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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岁月无情思念如注(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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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无痕,到底是唬人的瞎话。人往来处去,在岁月之中,无非只是一副白骨讲述着人生一世的过往。老徐走得凄凉,膝下儿女虽多,却是没能见上最后一面,养儿防老到头来只是空话,难免叫旁人忧思千万。

入冬之后,老徐身子便渐渐消瘦下去,身上的皮肤变得越来越褶皱、没有水分、没有弹性,也没有一般老人臃肿之感。连城的冬天温度较低,老徐总是裹着一件粗布大衣,军绿色,岁月已经让其失去了光泽,显得暗淡不堪。手肘的部分缝补多次,用的是颜色略显相近的料子。老徐总是借力于自己做的粗糙不平的木棍,艰难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偶尔在门前一坐就是半天,似乎极其享受在蓝天下的感觉。

绾莲和绾鸢因为需要照顾孩子的缘故,都在家歇着,用得都是手里头的死钱。虽然日子如此,可也不能不顾着老徐的身子,故而总是多弄些饭菜。老徐也并不客气,早已经当大家是一家人了,每每都吃得非常开心。

老徐非常疼爱绾莲和绾鸢的孩子,总是爱不释手。老人家的内心是孤寂的,总是希望可以有人走进来就再也不要离开。他倾注自己的真情实感,希望可以换得旁人的真情相待。只是自己的儿女却并不能如自己的愿,反而却伤透了他的心。

隔着这边的两条街有着一位打渔人小缪,经常会拿鱼来卖,老徐总是要买来两条,再吩咐两姑娘炖了汤,多喂些让小孩喝。“咱都是穷人,就依着穷人家的法子把孩子养大。这鱼汤可是鲜着,也是补脑的东西,好喝着呢。”

绾莲和绾鸢总是觉得亏欠,几经推托总是拗不过老人家。老徐说,“你们啊,别和我再客气,我早已经把你们当自家姑娘看待了,如今也算是抱上孙儿,心里可算是了却了一桩心事。只是可怜了你们俩,孤儿寡母的,太辛苦了。”绾莲和绾鸢摇摇头,异口同声地答道不苦。

老徐知道顺着话题若是再往下说,定是要触了她们的痛处,便停住了口。人这一生,苦着也是一辈子,只是这心里头的酸,只有自己回过头来看的时候才会倍加凄寒。绾莲和绾鸢现在还是年轻的,能够鼓起勇气直面着自己的人生也是不容易,老徐不忍心提及到孩子的父亲,因为一个已经离去,一个不知是谁。伤心的时候总是会有的,只是他希望永远不要到来。

漫长的冬日总算是有尽头的,老徐的面色渐渐恢复过来,人也精神了不少。只是初春时期天气总是变化多端的,像孩子的脸。北方的寒潮濒临城下,来得格外迅猛,那骤然的一场降温让老徐毫不例外的染上了风寒。原本过过风寒是不打紧的,只是年岁大了,老徐身子骨又不比从前,一下便垮了下去,还真是应了病来如山倒那句古话。老徐面色难堪,卧在房间,哎呀哎呀的叹着气,凄寒而又落寞。

绾莲和绾鸢每日熬了粥,配些清淡的菜,一口一口送下老徐的肚子。老徐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他这一生过得简单,娶妻生子,平平淡淡。随着年岁的逝去,对于一些事情也看得比较淡,且说儿孙自有儿孙福,苦了自己便是罢了,老徐心如明镜,也不愿辜负身边的有心人。他移步桌前,取了纸和笔,郑重地写下遗嘱,然后套在信封之中,用米饭糊在封口之处,粘好后将其放在了自己的枕头下边。

过了几日,老徐咳得厉害了,身子总是觉得冷,瑟瑟地发抖。绾莲和绾鸢把能盖的被子都压了上来,却始终不能压制住老徐遍体的冷意。绾莲很是担心,忙不迭地请了街道里的医生过来。

医生捂着鼻子进门,也不忌讳着说:“这都是什么味儿,呛死人了。”绾莲不好意思的微微一笑,直到不好意思。绾莲将医生引入老徐的房间,拜托着医生赶紧给瞧瞧。医生号了号脉,又拿灯照了照老徐的眼睛,然后示意绾莲出房门,摇摇头说:“咱也不打哑谜,你们还是去县城的医院瞅瞅吧,我也没辙了。”

“别啊,医生!”绾莲鼻子发酸,“求您救救他,救救他。他还不能死,他还不能死啊!”医生皱着眉,“这古话可都说了,阎王要你三更死,不敢留人到五更。这谁生谁死,岂还是你我这一介平民可以做主的道理。”说罢医生便要走,绾莲不让,堵住去路,苦苦求着。医生执拗不过,显得有些发怒,“都是要死的人了,何必来作践我这医馆的名声。给我起开!”医生将绾莲推开,径直走了。

“难道,一条人命还抵不上你那医馆的名声吗?枉费你还是医者父母心,真是可笑。原是我信错了这个世道,是我太傻,太傻了。”绾莲眼泪止不住的坠,身子也跟着发颤,她倚着房门的柱子,捂着嘴哭了出来。

屋子里,绾鸢坐在老徐的床头,告诉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显然,绾莲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语气之中没有一丝一毫的笃定感。其实能不能好,也不在于谁就偏偏说了这么一句话,老徐知道自己的身子骨,他从前从来没有过如此强烈的死亡感,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向着他压迫过来,要将他逼死在黑暗之中。老徐的脑子闪过极多的画面,甚至恨不得将人生再过一遍。彼时,或许他只愿意孑然一人,不要辜负任何的女子,也不愿意老来才独享孤独,倍加凄凉。

绾莲将眼泪擦拭干,尽量的缓解自己的抽泣感。她走进屋子,挤出一脸的微笑,“老徐,没事的没事的,医生说你会好起来的。”绾莲看着整张微微发颤的床,恨不得抱住盖在老徐身上的被子,“怎么还在斗啊,绾鸢你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大衣,也拿来吧,再去烧一壶开水,看看喝下去会不会好些。”

绾鸢应着声就要去忙,被老徐喊住,“姑娘,哪里也不要去,就待在这里陪陪我这个将死之人吧。瞧瞧我这副德行,都该是要躺进棺材的人了,我这把老骨头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倒了下去,如何如今还连累了你们。亏得你们俩,也难得你们俩,愿意来照顾我,我这心里啊,各种对不住你们。”

“老徐,快别这样说,我们姐妹俩承受不起”,绾莲略带哭腔道,“我们俩背井离乡,这人生地不熟的,着实蒙受了您太多的照顾,若不是您,恐怕我们早是无处可去,饿死他乡而无人问津。”绾鸢也随身附和,多少悲凉不禁油然而生。

她们是山里的人,她们的根在大山里,即使相隔万水千山,大山才是她们的归处和依靠。离开大山的庇护,她们失去了最后的稻草,只能走一步算一步。老徐算是她们生命之中可遇而不可求的贵人,他顾着绾莲姐妹俩的面子虽然房租每次都收,却是常常买了吃食又经常叫了她们姐妹俩来蹭饭,林林总总的算在一起,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生命中总有些失去会让人耿耿于怀。老徐感慨着自己在人之将死之际,仍有黑发人相送,也不枉此生一遭。都说养儿防老,可惜可悲可叹。老徐看着剩下半碗的稀饭,摇摇头,“吃不下了,这副瘦皮囊,已经无可挽回地消瘦下去。我这剩下的时辰,掐着指头也算得过来,倒让我日日夜夜倍加思念着自己的老伴。”

老徐的老伴姓裘,单名一个淼字,比老徐小三岁,都是连城人,住的也近,就隔着几条街而已。裘淼父母多子,家境又相当一般,在重男轻女的时代背景之下,自然是不受父母疼爱,没上过学,没念过书。裘淼乖巧懂事,性子胆小,父母亲的一个眼神都会让她惧怕得瑟瑟发抖。她不曾投入父母的怀中撒娇,饭菜不敢多吃,有病自己硬撑着。

老徐当年家中还较为宽裕些,念过几年的书,只是天资不高,又顽皮,加上父母不重视子女受教育的问题,便没再念。虽然只念了几年的书,可到底还是能识能写的,因而在裘淼心目中,他是自己的心之所向,心之所往。

裘淼对于家中的几个弟兄都不喜欢,觉得他们太过于大男子主义,更是侵占了父母满满的爱。几个弟兄自然是打小玩在一起的,却每每都没有算上裘淼的份,他们总是拿着女孩子就该有女孩子的样子的说辞,不能这也不能那,爬树、抓泥鳅之类的更是不愿意带上裘淼。

可是他们流着的毕竟是同样的血,不喜欢归不喜欢,可是事情到一处,总是心灵相通的。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裘淼的哥哥们跑到离家不远的山上去摘野果子,自然是没有带上裘淼。尔后,裘淼心神不宁,心里头堵得慌,敷了热布也不见好,满脑子不知怎的,总觉得几个哥哥有危险似的,便急忙跑到了老徐家里,说了这么个情况。老徐听闻后,好一顿把裘淼安慰和劝说,便独自一人去到深山。

去山上的路只有一条,老徐那会子也喜欢和其他小伙子常去摘些野果子吃。记得集市上的柿子是又大又红又饱满,可不比野柿子只是拇指大小,虽不必大红却也是甜的腻人,可爱且招人怜爱。那会子后山是孩子们的乐园,老徐却顾不得闲玩,一路急匆匆向山林深处行,一边唤着“裘狼儿”。裘狼儿是老徐对于裘淼几个弟兄的称呼,当年他们同是嬉笑打闹在一起,交情甚深。

向山之深处行得久了,也不见有人回应,老徐仍旧扯着嗓子喊。彼时,高树已经遮蔽了阳光,斑驳在铺满树叶的地上。老徐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有些发渗,甚至是害怕,他隐约听见后面有人跟随,脚踩在树叶上面发出清脆的声音。他回过头来向身后看去,却不见人,更是加快了脚步。再冷不丁一回头,见是裘淼,心中一愣,竟说不出话。

裘淼气吁吁地赶上前来,“我这心里头始终不放心,就跟着来了。你要是生气,就直接冲我来吧。”老徐自小便是拿她那性子没主意的,就算是生气也不愿意冲着她生气,他舍不得,只说:“这会子让你走怕是叫不动的,干脆你随我一道寻人罢。”裘淼爽快答应,一边叫唤着自己的哥哥弟弟的名字,快步就走到了前头。

更向深处去,隐约能听见山谷传来的声音,裘淼和老徐牵着手跑去,祈祷着说不要有事,千万不要有事。彼时裘淼的几个兄弟正扶着她大哥从山谷下面爬了上来。原本裘淼只是以为大哥是不慎跌下山谷,怎不知他的腿部肿胀的厉害,甚至有些发乌,大腿上部用衣服扯下的布条狠狠的绑住。裘淼哭着上前,“大哥,怎么会这样?”

“现在不是哭得时候,看样子你大哥是被毒蛇咬了,赶紧把你大哥扶下山去吧!”老徐拍着裘淼的背,心疼地说。“来不及了,若是要等到下山,恐怕……”裘淼止住眼泪,让他们扶好大哥坐下。大哥紧紧皱着眉头,“你们还是先走吧,我怕是熬不过此劫了。这蛇毒性太大,就别瞎折腾功夫了。”“大哥,别放弃,会好的,一定会好的!”

裘淼俯下身子,用嘴去吸被蛇咬过的伤口。她深深的将毒液吸入口中,然后吐去。大哥忙叫其他弟弟拦住,“快拦住啊你们几个,傻看着做什么。妹妹,这可是有毒的,你是不要命了吗?”“我要命,我要我们的命。”裘淼不顾几个弟兄的劝告,“你们要是真想帮忙,就赶紧去找蛇衔草,这或许还能救上大哥的命。”

“快去啊,都愣在那里草会自己找上门来吗?”裘淼看着他们无知的脸庞,急切地说:“哎呀,真是呆子啊你们。那草三片叶子,黄色的花,茎是细长的,快去找,快去快去!”几个男人就这样四散奔开去,寻找他们眼中的救命草药。

“妹妹,为难你了!”大哥愧欠地说,“你这是拿自己的命来救我,当大哥的本该是护着你的,却不改让你冒着生命的危险。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否则我有罪啊!”“大哥你放心,我们都会没事的,放心!”

裘淼见大哥脚肿的厉害,就又扯下了一块布料子,绑在了大腿更上部,然后解下绑在下部的布条子,只见脚缓缓肿到上部,“还是有些效果的,这肿的速度可算是慢下来了。对了,大哥,你一定要保持内心的平静,这样才能有效的抑制毒液流动的速度。”

彼时,裘淼的弟弟已经回来,手中握着一把草,“姐姐,你赶紧看看,是不是这草?”裘淼拿过来瞧瞧,兴奋地说,“是的,就是这救命的稻草!”裘淼将草放入自己的口中,用嘴咀嚼着,然后咀嚼碎了拿出来敷在大哥被蛇咬的地方。再用布料子包住,以防草药掉了下来。彼时,其他几个弟兄也陆续回来了,杂七杂八的草都有。裘淼也自己咀嚼了几片草叶,然后吞下,“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几个大男子扶着大哥下山去吧,我这个小女子帮你们引路,若是再有蛇,看我不炖了它!”

这件事情过后,裘淼的父母可算是对她倍加用心,以至于对于裘淼的婚事也格外看重。他们没有看上我,反而看上了城里的一户人家,男的长得好不说,工作是在国企里面,很体面,年纪轻轻的就当上了办公室经理,可谓大有前途。当时裘淼虽然与老徐两情相悦,可是老徐却不愿拖累了裘淼的后退,就不再为自己做争取。

老徐想着,悲情如干柴遇烈火,一发不可收拾。老徐继续说,当时还是裘淼的坚持成全了自己的这段姻缘,否则我相信我和她此生都不会幸福的。她性子就是执拗的,坚持的东西从来就没有放弃和输过的,她是自己生命的常胜将军。坦白说,我时常是羡慕她的,虽然幼时不曾多得父母的疼爱,却有福能够在年长之后做自己的主,她的一生只为别人活了十年,却可以做回自己几十年。

如今,我就要去见她,她已经离开我太久,我已经等不及想要见到她,一起走向丛林的深处,过属于我们两个人的一生。老徐说着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封遗嘱,这封信是我写给你们姐妹俩的,答应我,只准在我离开后再拆看,我爱你们,好好活下去……

老徐是安详的离去的,一如绾莲绾鸢的母亲。他的离开同样让人心碎和心痛。屋子里,绾莲和绾鸢相视无语,泪珠却缓缓滑落。两个女娃躺在破旧的摇篮里哇哇大哭,似乎也感受到人间的悲戚。

绾莲和绾鸢打开遗嘱,里面落了两行歪扭的字:本人死后所有的财产全部归阮绾莲和阮绾鸢两人所有。希望你们守住这老宅子,一生走好!以及老徐的签章和落款的日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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