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回,来访(1 / 1)
现在信被送到莫雪帝都了,只是不知晓那个贵公子看完是什么反映,不过现在夏茗也管不了这些事了,她现在唯一要想的是怎么才能养好病,但无论请来医术多么高明的大夫,对于她这种“水土不服”也是毫无法子,给出的建议就更大相径庭了,有的主张她先回西夏,有的主张她喝药调理,更有甚者还说是什么灵魂散涣,所以无法支持现在她的健康,得去找什么凝魂灯,要把她散涣在六合的神魂凝结好,真真是无稽之谈。
这样想着,夏茗微微头疼的抚额,想来她直小便在大漠生长,从小练习十八般武艺,从来就没有生过什么病,她仅有的几次躺在病榻上也只是因为她在练武时比较严重的伤着筋骨而已,没想到,从恶劣的大漠雪山来到了风调雨顺的江南,竟还水土不服了,想来,人应该都是眷恋原本生活的状态的罢?不然也就没有甚么水土不服了。
看来这次要回到幽云十六州要些时间了,不过尚好的是,她和摄政王连横成功,现在幽云十六州驻守的十万铁骑在往回赶,马上就可以平定西夏内部的纷争了。
不过也不知那群保皇派和主战派以及莫雪门阀贵族们是否会合众,不过因为苍芸反常的表态,想必这群心怀各异的人想要合众怕是不太容易,最为令她匪夷所思的还是苍芸写的那阕《凤求凰》,就连词牌名都如此直白的一阕诗歌难不成还有别的意义,或者说一开始她以为苍芸想要加入连横的意图是正确的,但苍芸却写来这一阕《凤求凰》又是何意图?
想来想去终归整理不出丝毫头绪,加之脑海之中的巨疼愈加剧烈,夏茗连忙收起心事,缩如锦衾睡觉去了。
此时,莫雪帝都,苍芸拿着那封信件,看上面写的莫雪二十七年,清和月廿二日,不由微微蹙眉,现在都是清和月卅整了,这信怎生推迟了整整八日?从大都的京杭运河坐船到莫雪帝都至多只要三日罢了,再说了,送信的又不是常人,那可是追谁西夏五公主的亲军,各个训练有素,而且无论那个朝代,斥候这种军种绝对是军队之中的精良所在,不然也不会是斥候担任勘察任务了。
这样想着,便转过头看着一旁恭敬半跪着的斥候,问道:“为何送信时日用来整整八日?”
半跪的斥候闻言恭敬答道:“回苍芸公子,主公在写信厚病到了,想来主公要送给狻猊七皇子的信要重要些,且主公也未明说,所以卑职先去给狻猊七皇子送信,再为苍芸公子送信,所以耽搁了八日,若是苍芸公子觉得卑职办事不利,大可依照军法处置。”
好生精锐的斥候,苍芸暗暗赞叹,从大都到西夏再到莫雪帝都,期间路途遥远,不要个十二日日夜联程恐怕无法到达,但这个斥候显然训练有素,仅仅八日就转了大半个大陆;而且这还不是最令人赞叹的,这个斥候丝毫没有骄躁之心,也没有因为自己不是兵权的掌握者而有半点轻视,完全是按照对上司的礼节对待自己,也难怪摄政王迟迟不肯在她占据幽云十六州时出兵,和这样精锐的军队只能打消耗战;虽然是政敌,但苍芸还是忍不住要赞叹摄政王和夏茗,不愧是一方主公,两个可以连横的人果然拥有别人无法企及的东西。
那斥候见苍芸脸上赞叹的神色,不由微微一怔,主公治军严厉他是体会了整整五年了,心中深有体会,但是大部分中州人会因为自己的孤傲和对主公身为女子的不屑而小看西夏十万铁骑;但这个男子见微知著,赞叹主公治军严厉,显然是一代名士,若是可以拉拢,不失为一个和主公一样重要的存在,而且这个智囊,正是西夏人所需要的。
这个主公的未婚夫君,看上去绝非百里之才,池中之物,也不是众人口中所说的不学无术且羸弱的纨绔子弟。但这个公子有没有那份气度就难说了,有几个中州人肯放弃心中的孤傲去为西夏做事的?在说了要放弃心中孤傲不说,还要和自己的国家,父母为对面,这个世上但凡真正的读书人,谁会不忠不孝?而且现在在莫雪,他还拥有不小的权势,要他放弃,不太现实,要拉拢这位未来的驸马爷,难啊。
“夏茗病倒了?严重吗?”苍芸心中赞叹一闪而过,却是连忙问道。
“是的,主公现在在大都养病,大夫对这种情况,都束手无策。”斥候恭敬回答道。
“怎么会?”苍芸下意识喃喃道:“已经在病榻上卧着了吗?”
斥候微微点头,道:“是的。”同时腹诽道,不然还用我跑南闯北的送两封信吗?
闻言,苍芸微微踱步,手握着夏茗寄来的信筏,他自然看得出,如此惊才艳艳的诗歌,绝对不会是出自夏茗之手,应该是他人代笔的,只是令他没有想到的是代笔的另一个原因竟是卧在病榻上无法握笔。
不如,令苍澜处理几天政事好了,反正他们俩是亲生兄弟,面容相似,且苍澜处事临机应变,应该不会被认出来,再说了,从莫雪帝都到大都也不远,从京杭运河坐船过去,一个来回快些也只需五天罢了。
这个念头刚刚冒起,苍芸自己都被自己惊诧了,自己堂堂苍府三公子,淮北主战派的代表,光禄大夫,竟不顾及国家政事而在乎小小的儿女私情,委实是不应该,但夏茗是自己未婚妻,现在卧病于大都,自己作为未婚夫不去看看,似乎有些不近人情。
这样想着,苍芸有些纠结的负手踱步,其实这个接近乱世的年代,什么人情都不过是口上说着玩玩而已,作为王侯家的公子,他不可能不清楚,只是自己下意识这么觉得罢了。
“公子不知,现在大夫更有甚者还说是什么灵魂散涣,所以无法支持现在主公的健康,得去找什么凝魂灯,要把她散涣在六合的神魂凝结好,真真是无稽之谈,还请公子现在前往大都,去看看主公罢,也算尽了父辈的情分了。”斥候见苍芸踱步,悄声建议道。
苍芸正愁没有台阶,闻言便淡淡道:“如此也好。”,说着,对一旁垂手侍立的家丁道:“把苍澜叫过来。”
家丁领命去了,不一会,苍澜懒散的来至这里,见苍芸身旁一身戎装的斥候,微微诧异,随后问道:“哥,摄政王又有什么动静了?”
苍芸摇摇手,道:“不是摄政王,这是夏茗手下的亲兵斥候,来此送信的,现在夏茗病重,我得去她居住的大都看看,在我回来以前,你替我处理一下政事。”
苍澜闻言,顿时愣了片刻,随后一步上前,道:“哥你方才说你要去大都?”
苍芸默不作声的点头,苍澜瞬间狠狠弹了一下他额头,道:“哥你疯了!大都啊,这么远,计算是从京杭运河坐船至少也要五天!这五天我帮你处理政事,说的轻巧,要是我们得两边应酬,你叫我怎么办?我可没有分身术!再说了娘要看看我们,难道我还得再找一个人来扮演你!”
见自己弟弟没大没小的弹自己额头,苍芸却是没有如往常一样一笑而过,却是微微蹙眉,道:“但我委实要去一趟,总之这段时间你称病不出然后尽心尽力榜样我好了,反正也没有人怀疑你。”
闻言,苍澜顿时无奈,道:“我的哥,拜托你动动脑袋想一下好不好,就算我们长的像,但也不可能完全一样,怎么模仿的过来?万一我真的生病了怎么办?”同时腹诽,称病这件事根本就没人来怀疑,说的我好脆弱。
“没那种巧合。”虽然知晓弟弟说的不假,但苍芸却是倔强道,同时还狠狠敲了一下苍澜的头,算是回击。
“为老不尊。”苍澜抱着头道。
“我们是亲生兄弟,你只比我小几岁而已,辈分又和我一样,敲你头怎么算是为老不尊了?”苍芸淡淡笑道。
“是你误导我。”苍澜却是道,苍芸微微挑眉,问道:“怎么个误导?”
“你看,哥你身为光禄大夫,却不顾国家政事而是眷恋儿女私情,怎么不算是误导我了?”苍澜却是振振有词道,闻言苍芸哭笑不得,却是心道自己究竟是怎了,尽在意那些枝末小事?
总之,苍澜还是答应了这件事,送苍芸到渡口,再目送他远走。
看着帆船远去,苍澜万分无奈的笑笑,虽然他不想处理这些政事,但为了把三哥的幸福,也只好承受了,虽然他说他疯了,但是人不轻狂枉少年吗,轻狂一回又有何妨?
而苍芸随着几个随行的家丁到了大都,找到了夏茗住的地方,敲了门,里面却是一阵寂静。
苍芸微微蹙眉,道:“夏茗,是我,苍芸。”
还是一片寂静,苍芸下意识觉得不对,现在是下午,怎生说夏茗都不至于在睡觉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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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和月,四月;廿,二十;卅,三十;文中的日期就是四月二十二日和四月三十日。
人不轻狂枉少年是一副题画,是写在画上面的。
战国时代置中大夫,汉武帝时始改为光禄大夫,秩比二千石,掌顾问应对。隶于光禄勋。魏晋以后无定员,皆为加官及褒赠之官:加金章紫绶者,称金紫光禄大夫;加银章青绶者,称银青光禄大夫。唐、宋以后用作散官文阶之号,光禄大夫为从二品,紫金光禄大夫为正三品,银青光禄大夫为从三品。元、明升为从一品,清代升为正一品。
嗯,最多还有五回就完结了,有点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