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1 / 1)
去的是Q城周边的一个古镇,虽然并没有凤凰、乌镇这些旅游胜地来的出名,可是却依旧古色古香的,让人走在里面有一种心里安定的感觉。因为并不出名,游人很少,就越发显得闲适。詹鲭很喜欢这些年代久远、沉淀着古朴味道的古镇,喜欢在清晨时踮着脚尖轻手轻脚地踏在石板路上,在黄昏时分搬条椅子坐在客栈的顶楼看着落日的余晖一点一点地从自己指尖落下,她喜欢这样沉静、安定的感觉,仿佛她生来便该是撑着一把油纸伞,走在狭长狭长的一条小巷里的丁香姑娘。脱去了尘世中跳脱的烟火气息,她也可以在这里享受片刻的安宁。
这些年来她辗转去过很多个地方,却唯独忽略了离她最近的。总想着因为离得近,随时都可以来,可是却一直都没有成行。人就是这样,以为近到唾手可得的东西其实是最难得到的。
小镇里还有很多本土人家,陆恒驱车赶到的时候,处处可见炊烟从白墙青瓦间袅袅升起。这种小时候熟悉的味道,詹鲭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小时候总是贪玩,一到周末就天南地北地不知野到哪里,可是那时候再淘气,却从来不曾错过饭点,因为一到点就有炊烟信号发出,他们就知道,哦,可以回家吃饭了。后来城市发展地越来越快,一栋一栋的小屋逐渐被高楼大厦所替代,这样的炊烟她有很多年都没有见过了,如今想来,只是觉得饿。
真的太香了,口腔里的唾液分泌越来越快,詹鲭忍不住拼命地吞咽口水。身旁的陆恒只是摇摇头,然后伸过手去揉揉她的头发:“真是越活越回去了,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子。”詹鲭不服气:“饿是人的身体机能反应好不好,我就是长得再大,也还是可以清楚的感应到的啊,再说了,我为了去看你的奠基仪式,连早饭都来不及吃,现在完全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我们赶快去吃饭吧。”陆恒说不过她,于是带着她轻车熟路地穿过很多的小巷子,最后停在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房子门口。房子是和这个小镇上所有人家都一样的白墙青瓦,门前一大丛郁郁葱葱的金银花缠缠绕绕得挂得很高,有很浓的饭菜香味溢出来,詹鲭深吸一口气,觉得肚子叫的越发可怕了。
门口并不见招牌,可是内里却别有洞天。小小的房子被隔成很多个小包间,每一个都有自己好听的名字,陆恒她们被热情的女老板带进了“夕颜阁”。夕颜阁里开着一扇小小的窗子,有三两支俏皮的木槿花探进来,一朵一朵紫色的小花,分外得好看。桌子上面铺着一层蓝印花布,看得出时间久远,边边角角都已经被浆洗得发了白,却很特别地给人一种家的感觉,詹鲭很喜欢。
陆恒已经随手点过了几道菜,老板娘脆生得重复了一遍菜名,然后风风火火地又走了。詹鲭觉得好奇:“陆恒,你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以前来过?”
“恩,来过,刚来的时候有一次在附近见一个客户,发现了这个古镇,后来偶尔周末的时候会过来走一走,或是吃顿饭,沉淀一下自己。知道你也喜欢,那时候就想着有一天要和你一起过来看看这里的夜景,是城市里看不到的别样风韵。” 詹鲭听得就傻兮兮地笑了,一脸得瑟的样子:“哼,看吧,你明明很早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要回来找我的,偏偏刚见面的时候还要装得一副不待见我的样子,真是不可爱。”
真是个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家伙,陆恒恨恨地伸过手去捏她的鼻头。詹鲭没有避,却就着他的掌心轻轻地印上了一个吻,娇嫩的嘴唇轻轻碰在他略显粗糙的掌心里,有一种细碎的酥麻感,陆恒的心就这样化成了一滩水,水波荡漾的,满满的像是要从心底里溢出来,伴着这一室的阳光,静谧得像是一幅画。
小镇并没有深开发,因此大多还保留着原来的风貌,只有零星几家手艺人在自家门口摆摊。詹鲭却自己都可以玩得不亦乐乎,一会去买个糖人,一会又扯着他去看皮影戏,然后就着老奶奶手里热乎出锅的臭豆腐吃冰激凌,吃不完地就都扔给他,陆恒也不嫌弃,她扔什么,他就吃什么,还像从前一样。然后慢慢地跟在她后面,看她愉悦地笑,笑得眼睛眯成一个小小的月牙儿。
陆恒突然有些知道自己非她不可的理由了。这个小姑娘,他曾经一路看她成长,她当年是这个样子,现在竟然还是这个样子。岁月在每个人的身上和心上都曾划过或深或浅的伤口,唯独她一如从前,仿佛这五年的时光从来不曾走远,她始终还在那里,而他终于下定决心回头找她,她就站在那里对着他笑,那一笑,漫天花开。
作者有话要说: 开始甜蜜了呦~
☆、口腹之欲
慢慢地,天边大片大片的昏黄开始一点一点地侵占原本蓝色的天空,阳光斜斜地打在瓦楞上,为整个小镇镀上了一层墨金色的光环。夏末的暑气苟延残喘着想要再次显现它的威力,却被夹杂着许多清水气息的微风慢慢地消融。詹鲭早已经占据了最有利的制高点,准备着欣赏这个小镇再次被一瞬间点亮的美好。
终于,黑幕几乎遮蔽了整个的天空。不经意间最远处的一盏灯亮了,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席卷了整条街,然后是另一条街,最后铺满了整个古镇。詹鲭整个人都被陆恒揽在怀里,长长的发梢总是不听指挥地被微风扫向他的脸畔,只是轻轻地扫过,却让人觉得心痒难耐。他终于忍不住低下头去亲吻她的脸颊,然后慢慢地含住她的唇。不远处每户人家门口的那一盏灯都已经亮起,明明只是幽幽的一点光,因为多而且错落有致,笼罩在小镇的每个角落,留下了一种朦朦胧胧的美,真是个适合接吻的好风景。
回程的时候两人都有些情不自禁,目光一直胶着在一起,黏黏腻腻地,让人觉得心里发慌。詹鲭的一只手还被陆恒紧紧地握着,她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化在陆恒灼热的目光中,只是低着头,一步一步地数着自己的脚印。陆恒照例将她送到门口,老式的红色防盗门,锁头的部分因为过分摩擦已经显得有些斑斑驳驳的,詹鲭却一直找不出包里的那把钥匙。陆恒就贴在她的背后,气息灼热,目光里的意味几乎要将她融化。
终于不知道在哪里找到了钥匙,詹鲭慢慢地将它□□锁孔里。她努力地在心里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可是手上却一直在微微地颤抖。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的门,陆恒的吻劈头盖脸的袭来,几乎将她困得喘不过气来。她觉得自己好像一直在旋转,陆恒掌心的温度滚烫,掐得她腰肢酸软。她几乎站立不住,只能拼命地、死死地拽着他的衣服。
陆恒觉得自己几乎就要失控,这个女人就像是一把火,烧得他慢慢地迷失了方向。可是他到底还有一丝清明,尽管整个身体已经紧绷着告诉他,不能停不能停,他却拼命地平复着自己,只是一下一下地啄着她的眉眼,然后轻轻的伏在她的耳边问:“可以吗?”
陆恒的声音低沉黯哑,灼热的气息喷在耳边,詹鲭竟然止不住地打了个寒颤。这个时候他倒来问她可不可以,他们都已经滚成了一团,难道还要她做出一副邀请的样子,说出任君采撷的话来?詹鲭的脸红得几乎可以滴出血来,她实在是太害羞了,可是陆恒还伏在她的身上,他的呼吸急促,一头的汗,她渐渐地觉得心软,然后主动仰起头来去捕捉他的唇。
只是短暂的一个呆愣,陆恒却似乎就此受到了鼓舞,更大的一个波浪席卷而来。最后进去的那一刻,詹鲭疼得一下子就飚出了眼泪,陆恒不敢动,怕一动她就哭得更厉害,只能喘着粗气耐心地等待。詹鲭的皮肤很白,一头的乌发铺陈开来,散在湖蓝色的床单上,越发衬得她像剥了壳的鸡蛋,粉白粉白的,只一眼,陆恒便觉得自己全身的血都集中冲向了一点。夜,还很长。
第二天理所当然地两个人都睡到很晚。陆恒醒来的时候,詹鲭还伏在他的胸口,小小的一个,被他搂在怀里,睡得很乖,连呼吸都是小口小口的,喷在他接近心房的位置,让人心中涌现出很多的温暖。陆恒一直期盼的就是这样的一个场景,他爱的人清晨在他怀里醒来,这是件再美好不过的事情。
詹鲭的头发很多很密,铺了他一整个胸膛,他渐渐地觉得痒,于是恶作剧似地捏住她的鼻头。最后詹鲭是被憋醒的,因为不是自然醒,而且缺氧,脑袋还是昏昏沉沉的,只是很生气,习惯性地想要抬腿去踢被子,结果却发现自己完全不能动弹,整个身体都好像不是自己的,又酸又麻。她渐渐地回过神来,很多个片段模模糊糊地在她眼前闪现,陆恒的轻笑声从头顶传来,她终于发现自己还姿态暧昧地被锁在某个人的怀里,而这个人昨天“摧残”了她一个晚上。她想也不想地一口咬在他胸口的嫩肉上,只是到底不敢用力,看在陆恒的眼里,竟然就像是在挑逗,后来到底还是又被他捉住“法办”了一回。
再醒来时,詹鲭觉得自己饿得几乎已经前胸贴后背了,可是鼻尖总是传来一阵阵的香味,她慢慢地睁开眼睛。窗帘不知何时已经被小小地拉开了一层,陆恒正围着她那条黄色的小围裙,在旁边的小厨房里熬粥。詹鲭其实也是会做饭的,可是切菜的速度超慢,再加上人懒,所以一年来真正自己下厨的机会微乎其微。可是看着厨房里这个系着围裙,手下菜刀快速移动的男人,她的嘴都要咧到耳根下了。阳光那样明亮,它洒在陆恒身上,绽放出异样的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