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第六十二章(1 / 1)
“冷……好冷……好冷……”于冰晨在昏迷中开始挣扎起来,不断呓语。
“小姐!小姐——你醒醒啊,醒醒啊小姐!”浅秋紧紧抱着于冰晨,抽噎着,“小姐,我求求你,求求你快醒醒,快醒醒……呜呜——”
“带我走……快带我走……冷……冷……好冷……”于冰晨额头上不断的冒汗,从昨夜到现在高烧不退,浑身不住的打颤。
“小姐——浅秋求求你,你快醒醒啊,醒来啊!”浅秋忍不住抱着于冰晨嚎嚎大哭,哭得昏昏沉沉,泪珠连连。
清晨,碧水湖一画舫上,有位年轻英俊的公子,迎着朝阳,怡然自得。正在他闭目享受这一刻的美好而宁静时,一阵匆匆的脚步声,让他不由地皱起双眉。
“李安,什么事这么急?”楚允斜睨着来人,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
李安一脸的不安和着急道:“六爷,出事了!”
楚允不慌不忙问道,“说说看,什么事?我就不信四叔这么快就能找到藏匿的地点,就算找着到,也得先过了我这一关再说!”
李安严肃道:“爷,不是军务的事,是……是于五小姐出事了!听说她昨天深夜杀了于冰妙,据说认证物证俱全,现在已被送进了刑部大牢!”
“什么?”楚允猛地睁开眼,流出焦急和担忧,瞬间变为难见的沉稳和睿智。
他认真道:“这下糟了,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属下不知!据说是两姐妹起了争执,于五小姐一怒之下就趁夜……”
“那你怎么看?”楚允急忙打断问道。“属下认为事情没有表面这么简单。这肯定是计划好的行动,目标不是于振阳就是宁思成!”
楚允一边急匆匆的进入画舫,一边冷哼道:“这个老狐狸!”
李安紧跟其后, “六爷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方老板那边一直杳无音讯,会不会有什么不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寻?”
一想到方志宏,楚允头疼得更厉害。方志宏临走前将于冰晨托给他照料,如今倒好,于冰晨直接进了刑部大牢。先不说于冰晨有没有杀人,单单关在牢里恐怕就够她受得了。若事实确凿,他该如何跟方志宏交代?
当下,他沉吟道:“加派人手,一定要把方志宏寻回来。另外,速去牢房打点!”
学士府这下更乱了。里里外外刚挂上的红锦,又急忙忙的拆下换成了白纱,整个府里都笼上悲切之色。严氏到现在也为未能苏醒过来,于子昭在一旁寸步不离的照看着。王氏三母女都回了房,三人各怀各的心思。于振阳忙着料理后事,而于子耀不知所踪。
宁思成回到自己的住处,直接去了书房,趁没有人注意按下机关进了密室。里面坐了个长发及腰的女子,她听到动静连忙转过身迎了上去,高兴道:“哥,你回来了!事情办得顺利吗?”
宁思成坐下看着眼前的女子,目露凶光的笑道:“思思,那个蠢女人已经死了,也成功嫁祸给了于冰晨,并且有他二哥亲自做人证,人证物证俱在,于冰晨在劫难逃了!”
这被唤作思思的女子,不是宁思思又是谁?她被方志宏设计抓获后,不久便被宁思成的属下偷偷解救了出来。
宁思思掩鼻嬉笑起来,“哥哥一出马,这个妖女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了。四王爷的一石二鸟之计,还真是高明的很!”
宁思成突然皱起眉头,叹道:“于冰晨早已被六皇子休了,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司马长峰为还要在她身上费工夫,看来司马长峰是势在必得,到时京城就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会不会影响到我们自己的计划?”
宁思思柳眉一跳,“司马长峰暗中经营了这么多年,他怎会允许失败?一场腥风血雨肯定是免不了的。哥哥你如今已是大将军,若助得司马长峰一举成功,往后还怕没有机端了水伊山庄的经营链,为咱们报仇雪恨?”
冷冷月华,泻进亭内,银朦朦的层辉萦绕其中,似纤纤素手想要抚平满心的伤痕,想要呵护每一个受惊的人,想要倾尽一生给其温暖。
寒烟亭内的石桌上,放满了酒坛,东倒西歪的,一片狼藉。两人相对而坐,一人手提酒坛不住的向嘴中灌酒,明明吞咽不下去,还在拼命的灌,酒顺着嘴角不断的往外流,沿着脖颈一直流到了他胸口,浸湿衣襟一片。
“大哥……大哥,你说……你说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她不够好吗?她要……要这样报复我……”于子耀睁着醉湿迷蒙的双眸,如夜般漆黑的眸子失去了光辉。
于子昭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于子耀跟前,伸手乱摸,摸到了于子耀手中的酒坛,呵呵笑道:“原来你这里还有酒,来……来子耀我们……我们接着喝……接着喝!”说着,于子昭便端起那坛酒“咕噜咕噜”喝了起来,毫无平日里谦谦君子的样子。
“你还没……没回答我的……我的问题!”于子耀抢回酒坛,摇着头指着于子昭,“先回答我的问题……然后……然后喝酒……喝酒……呵呵……喝酒喝酒!”笑声未绝就打起了膈。
“什么问题……你怎么有……有解决不了的问题?”于子昭想要再去抢,谁知踩到地上的酒坛的碎片,一个踉跄栽倒在地,想爬起来却按到了碎片上,割了几道深深的血口,望着汩汩而出的液体,于子昭没有丝毫的痛意。
他挣扎着道:“子耀,拉……拉我起来……今天这是奇怪……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没了!”
于子耀抱着酒坛又灌了起来,头重脚轻的在亭中打转,也不理会倒在地上的于子昭,自顾自地说:“大哥,这到底为什么?我……我那么想相信她……想保护她……可她却……”
“我又不是……不是她!”于子昭自己扶着石凳爬了起来,逮着一酒坛仰头便喝,谁知倒了半天只滴出几滴酒。于子昭舔了舔嘴,将酒坛扔了出去,“你……你想知道原因……干嘛……干嘛不自己去问,你问我做什么……我自己……我自己还想知道……知道为什么呢!”
“呵呵——大哥……你晃什么晃……”于子耀抱着酒坛毫无意识的撑着亭柱慢慢地坐到了地上,双颊醉得通红通红,口角还在不断的流出残酒。“大哥……你说是……不是我们太……太过分了……”
“过什么分……过分什么……我知道我一下要少两个又妹妹了……”于子昭晃到于子耀面前,挨着他也做到了地上,一把夺走了于子耀手中的酒坛,谁知又是空的。他恨恨地将酒坛一抛,丢到了溪水中,“你怎么又……又喝光了一……一坛?”
“你喝的好像……比我多……多!”于子耀闭上了酸涩的双眼。
于子昭把头靠在了于子耀的肩上,无力道:“是吗?我……怎么不……不知道啊……”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你醉了……醉了……呵呵——”
“我没醉……真的没……不信你……你问我这是哪里……昨天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我是谁你是谁……呵呵——我真的没醉啊!”
于子昭挪了挪身子,又逮到了一酒坛,这下不是空的了,仰头猛吞了一口,“我看是你醉……醉了!”
“我想醉……可是偏偏……没醉!”于子耀睁开有些迷散的眼睛,“大哥……我想醉你知不知道,你知不知道?醉了就不会难过,就不会心痛了!”
“难过……呵呵——难过什么?该难过的人是我,不是你,不是你!”
“大哥,你又错了!我……我差点要了她的命……命……你知道么?”
“但现在……现在她终究……终究会没命的……没命的!”
月已西挂,刮起了风。当真是不觉初秋夜渐长,清风习习重凄凉。
于子耀被生生的冻醒了,刚要起身却发现于子昭正枕在他的双腿上睡着了,于是就推了推他,见于子昭没有反应,只得作罢。
他甩了甩头,想让自己更清醒些,半晌无力低叹道:“大哥,你说我该怎么办?真的要眼睁睁地送她上断头台么?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