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奎尔塞拉（1 / 1）
‘摧毁太阳井以后，族人的魔瘾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还不到一个月，就有成百上千的族人相继死去，死亡的阴霾再度笼罩着被命运抛弃的孩子，辛多雷……
凯尔萨斯殿下意识到我们不能再呆在银月城坐以待毙，必须寻求治愈族人的办法……可坏消息总是接踵而至。死亡骑士阿尔萨斯攻陷了达拉然，巫妖克尔苏加德召唤出了燃烧军团的领袖阿克蒙德，紫罗兰城堡顷刻间化为灰烬……
东部王国在经历了一场浩劫以后，阿克蒙德和他的恶魔走狗们去了卡利姆多大陆，而死亡骑士……也没有了消息。我们唯一知道的是，洛丹伦还有一部分残存的人类势力。
天知道死亡骑士阿尔萨斯会不会再度涉足奎尔萨拉斯，而我们现在的防御，也经不起亡灵大军的进攻。因此，人类现在是我们最坚固的屏障。如果这时候都不能和自己的盟友团结起来，辛多雷的命运将汲汲可危……
正是处于这种考虑，凯尔萨斯殿下决定协助人类联盟对抗残存在洛丹伦的亡灵天灾，将战场转移到奎尔萨拉斯以外的地域。除此之外，踏出奎尔萨拉斯的领地也是为了为族人寻找新的能量之源。在当时那种情况下，已经没有比这更好的决定。
从那一刻起，我们便走上了一条探索的道路。而带领我们在黑暗中摸索的人，正是凯尔萨斯殿下。
部署好银月城的防御以后，殿下选择了最健康的一支精锐部队和他一同前往洛丹伦，包括日怒，日蚀，火翼，炎鹰，炎刃……由于需要离开银月城很长一段时间，凯尔萨斯殿下任命父亲为血精灵摄政王，哈杜伦将军则成了新的游侠首领，带领着远行者一族镇守银月城。
赫菲斯特决定和殿下一同出征，很庆幸的是，他得到了大法师罗曼斯的支持，而我则没那么幸运……身为日怒部队的一员，我决定跟随凯尔萨斯殿下前去洛丹伦那片瘟疫之地，不过，这个决定很快就遭到了父亲的反对……
事情发生在凯尔萨斯殿下出征洛丹伦以前几天……’
银月城，日怒之塔……
“凯尔萨斯殿下，自从阿尔萨斯带着天灾入侵以后，银月城的战力已经损失过半，以现在的情形来看，能够出征的兵力不多。”洛瑟玛若有所思地望着羊皮纸制成的地图，柔顺的银发搭在那略微消受的面颊两侧，沉默了片刻后，他轻轻抬起手，手指在地图上划过一条弧线。
“从奎尔萨拉斯穿过塔奎林，到达洛丹伦的领域，一路上还有可能遇到亡灵袭击，如果殿下亲自征讨亡灵的话，更需要小心谨慎。”
凯尔萨斯点了点头，“在和人类联盟会合以前，我会尽量避免与亡灵军正面冲突，防止不必要的伤亡。”
“最重要的是……殿下您一定要平安无事。”
“罗曼斯……多谢您的关心。此次远征关系到种族存亡，我自然会小心翼翼地走每一步。”王子的目光落在了一名黑色长发的法师身上。未来的路究竟将如何走下去，他也曾感到迷茫……然而，他现在能做的只有鼓足勇气向前摸索，不管前方是荆棘还是光亮。
大法师罗曼斯沉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缓缓地站起身，语重心长地说道：“恕我冒昧……此次远征带着极大的风险。因此，我认为有必要选择一名技艺超群的战士，随时守卫在殿下左右，誓死保护殿下的安全。”
金发的游侠将军思忖了片刻，“日怒部队是凯尔萨斯殿下的亲卫队，要说最优秀的战士，通过选拔就可以了。在日怒部队里，能够称得上技艺超群，又能够在危机关头誓死保护殿下的人……”
“日怒部队唯一的圣骑士……”一个柔和的声音从会议室的角落传来，开口的是一位一直都一言不发的魔法师。
“什么？！赫菲斯特……你是说……”洛瑟玛的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凝重。赫菲斯特点了点头：“克莉斯蒂安•黎明玫瑰。她从前是白银之手的圣骑士，凭借精湛的武艺被乌瑟尔破格收入了白银之手。而圣骑士守护的能力想必诸位都知道。至于她对殿下的忠诚，相信没有人怀疑过这点……”
“恩，从她回到银月城以后的表现来看，她的确能够担任……”
游侠将军还没说完，洛瑟玛便示意他打住。
“哈杜伦……虽然克莉斯蒂安也经历过战争，但她现在的年龄和那些身经百战的将士还相差很远，论经验，她依旧难以胜任。”
“塞隆大人……现在并非论资历的时候，克莉斯蒂安的能力并不亚于任何战士。”
“哈杜伦！克莉斯蒂安是我女儿，对于她的能力，我比任何人都清楚。”
罗曼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拍了拍洛瑟玛的肩膀，随后便坐回了自己的椅子。
相比之下，面对洛瑟玛突如其来的激动，哈杜伦有些不知所措。这种情景下洛瑟玛因为资历的原因阻止克莉斯蒂安担任亲卫队长未免太过牵强……毕竟凯尔萨斯在银月城呆的时间也不多，要论资历……
还未来得及想下去，洛瑟玛坚定的语调便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所有人大吃一惊：“我反对让克莉斯蒂安担任亲卫队长，银月城一定还有其他合适的人选！”
“可是……”赫菲斯特正欲开口，凯尔萨斯站起身，终止了这场即将爆发的争吵。
“今天的会议就暂且到这里吧，近卫队的事情明天再议。”
“凯尔萨斯殿下……”
赫菲斯特追随着凯尔萨斯的脚步走出了日怒之塔，洛瑟玛僵硬地站在原地，哈杜伦和罗曼斯静默地站在一旁，几次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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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日王庭……
“凯尔萨斯殿下，其实，方才塞隆大人并非有意冒犯您。关于克莉斯蒂安的事情，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
血魔法师优雅地转过身，温和而平静地说道：“我明白，赫菲斯特。洛瑟玛在意的并不是资历。克莉斯蒂安是洛瑟玛唯一的女儿，他已经在天灾中失去了很多东西，如今更不能失去他的女儿。如果克莉斯蒂安担任亲卫队的队长，这无疑是个很大的风险。一个父亲对女儿的担心，并没有错。”
赫菲斯特不解地摇了摇头，“可是，克莉斯蒂安的实力你应该知道的！现在也只有她最适合担任这个职位。如果你要亲自领导远征，你自己根本不能有任何闪失。银月城的守备要动用大量的精锐……恐怕战场上日怒部队都不得不投入战斗。那时，就只有克莉斯蒂安能够……”
“这件事我今后会考虑。”
“可是离出征已经没多少时间了。”赫菲斯特低声说道：“我了解克莉斯蒂安的想法……她并不希望自己的父亲以保护为由而约束她去做正确的事情。更何况……你也想让她跟随你一起去，不是吗？”
“赫菲斯特……”
“我明白……”赫菲斯特仰望着血色的天空，带着余温的风掠过他那有些湿润的眼角。
“克莉斯蒂安她自己恐怕也想去洛丹伦，因为那个人类……现在就在壁炉谷。”
凯尔萨斯轻叹了一口气：“你这么希望克莉斯蒂安和我们一起前往洛丹伦？要知道，那很可能是一条不归路。”
“是的……”
赫菲斯特郑重地说道：“因为我明白，塞隆大人不能失去女儿，而克莉斯蒂安，她不能再失去自己的挚友。如果克莉斯蒂安没有和我们一起去洛丹伦，而你又出了事，她将会自责一辈子。”
凯尔萨斯默认了这点，“也许，我们应该听听克莉斯蒂安自己的想法。”
“崽崽说得没错……如果因为我不在你们身边的缘故，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出了事，我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就在这时，一个温和而明朗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凯尔萨斯和赫菲斯特转过身，银色的身影正缓缓走来。随风飘舞的雪白战袍勾勒着圣骑士修长的身躯，与那丝绸一般的金发交相辉映。血色的暖阳下，那双碧绿的深潭泛着玉的色泽，那般纯净……
“克莉斯蒂安，你……”
“或许我的听觉可以用在战斗里，比如，感知敌人的存在。是否担任近卫队长这一职位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够和你们站在一起，不管亡灵军有多么可怕，至少我们可以一起面对。”
凯尔萨斯踌躇了片刻：“塞隆将军更希望你留在银月城。也就是说，让你离开日怒部队。”
“父亲……还是希望一直保护着我吗……”克莉斯蒂安沉默了许久：“那么，你们的意愿呢？”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希望你和我们一起去洛丹伦。自从你回到银月城以后，我们三个可是从来没有分开过的。”崽崽不假思索地答道。
“你说对吧，殿下？”
对于崽崽突如其来的问题，凯尔萨斯愣在了原地，“这……是的。”
一丝淡淡的笑意浮现在克莉斯蒂安的嘴角。
“那么……我会说服父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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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能丢下崽崽和凯尔，让他们独自去冒险……
父亲他希望保护我，这点没错，可我不能让父亲保护一辈子。
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人，尽管我未能改变他们最终的命运。
有时候，我会反问自己，如果当初自己追随阿尔萨斯殿下前往诺森德，自己能否改变什么……
我再也不可能找到答案，因为我已经没有后悔的机会。
这一次，我不能再让自己后悔。
这也是为什么，当我走进鹰翼广场面对父亲冷峻的神色时，我竟没有一丝犹豫或退缩。’
“我知道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我的孩子……但这一次，我是坚决不会答应的。”
面对父亲凝重的面孔，克莉斯蒂安平静地说道：“父亲……我明白，你担心的并不是我是否能保护凯尔萨斯殿下的安全，而是担心我的安全，对吗？就像当初我独自逃出银月城，加入白银之手时一样。”
“那时候还没有天灾！和现在不同……现在银月城以外根本没有称得上安全的地域，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你都不能去洛丹伦！”
洛瑟玛转过身背对着她，夕阳辉映着那赤色的影，在银白的发丝，仿佛是被血染红的丝线。
“自从失去了你母亲以后……我就发下血誓，要好好保护你，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是，你的个性几乎和你的母亲一样……越是这个样子，我越是恐惧，害怕你哪天会像她一样……”
他的话语顿时哽在了喉咙里，克莉斯蒂安隐约听见泪水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
“知道吗？那天，在祖阿曼……她是因为为我挡了一支冷箭而战死的……那支箭的箭头涂有剧毒……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什么叫做绝望……这也是为什么我那么憎恨阿曼尼巨魔，为什么我会带领自己麾下的游侠讨伐那个地方……”
“什么……母亲她……”克莉斯蒂安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悲痛的泪水顿时湿润了眼眶。她闭上了眼睛，强忍着快要溢出的泪，警告着自己曾经立下的誓言……
“现在你明白，为什么我阻止你成为游侠了吗？在那之后，我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能让你重蹈你母亲的覆辙。所以我要追求那些自己原来深恶痛绝的东西，权利……尽管我知道，这样的我，会让你反感……
尽管这样的我让你离开了银月城，爱上了一个人类……
可我希望你相信，我只想让你幸福……”
洛瑟玛带着一丝颤音说道：“这一次答应我，克莉斯蒂安，留在银月城。”
“我知道……父亲！这一切我都知道……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你永远都是我最好的父亲！可是……我已经长大，我不能成为你的负担！
还记得小时候，在永歌森林，父亲告诉过我，龙鹰幼崽是不可能一辈子在父母的羽翼下飞翔的……不管父亲如何保护我，我终有一天需要自己学会飞翔……不管是幸福，还是自己的未来，都只有靠自己去寻找……
我曾经选择听从命运的安排，没有坚定地追随自己在洛丹伦的挚友前往诺森德……直到他变为死亡骑士的噩耗传到了耳边……同样我错误，我不能犯第二次！”
洛瑟玛沉重地来回踱着步，“王子殿下和赫菲斯特对于你而言，究竟有多重要？”
“如果凯尔萨斯殿下和赫菲斯特在洛丹伦出了什么事，那时候，绝望和后悔莫及的会是我……父亲难道情愿看着我今后活在自责和悔恨之中吗？”
“克莉斯蒂安……”
克莉斯蒂安近乎以恳求的语气低声说道：“如果这一次，我以一个圣骑士的身份，请求您……允许我保护王子的安全，父亲是否能够相信我，给我一次机会？”
“……”洛瑟玛沉默了半晌，伴随着一声无奈的叹息。
“看来……就算强行把你留在银月城，也无法把你的心留在这里……”
克莉斯蒂安愣在了原地：“父亲……”
“去找凯尔萨斯殿下吧……趁我反悔之前。”
洛瑟玛闭上了那双明亮的眼睛，还记得在那场会议不欢而散以后……
‘洛丹伦……白银之手……为什么克莉斯蒂安会和这些东西扯上关系……’洛瑟玛不断重复着那些名字，低沉的声音里隐约带着一丝凄凉。
‘是因为担心克莉斯蒂安小姐对吗……担心她去了洛丹伦以后就再也回不来？’
‘哈杜伦，对于我刚才的冲动，我表示非常抱歉。’洛瑟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如果你几次眼看着自己的女儿独自前往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自己又无能为力，也许你会理解……’
哈杜伦沉默了许久，‘塞隆大人，您想听听我真实的想法吗？’
‘说吧。’
‘克莉斯蒂安小姐她过去只是希望通过自己的实力来得到大家的认可，在她从洛丹伦回来挽救奎尔萨拉斯的时候，我不得不承认，她已经成长为了一名坚强而卓越的圣骑士。’
‘呵……’一丝欣慰的笑掠过了洛瑟玛的嘴角。
‘你知道吗？其实，对于我而言，克莉斯蒂安一直是我最大的骄傲。也许，让她离开银月城历练一段时间，可以充分发挥她的潜能，但同时，我又害怕失去自己唯一的女儿。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在徘徊。’
只是，有些东西，并不是强留就能够留得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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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怒之塔下，金发的骑士披着一袭血色的战衣，火红的战袍勾勒出那纤细的身躯。她半跪在摄政王身前，手握着一把拥有黑色剑身的符纹剑，雪亮的剑刃仿佛是黑夜中的银月……
“克莉斯蒂安•黎明玫瑰，你愿意以你的荣耀在此起誓，今后不论何时何地，都会不惜一切代价守护在王子殿下身边吗？”
克莉斯蒂安深吸了一口气，坚决地答道：“以鲜血与荣耀之名，我发誓。”
“你发誓，今后用你纯净的灵魂与圣剑奎尔塞拉一起，驱赶黑暗与邪恶，守护奎尔萨拉斯的希望吗？”
“我发誓。”
“你发誓，不论面临怎样的困境，都会坚持信仰，勇往直前吗？”
“我发誓。”
洛瑟玛将手稳稳地放在了克莉斯蒂安的肩膀上，“那么，起来吧，我的孩子……从今以后，你就是日怒部队的队长，王子殿下的守护者，圣剑奎尔塞拉的主人……”
当洛瑟玛说出这三个头衔时，克莉斯蒂安意识到，自己肩膀上究竟肩负着怎样的分量……
‘在争得父亲的同意以后，我被任命为日怒部队的队长。这对于我而言，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
从那一刻起，曾经那个需要保护的克莉斯蒂安便从那火红的战甲和圣剑奎尔塞拉的光华背后消失了……
独自站在日怒之塔的大门口时，我会回想起在白银之手的时光，以及那个总会静默地守护我的银色身影……
尽管现在陪在我身边的，只有那枚弗丁徽记。
泰兰，如今，你又在哪里？
这次……我是否能再次见到你？’
“凯尔萨斯殿下。明天就要出发了……还有什么吩咐吗？”
“克莉斯蒂安，”凯尔萨斯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淡淡的忧郁，“我不是说过吗，只有我们在的时候，不用这么拘谨。”
“对不起，凯尔……”克莉斯蒂安顿了顿，“这几天……周围的人都不断地提醒我，自己守护的是王子殿下，辛多雷唯一的希望……有时候，我会感到迷茫。这一次，自己守护的究竟是自己的珍重的挚友凯尔，还是……凯尔萨斯殿下。”
永歌森林吹来的风掠过了银月城的苍穹，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凯尔萨斯柔顺的发丝上，冰冷的夜色与那身殷红的长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恍惚中，他仿佛要化身为火焰，将黑夜点燃。
“这并不重要……”他轻声说道，仿佛是风的细语。
“重要的是，你究竟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责任而站在这里。”
克莉斯蒂安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我……”
“直视我的眼睛，”凯尔萨斯迎上了克莉斯蒂安逃避的目光：“回答我，克莉斯蒂安，对于你而言，我是一个重要的朋友，还是遥不可及的精灵王子？”
“凯尔……如果只是因为责任，现在站在这里的可以是任何一个人！可我……我并不能以感情用事的态度来执行这次任务……感情用事会让我忘记自己的责任是什么，就像……就像曾经那一次……”
她撇过了头，一丝晶莹的光芒如流星般在眼角闪逝。
“如果那次我坚持自己的责任……追随他去了诺森德……或许现在不会这么糟的，或许……我可以阻止什么……可我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这次我不能再感情用事……因为我知道，如果这次任务失败，我辜负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责任，还有自己的挚友！”
“是的，如果是因为责任，任何人都可以站在我身边……”
凯尔萨斯温润的声音变得有些激动：“但我希望那是你……我希望手持奎尔塞拉的勇士是你……因为，我希望和自己形影不离的人，是自己信赖而珍重的朋友。
所以……请不要离我越来越远，好吗？”
“不会的……凯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