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心疼你的心疼（1 / 1）
有没有人曾说过，人在醉生梦死的状态下，是最快乐的。忘记了现实里苦痛的一切，只在乎当下。没有悲伤，没有伤感。而我们，一直以来都习惯了用凌乱和不堪来慰劳青春，纠缠在遥远和泛滥里，从来都不知道后悔为何物。
莫楚溪固执地站在吧台边，望着那些沉浸在沸腾中的狂舞派，没有任何表情。
“事情怎么样了？”莫楚瑶突然出现。
“很好，只是普通的生病而已，什么事都不会发生。”莫楚溪保持原有姿势，一动不动。
“那你和他，打算就这么算了？”
莫楚溪没有说话，她的眼神始终跟随着一个被众多人环绕的男生，说来可能有些夸张，就像众星捧月一般的耀眼，他到哪里都会是最耀眼的吧。
灯光冶射下魅惑的黑发，冷酷高傲的表情，眉眼间无所畏惧的霸道，他，一直都是这样的。
“页君尚怎么会来？还有这么多平时没有见到过的？”莫楚瑶无意间提起。
他是来打架的！想到这里，莫楚溪的心被一刹那揪紧。上个星期他因为和颐高的人打架，左手伤还没好，怎么能……。
“他还有手伤！”莫楚溪不顾一切的冲进人群，也许这真的是宿命吧……
“页君尚！页君尚你个混蛋！”莫楚溪在混乱的人群中呼喊着他的名字。那个混蛋，手伤还没有痊愈，怎么可以……
“页君尚……”莫楚溪的眼角开始湿润。这次来了这么多人，那个混蛋，不会出什么事吧。
在慌乱的人群中，莫楚溪拼命地往前挤，她一定要知道他是否安全。
“莫楚溪，你是猪吗？”倍感熟悉的声音让她来不及反应，就被一双有力的手拖了出去。
酒吧外的环境相反就安静多了，静谧地夜空只有星星在发着光。
“你刚才干嘛扑上去？”页君尚轻轻吐出烟圈儿问道。
“我以为是你在和他们打架，而且你左手伤还没好完全！”莫楚溪吞吞吐吐的说起。
“你白痴啊！如果我真出事，你一个女人扑上去有什么用。再说了，我打架也不一定得亲自出手啊，还是那么笨！”页君尚白了她一眼。
“现在你没事，那我，走了。”莫楚溪恢复往日的冷漠，脚还未来得及迈出一步，就被页君尚死死地拥在了怀里。
“好啦，我都知道了，你也该回来了吧？”莫楚溪全身为之一怔。
“你……”
“三哥告诉我的。说实话，我还真的好想有一个像我一样帅的baby呢，哈哈。”页君尚宠溺的抚摸着楚溪的长发。
她还能说什么呢，她最期待的那刻，最终还是回来了。页君尚，其实，输了的人是我吧。一抹微笑上扬到莫楚溪唇边好看的弧度。如果这真是一场盛世焚城的烟火，就燃烧的久一点吧，再久一点。
“我们分开有一个星期了吧，可我感觉过了好久…。”页君尚叹了口气。
“君尚？”
“嗯？”
“不要离开我……”莫楚溪把脑袋深深埋进页君尚的怀里，低声地啜泣。她是一朵夜蔷薇，用刺让自己伪装起来，却要尝尽孤独。因为害怕失去，只能假装漠不关心。原来忍受要比宣泄更痛。
“楚溪，明天周末，来我家待着吧。”页君尚站在走廊的角落，满眼认真的神情。
“明天我还得去继续打工啊，况且你哥他们在，不太好吧。”
“没关系的，好不容易周末。我哥他们一直知道我们的啊。他们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页君尚将莫楚溪冰冷的双手握在掌心。
“那好吧。”莫楚溪淡淡报以一个笑容。
“嗯。”页君尚满意的笑了，顺手勾住她肩膀。
“喂？”页君尚接起电话。
“是你！什么事？”页君尚走到一边，放低了声音。
“没空！”嘟嘟…页君尚的脸上一副愠怒的样子，令她感到有点奇怪。
“怎么了？”
“哦，没什么。一个朋友找我有点事。”页君尚略显不自然的咧开嘴角。
“好吧。”莫楚溪默默垂下眼睑。
“相信我。”页君尚捧起莫楚溪的脸颊，十分认真的看着她。
“我知道啊。”莫楚溪推开页君尚的手，终于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呼…页君尚如释重负的长吁了一口气。
跟我在一起真的这么累么？她知道和他在一起是个多么疯狂的决定，她不在乎，在乎的是眼前这个人而已呀。
“楚溪！”页君尚和莫楚溪同时转身。
陌凌烜一定没料到是这样的局面，脸迅速的涨红。
“我…打扰到你们了吧，再见。”陌凌烜转眼消失在走廊的拐角。
“又是他！该死的！”页君尚的眼睛里充满了敌意。
莫楚溪胸口处压抑着烦乱的情绪，“他是我朋友，你能不能每次别这么阴阳怪气的。”
“朋友？呵，莫楚溪有朋友了呢。”页君尚奇怪的强调令她十分反感。
“随你便。”莫楚溪冷冷地推开他，准备离去。
页君尚伸出一只手，牢牢拽住了她的胳膊，顺势将她搂入怀中。“你就只能是我的，认命吧。”强大的力度几乎使她窒息，身体也随之颤抖起来。然而页君尚并没有就此罢休，而是蛮横的吻上她的唇。直到莫楚溪疼痛的轻声呢喃，才令他放开，在莫楚溪的唇边分明渗有血丝。
“这是惩罚，如果让我知道你和那小子有什么，他下半生就在轮椅上度过吧。”页君尚意味深长的盯着莫楚溪，满脸的不悦和气愤。
又是以这样的结束，莫楚溪头也不回的走开。
“莫楚溪，你给我记住了！”页君尚声嘶力竭的怒吼划过寂静的走廊，而莫楚溪紧咬着下嘴唇始终不曾回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会那么讨厌他，好想逃离的远远地。
“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什么事啊？”莫楚溪接起楚瑶的电话。
“明天，可不可以陪我回去一趟？”电话那端的声音极度低沉。
“为什么回去？”
“他们的忌日，你忘记了么？”
“……”莫楚溪接电话的手短暂的颤抖。
“你到底去不去？”莫楚瑶明显的不耐烦。
“我，会回去的。晚上我去找你。”莫楚溪直直地把身体一侧斜倚在墙壁间。
“其实，你也不想回去吧？”那边没有挂，却一直没有再说话。
“我知道，你比我更不想回去。”
“别说了，我还有事要做，很忙的。”嘟嘟…嘟嘟…莫楚瑶挂了电话。
“自欺欺人的骗子！”莫楚溪扯动嘴角，眼眶的泪水徘徊萦绕，她是不愿意在别人面前表现自己脆弱的那一面的，这次也一样。
“这个，她最喜欢的。”莫楚瑶从身后拿出一束蓝色的小雏菊，晶莹的水珠绽放出清澈的蓝。
“喔。”莫楚溪小心翼翼地把花捧在手心，清新的芬芳传递给她的却是难以平复的不安。
南山路附近很是安静，似乎踩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声响成了这空气里唯一的点缀。而每年的今天都会是一个难忘的纪念日。
“很不愿意，对吧？”莫楚瑶这话不知道是在对自己说，还是在提醒楚溪。
不仅不想，而且更希望可以选择遗忘。莫楚溪心里想着。
“我们、以后回那里住吧。”莫楚瑶突然这么说，令她没有一丝心理准备。
“不，我不要。”莫楚溪停下脚步看着他，捉摸不透。
“总要面对的，况且事实无法被改变和掌控。”这貌似是楚瑶自父母去世后的第一次真心。
“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傻妹妹啊。”
“你知道的，我不是说这个。”楚溪看到了他眼中不知是何物的灰暗。
“什么这个那个的，快走吧。”莫楚瑶避开她的眼神，继续向前走着。
“哥—”莫楚溪在喊出口的刹那，喉咙有些沙哑。
楚瑶的身体像被雷电击中，无法移动。他怔怔地回头看着已泪流满面的莫楚溪。
“对不起，哥。”
莫楚瑶将楚溪疼爱的抱在怀里。“像你名字一样的没出息，你哭什么？”
“雅音姐其实告诉过我你做那些都是为了什么，我就是一直赌气不愿意理你。对不起哥，我不该对你那样，我根本没有资格怪你。”卸下伪装后的莫楚溪完全就只剩了羸弱。
“我懂，我们都一样。在外面游荡的久了，总会累的。小溪，我们去看她们吧。”莫楚瑶拉起楚溪的手，缓缓行进。
‘Z…Z…’莫楚溪的手机在口袋中狂烈地震动。她拿出手机看到署名后，又重新放回了口袋。
“怎么不接电话呢？”莫楚瑶看着她。
楚溪轻轻地摇头，带着苦笑。
“你爱他。”莫楚瑶依旧向前走，望着不远处萧条的墓林。
“什么？”
“如果我想带你离开这里。”
莫楚溪身体微微一颤，“不是要回去么？怎么突然会有这个决定。”
“离开这座城市，重新开始。”莫楚瑶停在墓前，蹲下来仔细的拔掉周边的杂草，顺手接过莫楚溪的小雏菊，摆在墓前。
莫楚溪呆滞的盯着眼前的场景，手机却在此刻更加不安地骚动起来。
【莫楚溪，为什么不接我电话——8：00】
【莫楚溪，你今天答应来的，我给你十分钟的时间立刻出现。——8：30】
【莫楚溪，你快给我出现！我命令你！——9：00】
【莫楚溪，回来吧好不好，我不生气了，快回来吧。——10：00】
从最初的强硬冰冷到最后的语气缓和，莫楚溪看着手机蓝屏的不断闪烁，心里揪的生疼。要离开了，页君尚。
莫楚溪按响了接听键，电话那头是嘈杂的吵闹声，过了许久，才变得静了许多。看来他是走出去接电话了。
“你在哪儿？”
“电玩城。你欠我一个解释。”
“今天，是我父母的忌日。”
“那你怎么不告诉我？”
莫楚溪还想说些什么，听到听筒里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女生声音“君尚哥！”她像是受惊的兔子果断的挂掉了电话。
“什么事？”莫楚瑶觉察出她神色的怪异。
“页君尚旁边有一个女的。”
“哦？”莫楚瑶没有再说什么。他抬头望着有些刺眼的阳光，眨了眨眼睛，“该走了呢。”
“哥，真的要离开么？”
“哦。”
“那雅音姐呢？”
莫楚瑶顿住，然后继续毫无顾忌的向前走，“我已经这样了，配不上她。如果和我在一起，她会受罪的。”
“但是…”
“我知道对你而言，页君尚有多重要，你把所有都给了他。只是，总归要让自己好好的吧。自从你们在一起后，发生的那些事，痛不痛只有你自己清楚。我不反对你和他在一起，只有一件事，保护好自己。”莫楚瑶的侧脸在阳光的照耀下诠释着不一样的风景。
莫楚溪没再反驳，泪水肆虐了脸庞。也许在那一刻，她明白了什么，手机依旧在强烈的震动，她盯着屏幕名字的闪烁，按下关机键。她永远会记得，在狂妄而张扬的泛滥青春里，有些人曾来过，绽放着最美的烟火。没有悲伤，没有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