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 7-9（1 / 1）
七
山治端着咖啡敲开了罗宾的门。
她坐在水族馆柔软的沙发上，身边堆着几本大小不一的书，还有十几份旧报纸。背后的玻璃箱里海水波光粼粼，几只小鱼嘟着嘴唇迎着灯光拍打箱壁，亲吻一般。
罗宾抿嘴微笑抬头瞧着山治：“厨师先生这么晚了还没睡么。”
山治立刻眼冒红心痴缠道：“因为可以给罗宾姐煮咖啡啊！”
“呵呵，”罗宾瞧着山治虽然扭成麻花的大幅度、高频率抖动着，手却稳稳地把搪瓷杯和咖啡壶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微微一笑。“麻烦你了。”
“体贴的罗宾姐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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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姐，看到什么有趣的事了吗？”山治坐在罗宾旁边叼着烟说。
“嗯，有的。”罗宾放下咖啡杯。“还记得我们去空岛前遇见的大话王罗兰度的后人么？”
“当然。”
“其实因为在伟大航路上的见闻而被冠以骗子称号的，还有两个非常有名的人。一个是百年前出身于伟大航路15岁开始航海的游吟诗人莫卡奇，他在21岁那年宣称自己登上了亡者的国度，和无数百年前的名人亲切谈话。可惜他后来带人寻找那座岛屿的时候空手而归，他又没有什么东西能证明自己的话。即使是那些他宣称的另一个世界的朋友的后代都不相信他，他们还因为莫卡奇疯疯癫癫的言语辱及先人而采取种种手段迫害他。之后莫卡奇郁郁寡欢，两年后就离开人世。”
罗宾接着说：“他的作品几乎都失散了，只有在一些杂谈里还能窥见一二。他说那座岛屿由无数恶鬼把守，有一道来自阴间的洋流把它与伟大航路分开，在世的人只有由岛上居民带领才能踏上那片土地。那座岛上政治清明，人人安居乐业。然而想要留在那座岛上必须要经过一项非常严苛的考验，否则无论你多么受欢迎，时间一到，你就被送出岛去。”
“那莫卡奇一定是没有通过考验了？”
“这就不清楚了，文献里面写的相当含糊。”罗宾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
“这第三个有名的骗子是伟大航路上一个试图夺取政权的王子，史料上记载的相当含糊，只是说他宣告天下他的姐姐谋杀了父母企图篡位失败自杀，摆出种种证据收服民心。但是在他登上王位的第21天公主出现揭破了他的阴谋重新掌控政权。所以后人都叫他长鼻子王子爱德华波特曼。”
八
此时正是凌晨一点，万里阳光号陷入一片朦胧的黑暗，只在瞭望台上点着一只小灯。
艾斯摸着空空的肚子迷迷糊糊坐起来。
他挠了挠在海风中乱七八糟的头发，打量了一会儿四周才想起来这不是自己的那只小船。
“好饿。”艾斯有气无力的自言自语。艾斯一如既往的准备到餐厅找点吃的填饱肚子。他腿一用力想要站起来，这才发现身上有什么不对劲。
艾斯低头一看，原来是路飞的一条腿正大咧咧的压在自己身上。
他意外的非常熟练得伸手提着路飞的裤腿把他的腿移开。艾斯的手在那条普通的蓝色短裤的膝盖地方停留了一会儿，眼睛不由自主的顺着路飞的身体滑向了他的脸庞。
路飞的五官在夜色里非常模糊，隔着夜雾，艾斯只能靠白天的印象依稀判断他的睡态。
艾斯的心里突然涌上一股奇妙而陌生的冲动，驱使他俯下身凑到路飞跟前把他看个仔细。
他整个人在睡梦里，毫无防备的睡颜把白天混着坚毅的孩子气更加凸显出来。他算不得英俊，圆圆的脸藏在鸦羽似的阴影后面。艾斯却越看越认真，越来越欢喜。
路飞突然痛苦的嘤咛几声。
艾斯见他紧闭双目，眉毛皱得很高，身体如同海鱼被甩到地面时那样弹了几下，四肢更是发狠的扭曲起来。想来是做恶梦了。
“路飞，路飞。”艾斯轻声唤他，伸手轻拍他的后背安抚。
他一连唤了二十几声，路飞才安静下来，温顺的靠在艾斯怀里，似乎又甜甜的睡过去。
艾斯保持着环抱的姿势，他怕把路飞弄醒，完全不动弹。
他和路飞挨得好近。好近。
他们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两颗心脏在各自的胸腔却默契的以相同步伐一起跳动。
路飞身上的味道很好闻。对于艾斯有一种酥到骨子里的熟稔。
烤肉味，牛奶味，阳光的味道，还有一点点汗味。
路飞。
路飞。
艾斯在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路飞。
无论是大闹空城计的肚子，抑或刚才还在他耳边嗡嗡作响的瞌睡虫，都被他完全抛之脑后。
九
“自从拿到永久指针，这条路就变得好好走了。从昨天中午起，混乱的地磁场仿佛全都消失不见。乔巴，把舵转到三点钟方向。”
“好的。”
伙伴们的说话声争先恐后钻入路飞的耳朵里。
他懒洋洋的躺在甲板上，一如既往地先闭着眼伸了一个大懒腰，然后揉着眼睛坐了起来。
大概是昨晚睡在硬邦邦的甲板的缘故，他身体有些沉重，手脚也有些疲软。
路飞低头看了眼搭在自己肚子上的毛毯，然后他转着脑袋看周围。
这片海域的雾在早上最浓，他们在这里待了两天，路飞早已习惯这种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
为什么睡到甲板了…啊！
路飞猛的跳了起来，光着脚，他有些惊慌的寻找那个身影。
艾斯！艾斯！
这个早已融入他骨血的名字，现在想起还是沉甸甸的生疼。
当路飞焦虑的跑到艾斯旁边时，艾斯蹲在船身上，正眺望白茫茫远方。
他的两个眸子宛若黑曜石，表面反射一层冷光，万千情绪隐在深不可测的后面。
路飞未说话就先露出灿烂笑容，他急刹车停下，一手撑着船身。一手扶住自己的草帽。
“艾斯，”他的声音透着无法掩饰的轻松，“吓死我了，我真怕早上一起来你就不见了。”
艾斯回过头来含笑看他。刚才的犹豫惆怅宛若梦幻泡影消失不见，他还是那个自信无畏的青年。
“我可不会一声不吭就走了。”艾斯说着，从马甲兜里取出一个小玩意儿，看似漫不经心的抛给路飞。“送你的，嗯，一个小东西。”
路飞接住，他摊开手，只见他手心里捧着一个拳头大小的木雕，赫然是一个栩栩如生的路飞。木雕戴着同色的木质草帽，笑容灿烂，神采飞扬。它左胳膊伸直与肩同高，手掌张开，一派威风凛凛的模样。
只一眼，就能看出笔锋间藏着雕刻者多少情意。
路飞喜不自胜。他把玩着木雕，指腹摩擦着那精雕细刻的面容，笑容仿佛顺着坍塌的堤坝顺流而下的洪水，怎么也挡不住。
“我很喜欢，我已经很久没有收到过这么好的礼物了。”
艾斯怔了怔，他低下头，笑起来。真是的，这家伙…这家伙怎么这么可爱啊。
“你喜欢就好，”艾斯拍了拍路飞的肩膀，“肚子饿，吃饭去。”
“啊，真的肚子好饿。”路飞软绵绵的瘫坐在地上。
“刚才还生龙活虎的，怎么一眨眼你就饿成这样啦。”
“好饿，我要吃肉。”路飞捂着肚子说。
“你的伙伴肯定已经准备好早饭啦。”
“山治——我要吃饭！”
“走啦。”
他只字不提昨夜他如何夜不能寐，又如何借着火光一笔一笔把他雕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