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1 / 1）
七月份的时候，亘提出了终止旁听，三代在斟酌之后答应了他的要求，却提议亘参加到木叶忍者的任务中来。这一提议顿时在宇智波掀起轩然大波。
“木叶真是欺人太甚了！”瑞树是一贯的暴脾气。
其他人互相看看没有接茬，秀树思忖了一会，转头问崇和富岳：“你们怎么看？”
“现在可还不到和木叶撕破脸的时候。”富岳思索着：“不过不能任由木叶这么把人拉过去，如果是任务的话，也可以和宇智波一起。”
“这样对我们也有好处，说起来，他还没杀过人呢。”崇阴恻恻地说，“在任务里多历练一下吧，总是那么一幅不沾血的样子，可真让人看不惯。”
秀树点点头，“这样也好，毕竟是我们宇智波的人，还是多和族人在一起比较好。”
亘的事就这么被一锤定音，而当事人还尚不知晓。佐助对于亘不用在上学艳慕得连连抱怨：“我干嘛就不能提前毕业啊？”
“因为现在不是特殊时期。”美琴为他解释。
“那亘就可以提前毕业啊！”他语气里含着嗔怪，美琴着实无奈，“这个，你问问亘或者鼬吧…”她四下张望了一下，有些担忧：“他们俩又跑到哪里去了？可别又悄悄出去打架了。”
亘并没有如美琴担忧的那样，此刻他正躺在屋顶上，夏季夕照漫长，夜幕姗姗来迟，等到天色黑尽，院子里的花树上绽开了七八十朵花，被月光照得透亮发白，叫人几乎以为是月亮坠落在了树梢。
溽热的夏季，家家在廊下挂起竹帘，把屋子里的花纸屏障撤去，又将门窗敞开，让凉风穿堂而过。屋顶上又比房间里凉快得多，四面来风，也无蚊蝇侵扰。月亮又圆又大，明晃晃挂在天空，寒光照射出万里之外。
亘阖着眼睛半醒半睡，蓦地看见屋脊上掠过一缕青影，他定睛一看，随即皱起眉头：“你来干什么？”
鼬板着还带点圆润线条的脸走过来，他似乎心事重重，蹙着眉头坐下，一副有满腹心事却不知道如何倾吐的表情。
亘等了一会，不耐烦地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却听见鼬突然说：“你究竟是什么样的立场呢？”
见亘睁开眼睛，他又重复了一遍：“宇智波和木叶，你究竟站在哪一边？”
亘下意识地看了周围一眼，鼬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布下了结界，可想而知——这是一次他思虑多时后决定的谈话。
“你又是站在什么样的立场上来问我这个问题呢？”亘仰起头，月光下的鼬皮肤犹如陶瓷一样白皙光滑，黑色的瞳眸反射着月光，看起来亮得惊人，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烧着了，透过眼睛映射出来。
“是站在木叶的那边，还是宇智波的这边呢？”亘不依不饶地问。
鼬的表情没有任何改变，记得在三四个月前，他还曾流露出不悦、惊慌等种种表情，如今这张脸就像被涂上了胶水，硬梆梆地，让亘有点想伸手去扯一扯试试看。
鼬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毅然决然地说：“我是宇智波的后裔，也是木叶的忍者。”
呐，亘眨了眨眼睛，是木叶排在比较重要的位置上呢。他的嘴角微微扬起，拖长了声音：“真是个好尴尬的位子。”语气里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鼬握了握拳，看起来有点焦虑，仿佛正站在一个悬崖上，迫切的需要某些什么来稳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或者心灵。
“你和羽川奏真的感情很好。”他静静地说，目光从亘突然紧缩的瞳孔上掠过：“你和他在一起大概有两年七个月，比你在木叶的时间还要长。”
鼬的声音很平缓，甚至称得上柔和，但亘觉得世界上再没有比这更讨厌的声音了。
“你们去过海之国寻找过什么，那个小岛是你的出生地吧。而后你没有离开过茶之国，一直呆在他的身边。他对你很好，至少表面上，可以称为娇宠。你有一位认识的小姐，叫做洲崎玲奈，是她的父亲从海上救了你…”
“够了！”亘怒吼道，他完全站起来了，握着拳全身颤抖，鼬一点都不怀疑他会突然给自己一拳。但令人惊奇的是，他竟然将这样的怒火克制了下去，偏过头生硬地说：“我不知道你通过什么渠道查到了这些，但我不喜欢有人重复这些东西。”
鼬短暂沉默了一下：“我明白啦。”他率先坐下来：“现在我们可以好好谈一谈了吧？”
亘的眼里还含着怒火，瞪着鼬不说话。
“至少在某种程度上，你与我的立场相同，我们都不想看到木叶和宇智波走到无法弥补的那一步。”鼬说。
亘垂下眼睛：“你觉得还有调和的可能？”他冷笑一声：“你没有经历过那段年代，鼬，那个时候任何人提起宇智波，都会为这三个字颤抖不已。这一族曾经站在忍界的巅峰之上，和森之千手一族一起，甚至由于实力过强，忍界战争的格局到后来已经演变这两大家族间的彼此竞争，任何一国雇佣千手一族的必然招致敌方雇佣宇智波一族，只有千手一族和宇智波一族之间缔结和平协议，世间的争斗才能暂时地画上休止符。所以当年斑和泉奈才会…”后面的话他含糊了过去，但鼬知道他说的是斑和泉奈获得万花筒的事。
“宇智波这个姓氏就是足够骄傲的资本，正是因为有着这么辉煌的过去，所以现在才无法忍耐需要依附另一族才能存在的境况，虽然‘最强一族’的称号仍然延续下来，却和当年已经有云泥之别，这样的落差是宇智波年轻的一代体会不到的。”
这样的落差深深折磨着每一位曾经目睹过宇智波的辉煌与凋落的族人，几十年来，这一族就在这样的茫然、焦虑中度过，如同曾经在玉堂金瓦下驻留的燕子，不得不飞入寻常百姓家的屋檐。
“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四代火影死后没有选出五代火影，反而是三代重新掌握了柄权呢？”亘的声音很低，却很明晰。
鼬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偏偏有种说不出的快意，仿佛是在瞒着大人做什么禁忌的事情，只觉得又害怕又渴望。
这件事情他曾听富岳说过，木叶竞选四代火影之时正是第三次忍界大战，宇智波在战争中表现卓越，最后却输给了自来也的弟子——波风水门。虽然不满千手一系的刻意打压，但波风水门的实力与器量却也让宇智波不得不佩服。而后波风水门因九尾之乱而死，村子本该选出第五代火影，但三代火影却将这件事完全压制下来，自己重新登上了火影之位，将宇智波彻底杜绝在火影的角逐之外。
“这种做法，让宇智波怎么服气？”亘以清澈悦耳的声音笑了起来：“换了是我也一定不甘心。就因为斑曾经同千手柱间争夺过火影之位，就因为宇智波曾经是千手的合作者…”
他突然以严峻的语调不屑地说：“所以再出类拔萃也没有用，宇智波始终都是木叶的异端。”
亘忽然抬起头，黑逡逡的眼珠在空中擦出一道长长的锐光：“既然从正规手段无法上位，那就干脆用非正规的手段来试试看好了，就算无法取代千手，至少也可以让这片宇智波花费了数代性命保护的土地血流成河，用千手所珍视的木叶来祭奠被侮辱与被伤害的宇智波一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