求见。”
莫离颦了颦眉,转身于主位上坐下,“进来吧。”
珠瑾俯身礼了一礼便退了下去,来人见着珠瑾离开,方才道,“皇上,臣方才得到消息。梁国集结了数十万大军,由梁皇亲自领兵赶来风门关,最迟明日抵达。”
莫离轻轻扣着桌案,问道,“为何消息来得这样迟?”
那将官忙跪地请罪,而后道,“回皇上的话,梁皇发现了华国的暗线,若非依勒佳姑娘设法传来消息,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莫离既是敢攻下风门关,率兵入驻,便早已有所准备,自是不惧梁国反攻。
“消息中可说梁皇率领多少兵马?”
那将官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道,“依勒佳姑娘此时正在门外,皇上可要召见问话?”
莫离沉吟片刻,方才道,“叫她进来吧。(最强修士)”
那将官退下后,片刻,依勒佳便从外面走了进来,她双手托着一封文书,行至殿中见礼,“见过华帝,此乃梁皇的亲笔文书,还请华帝过目。”
莫离颔首应允,“呈上来吧。”
依勒佳将文书递上去,莫离翻开看了看,上面上面罗列着华国的种种冒犯罪状。莫离便随手一抛,便将文书扔在桌案上。
这文书说好听了叫规劝,说难听了便是战书。自古以来,一旦开战哪里会有随即止战的道理?
莫离瞧了瞧下方神色从容的依勒佳,他起身走了下去,笑道,“一别经年,姑娘风采依旧。”
依勒佳勾唇一笑,回道,“奴婢资质驽钝,十年如一日,自是难有进益。华帝天资过人,一别经年,当真是越发风姿卓绝了。”
莫离扬了扬眉,笑而不语,犹记九年前初次到牧族见着眼前这女子的情景。此时想来,当真是应了一句话——“人不可貌相”。
莫离一出生便被先帝当做储君培养,他自小熟读兵书、深谙经纬之道。(扑倒宰相)然而先帝却并未送些对莫离的教诲,十几岁那年,他便被先帝强行逐出华国,命他绘出一幅“天下山河图”才能回宫。
莫离年纪虽小倒也争气,走遍了天下间的名川大河。后来,唯独剩下牧族不曾一游,他一路上心中既期待且欣喜。他一来欲要瞧瞧牧族茫茫草原之广袤,二是因了“天下山河图”即将完工,回归华国的日子愈来愈近。
当时的莫离并不晓得,那次牧族之行会为自己带来多大的噩梦,一如他始终不知道身边的随从,事实上不过是先帝的眼线。
先帝既是敢让莫离四处游历,便能保他性命之忧。相对的,莫离见过的人一个也瞒不下。一如,珠瑾。
牧族的草原比莫离想象中的更加高远广袤,却也并未似他所以为的那般贸易不通、物资短缺。茫茫草原上,每隔百里便会有一座城池,城中富丽繁华,物资丰盈程度仅次于梁国。
莫离还记得从前听旁人提及牧族,皆以“贫瘠”相述,怎寥寥数年便有如此逆转?后来,他打听到这些繁华源自于一个人——牧族二王子,阿克占·多隆敖。
那个备受牧族汗王宠爱的二王子,数年前亲自带人开辟了一条商道,拉拢了一大批游走各国的商人。后来,牧族经济快速发展,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入目尽是荒草的贫瘠之地。(重任)
对于这些事情,莫离不过随意听听,而后又将心思放在了绘制“天下山河图”上。莫离每日带着随从四处奔走观察,当“天下山河图”即将完工之时,竟是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位不速之客来求见时身边只带着一名丫鬟,在当时的莫离眼里小丫鬟毫不起眼,直到他第二次再去牧族。那丫鬟竟是成了叶赫那拉府上的奴婢,她的身世瞒过了府邸上的所有人,包括她的新主子,叶赫那拉珠瑾。
“华帝,奴婢听闻大王子去了华国,不知他现下可好?”
莫离勾唇笑了笑,“单凭依勒佳姑娘冒险送信儿的情义,朕也会对大王子多加照拂几分,更何况大王子本就是华国的贵客。”
珠瑾出去后,便在府邸中四处走走。
冬季未尽,虽入目多是枯寂之色,却也总比屋子里冷冰冰的陈设好上许多。由于是入驻风门关,未知因素太多,因而州府府邸中处处都是巡逻士兵。
一路上是不是的查探,让珠瑾心烦意乱,于是便在一处凉亭上歇了,随后命人取来一副棋盘。不知过了多久,她悠然的自与自下棋,却见莫离带着一名女子走了过来。
珠瑾放下手中的棋子,正欲起身行礼,却被莫离伸手止住了,“毋需多礼。朕带了个故人来见你。”
莫离话音方落,依勒佳便自莫离身后走了出来,俯身见礼,“奴婢见过皇后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依勒佳分明一本正经,然而,珠瑾却从她的眸子里瞧出了盈盈笑意。珠瑾蓦然转眸瞧了瞧莫离,而后起身,做了一件任谁都想不到的事情。
当依勒佳感觉到右脸上火辣辣的疼痛,她不禁蓦然抬眸,讶异的瞧着珠瑾,“娘娘……”
依勒佳话未出口,珠瑾便在她完好的左脸上又补了一巴掌,而后冷笑道,“即便本宫已是华国的皇后,却终究是你的主子,奴婢见了主子岂有不跪之理?”
依勒佳颤抖着跪下,惊惧的瞧着面前的珠瑾。
珠瑾神色冷淡,也不戳穿依勒佳的面具,只转而吩咐身旁的宫女,“本宫素来赏罚分明,既是错了便不得不罚。将她拖到凉亭下的冰上跪下,日落之前不准起身,你二人若敢放水,便与她同罚。”
言罢,珠瑾再度转眸瞧着莫离,笑道,“皇上,臣妾这处置奴婢的方法可还妥当?”
依勒佳又不是莫离的人,他自是犯不着因了这点儿小事同珠瑾不和。只是,让他想不到的是珠瑾的反应,他从不知道原来她可以张狂不羁到这种地步。
“皇后的提议甚好,便照做吧。”
两名宫女领命将依勒佳拖了下去,压着她跪在冰上。珠瑾复在桌儿边坐下,抱着手炉自与自下棋。莫离在一旁静静的瞧着,待一局即罢,便道,“朕与你下一盘吧。”
珠瑾勾了勾唇,既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珠瑾下棋自来便喜欢下注。”
莫离扬了扬眉,“你既喜欢,有何不可?且说说下什么样的赌注吧。”
珠瑾漫不经心地拂着衣袖上的褶子,道,“珠瑾若侥幸赢了,皇上便放了碧月。可好?”
莫离蓦地笑了,“好。但是朕若赢了,你便要允朕一件事儿。”
珠瑾抬眸瞧着莫离,问道,“何事?”
莫离笑得魅惑狂放,“待宇文霁领兵到得风门关,瑾儿便站在城楼上大喊‘我乃华国皇后’,如何?”
珠瑾摆棋子的手顿了顿,而后笑道,“皇上这提议倒是甚公平,臣妾并无异议。”
珠瑾兵行险招不过是别无他法,事实上,她并不晓得莫离棋艺如何。只是她下棋素来讲究攻心为上,这些日子以来也算是对莫离有所了解,因而她并不十分担忧。
珠瑾收敛心神,不疾不徐的走了第一步,预备见机行事。
初时,莫离还较为谨慎,提防着珠瑾出什么奇招。然而下了许久,珠瑾的走法始终中规中矩,太顾全每个棋子,反而失了大局。
莫离不禁松懈了心神,慵懒的同珠瑾一来一回的走着。待他察觉到不对劲儿时,已被珠瑾重重围困。
莫离将手中的棋子丢入棋罐中,抬眸瞧着珠瑾,“朕今个儿方才晓得,瑾儿竟如此了解朕。得此红颜知己,朕一生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