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k-宽恕(8)(1 / 1)
长官走了,躲在桌子底下的我整个人仍旧是懵的。
眼前陡然一亮,医生整个人退开,又蹲下了身来,我的视线便与他对上了。
医生看住我的双眼,“先出来再说,你这样会不舒服。”
底下是昏睡当中的蓝队队员,上方的我与医生则面对面站在了桌前。
医生:“你想知道什么?”
我:“什么才是真的?原来一切都是假的!”
医生皱眉:“我从未否认你们在丛林中所经历一切的真实性。那个世界看似虚幻,却无比真实,它比大多数人一辈子的生活还要真实。”
我:“那他们是怎么回事?在做梦吗?你是要我相信,我的人生是假的,在做梦的那个我才是真的?”
医生:“可以这么理解。”
我:“……”
我:“混蛋!”
我转身就走。
医生一把拉住我,“蓝笙,你到底在怀疑什么?你还有什么疑惑,我都告诉你。”
我甩开他的手:“我只是不想跟你说话。”
医生又来拉我:“你要去哪里?别任性!”
我狠狠瞪他:“在你眼里我其实就是个傻瓜对吧,甩着我们这些人,甩得我团团转很好玩是吧。你是不是每天晚上还和大黑一起躺在沙发人看我们这些人表演?!”
医生没说话,只是看住我,没甚表情的。
短暂的沉默叫整个空间内的气氛变得非常奇怪。
医生突然笑了,他扶额,“原来你在介意这个。”
我像看神经病一样看他,再一次甩开他的手。我知道自己此刻极不理智,可理智是什么东西?能当饭吃吗?我现在就是不想跟他说话,就是不想跟他待在同一个空间里!啊啊啊啊我的日记我要把它撕掉!
可没走了几步,我背后陡然就有一股大力袭来,是医生整个人贴靠了上来。
我手肘瞬间往后一击,将将撞上他的小腹,他就一声闷哼。
我暗爽!
可同时地,我整个身体被他翻转过来,双手瞬间被他钳制去了身后。
我与他脸对脸贴靠在一起,那样近。我脑海中不由浮现起了我与他在丛林中亲亲密密的那个亲吻。
原来都是假的!我的怒火更甚!
医生:“你不是在怀疑那个世界的真实性,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我:“……”
说话间,医生将我整个人面贴面抱起来,他放我坐去了刚才那张桌上,仍旧禁锢着我不能动弹。
他整个人俯身下来,明明可以居高临下的他却选择与我平视,他说:“都是真的,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你让我情不自禁也是真的,我喜欢你,阿笙。”
我:“!”
下一刻,不待我回应,他整个人凑过来,瞬间吻上了我的嘴唇。
我:“!!!”
那一瞬间,我只觉脑中轰然一声巨响,有空白,也有绚烂的礼花绽放开来。我没有办法思考,只能任由思绪本能地自脑海中流淌而过:我第一次在实验室见到他的时候,我们在海底训练基地重逢的时候,他在训练中给我放水的时候,他把大黑介绍给我的时候,还有我们在丛林中亲密相贴在一起的时候……
我脑海中有个声音循环往复:阿笙,你完了。
医生宿舍内的柔软沙发于我来说,是久违了的温暖时光。
医生自身后抱住我,大黑蹲在我的脚边,亲昵地拿爪子扒拉我的鞋底。谁都没有说话,安静中,有一种安心的气息在流淌。
但我知道,这片刻的安宁是偷来的。
我转身,盘腿,与医生面对面,“我们什么时候被塞进那间舱室里,被塞进那些椅子里的?”
医生:“一开始的时候。”
我:“?”
医生:“还记得长官说你们所有人通通可过关那一夜?那一夜,你们所有人都喝醉了。”
我:“……”
我吸气吸气再吸气,顺便一手拍开大黑伸过来的狗头,“按你的说法,‘丛林’里我们所经历的一切与我们在这里的身体相关联,那里的人注射的药效会传导回来这里的身体上;那里的人死了,这里的身体也会失去生命的迹象,我要说,这个发明很扯谈,也很变态。”
医生:“继续。”
我:“那我就先接受你的假设,可是,我是怎么回事?”
医生没说话,一双黑亮的眼内满满是深邃。
我:“我被僵尸咬死了?还是我也变成僵尸了?一定是我也变僵尸了!这样才说得通!”
医生突然伸臂,将我整个人抱进了怀里。“谢天谢地。”他道。
我:“?”
我:“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因为你体质特殊。”
我:“……”
他侧头,吻我的脸颊。我、我脸红了。
他:“我想,这与你体内有着K疫苗的抗体有关系。”
K疫苗的抗体,这是个未解的迷。
我拿手指戳他的胸膛,“那你呢?”
医生:“我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我:“?”
他:“为了保证试验的顺利进行,我必须要以身试险。”
我:“……”
我:“要怎么样唤醒大家?”
医生的说话却被陡然响起来的敲门声响打断了。
医生一走开,大黑就跳上来坐进了我怀里。我摸摸大黑的狗头,问门边的医生:“是谁?”
医生背对我的修长身影有一瞬间的冷寂,“朱莉。”
我:“……”
“李景砚,开门!!”朱莉的声音不正常,她开始疯狂敲门。
医生快步走来我身边,猛地抱住我,又瞬间将我推开,“不能让她发现你。你从后门出去,去我的私人实验室等我。大黑会为你带路。”
说话间,医生已将我推搡去了他卧室里那隐蔽的后门边。门一打开,外头冷寒的空气便侵袭了进来,我瞬间打了个哆嗦。
“等等。”医生极快地取来他的黑色大外套,不由分说便裹上我的身。他俯身亲吻我的嘴唇,“自己小心。等我。”
接着,不待我回应,门“砰”一声合上了。
在门合上的瞬间,我听见卧室的前门被砸开,朱莉叫嚣的声音瞬间穿透进来的声音。
我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入肺,有一种自虐般的清爽感。
我低头,大黑正乖乖蹲坐在我的脚边,吐着大狗舌头,讨好地将我看着。
我摸摸大黑的狗头,“你说你和你爹在某种程度上,有没有相像的可能性呢?”
大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