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画着它模样(1 / 1)
白芷印象中,姨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每次都会嘱咐这么几句。小姨这一生,虽然辛苦了些,总归是顺利的。
李冬兰娇嗔的看了一眼王建国:“说什么呢,我身子骨好着呢。别胡说八道让孩子担心。”
王建国爽朗一笑,说大家准备吃饭吧。
席间,程绿和往常一样狼吞虎咽,王建国不时的挑一些李冬兰喜爱的菜品放进她的碗里。李冬兰抬起头来,带了岁月痕迹的脸上尽是娇羞,幸福的一笑。埋头,吃下。
叶汀深用手拐了一下旁边的白芷,白芷转头。
“我要吃豆腐。”
白芷看了一眼她面前的豆腐鱼,突然口气严肃,语重心长的对叶汀深说,好男人都应该像我姨父那样的。教育完毕后,低头吃饭,不再管他。
叶汀深想了一秒钟,不愧是智商超过白芷好几倍的人,立马就直奔主题,找到了关键所在。
两秒钟后,白芷发现自己的碗里源源不断的涌进各种食物,抬起头来,就看到一双筷子不停的做着匀速和搬运运动。视线上移,找到筷子的主人,叶汀深?感受到她的视线,叶汀深微微一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停止。
白芷看着自己碗里小山似的菜,无力的瞪着叶汀深,那人却灿烂一笑,低声道:“乖,不要挑食。”
其他三人连带着桌下啃骨头的小白的视线齐刷刷的看向白芷。眼神考究。
白芷低下头默默吃菜,心里诽谤,明明罪魁祸首是他,为毛都把她看着?她很无辜好吗?
某个自认为做了好男人该做的事的正主对着三人微微一笑,埋下头吃饭。心情愉悦。
三人眼睛圆瞪,筷子掉落。砸在无辜的小白的狗头上,发出悲鸣的叫声。
吃完饭,叶汀深和王建国在客厅里下棋。白芷与李冬兰在厨房收拾碗筷。
李冬兰洗着碗,,开口:“白芷,那小伙子看着不错,也懂得如何对待长辈。性子沉稳……”
白芷听着,这什么跟什么,叶汀深做了什么,小姨怎会以为她和叶汀深有什么。若真有什么,那也只能是买主与卖主的关系,小白不会介意她没给钱的……
“小姨,我们……没有,”
李冬兰看着她,慈祥一笑:“这孩子,不用害羞,我是过来人。会有眼睛看。你母亲走时将你托付给我,她说她最遗憾的是不能看着你结婚生子……你找个好人,你母亲在酒泉之下也有个安慰……”
“小姨,当年,我母亲是怎么过世的?”她一直没问,李冬兰一直也不曾提过。
李冬兰停下手中的动作,看着池子内洗洁精的泡沫,叹口气:“你高考那天,她突然发病。你母亲之前一直有心脏病,就去了。”
“我父亲真的是车祸走的?”白芷看着李冬兰。
她眼神微乱,手又伸进洗碗池里,搅起一堆的泡沫,眼神看着窗外,是不明的神色。低低的出声:“白芷,不要纠结这个。现在他们已经不在世上,你要一直记住,他们都很舍不得你,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
白芷点头,“小姨,我明白。”
李冬兰坚持要回去,白芷说自己有地方住,但是拗不过李冬兰,便送他们出门。王建国开了车来。白芷看着他们的车远去。
叶汀深站在旁边,不说话。白芷看他一眼,“卫斯呢?”
“在德国。”
白芷吐血,卫斯怎么最近老在到处飞,在公司加班的卫斯也很郁闷,他明明哪都没去……
“那你走回去吧。”
叶汀深脸跨下来,一个劲的扯着白芷的袖子,嘀咕这白芷你真狠心我可是残疾人啊怎么一点人道主义关怀也没有这么晚了我一个人遇上坏人怎么办要是劫财还好如果劫色云云……
白芷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深深的呼了几口气,忍住心中强烈想要给他一拳送他回老家的冲动,很是温柔的假笑出声:“叶汀深!再不恢复正常……”
话没出完,叶汀深已经抬起眸子,两眼眨巴眨巴,“要惩罚我吗?”
白芷无语,直接仰天长啸,她到底摊上了一只怎样的妖孽啊。回去把罪魁祸首那只叫小白的拉布拉多狠狠的打了一顿。
小白一声不吭,只是冷冷的盯着叶汀深,眼里尽是怨念:都怪你都怪你,它这么温柔的白芷女主人才会变得如此暴力!
叶汀深冷眸一扫,某只小白立马焉了,低下头去,默默的泪流……说什么它也是陪伴了他好几年的吧,怎么就忍心如此待他?苍天何在啊?!
许多年后,楚唐回忆起当年叶汀深追老婆的招数,说了一句话:简直毁了他的三观,各种无节操无下限!
晚上,叶汀深自然而然的留了下来,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不过这次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有历史性的突破,放到抗战时期,那完全是遵义会议,是中国□□的伟大转折点__他进了白芷的闺房!
白芷看着破门而入的叶汀深,不明所以,她不过就是看见一只老鼠,叫了一声,你看程绿多淡定,他怎么就进来了?低头检查自己,恩,还好,睡衣穿戴整齐。
叶汀深看着穿着两件式睡衣的白芷,应该是准备睡了,头发已经干了。此时松松散散的放在肩头,小脸越发娇小。
“怎么了?”担忧的口气。
白芷不说话,她才不要告诉他她是被一只老鼠吓到了。
叶汀深走近,难道是被吓傻了?那他下半辈子岂不是很可怜。连忙补救:“怎么了?给我看看。”
手刚触碰到她的肩,白芷条件反射得躲开,终于回过神来。
“你进来干嘛?”
叶汀深耸耸肩:“以为你给野猫抓走了。”
白芷咬牙,哄她呢,她又不是三岁奶娃,这种借口好意思说得这么一本正经。
白芷爬上床,抱着床上占据了一半位置的大龙猫,下令让叶汀深走人。
叶汀深眸光触及到龙猫,眼神突变,走近,拿着看了看。垂了眼眸,重瞳微动,不让人发现那一丝激动。
“你留着它?”声音带了蛊惑,又像是不可置信。他以为,她会将一切否抹杀干净,如同她的记忆。原来,她不曾。
小白,真乖。
白芷看着龙猫,不说话不解释。好一会儿,戒备的看着叶汀深,嚷嚷:“它可是我的!你若喜爱自己去买……”
叶汀深眉睫舒展,瞟了一眼龙猫,他才不喜爱这么个小东西。只是,若她保留着,那它的意义,就另当别论。
“睡罢。”叶汀深低低出声,如同在唱摇篮曲,低扬婉转,转了好几个调。
白芷安静下来,她确实困了。
“晚安。”
叶汀深开门出去,关上门。
“卫斯,立马去查当年给路白芷诊断的医生。有了结果汇报给我。”
叶汀深坐在白芷的客厅里,点了一支烟,烟雾在黑暗中飘散,火花若明若暗。觉,是无法睡了。
指针指向两点,外面静悄悄,没有半点声响。叶汀深一直坐着,突然动了一动,想起那人的眉眼来。心中有什么蠢蠢欲动,就在现在。喝了杯水,无济于事。
起身,他没有卸下假肢,方便了不少。轻轻的踱了步子,扭开房门。他只是试试,原来她真的困得忘了起来锁了门。又或许,她以前一直没锁过。
轻手轻脚的过去,没有灯,但是她房间的窗帘没有拉,此时月光照进来,朦朦胧胧可以看清屋内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